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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六十年代人”的素质教育 [打印本页]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0-11-16 16:15
标题: “六十年代人”的素质教育
“六十年代人”的素质教育
文/刘加民

  “六十年代人”已经成为这个时代的中流砥柱,社会栋梁。年龄35~50岁的中国人在目前的工农兵学商各行各业都已经是响当当的名副其实的栋梁中坚。我们目前的千年难遇的太平盛世,除了体制的、政策的和执政党的能力的原因外,“人”的因素绝对不能忽略。我们这些六十年代出生长大的主流人群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这些好作用与我们的成长期所受的教育密不可分。
  我反思“八零”和“八零后”的这些孩子的种种行状的时候,也很自然就想起他们的教育背景。所谓多元并举,所谓个性解放,所谓快餐文化和温室培养,所谓出国留学越来越热,所谓离婚同居流产,所谓行为艺术身体写作,都让我不由自主地拿来跟六十年代比较。我似乎感觉到了,那些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所受的教育,很大程度上正是我们努力提倡多年而无效的、南辕北辙、陷进泥潭死胡同的、挂羊头卖狗肉助纣为虐越搞越迷失的所谓“素质教育”。
  六十年代人中小学是六十年代末整个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初度过的。六十年代的童年还没有所谓“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的概念。我不知道是时间过滤的原因还是记忆偏差,我(六十年代人)的童年似乎比现在的孩子要幸福得多,快乐得多,我们这些八十年代读完大学步入社会的一代中国人所遇到的挫折困难苦恼困惑要比现在的孩子多得多,可是我们依然是执著的、乐观的、奋进的、创造的、开拓的、有责任心和道德感的,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的存在,才让这个社会保持了惊人的健康和谐和充满活力。
  我们是爱憎分明的,从小就知道是非善恶美丑的界限,很小的年龄,听到有坏人坏事,我们的态度毫不含糊:“长大了当警察叔叔抓他们!”我们的理想是当解放军叔叔保家卫国,是当科学家发明原子弹,是开飞机大炮打击一切侵略者。
  我们是诚实的,热情的,单纯的。我们知道拾金不昧,马路上见到一分钱也要交给警察叔叔,我们知道公私分明,谁要是沾了集体的便宜,哪怕是一个粉笔头,一个菜叶子,一个地瓜萝卜,也几乎是“全民共诛之”,学校不容,社会不容,家里也不容。为一个粉笔头的私心而体罚孩子的例子今天听起来似乎过分了,但一个个看似“过分”的事例让我们从小就知道“莫以善小而不为”的道理,我们心里有个紧绷绷的“弦”,敬畏之心,羞耻之心,美丑之心,善恶之心,几乎所有二元对立的道德判断、价值判断,都渗入我们的心。至今想起来颇为沾沾自喜。这与我们目前提倡的“荣辱观”学习是不是很神似?
  我们是吃苦耐劳的,我们没那么多课外作业,放学了就是放学了,书包一扔,田间劳动,还是大街戏闹,唱歌跳舞,还是集体朗诵,都是我们的自由选择。集体活动让我们知道团结协作,礼貌谦让,宽容迁就。“小放牛的属驴吊,赶忙大家赶忙好”,所有的矛盾冲突都是我们自己解决。那些打小报告或者王连举(叛国投敌)式的孩子是最受鄙视的。这跟我们目前的诚实守信讲究规则是一个意思。
  我们是吃苦的,所有的田间劳动、家务劳作我们都会干,看似无师自通,其实都在游戏中潜移默化了,在与父母家人的沟通中耳濡目染了。很少听说六十年代人不会做家务,不会炒菜,不会洗衣服。听说现在的极端例子是不知道鸡蛋要剥皮吃,孩子上大学要父母家人送到学校,要每星期把脏衣服邮寄回家让父母洗,女研究生会被农民兄弟“拐”到家里去当老婆。听说,在一些比较重点的大城市名牌高中,家长全程陪读包办一切生理心理需要的事情都发生了。真是匪夷所思!
  六十年代人的成长时期,很多事情男女分工并不明显。男女授受不亲并不明显,其实男男女女在一起劳动打打闹闹打情骂俏时很好的休闲方式,培育感情的方式,发泄压力放松神经的方式。妇女能顶半边天,男人最怕“连个女人不如”。男人会织毛衣不新鲜,烙煎饼这种看似专属女人的活很多男人也干得不错。
  至于吃苦,天哪,简直就是苦水泡大的,久在苦中不知其苦麻木不仁以苦为乐。吃多少苦都没影响我们健康快乐地成长,天亮起床出去上学或者疯,暮色四合,家长四处呼喊“吃晚饭了”,此起彼伏,才恋恋不舍的回家。吃了就睡,一觉到天亮。不知道自闭症、抑郁症等“心理疾患”是啥意思。冬天里一条单裤可以过冬,没有抱怨冷;夏天里酷暑三四十度的中午照样在田间劳动,因为荒草也是怕热的,那时除掉的草一会儿就晒死了万难复活;有作业了,晚上在豆大的煤油灯下写作业,学习好的还要自觉读一点课外闲书,鼻孔熏得乌黑,第二天被老师看见要被强烈表扬。生病了、受伤了只要不死就不值一提。我有个小伙伴,爬树掏鸟窝,不小心树枝断了,掉下来,砸在鸡窝上,鸡窝塌了,自己受伤了。怕父母责备,不敢吱声。几十年后体检当兵才知道那一摔肋骨断了留下裂痕。若是现在的孩子,不花个万儿八千的肯定不行,不把医院最新进口的先进设备体验三遍五遍过不了关。
  我们饥寒交迫,我们忍辱含垢,我们锻炼成长。顽强的生命力,倔强的性格、胆大妄为的开拓精神,勇为天下先的男儿气概,现在都很难找到了。而这些,都在我们的快乐童年里得到了修养。
  说道心灵手巧,我是最自豪的。我看见现在的孩子学校里要上手工课,要剪纸、绘画、做各种小玩艺儿,一本正经煞有介事。手笨的孩子还要愁眉苦脸,哀求家长代劳。六十年代人的快乐童年哪里有这些破事儿!一些都在快乐中解决。用泥巴做各种动物、做出形形色色的哨子,用木头或者档子(一种螺丝)做陀螺,用自行车链子做手枪,装上火柴头或者火药豆就可以发出清脆的响声。上山抓兔子,下河捞鱼虾,小河流水潺潺,一群孩子挖了指定数量的荠菜在小河里逗留打闹,运气好的还能从沙子里捡到一只小乌龟,回家养在水缸里,直到有一天被粗心的妈妈舀到锅里大家喝了鳖汤。
  折纸?谁不会十种八种的小花样谁就是笨蛋。宝塔、宝盒、金鱼,甚至还有的孩子用废纸做成纺锤形的球球,用绳子穿了,可以当门帘子(这些往往是大人干的,为了有用,但不少孩子也会)。
  游戏?十几种是保守的说法。踢毽子、打陀螺、跳房子、杠钟、赶圈儿,天哪,有些游戏根本就是地方性的没名字。体育活动?游泳时不用报班的,天生就会,光腚丫头小子下饺子似的跳进温热的河水里,没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会游泳也有淹死的。不过那不叫游泳,叫“洗澡”,娱乐、解暑、清除污垢一举三得,而且要“裸浴”,穿衣服洗澡是神经病。男人上游,女人下游,一条河分两段,约定俗成。即使有异性走过河边,也就侧侧脸过去,或者用笼松的手指半遮住眼睛。水里的也许会藏到水里把要害部位暴露给小鱼小虾,更多时候是大喊大叫唯恐人家不注意他。没有人说不文明不礼貌没教养。其他体育项目,我记得八十年代初有几个国家级的长跑健将,其实就是因为小时候在山里光脚丫子走路走惯了,或者为了上学每天几十里山路,练就了“草上飞”“飞毛腿”功夫。
  我们的夜生活?没有电视,也没有电灯,吃完了饭夏天出去乘凉,自有善于拉呱(讲故事)的人等着了;或者听收音机,那时候长篇评书还是流行的,几十人围着一个戏匣子听到半夜没问题。冬天就早睡吧,爸爸妈妈工作劳累,早睡早起是古训。也许还要肩负着造娃的使命。就缠着爷爷奶奶讲故事。哪个孩子脑子里没装着几十上百个民间故事?书生小姐搞对象的故事、花狐子故事、民间传奇人物的故事、自己村子里的头面人物的故事、自己的家族故事,根本就讲不完。我记得有个故事的主人公还活着,是个老光棍,年轻时找对象太挑了,终于错过时机。外号叫“老板”(那时候老板是个贬义词,可能是赤脚走路脚板在地上比较清脆响亮的原因,据说还是大户人家的呢)干瘦如柴,弱不禁风,可是奶奶说他年轻时可“辣害”了:力大无比,无人能敌,到西山底下定了盘磨,八十多里,早上去的,杠子上一头一盘,一路轻松走来,路上遇见个唱戏的,站在那里看了一场戏都没放下肩。当时就感慨人生了,这么力大无比的钢铁汉子到老了,也可以这么可怜巴巴无人问津?小小年纪连世态炎凉都隐约感悟到了,连“正确认识自我很重要”的道理也有些明白,连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的内涵也提前感悟了。这样的故事,听多了,自然就会自己编造了,或者自己转述给别人时就悄悄地进行了改编。
  我不知道现在的孩子看电视上网络眼睛近视率超过百分之八十,为何写不出有趣的作文,对写作文深恶痛绝?六十年代人个个都是能说会道口才好。不信您看看现在您身边的村里的,厂里的,办公室的,邻居家的,很少有人不会说话不善言谈。即使文化水平不高,也出了不少作家。莫言就老是得意感激他小时候所受的民间文学教育对他的创作能力的巨大贡献。真不明白现在的孩子为啥怕作文到了荒唐的地步。六十年代人健康快乐或者痛苦挣扎着活过了幼年童年少年,正赶上了八十年代的中考高考。也怪,这些孩子本来是没啥基础的,(我本人上高中才正式学英语,初中时英语老师也是刚刚认得ABC)可照样考上大学。考上大学还不够,又读了硕士博士,国内读了不过瘾,又去了海外,头朝下给别人刷盘子,刷了几年回来或者不回来,也是著作等身或者“财”够八斗。您远观近瞧,这些年最火爆的最牛比的全国各地奔波讲学捞外快的进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和挣大钱发大财富豪榜上腾云驾雾的将社会主义物质文明搞得红红火火如日中天的干将强将大将,多是这“六十年代人”。瞧他们那德性啊,在各行各业有声有色着,颐指气使着,叱咤风云着,慷慨悲歌着,铁肩道义着。
  “六十年代人”是在八十年代初遭遇高考的。不过他们那时候对中高考的态度很潇洒,无所谓,浑不论,考上考不上没啥压力,家长不给压力,校长也不给。根本就没有辅导班和复习资料,谁有本事从大城市里倒腾来一本复习资料大家就连夜传抄。“手抄本”就是那个时候造出来的新词汇。其实抄一遍顶十遍,不知不觉就学会了记住了。那时高考是要预选的,提前筛选下去一部分,有的还要复读,有的痛快回了家。后来外出打工还是在家务农经商,似乎也都活得津津有味。考上大学的大家高兴,但不嫉妒,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各人有不同的人生道路,条条大路通罗马。对了,这句话当时特别流行。(这么豁达的人生态度现在是很难得的)二十年后我参加了一次高中同学聚会,发现并不是所有考上大学的就有出息,就特别幸福快乐,相反,最大的亿万富豪级的同学只考了个中专,预选就被筛选下来的好几个也是大款。所谓当时的大本或者名牌,比如本人,不过是在大城里疲于奔命罢了,比起他们的生理心理都要弱,好生惭愧甚至有些嫉妒。一些彻底务农的同学,也很健康,红脸膛,大嗓门儿,“就像秋天田野里的一株红高粱”,朴实,单纯,快乐。一般都是单门独院的大房子(相当于城市的所谓“别墅”),两三个孩子,也有上了“只生一个好”的当早早地就把蛋子切了,如今也过得挺好。大多数都娶上儿媳妇了。若是只有考上大学才有出息,在我的这帮六十年代生人的同学里边就找不到证据,说不通。若是一根筋儿考大学,考上了又去跳楼、杀人、侮辱妇女、硫酸烧黑熊,似乎还不如不上这大学。
  “素质教育”说白了就是“人的教育”,生活的教育、人生的教育、理想的教育。做个健康快乐的“人”是一切教育的出发点和归结点。可以引进无数的新名词新方法,但要看本质,看实情,看我们自己的历史文化社会环境,和我们的教育带来的后果。如果教育让人生干枯乏味绝望,那就是罪恶教育;如果教育让人失去了真诚善意不通人性,那就是禽兽教育;如果教育让人唯我独尊不计后果把个人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就是反人类的邪教教育! 2008-8-30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0-12-23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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