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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的老师郭初阳 [打印本页]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0-9-24 18:53
标题: 我的老师郭初阳
如果一定要以一个比喻来形容郭初阳的话,我以为,许多语文老师和他们上的课是墙;郭初阳和他上的语文课是窗,一扇干干净净,透明的窗。
我的语文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名字叫做郭初阳。
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叫他郭初阳。课堂上或者在学校里面的时候,我们叫他郭老师。放了学或者是在他背后所察觉不到的地方,就叫他小郭;很多年纪比他大的老师也这样叫他。他喜欢去新浪论坛,尤其是读书论坛——我们猜测是因为斑竹阿啃是他同学而去捧场的缘故——等到他写的文章上的课出名了之后,网上大家都叫他gcy1989。我们一直捉摸不透为什么他要取这样一个网名,最后给出的原因是认为他早在1989年就注册新浪(如果那么早就有新浪的话);或者就是他在1989年大学毕业——这个理由似乎比较充分,因为他自称已过而立——然而也有可能是什么纪念之类的;但最终认为可能性比较小——1989年我爸妈刚结婚,又过了一年我才来到世界。
郭初阳其貌不扬,一年下来都是板寸头;穿着漫不经心,很少穿西服,一般来说是衬衫,牛仔裤或者休闲裤,外加休闲款式的皮鞋。估计是他爱运动,觉得西服穿着束手束脚的缘故吧。不过说起来,郭初阳很喜欢打乒乓球,而且似乎精于此道;听说他的打法奇特,竟然每球必抽,就像与人对决的士兵一样。
我记得中国有见其字如见其人的说法,若是这样,郭初阳的外表得分恐怕又要加速下落;他总是写得一手“漂亮”的郭体字,竟然还要引以为豪。
郭初阳好书,而且曾经说:“我喜欢一个城市的程度,与这个城市里面好书店的个数成正比。”不过很奇怪的是,郭初阳从来不把新华书店当成好书店,认为杭州的好书店是枫林晚、晓风、南华(这个是特价书店);——曾经还有“湖边的三联”和一个地下书库,可是都搬迁了,郭初阳略有伤心,曾经写文章悼念。说起来,我对此有些不解,新华书店里面书最多,环境又好,为什么不算好书店呢?直到有一天他要我们去买书(应该是去买林贤治的《鲁迅的最后十年》的时候),他叫我们去枫林晚买,并且不无得意地说:“去买书的时候,报一下我的大名,老板就会给你打八折。”显然,他一定和老板是哥们。这个时候有人恍然大悟,他不就是要省几块钱嘛!
郭初阳读书没有偏好,好书都能读;这点可以从他买书的方式上略知一二。南华书店的老板说,他那个哪里好叫“买书”,他是批发书!据说郭初阳去南华掏便宜货的时候,书的计量单位是“捆”!
有些人偏爱一两个作者,这是很正常的。我不知道是谁说的,并且没有考证过真伪,听说范美忠极其喜欢鲁迅,有人拿他和林贤治相提并论。然而郭初阳并不喜欢偏爱作者,并且不希望我们偏爱作者。他喜欢给我们开书单,而且不是当作业来开,而是课上了一半,有感而发就介绍介绍一两本书。好多题目我都已经忘记掉了,想必是些不可多得的好书,真是可惜。
郭初阳看的书多,不知道有没有“陶冶他的情操”,但至少改变了他上课的套路。他上课的时候,总是上着上着,就说:“我突然想到一本书……”或“某某某曾经说过……”讲这些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走下讲台,一屁股坐到某个同学的书桌上,右手只伸出食指,向他手指下面的空气敲打,还要时不时地呷口茶,然后走上讲台,用“郭体字”写下作者书名出版社之类的东西,再要点评,或布置我们去买书写书评之类的,然后才继续上课。所以很经常的,他总是发现四十五分钟,连一半的计划都完成不了。
于是他常常抱怨说“不讲了不讲了,再下去课就上不完了……”显然这句话对于郭初阳来说是废话。我很喜欢听他瞎扯,听他说这说那。再说,郭初阳似乎从来不把课本当回事。开学第一节课,他总是要我们挑整本书里面的好文章,然后他再备课。对于那些矫揉造作的,他一向不屑一顾;可是有一次他竟然上余秋雨的《信客》。我们当时都吓了一跳以为他变成白发苍苍的人民教师了,结果发现,他开始让我们批评余秋雨,说他太矫情……
郭初阳一个星期最多上三节课的课文(我们一个星期总共五节语文课),一节他要讲随笔,一节要讲摘抄或者是现代诗;有时甚至连三节都不到,因为他要给我们看电影。而且每次他给我们讲的现代诗看的电影,全都是出自一些我们所不知的作家导演之手。我现在想起来有些愧疚,我竟然在他讲《豹》之前不知道里尔克。
郭初阳讲他觉得好的东西,并且只讲他觉得好的东西。他曾经给我们讲诗,题目叫做《南山路》,另外附加一首《小蔡,又是一碟》。诗人是郭初阳大学师兄,叫做李驰东。《南山路》是写他们以前一起去喝酒的酒吧,《小蔡,又是一碟》是写给郭初阳的同学兼好友蔡朝阳,也就是阿啃1919。我们于是猜想必定还有一首诗是写给郭初阳的,并且郭初阳也承认如此,但他并不给我们看,令我们惋惜;《南山路》和《小菜一叠》的讲义又似乎已经丢了,更加惋惜。
郭初阳出书不多,尽管文章写得很好,谢泳也必须认真读过;散文又写得很雅致,很淡,结尾的时候略带一丝情感;然而就是不能出书。他似乎只和人合编过一些考试辅导;真是可惜。不过听说他准备出一本课堂实录——因为他以为,许多中学老师上课不思考——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一定要以一个比喻来形容郭初阳的话,我以为,许多语文老师和他们上的课是墙;郭初阳和他上的语文课是窗,一扇干干净净,透明的窗。
如果这篇文章不幸地被郭初阳看到了,请大家为我保密,我的名字叫做suncharl。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0-9-24 18:56
刚得知,一篇小文竟引起轩然大波,这是事先没有料到的。曩者以锋利的语势对国内一些重大腐败事件作剖析,有关人员的反响都没有那么强烈。看来“捧杀”的力量是无穷的。人是要被宠坏的。讲的是郭初阳,来了个蔡朝阳。“初阳”与“朝阳”,一笔写不出两个“阳”。是兄弟手足情缘?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非也!非也!记得从某个网站上看到,能写入教育史的有三人,除了郭初阳,还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蔡朝阳。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谓之是否妥贴,未可知。权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从网上回帖与所贴文章来看,蔡先生非常自信,近乎狂妄。自古以来有恃才傲物的狂士,“腹有诗书气自华”嘛,自然而然的事。可能他真的以为自己的文字如人因鼓励所云超过了明清小品文,超过了周作人,超过了张爱玲?不过纵然没有超过,距离也是不远的。只是蔡先生欲做教育家,却忘记了教育鼻祖孔夫子的教诲:“喜怒哀乐末发谓之中。”此乃教育家必备的内省之功啊!
回过来谈一下郭初阳。讲其“殊荣”,说白了那就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言说抵抗沉默》是常识,郭初阳的“兄弟”亦认可了。即便非常识,同龄人中能有此类思想者也大有人在。为何惟独郭初阳“出山”,余者被封杀了呢?原因不外二。
其一:误入歧途,金盆洗手。“如果是为了‘殊荣”,郭初阳弄的何必这么复杂,劳心又劳力。比如有一个好办法,就是投靠有‘某教育’之称的一个集团,照样成名成家,‘某教育’是曾经给他伸过橄榄枝的。”其中提到的“某教育”就是所谓的中学语文名师的“摇篮”翠苑中学出去的那些个原郭初阳的所谓的导师,后来“窃居”语文要津靠应试平步青云的人吧!人要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心。孩子不能因为自己的“父母”有不光彩处就不行“孝道”。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当初没有他们的“帮闲”,郭初阳能有机会上公开课?即便上了能被百里挑一选中“秀”?杭州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谁不知道这一学术(其实该称“教技”或“学技”,否则玷污了学术之名)腐败是公开的秘密?当然,客观上郭初阳的本质还是好的,误上“贼”船后能够迷途知返,找到了真正的引领者——某研究民国史,深悟民主宪政思想的著名学者,在他的悉心指点下读了一点书,在正(相对于“邪”)途上有了些许成绩。复旦大学文学博士刘阳先生在看了《言说抵抗沉默》后说:“这是当下教坛的一种人,脑子里火花有一点儿,意气风发,年轻气盛,但一动起真格来往往便逻辑混乱,盖缺乏严格训练、满足浅尝辄止故。”这从教案(说是书,实在是“教案”)里为刻意“猎奇”,文本的引申大多有牵强附会处可见一斑。
其二,沐浴体制内的阳光,享受体制外的盛名。《中国思维·人文沙龙》一位网名岩梦的朋友说得好:“中国社会有这样的‘改革经验’:把一个省、一个市、一个县的特别优秀的学生组成一个学校,然后进行实验,得来的经验再用之于广大的由并不特别优秀的学生组成的学校的教育、教学。这种“经验”用不好的,便是不懂教育、教学的低能者。殊不知,教导着并不特别优秀的“低能者”的朋友间有这样的话:在杭州外国语学校,根本不用配置老师,牵群猪去‘教教’,中考、高考成绩一定比‘专家’、‘名师’、‘改革家’好!得了便宜不响,你是幸运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是欠骂呀!中国教育界,有思想的人多了去了!小小一个杭州,守着个销金窟,真以为是‘学在杭州’了?看历史,看现实,杭州会出思想家吗?教科书读读好,已是不错了!那个小郭,别丢人现眼了!你发明的‘伞’,人家在专利局早注册过了!”此番言语有点偏激,倒是“忠言逆耳”之大实话。倘若说重点学校是中国教育体制的良性“肿瘤”,那么其中过早专业化了的外国语学校之类就是恶性“肿瘤”。那些对郭初阳顶礼膜拜的普通中学的老师一旦明白用《言说抵抗沉默》里的方法去教自己的学生,不要说盛名,连饭碗都保不住了,还会做他的“粉丝”吗?难怪有些人感叹学不会,听了他的课“一楞一楞”的,盖因这对于教并不优秀的学生,实在是“挟泰山以超北海”,非“不能”,“是诚不能也”。“郭初阳的语文课堂给杭州市乃至整个浙江省中学语文课堂带来了‘革命性’的震撼和影响”,享受着着这一体制外评价标准的盛名,犹如“教神”那样接受信徒的“朝贡”,心安理得吗?
以理性的眼光看,郭初阳的“殊荣”还是建立在违背教育规律的“痛苦”之上的。语文教学由“文选烂,秀才半”的文选型发展到今天的单元型是一种进步,任意打破单元重点循序渐进的螺旋型知识延伸体系,作形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式的革命性解读,那是无视教材教法的科学内蕴。对学生作革命性解读是为了培养创新思维,可培养创新能力也不是说讲得越深就越好。荷兰与瑞典是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判定的世界上最具有发展潜力的国度,他们高一教学的深度只相当于我们的初中。培养睿智,启迪创造,深不可穷的烂泥塘,不如浅浅的清水湾。读了点书,就把中学生当作大学生来教,让学生在一知半解中“五体投地”,那每每是没有经过“师范”者的以无规则对付有规则般“乱拳打死拳教师”的做法。就此而言,郭初阳的“殊荣”是离开教师语境意义下的“殊荣”。
好了,已写了两千多字了,不多写了。感谢蔡朝阳先生,“逼”我停下写专栏稿约,写了如此一篇逻辑上可能有很多漏洞的文章,从不配做“前辈”,往有可能做“前辈”的路上迈出了可喜的一步,遥致“革命性”敬礼!
最后说一点多余的话:迅雷兄徐先生发表在10月4日《南方周末》“自由谈”里的《重新定义教科书》,原名《我想推翻教科书的经典定义》,徐迅雷可能考虑到其语文性第一时间(大约9月上旬)发给我,由于杭州师范大学主办的《语文新圃》杂志出版周期长,要10月15日大家才能看到这篇未删一字原汁原味的“表扬”郭初阳的文章(见所附目录)。
有人可能会问,你不是反对郭初阳的“殊荣”吗?为何还要刊登?答曰:“作为杂志的编者用稿要兼容并包,作为作者要‘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我并不高尚,但我从来不会伪高尚。我恪守12字原则:“上士忘名,中士立名,下士窃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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