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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要注重对作品创造性的仔细分析 [打印本页]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3-18 15:07
标题: 要注重对作品创造性的仔细分析
要注重对作品创造性的仔细分析

                                           ——邱光平近期作品座谈发言

                                        王  林

我一直比较关心邱光平作品,也是他近年来艺术创作的见证者和评论者,有几点想法跟大家交流交流。

邱光平作品以马作为主要描绘对象,也是符号性的。在我的印象中,当时有很多同龄艺术家都是采取这种方式,就是用一个符号或一种图式来确定绘画形象,作为自己创作亮相的姿态。但很快我们就发现邱光平不太一样的地方,很多类似画家运用图式或符号,只是把它们作为个人表达样式及商业标签,然后停留于表面形态变化。只是图形有所不同,而在创作的思想意识和精神表达上没有任何推进。但在邱光平的作品中,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表达局限在马这样一个符号的表面意义上,而是一开始就把这个符号和历史联系起来,这种联系有一种精神性,就是马在历史上跟人的英雄情结的关系,跟英雄主义的历史联系。

今天的中国是一个英雄远去的年代,文化意识中的理想主义破灭。80年代充满了理想,90年代到来时,过于宏观的理想主义消退,本来可以为中国艺术提供进一步深化反思的可能性。但文化意识的溃败是如此的彻底,商业、资本和市场如此迅速的占据了几乎是所有的社会文化空间。在这种情况下,邱光平画马的形象更有了一种历史联系的真实性。因为马作为过去时代的形象载体,已退居到非常边缘的状态,不再是人类依靠的交通工具和跟人关系密切的动物形象。这一点和90年代英雄主义、理想主义的消退,有某种现场感受的一致性。

这是邱光平的直觉,也是他不期而遇的契机。他首先把马作为历史叙事的代表,然后转换为精神文化的象征,以其问题意识发出对我们身处语境的质疑,通过象征性,为画面注入文化意义和现实针对性。他在绘画表现方面找到了一条从形象符号切入精神深度的路径,所以与同时代的画家拉开了很大距离,这是我们研究邱光平作品时应该特别注意的。

再者,邱光平作品充满强烈的情感表达,这种情感性在今天的中国当代艺术中已变得非常宝贵。他的作品把人的压抑、愤慨和悲壮,公开的、彻底的、强烈的、充分的表达出来,这是让我们置身画面感到震撼的原因。中国社会也好,中国人的经历也好,充满了矛盾和冲突。邱光平作品,不管他对马的形象如何处理,不管他那种因强烈透视而夸张变形的马匹如何组合,都有形象非常突出的冲击性和对比非常鲜明的色彩感。他构置的很多形象,火炭、稻草、恐龙这些东西包含着内在的冲突,难以统一和协调。这样一种表达,恰恰是中国当代绘画中很少见到的。当代艺术很多作品过于私人化,就是以个人的、琐碎的、小资化的日常生活作为资源。新生代绘画的近距离,还有对于集体、宏大的针对性,但沿着同一条线路走下来,很多艺术家走向了失去问题意识的日常性。我觉得这本身就有问题。我们经常谈论的个体意识和个人、琐碎的日常生活并不一样,这中间需要把个别日常性和个体特殊性加以区别。在邱光平作品中你可以发现,他运用象征性的手法,就不太可能去描绘那些个人的、琐碎的东西。他找到了一个个体艺术家怎么在形象塑造上、在精神表现上,在艺术语言上实现创造的特殊性。从这个意义上说,邱光平可以作为一个案例去比较同时代的不同绘画。我们可以从中发现哪些艺术家的作品,对我们身处的语境和美术史上下文关系是最有价值的。

进一步,我们还可以分析邱光平作品在艺术语言方面有哪些可以挖掘的东西。比如,我们平常说到透视都是针对整个画面而言的,邱光平不是这样,他并不用强烈的透视来控制整个画面。整个画面基本上是平视的或仰视的,是按照我们通常习惯的视觉方式去组织的。但每一个对象、每一匹马则是用很强烈的透视,通过透视变形产生极度的夸张把它们画出来的,这使他的画面和别人显得很不一样。也就是让人在常规的视觉方式中突然看到逆于视觉习惯的东西,一下子就会感觉到非常强烈的心理冲击。第一眼印象就突如其来地打破了惯性思维,而且是在你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这是邱光平绘画非常重要的特点。

    原来作品的马头都比较大,比例上很夸张,这是为了给本来没有表情的马赋予表情性。由此马的躯干也有很多扭曲变形的处理,造成画面上很怪异的形状。最近的一些画,躯干四肢都画的比较写实,比较饱满。这样做是好还是不好?可能需要在下一步绘画的过程中加以观察。因为身体过于写实之后,会改变画面表达的强度。邱光平近作比较注意绘画的技术性表达,成熟、完整,这其实是一把双刃剑。绘画最重要的是语言的深度,而邱光平近作正好跨在这个门槛上。有两点值得分析:一个是如何处理马头和躯干之间的关系,变形、夸张,带有表现性的头和身体描绘是什么关系;另一个,是很多网状线条的出现,那些线条很奔放,很强悍,也很有张力,和原来的画法也是很吻合的。但一旦作为主要形式语言,就会给画面带来一种抽象性,如何与具体形象的描绘相协调?邱光平在这个阶段的作品中,设置了诸如恐龙、老虎之类的形象,显然期待有某种对立。从语言表达上讲,这种对立不光是形象的、叙事的,更重要的应该体现为语言形式的内在张力。由此可见邱光平在创作中还有很多在语言深度上可以挖掘的东西,艺术创造中不断发生的可能性才是最诱人的。

至于说到邱光平在温州用“五马分尸”来拉扯房地产泡沫的作品,我不太看好。艺术家不是新闻记者,不能仅仅用新闻事件的传播效果来评价艺术作品。这个作品在成都四川博物馆展出时,是原创性的,想法非常好。因为《五马分尸》针对历史形象和工业时代的关系。而现在展出的东西,从严格意义上讲那是创作的简单化,只是原作的衍生品。如果调换一下中间置放的东西,就变成另一件作品,其意义非常表面化,不是形象、形式、形态自身生长出来,而是附加的、外在的,说得严重一点,只是变变花样而已。在原有作品中,五马的拉扯之力和扭曲变形的机器有语言逻辑的合理性,但在这里和泡沫并不构成表达上的联系性。这件东西因为被撤而成了新闻,我们可以在社会学范围内讨论这样的新闻事件,但已不是关于艺术创作和作品本身的分析和研究了。

2010年12月31日

温州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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