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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十八年哪! 文/驿边梅 [打印本页]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4-20 14:10
标题: 十八年哪! 文/驿边梅
朋友们,十八年哪!



今天是我和“傻姑娘”领证十八年的日子,我虚心接受朋友们的祝福!
                                       

                                         傻姑娘
     
      我很想有个姑娘,可惜未能如愿,只有个儿子,所谓的“傻姑娘”,其实是我的妻子。
      我的妻子小我几岁,有点天真调皮,在我的眼中,总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夏秋时节,每每晴朗的日子,吃罢晚饭,天还没黑,她碗筷都不收拾,便把我推到阳台的躺椅上,孩子坐一个小板凳,她坐一个小板凳,两个人轮番求着我讲故事,讲一个还不行,要一个接着一个讲,讲着讲着,她和孩子都靠在我的身上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有一回,朋友上我家串门,我欣喜极了,吃饭时,拿出珍藏了多年的名酒对饮,妻子和儿子也要端个酒杯,舀点汤来助个热闹。我就笑着对朋友说:“其实,我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一大一小。”朋友一愣,马上明白过来,随即捧腹大笑。这个笑话很快就传开了,朋友们看见我妻子时,常开我的玩笑:“你‘姑娘’来了!”我一惊:“哪来的姑娘?”他们一笑:“那不是!”我一见是妻子,便哈哈大笑,妻子也嗤嗤地笑了。
    我的妻子特纯,特善,一点儿也不傻;说她傻呢,是我对她感激的话。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知识分子特别是老师贬值得很厉害,当时流行过这样的顺口溜:“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教书的不如收旧书的,造原子弹的不如卖卤鸡蛋的。”那时,我大学一毕业就被分到一所乡镇中学教书,好歹也是个“铁饭碗”,相貌也算端正,口齿也算伶俐,可就是没有一个女孩愿意与我处对象。一晃到了二十五六岁,还是光棍一条,我倒不是很着急,朋友们却急了。有位在棉纺厂做团支书的同学自告奋勇,承担起为我物色对象的重任,他滥用职权,动用手下的团干,让他们使出浑身解数,给女工们做思想工作,一个星期居然说动了三位愿意和我见见面!周末见面时只来了一位,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她的赏光,便请她随便点菜吃饭。她点了一份粉蒸肉,一盘红烧田鸡肉,一盘回锅牛肉,一盘青椒炒肉丝,我和朋友们点了几道青菜,没多少工夫就杯盘狼藉了,我们几个还只是象征性地动了下筷子。后来,这位身高据说有一米五二、体重肯定超过七十公斤的异性,再也不愿意让我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了。(顺便说一句,那时我体重六十五公斤,身高一米八零。)朋友们觉得这事是他们弄砸了,很没面子,便加倍努力地为我找,但此后,打死我我也不愿意相亲了,一颗燃烧起来的色心就这样熄灭了。
     当我最后一位告别单身的朋友结婚时,我很荣幸地成为他的伴郎。去娶亲时,朋友叫我做好心理准备——他们那里有打闹新郎的习惯。当然,新郎是自家的姑爷,一般不会真打真闹,伴郎就不同了——他们打闹起来很卖命的。果然,还没进新娘家的们,我就被人灌了一身油汤;进屋后,几位伴娘便疯狂地闹了起来:有往我脖子上抹油灰的,有往我脸上涂口红的,有往我衣服里塞豆渣的……朋友扣住我的手,叫我不要发作,我便任凭她们弄。在她们疯狂的这当儿,我发现坐在新娘旁边的那个伴娘很特别,她一直掩着口笑,没有动手。送亲的炮竹终于响了,伴娘们簇拥着新娘出门,我在喧闹的人群中寻找到了那个女孩。她穿着红衣服,缠着红头绳,眼睛黑亮黑亮的,真美!
     过教师节时,这位朋友把我接到他家,说要犒劳我,我不知不觉地说到了那个女孩,朋友的妻子说:“她呀,人年轻漂亮,家庭条件又好,又是个独姑娘,不知有几多人巴望着呢。你想吗?”“不,不,”我连忙辩解,“我只是随便问问。”吃晚饭时,我惊讶地发现那个女孩也来了——后来才知道这是我朋友的杰作。饭后,我们一边嗑瓜子,一边聊着天。她的话很少,我问她才答。这以后,我的脚步变得很勤快,三天两头就往朋友家跑,还合理地解释说:“谁叫你们先结婚的,我来蹭点饭吃。”  和那女孩见过几次面后,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再过了几个月,就成了我的妻子。(按照现在的话,这算不算闪婚?)别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那些踏破她家门槛的媒婆们。每当我们走过她们跟前,她们便用幸灾乐祸的口吻嘲讽说:“我们还以为她要找个当大官的,最后还不是找了个教书的!”妻子侧着头走过去,装作没听见。我很想为她出口气,但妻子生生地拉着我走开。唉,还是俗语说得好:“刀不跟斧斗,人不跟犬斗。”惹不起,我躲得起呢。
     可我心中同样有个疑团解不开:为什么她单单选中了我呢?有一次在河边散步,我说到我们的事,就忍不住问道:“那么多条件好的,你为什么不要?”妻子羞羞地笑着不回答,禁不住我的再三发问,她说开了:“我从小就喜欢老师,特别喜欢语文老师,又会说又会写。我想当老师又没那个本事……”我搂着妻子的腰,感慨地说:“你真傻啊,老师有什么好的?又没票子又没位子……”
    儿子出生后,妻子没有上班,只能在家带孩子,全家的收入只有我每月12号发的那点可怜的工资,生活常是捉襟见肘。妻子便在我们宿舍旁边的空地上开了点荒,种些丝瓜、葫芦什么的,有时一个夏天几乎可以不用上街买菜,但丝瓜葫芦吃多了,容易吃厌,妻子就用它跟人家换菜吃,别人还喜欢得不得了——我家的菜绝对是绿色食品嘛。如果光是吃的和日常打杂的,我的薪水还可以勉强维持,至于买衣服之类的就很有点力不从心了,尤其是逢年过节,添件新衣是不过分吧,可我家只能望新衣兴叹了。妻子每每说:“我以前的衣服多得穿不了,给你买件吧,你要面对学生呢。”我说:“大人穿不穿无所谓,给儿子买件吧。”这时妻子就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俗话说服我:“小孩么,‘会穿十七八,不会穿屎屁伢’,长大些再给他买。”我就望着她,长叹一口气:“你呀,真傻!”
     尽管我们的日子很苦,妻子却很乐观,整天笑嘻嘻的,从不做脸色,从不向别人诉苦,回娘家时也总说好。我那时脾气似乎不是很好,遇到酒就想喝,甚而有时酗酒买醉。妻子小声劝我时,我常反驳她:“你说,古代哪个文人不喝酒?李清照也喝酒呢。李清照是个女文人,知道么?”于是,妻子就默默不语。每次学校有大事或同事家有红白喜事,回得最晚的总是我和三两个酒友。有一次,竟喝到转钟,要不是当晚停电了,还会喝下去。当我拖着踉跄的脚步回到家时,发现妻子抱着孩子坐在床沿,还没有睡觉,也没点个灯。我燃起一只蜡烛,就着微弱的光低吼道:“为什么还不睡?你不睡,伢儿要睡呢!”妻子没有作声,起身打来热水,帮我洗脚,然后费力地把我搬到床上。“以后少喝点酒,要是你喝出个三长两短,伢儿怎么办?”她低低地哭泣道。妻子的眼泪震撼了我,我便把她拉到怀中,拍着她的肩说:“谁叫你傻啊……好,以后听你的。”其实,我不是什么酒徒,不喝酒我可以过一百生,只是,在那个特定的时候,人欲罢不能而已。
     过了几年后,我调到了城里上班,不是有应酬,一般不沾酒。倒是每逢节假日,妻子总会烧些好菜,买瓶好酒,动员我喝。我说不喝,她便生气,非要我喝,我扑哧一笑:“傻姑娘,看来我不喝还不行呢。”她意会过来了,就把酒瓶抢在手中,非要我说句好听的话,才让我喝。我就随便挑些古代赞美女子的诗词敷衍敷衍,她听得入了迷,我便抢过酒瓶自斟自酌起来。
     记得前几年的一个除夕,儿子被接回了老家,就我们俩在家看“春晚”。妻子炒了几份下酒菜,开了一瓶茅台,让我边喝边看,当看到郭达和蔡明表演的《浪漫的事》后,妻子不出声,两眼发笑,紧紧地盯着我。
    “么样了?哪儿不舒服?”被她盯得不自然,我笑着问道。
    “我们来找点初恋的感觉,跟他们一样。”妻子指着电视说。
    “瞎扯淡,你吃饱了撑的吧。”我放下酒杯,随口应道。
     妻子的脸抽动了一下,一点笑意变得僵硬了。我自觉话重了,连忙作些解释,陪着不是。
    “说一句好听的话,就三个字。”妻子用带点命令的口吻说。
     我知道这“三个字”的含义,可怎么也说不出口,就发挥语文老师的优势,搜肠刮肚地找些替代的词语,但都难以让她满意。于是,我灵机一动,说:“我们来玩个小孩子的游戏‘拉钩上吊’,行么?”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窘态,她主动说:“来,我们拉钩!”
     我们伸出手来,齐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耶!”我把那个“耶”字念得很夸张。
     她比较满意地笑了,然后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轻轻地说:“不许差一年。”
    “嗯。”我应付着。
    “不许差一月。”过了一会儿,她又说。
    “当然,当然。”我连忙回答。
    “不许差一天!”她转过脸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的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了,赶紧把她拥入怀中,用无声的泪告诉她:“傻姑娘,一百年当然就是一百年,少一天,还叫一百年吗?”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4-20 14:31
生命中不能丢失的十样东西
在时间的长河里,总是让我们得到什么,又同时失去什么。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

童心 ——无论你有多老,你的心不能变老

音乐 ——如果没有音乐,你的人生将会乏味无比

浪漫——偶尔浪漫一下,那种感觉就像一只小鸟在空中飞翔吧

优雅 ——何必要装的粗鲁呢,优雅一点总是好的

沉思 ——在你有一肚子火要发之前,先给自己10分钟沉思一会儿

驰骋——如果真的累了,就变成一只蝴蝶逃开一会吧,不要让自己太累

纯洁 ——现在的社会已经够混浊了,纯洁真是不容易做到呢

勇敢 ——做个勇敢的精灵,不惧狂风会撕碎你的翅膀

可爱 ——我相信,你会因为可爱而美丽
作者: 寒梅    时间: 2011-4-20 21:27
再读感受一代人的生活,觉得朴实中有浪漫,平平淡淡的生活中蕴深情!

http://xnjyw.5d6d.com/thread-31376-1-1.html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4-24 10:24
水调歌头·纪念前妻下三峡来鄂38周年

龚文锋

1973年4月,前妻商毅晖从“朝辞白帝”的地方——奉节县城乘舟东下,千里之外远来嫁我,不幸翌年殁于产难。来鄂之日已历38年矣,故作此以纪之。
    辞别夔门去,深谷过幽滩。漂流三峡东下,无绪望江天。轻舸中流击浪,唯恐前途难卜,独自懈凭栏。礁岛潮头立,随处见飞湍。 危峰转,江城近,缔良缘。三十八年过去,回首泪潸潸。谁料翌年产难,崩血无能救治,殒命赴黄泉。但愿天国暖,玉宇永息安!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4-24 22:22
我姐的爱情

碧云闲士 [安陆]

       我姐18岁时把爸妈给她订的“娃娃亲”退了,没要媒人牵线就跟姐夫私订了终身。那是上个世纪70年代的事。据说那时城里人谈恋爱还只是“手拉手”,我姐一个乡下女孩却敢让我姐夫挑着她的粪桶一直送到村头,足见我姐的胆量和气慨!

        我姐在我们姊妹四个中是老大,1958年出生。我姐4岁时,二姐、我、小弟一个接一个出生了。奶奶爷爷去世得早,爸妈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挣工分,照顾我们的重任就落在了我姐的头上。我姐开始照顾二姐,正上学的年龄又开始照顾我,到我会走会跑时,我姐上学的年龄已过了,只好到生产队参加劳动挣工分。

        我姐连学堂门也没有进过。我姐的名字还是后来我捉着她的手教会她写的。但我姐心灵手巧,针线活特棒,纳鞋底、绣枕套样样都精。照着我的课本,把“天安门”绣到枕套上,跟真的一样。

        我姐18岁时成了“飒爽英姿”的女民兵,同时也就成了我家的主劳力。我爸身体多病,一大家子全靠我妈拼死拼活地挣工分,但还是年年超支。我姐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就跟大人们一起,起五更到城里去偷大粪。那时城里厕所的大粪都被城郊的菜农霸占了。偷一担大粪,来回20多里路,脚磨破了,肩压肿了,我姐还是噙着泪,咬着牙,走一气,歇一气,一步一步往回蹭。挑到生产队的粪窖边时,往往要比别人迟一顿饭的功夫,但一担粪能挣半天工分,我姐便拼了命地去城里偷大粪。我姐就是在偷大粪时和姐夫相识到相爱的。

        据姐讲,姐夫是城边上的人,那时候也天天去城里挑大粪。有一天我姐刚把粪桶舀满准备走时,一个挑着粪桶的人拦住了我姐,这人就是姐夫。姐夫于是跟我姐吵起来。姐夫说这厕所是他们队包的,每年要送一板车萝卜给这个单位的。我姐说厕所是公家单位的,哪个叫你不起早点呢?姐夫说不赢我姐,就耍蛮要砸我姐的粪桶,我姐就死死护着,这样一直僵持到天完全亮了。姐夫这时大概看清了面前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就红着脸低下头让了我姐……

        我姐本来应该是没有爱情故事的,可是——

        我姐挑着大粪疾步出城后,到了张家巷的湾后就停下来来歇气。我姐每次都是在这地方歇气。我姐这时突然看到了姐夫也朝这方向走来,心里一阵发慌,担心姐夫还要跟她扯皮,就起身准备走路,没想到姐夫放下粪桶后跟我姐说,喂,到我屋里喝口水吧!我们这里跟不相识的人打招呼,总是先叫一声“喂”。

        我姐的脸这时红扑扑的,鼻尖上渗着晶莹的汗珠儿,好看极了。我姐偏着脑壳瞅着姐夫,同时看到了姐夫粪桶里尽是黄色的粪水,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答话道,你是张家巷的?姐夫答,嗯!你是哪个湾的?姐夫问。沈家坡的。姐答。姐夫说,沈家坡的?那还有七八里路哩!姐答,嗯!你天天来挑粪?姐夫问。姐答,嗯!天天……

        就这样,我姐就和姐夫相识了。再以后,姐夫就每天在他屋后等我姐,送上一瓢水,递上一块擦汗的手帕。再以后的以后,姐夫就挑起我姐的粪桶,直把我姐送到我们湾北头。我姐于是就飞快地跑回家,把她绣的枕套、袜底拿来,塞到姐夫手里……

        我姐和姐夫的爱情之花如寒冬的腊梅般顽强地开放了。就在这时,我姐“娃娃亲”的婆家派媒人来我家里要人(就是提亲)。我妈跟我姐说时,我姐横一个不答应竖一个要退亲。我妈逼狠了,我姐就既不出工也不吃饭,以罢工和绝食相抵抗。在如此严峻的斗争形势面前,我、二姐、小弟毫不犹豫地参如了战斗,在大门上、房门上……凡是能写字的地方,都用白色粉笔写上“打倒封建思想”、“婚姻自主”的口号声援我姐的“爱情行动”。

        我妈终于妥协了!跟媒人陪了一千个小心一万个不是,末了冲姐横眉怒目咬牙切齿地说:“贱女子,看你翻翘,吃亏遭孽可不要怪别个!”

        我妈说归说,恨归恨,我姐出嫁时还是给姐打了满房的嫁奁。

        如今,我姐曾经挑粪歇气的那个地方已是高楼林立。我姐也成了城市人,并作为“土地工”安排了工作。

        我姐一家一直幸福地生活着。

        去年9月,我姐的儿子我的外甥孝上了大学,我们前去祝贺。酒喝上兴头时,我跟姐开玩笑地说:“姐,你真有福气!你当初是不是长了后眼睛,晓得这地方要成为城市,才爱上姐夫的?”

        姐笑得合不拢嘴,说:“鬼东西,我哪会看得这么远哟,我那时只是觉得这儿离城近,挑粪近些!”

        多么朴实无华的爱情表白啊——我勤劳善良的姐!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4-26 18:54
附/[驿边梅]诗一首


和族叔《回乡诗》



卌载离家两鬓星,
驱车长入望乡行。
残垣旧舍蓬蒿色,
断竹新枝风雨声。
浊酒频多频感喟,
知交渐少渐飘零。
最怜昔日梁间燕,
几度飞来巢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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