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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传奇的三汊埠 文/黄龙 [打印本页]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0-5-11 23:34
标题: 传奇的三汊埠 文/黄龙
        传奇的三汊埠


       古罗马著名的哲学家西塞罗说:“若不晓得自己诞生之前,世界发生了哪些重大事件,此人永远只是个孩子。”他的意思是说,人不可对历史、对过去永远像个孩子那样无知。有人曾经问我工作过二十三年的三汊镇:“那儿为什么叫三汊埠”?本着“三汊人若不知三汊,则枉为三汊人”的考证心理,于是我穷搜史籍,遍访老翁,才略得“三汊埠”之一二。因为此地曾为一方神奇的宝地,所以本篇题为“传奇的‘三汊埠’”……。
            “三汊埠”命名的由来
  提起“三汊埠”,大多数的孝感人,只知道京广铁路线上孝感与祝家湾两站之间有个火车站叫“三汊埠”,却不知道真正的“三汊埠”在哪儿?其实,真正的“三汊埠”,并非今日的孝南区三汊镇区所在地,而是离此东南五里的老“三汊埠”,又名埠镇街(集),原为埠镇管理区所在地。
  此地为何名为“三汊埠”呢?因它地处三条河流的交汊汇合之处:东有杨店镇下流的魏河,西有邹岗镇、西河镇下流的浐川河(古为邱河),南有野猪湖上接的分支河,加上此处又是一个热闹的水埠码头,因此而得名为“三汊埠”。
  三汊埠历史悠久,早在南北朝时期,这里就是孝昌县辖的一个水埠码头镇。《孝感县志》曾有“刘宋孝武帝孝建元年(公元454年),孝昌县令外出巡视,曾驾舟沿野猪湖北岸支河登三汊埠古街码头视事”的记载。
  自宋、元、明、清历经沧桑,三汊埠一直列为县辖村野小镇。民国初属江汉道孝感县五乡两镇之一的诸赵乡管,国民党时期属于全县“六区辖治”的第二区管,解放后三汊与祝站三十多年的“四合三分”以后,属如今的三汊镇管辖范围。古时的埠镇街呈南北走向,街道南过关帝庙,北达“三元宫”,南北长约一里有余,东西宽约三百多米。主街街面宽约五米,全用条石铺地,内设寿昌门、拱昌门。人流货物分从东西南北四门出入。
  一九五九年,因修野猪湖湖闸,需要大量石块,埠镇满街的条石也遭不幸,全被挖走,街上从此泥滑路烂、污水横流。尤其是修筑野猪湖堤,切断了进长江的航运水路,人称“小汉口”的三汊埠,从此失去了河码头的优势,经济日趋萧条。而与三汊埠街毗邻相对、极为普通的野猪湖滨赵陈小湾,却因铁路火车站的优势,占名为“三汊埠”,在历史变迁中后来居上。不过,“三汊埠”现作为三汊镇镇政府的所在地,也成了周围杨店、邹岗、祝站等十多个乡镇、二十多万人口的商品集散中心。为了以示区别,此地人们仍把水埠码头处称之为“老三汊埠”。下文所叙,便是指的“老三汊埠”。
            三汊埠是昔日的“小汉口”
  三汊埠由于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曾经经济繁华,比较发达。因为它沟通了野猪湖、王母湖、澴水、府河的水系;连接了长江、汉水水路的主脉;而且京汉铁路贯穿其境,“三(汊)杨(店)公路”穿膛而过(二十年代就有路基),水陆交通极为便利,向有“四县六区通衢” 和“小汉口”之称。“四县”是指汉阳、汉口、沔阳、天门;“六区”是指邹岗、周巷、杨店、朋兴、黄陂李集、泡桐。 
  古时候,埠镇街外河下,每天停船两百多只,蔷桅林立,实为商贾云集、客商货物吞吐集散之地。而三汊埠的全盛时期,要数抗日战争前后两个时期,其中最盛时期莫过于三十年代。“小汉口”也就是此时而得名。
  全街居民四百多家,只有极少数务农,几乎全以经商为主。街上有杂货店十七家,布店六家、百货十一家、花庄四家、药铺五家、诊所四家,当铺六家、参燕号一家、屠案十条、木料行十二家、糕店酱园四家、饭馆(客栈)十七家、土布行两家,其中米行最多,有七十家。此外,还有陶瓷,煤炭,油料,手工作坊,小摊小贩等等一应俱全。
  其中街上的首富周太和,开设花庄当铺、粮行榨房和杂货铺的固定资产达三十多万银块元,占地面积有四万平方米,营业面积达一万平方米,雇员240余人,其业务范围遍及上海、河南、江苏、四川、武汉等地。
  黄陂、孝感、河南、安徽等地而来的远近农民,每日人来车往,肩挑驴驮,络绎不绝。每天,各地客商小贩运来当地盛产的棉花、黄豆、大米等农副土特产品,贩走此处经营的京汉日杂用品,小百货、纺织品,人来车往,川流不息。现存三汊埠的南门桥、西门桥、东河大桥、彭家桥等石桥桥面,被独轮车辗过的2寸多深的车辙遗迹,足以证明当时的生意兴隆,财源茂盛。如今,“三汊埠”虽被新“三汊埠”取而代之,早已今非昔比,但它的繁华却长久留存在人民的记忆之中!
            三汊埠深厚的文化底蕴
  三汊埠既是鱼米、菜蔬之乡,也是人杰地灵之处,这里含有渊深的文化底蕴。京剧《秋江》,这个古典的传统剧目,它记叙的就是这里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埠镇街北面一华里处,有一个湾叫陈家庵(现属三汊镇漫桥村),因古代湾中有一个白云庵而得名。
  北宋年间,庵里有一个年轻貌美、带发修行的姑娘,她叫陈妙常。她为庵里购买菜蔬和日常生活用品,经常到埠镇街赶集。而埠镇街上有一个潘家巷,巷里住着一个叫潘必正的年轻书生,他们从偶遇到相逢到相识,天长日久,俩人渐渐产生了爱情,并私订了终身。 
  但潘必正的父母却坚决反对,理由是一个堂堂书香门第、豪宅大院的公子,怎能娶一个庵中正在修行的尼姑,既坏了庵堂清修的规矩,又不利于儿子求学上进,如此伤风败俗,恐遭世人非议,因此强烈拒绝这门婚事。潘必正为反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躲避无尽的纠缠和骚扰,终于被迫离家出走。
  陈妙常闻讯后,为了寻求真正的爱情和幸福,毅然冲破“尼姑不可再嫁”的世俗偏见,前往追赶潘必正。在那个封建枷锁钳制妇女的时代,陈妙常此举的确惊世骇俗。戏剧中,陈妙常有这样一句唱词:“为赶潘郞,哪怕那万水千山……”。充分反映了“陈妙常赶潘”的决心和毅力。
  陈妙常赶过了埠镇街的南门桥,来到了秋江边,即现在三汊镇龙岗村小邱湾前面的一条河,古时水大叫邱江,现在水小人们叫邱河。只见河水汹涌,挡住了去路,正在焦急万分时,恰好有一渔翁驾一小船至此,妙常便哭诉衷肠,恳请艄公相助。艄公被她的真情所感动,热心为妙常摆渡过江。
  陈妙常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赶上潘郎,也更加感动了潘必正。俩人大胆冲破封建势力的阻碍,“尼姑”与“贵公子”,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由于爱情的动力,潘必正更加刻苦用功,在科考取士中,终于名登榜首,后来成了北宋的栋梁之臣。“陈妙常赶潘”,也给后世留下了美满爱情的千古佳话。
  京剧《秋江》、《陈妙常赶潘》唱的就是这里的故事。
  三汊埠人民不仅经商生财有道,而且习文尚武成风,朝中也曾出过栋梁之臣,埠镇街北的“三元宫”便有其渊深的来历:
  清同治末年,也是光绪元年,埠镇街北一里处的大黄湾(今三汊镇同昶村),当年在全省武举人“会试”中,出了个武会元黄兆晋。与此同时,黄兆晋的同乡秦应逵(今西河镇秦家松林人)、屠仁守(今埠镇街人),也分别在全省文举人“会试”中,高中了会元,三人最远的相距不足十里。同年入京后,三人又分别高中了文、武进士。埠镇街方圆百姓,为纪念他们三人的壮举,为激励后人照此奋进,同时也想从中分享自豪和荣耀,于是自动捐资,为他仨建庙立祠,盖了一座题名为“三元宫”的寺庙,这就是“三元宫”的来历。让他们的生身塑像,接受善男信女们的香火膜拜。现处埠镇集北头的“三元宫电泵站”便是昔日“三元宫”寺的遗址。因此,孝感民间至今流传着“十里三会元,一科三进士”的佳话。
  担心挖断祖宗龙脉,敢于假传慈禧太后懿旨,“擅改大清铁路”施工路线、弃直取弯者,便是“三元”之一的引路候黄兆晋。迫使京广铁路改道,建成如今的孝感路段,就是他“暗箱操作”而成的,至今仍被当地传为笑谈(此已列为本人“孝感地方传奇系列”后话,容吾按下慢表)。
            三汊埠被日军强占之罪恶
  由于经济地理的优越条件,三汊埠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尤其是日军的入侵,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加上战乱频繁,不仅给三汊埠的商业带来极大破坏,也使三汊埠的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日军强占三汊埠的罪恶是磬竹难书……。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日军大举进犯华北。1938年10月23日,孝感三汊埠沦陷敌手。24日,日军占领黄陂,直犯汉口。25日,武汉三镇全面沦陷,闻名世界的“中日武汉大会战”历时四个半月后宣告结束。
  三汊埠虽是个水埠码头集,可地理位置却非常重要:南下武汉陆路可走黄孝路、铁路可走平汉路、水路可走野猪湖进湛家矶入长江,是日军进军武汉的重要供给站。10月29日,日军某部司令官丙泽,所率的后勤辎重师赶着马车队、押着枪炮弹药粮草等物,沿黄孝公路,直插“三(汊)杨(店)公路”,进驻三汊埠一带,准备为前方日军输送军需物资。由于日军主力前锋受挫,丙泽所率辎重师被迫就地集结待命,直到1939年初,在三汊埠停留长达三个半月。然而,这段短暂的历史,却留给三汊埠人民深重的灾难和满腔的民族仇恨:
  屯军三月半,毁房六百家。丙泽所率的辎重师,兵力1600多人,军马千余匹。在屯军的三个半月中,人要吃饭,马要住棚,冬天里官兵要烤火,最关键的木料、烧柴哪里来?丙泽下令:拆毁民房代替!
  据调查,在三个半月中,日军就毁坏驻军一带埠镇、同昶、漫桥、红山、石墩、彭桥、东桥等村和邻近的西河镇、杨店镇共计48个湾600多户人家的2000多间民房。平均每个湾有三分之一的农户被毁,对于人跑光了的村庄则毁之更甚。像红山村的华楚湾、同昶村的舒湾、漫桥村的陈家庵等湾共计70多户,分别于一夜之间毁为平地。日军毁房手段毒辣,每毁一户,即用粗绳一头紧系房柱柱脚,另一头套上军马马辕。一柱拴四马,一房分东南西北四处,然后狠抽军马,16匹东洋大马四下同时发力,顷刻之间,一幢连三间的木质结构民房便被拉散了架,断砖残垣、瓦砾遍地,其景令人惨不忍睹。被毁的农户无家可归,只好拖儿带女流落他乡,田地也随之荒芜。同昶村大黄湾老人黄杏村曾对我说:“当年我家就深受其害,三间住房被日军拉毁后烤了火,全家7口人无处存身,只好流落武汉街头,做苦力,捡破烂。
  光天化日,强奸民女。在丙泽所部屯扎的三个半月中,三汊埠一带的女同胞,被日军强奸糟塌的难以统计。这些家伙作恶时,不论是否青天白日、隐蔽公开、人数多寡、甚至被害人亲属是否在场,全无顾忌。埠镇集有个18岁的新娘,在母亲的护送下回杨店婆家,路过黄家棚子湾时,被一鬼子头儿拉到路边强行奸污,其母在旁跪地求情也不放过。埠镇村一28岁的寡妇,在其公爹的护送下走亲戚,被三个鬼子兵逼进路边一块砖田,用刺刀逼着公爹,三个家伙当面强奸了他的儿媳妇。邹陈村有一刚刚结婚的新娘,就在洞房花烛的当天半夜里,被几个鬼子兵劈门而入轮奸了。新娘第二天又被抢到东桥村的铁路边,在光天化日下剥光了衣服,绑在电线杆上,由一个班的鬼子兵轮流奸污了,他们完全是一群披着人皮的两脚禽兽。许多被害的妇女,多数含羞自尽,即便幸存下来,也是终身残废。
  百姓财物,肆意掠夺。丙泽所部的鬼子兵,屯扎在埠镇集方圆一带,对于老百姓的财物,是见什么抢什么,所到之处是男跑女走、鸡飞狗跳,搅得四乡常无宁日。为了保障日军烤火、做饭的烧柴,眼看房屋毁得差不多了,就连水车犁耙等农具,桌凳床柜等家具也不放过。凡能燃烧引火之物,尽行搜光抢光,造成十室九空,害得百姓生产生活丧失起码条件。有一次,大黄湾农民黄银田,牵着下地耕田的一头黄牛,被鬼子兵在远处开枪击毙了,他们就地剥皮,掳去打了“牙祭”。原埠镇中学退休的刘老师回忆说,他家一箱蚕豆,被驻在隔壁的一个小鬼子发现了,天天去他家勒索,并逼着当场炒成熟豆。5天功夫,60多斤蚕豆被他一人勒索一空。我父母每次求情相劝说:“这是我家渡命的粮啊”!但这家伙照拿不误,还用枪口顶着我父母威胁说:“蚕豆的,我的,不准动的,告诉别人,死啦死啦的”!而且,我家门口恰恰有丙泽下令贴着的“禁止皇军入内”的禁令。
  日军司令官丙泽所率的辎重师,屯扎三个半月,侵扰埠镇乡民的种种暴行,既撕毁了“中日亲善”的虚假面具,又暴露了侵略者的凶残本性,更加激起了穷苦百姓满腔的民族仇恨。在新四军陈少敏、饶民太等将军的领导下,这里很快成了我党抗日的堡垒区,为三汊埠人民后来夺取抗战胜利,奠定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三汊埠”是一方神奇的热土,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文化、教育等等方面,过去是,现在仍然是。本人笔拙,恕难尽述。如今的三汊镇,依然保持淳朴、勤劳、善良的传统民风,域内从无姓族械斗发生,是政通人和,同心向上,经济繁荣,建设发达,不失为物质、精神俱佳的楚天明星乡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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