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艺术”(contemporary art)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通常是指离我们最近的时期出现的艺术[1]。比如,1910年在英国伦敦成立的当代艺术协会(Contemporary Art Society, London),他们所关注的艺术就是不超过过去20年以来的艺术。而成立于1947年的当代艺术学院(Institute of Contemporary Art),其创建者之一赫伯特·里德爵士(Sir Herbert Read)就认为,他们所关注的艺术是过去50年来具有革命性观念的艺术。而在他1964年的著作《当代英国艺术》中指出,他研究的主要是仍然在世的艺术家。而在1977年出版的《当代艺术家词典》中,就收录了很多已故艺术家词条。该书的编辑科林·奈勒(Colin Naylor)在词典的前言中指出,所收录的那些已故艺术家他们的作品仍然在对当代的艺术活动有影响。而1930年以前去世的艺术家则没有收录。与之同时出版的《当代建筑家词典》、《当代设计家词典》和《当代摄影家词典》都采用了同样的原则。1990年,罗伯特·阿特金斯(Robert Atkins)在他的著作《艺术表达——当代观念、运动和术语指南》里用当代这个词来指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艺术。乔纳森·罗(Jonathan Law)在1993年出版的《欧洲文化——当代指南》一书中所收录的条目颇受争议,他包括了所有自1945年开始在艺术界崭露头角或取得成就的艺术家。洛杉矶的当代艺术博物馆所收藏的是自1940年以来的艺术。而纽约的当代艺术博物馆新馆则严格规定只收藏和展出过去10年之内的艺术品。这意味着这个博物馆永远不可能有永久收藏的藏品。
毫无疑问的是,在中国当代艺术的繁荣背后缺少了些什么。最重要的就是缺少对中国当代艺术史比较理性的思考和对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深入分析。值得欣慰的是,对中国当代艺术史的梳理工作已经有一些学者开始进行了,但是学术界尚未形成一种冷静思考的氛围。艺术市场的繁荣当然是件好事,但是市场的研究者应该对进入艺术市场的人做两方面的引导:一个是艺术趣味的引导,另一个对市场正确认识的引导。有人认为这是杞人忧天,是穷人替有钱人操心。其实不然,一个健康成熟的市场形成当然需要那些有钱且真正有品味的投资者和收藏家的介入,只有这样才能引导相对良性的公众品味。很多人会从西方经验中找出各种例证来说明持有大量资金的收藏家的介入如何拉动了艺术家作品的市场价格,但他们的品味却不一定让人恭维,比如收藏家萨奇对英国青年艺术家(YBA)作品的操纵使他们的画价成几何级数增长。前不久,YBA成员达明·赫斯特的223件作品绕过画廊直接登上了苏富比的秋拍现场。在两天的专场中,仅第一天就创下了1.27亿美元的纪录。这些作品皆为他过去两年所作。其中《金牛》(The Golden Calf)更是拍出了1860万美元。苏富比的当代艺术总监梅尔称,“赫斯特是现在能决定当地经济的艺术家。”[7]面对这些令人心动的数字,恰恰是学术研究应该发挥作用的时候。拍卖行的价格并不能说明整体艺术市场的状况,在英国的很多画廊里,很多作品的价格并不是非常昂贵,它们与一般工薪阶层的距离并不遥远。而在国内,画廊中的作品哪里是中等收入的人可以问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