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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那些发生在梁庄的故事:城镇化进程中的农村缩影时间 [打印本页]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2-6 12:54
标题: 那些发生在梁庄的故事:城镇化进程中的农村缩影时间
那些发生在梁庄的故事:城镇化进程中的农村缩影时间

  【编者按】

  给予农村更多的关照

  春节,一天天临近。

  忙碌在城市的许多人,有种情绪开始疯狂滋蔓:想家,想回家,想回到久别的农村老家……

  农村,是我们许多城市人的根。在城镇化进程中,在商业文明侵蚀农业文明的过程中,中国农村出现前所未有的剧烈震荡,并发凋敝之现实和态势。

  《中国在梁庄》,一本以豫南农村为题材的非虚构图书,用一个个场景和故事展现了中国农村的震荡现场,诱发强烈关注。

  河南商报,作为以“兴商润民 影响河南”为宗旨的责任媒体,有必要对农村现状进行持续的、深度的关照,探析农村问题产生的疙疙瘩瘩,并对现状将会造成的影响进行预警,同时呼吁社会共同去寻找解困之道。

  1月初,河南商报记者兵分多路,分赴豫东、豫南、豫北、豫西,本着用历史关照现实、用城市关照农村、用认识关照方法、用开放关照封闭、用发展关照停滞、用平等关照尊严的态度,用笔记录农村凋敝的现实,探寻老家出路。

  同时,我们也呼吁:政府、资本、城市、知识分子、舆论等各种各样的行政权、投资权、话语权也要给农村更多的关照,以期让阳光普照大地。

  “给予农村更多的关照”,这种态度,或许就是让农村复苏、城乡协调的起点,也是现实情况下最实际的行动。

  河南商报记者 王海圣



  我们的故事,从一本书开始:《中国在梁庄》。

  它先是获评“2010年人民文学奖非虚构作品奖”、后被新浪网评为“2010年度十大好书”、继而被《新京报》评为“2010年度好书”……

  而新闻界,近期,有30多家媒体约访了该书作者梁鸿,包括《人民日报》。

  “三农”问题专家温铁军说,“梁庄,只是最近30年‘被’消灭的40万个村庄的缩影。”

  众多网友则说:这本书像是在写自己的老家。



  【前言】

  乡村还没有完全陷落,但它已千疮百孔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了怀疑”,“甚至充满了羞耻之心,每天教书,高谈阔论,夜以继日地写着言不及意的文章”,“这不是真正的生活”。在《中国在梁庄》一书的前言中,作者梁鸿如此解剖自我。

  她认为,这种生活状态与现实越来越远,于是她开始重新认识自己曾在那里生活了20多年的故乡——在书中被化名为穰县梁庄,并开始追问:从什么时候起,乡村成为底层、边缘、病症的代名词?

  追问无解的时候,她决定回家,回到真实的乡村,希望能以老家为标本,弄清楚一个村庄是如何衰败、更新、离散和重组的。

  2008年和2009年,在中国青年政治学院中文系教书的梁鸿,利用寒暑假回到梁庄住了将近五个月,每天都在和村庄里的人一起吃饭聊天,每天都在丈量村庄的土地、树木、水塘与河流,端详着这个熟悉而更陌生的乡村,揣摩着它所遭受的打击、所蕴含的希望。

  之后,梁鸿说出了自己的感触:乡村还没有完全陷落,但它已千疮百孔;乡村在加速衰落下去,它正朝着城市的范式飞奔而去,仿佛一个个赝品。

  梁鸿的调查催生出了一本书。先是在《人民文学》发表节录,标题就叫《梁庄》。出版时改名为《中国在梁庄》。



  【故事】

  那些发生在“梁庄”的故事

  “你必须用心倾听,把他们作为一个个,而不是笼统的群体,才能够体会到他们的痛苦与幸福所在。”还是在《中国在梁庄》一书的前言中,梁鸿如此描述自己的调查与写作方法。

  正是因为对一个个鲜活面孔的关注、对一个个真实个体命运的关注,《中国在梁庄》才发掘出了一批震撼人心的故事。

  梁庄有个五奶奶,大儿子在青岛打工,将11岁的孩子托付给她。可是这个孩子“猴头儿日脑(非常调皮)”,60多岁的老人根本管不住。一天,她在屋里做饭时,孙子跑到河里玩水,淹死了。

  比如春梅的故事,是这样写的:春梅在家里服毒自杀了。她结婚不到一个月,丈夫根儿就出去打工,一年回来一次,后来连春节也不回来了。春梅渐渐精神有点恍惚,婆婆骂她离了男人就不能活。听说隔壁村有人打工回来得了性病,春梅愈发失魂落魄,一天她喝了敌敌畏。

  ……

  故事的背后还有梁鸿统计出来的一些数据:总人口近2000人、人均年收入不足3000元;梁庄600多个梁姓家族的人,留在村里的不足200人,很少有壮劳力。《中国在梁庄》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些人身上。



  【阅读】

  “只剩下了形式和物化的村庄”

  事实上,在中国的版图上,没有穰县这个县。但它却是作者梁鸿对照着故乡一点点“刻录”而成的。

  “比如春梅这个人有没有,有;比如五奶奶,有,每个人都有;那些抒情、阐释,也是有的。”1月7日,有关这本书的“虚构性”, 梁鸿如是对河南商报记者说。

  梁鸿有个反问:“什么是真实?如果说看得见的才是真实的,那么我写的是虚构的,但是如果我们把那些看不见的真实的东西也看做真实,那么我写的是真实的。”

  她对照着一点点刻录的,是自己位于豫南的故乡,她在书里写了自己的家庭,写了这个村庄的很多故事,还关注了乡村的医疗、教育、养老、环境、水利、信仰、变化等问题。但最后,她还是虚化了具体的地名、人名。

  梁鸿的结论是,就梁庄而言,整体的、以宗族血缘为中心的“村庄”正在逐渐淡化和消亡,“村庄已经从内部开始溃败,只剩下了形式的、物化的村庄”,而这一溃败意味着我们民族性格中的独特个性与品质也在消失,比如善、纯厚、朴素、亲情等。

  可是古老的村庄在消失,而新的村庄将以什么方式、面貌、心态达到健康的新生呢?

  梁鸿在书中说,“我真的不知道”。



  【过程】

  最大的困难是已经有了距离

  2005年,定下了写作目标,直到2008年7月3日返乡居住的行动正式开始。

  然而,远远地观望是一回事,书桌上的思考是一回事,行动和写作则是另一回事。

  最大的困难也是第一个困难,是村民与她之间的距离——尽管梁鸿是本村的闺女,但在村人的心里,都知道她是一个外来者、一个城市人,乡亲们亲近而又疏远。比如一个自小熟悉的“哥”,在田间地头遇到了,打招呼的时候对方竟低头当做不识。“这使我非常难过。”梁鸿说。

  而当坐下来要写时,梁鸿发现自己不知道如何取舍了,她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做的3年多时间的理论准备几乎没用了,因为当面对一个个具体的乡村生命时,他们的痛苦、忧伤和欢乐是无法用任何理论或结构来解释的。

  这本书她共三易其稿,第一稿是“日记体”,写成后她发现“没有把现场写出来,没有把那些瞬间写出来,全是自己在说在思考”,于是给废了。

  “第二稿是‘纯抒情体’,这本书里有不少第二稿的痕迹。”她说。

  最终她采用了第三种写作方式——“非虚构写作”,实话实说,不代表任何人说话,而是让这些一个个的生命自己站出来说话,自己只是记录者和整理者。



  【遗憾】

  一些积极的东西没写出来

  但书写成了,遗憾也出来了。

  “有一个有关县委书记的章节,大概8000多字,出版方给删掉了;有很多故事没有写出来,因为当时没有考虑成熟,不知怎么处理;对很多问题没有再深入思考;一些积极的东西没有呈现出来;对小孩的关注不够。”她说。

  而书写完了,认真归纳自己的认识,这时候梁鸿发现,乡村从“表面看来,生活蒸蒸日上,但其实内在的伤痕被乡人们自己给屏蔽掉了,而当我们翻检出来去审视,那样一种悲伤是几乎无法承受的”。

  最后,她总结说:“某种意义上说,村庄是一个民族的子宫,它的温暖、营养度,它的整体机能的健康,决定着一个孩子将来身体的健康度、情感的丰富度与智慧的高度。”

  而村庄,从内部已开始溃败,使乡村人成为没有故乡的人,没有根,没有回忆,没有精神的指引和归宿。

  在书中,梁鸿写道:“我看到的是一个民族的文化、生活的颓废以及无可挽回的衰退。”

  



       作者简介  梁鸿,女,文学博士。致力于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文艺思潮研究。发表学术著作《巫婆的红筷子》,学术专著《外省笔记:20世纪河南文学》,《灵光的消逝:当代文学叙事美学的嬗变》,《中国在梁庄》。获2010年度人民文学奖,2009年度《南方文坛》优秀论文奖,2008年度当代作家评论奖。《中国在梁庄》入选“新浪2010年度十大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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