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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燕赵军营之二--军民 鱼水 文--曾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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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陈材信
时间:
2011-6-1 06:47
标题:
梦回燕赵军营之二--军民 鱼水 文--曾昭权
本帖最后由 孝高陈材信 于 2014-1-6 13:31 编辑
梦回燕赵军营之二--军民 鱼水
曾昭权
鸭鸽营机场,是当时空军涿州航空学校飞行二团的训练基地,我有幸在那里担任了三年的飞机机械师。
我到鸭鸽营的第一印象,便是那里比北边富裕。它在河北平原南部,遍地富饶的棉田、麦地,农民下地劳动,多是骑自行车。那个时代,三转一响(三转-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一响-收音机)可是富裕的标志啊!那里几乎每一个生产大队(自然村)都有自己的剧团和吹歌(一种河北特有的仿人声民乐)队,农闲时,自娱自乐。
我们的基地包括位于京广铁路东面的机场、铁路西面的营房和油库三处设施。机场是2千米直径的草地机场。内有机库、停机坪、修理所、靶场和器材库、油料站、冷气(压缩空气)站、充电站等附属建筑。营房和油库都是几百米见方的正方形。营房、机场和油库之间都保持有相当的距离,以至于营房属于临城县,而机场和油库在高邑和元氏合并前也是各自分属于一个县。营区的四周都是农田,鸭鸽营村就在营房正南不远的地方。
营区的三处场地,都没有围墙,更没有铁丝网、电网。仅仅在场地四周挖出不足一米深的壕沟,堆成土埂,以示边界。基地的所有建筑,除机库和修理所因门的面积太大,不得不用角钢加强木门外,其余门窗和锁钥,都无异于当时一般的民居。担任保卫工作的“兵力”,就是一个警卫排的三个班。一个班负责一处警卫工作。在没有飞行任务时,村民可以在机场自由穿行、放牧、割草等等。岗哨和卫兵,其实只具有象征意义。而至少我在那里的三年里,没有发生过一次偷盗、破坏或者军民争利的事情。对比于现代社会,家家防盗铁门、防盗窗,党政机关更是戒备森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等等严酷措施,也阻止不了盗窃、抢劫、伤害事件,上访、截访矛盾的时有发生。今昔对比之下,那时的防备,简直形同儿戏。这就想起一代伟人的名言“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了。那个时代,是一个人民觉悟较高的时代;很多地方可以做到夜不闭户、道不拾遗;那时的军民、军政、官民鱼水可以说是和谐亲密。有意思的是,那个时代,恰又
是强调改造思想和批评、自我批评的时代。
我们的机场、营房、油库不是靠那几十条枪,而是靠周围觉悟了的人民群众、组织起来的农民来保卫的。是他们所组成的“铜墙铁壁”保卫了我们。
部队每个星期放一回电影,银幕就张在营区边的土埂上,我们在里面看,群众在外面看,各得其所。当然都是露天电影。
说到看电影,便想起一件事。有一次正在看电影时,偶见机场东面,有一架飞机开着航行灯,由南向北飞去。也没有当回事。因为飞机夜航,是常有的事。而马上,就接到机场东边那个生产大队打来电话,说飞机过后,村里发现许多反动传单,正在组织民兵收集。原来,那是一架美蒋侦察机。过了几天,部队便传达了领导机关的通报,批评驻邯郸地区的高炮部队(那时还没有地空导弹),责备他们没有把那架飞机打下来。那晚看的电影,是川剧《杜十娘》。
每当农忙时节,例如春种、夏收,部队都“倾巢出动”帮助生产队抢种抢收。而遇到旱涝灾害,部队更要出动支援抢险救灾。
1958年大跃进,北面的高元(由高邑县和元氏县合并而成)县农机厂要想生产内燃机,厂长张长淼带着县委介绍信找团领导求援,要求部队帮助培训新工人。团领导命我和另一个机务干部(我教内燃机,他教机械制图),带领两个理论水平较好的、修理所的钳工和车工前去。
培训班借用学校校舍,集中了全县两三百个出身好、具有初中以上文化水平的青年男女(绝大多数来自农村),交给我们培训。我们对他们实行军事化管理。
上图是曾昭权在给受训学员讲解内燃机调速器的原理
上图是曾昭权在课余给受训学员教歌
学员们都统一住宿。起床、出操、上课等等作息时间,都由我们号令。我们自编教材,刻钢板油印发给他们。内燃机、机械制图全体上大课,车工、钳工分班上课。吃饭都是大食堂,主食都是窝头,很少吃肉。
那时卫生条件很差,苍蝇特多,厨房里窝头一出笼便叮满了苍蝇,金黄色的窝头顿时变成一片黑绿色。学员们吃了没事,他们都是来自农村,习惯了,有抵抗力了;我们就不行,四个人一齐拉起了肚子。我们到药店,花几毛钱买了一瓶痢特灵,自己治病,不久便好了。而我们仍然吃那个饭,就再也不拉肚子了,有了免疫力了。真所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啊!
训练班结束后的留影
1966年3月8日,邢台地震时,我早已调离二团,经三团、校机务处回到涿县校部训练处了。但也听到二团的同志们讲到当时救灾情况。鸭鸽营和隆尧都属邢台地区,所以二团是第一支到达现场的救援部队。一路上,公路断裂,不能行车,只好下车跑步到达现场。带上的工具却难以用上。因为当时农村都是土坯房,房顶和墙体都是厚厚的泥土(这种房屋保温性能好,冬暖夏凉却不抗震),地震发在凌晨五点,那季节,还没有天亮,村民还在熟睡。住房倒塌,都被“活埋”在泥土中。如果动用工具,就可能伤及被埋的灾民。大家只好徒手刨,手都刨出了鲜血,有的指甲也刨掉了,甚至指骨都露出来了。同志们不顾自己伤痛,一心只顾刨呀、刨呀,力争尽快刨出、救活更多的受灾群众。3月10日,周总理便坐直升飞机到达地震现场,代表党中央、毛主席慰问受灾群众和救灾部队。如果当时我还在鸭鸽营,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参与救灾行动的。
2011年6月1日
欲参看《梦回燕赵军营》之第一篇,请点击下面的链接:
http://www.jszywz.com/thread-33230-1-2.html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6-1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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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陈材信
时间:
2011-6-1 09:26
标题:
读昭权《军民 鱼水》
本帖最后由 陈材信 于 2011-7-13 11:30 编辑
昭权:
我1959年是执行“管教合一”,当了一个班学员的区队长,与他们一起在二团训练,捞到一次跳伞。第二年又搞起了“理论教育下团”,我被分到二团,一直工作到1961年年底奉派入学,我在鸭鸽营差不多也呆了将近三年,对你文章所说真的是感同身受。让我也补充一点事例吧。
一、拜年队
1960年春节前夕,我到二团报到了,背包刚放到床上(这个床是别人的,我的还没有安排呢),团直许映龙协理员就给我布置任务:明天去给老乡拜年,你做个横幅。我问:上面写什么字?答:拜年队,就这三个字。工农干部,简单干脆。我就找到纸张,描上字形,剪好。有战友帮忙用大头针别在红布上,第二天敲锣打鼓就出发,在附近村子转了一遍,还要打听好军烈属家居的所在,他们家门口是要专门停留一下,见到主人出来表示了拜年的问候才离开的。
二、不言舍生,也曾忘死
忘了是哪一年夏天,机场东边一条平时不起眼的河流发了大水,有决堤的危险。我随队伍出发,投入了抗洪抢险。我和另外一两个人扶住木桩,身体最强壮的战士就站在其他人的肩膀上,用大油锤打桩固堤。水深及颈,水流汹涌,木桩既有浮力,又受水流冲击,人自己都站不住,扶稳木桩谈何容易?我是咬紧牙关坚持到底,直到几个小时后水位下落,河堤不再危险了,才随部队撤回。回忆那一天,我并没有表态要舍生,但真的忘了一回这个死字。
三、离农民最近
正如你文章所说,涿州营房四面有围墙,而鸭鸽营的营房是最亲民的了。闲暇时我经常走到田间,与农民接近接近,补补课。有一次我问一位正在摆弄水泵的社员。我就问他:老乡,今年收成怎样啊?他说:成,比去年增产了。我问:那工分是多少?他说:比去年少了。我糊涂了。他说:今年天旱,用柴油机浇地才增了产,但花销更大了。我这个城市兵,这才明白农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四、艰苦岁月
鸭鸽营的环境艰苦,而那时的生活又赶上了三年困难时期。我们一个月31斤粮食的定量在全国来说算是很优待的了,但部队为支援灾区减为28斤,60年又再减为27斤。确实是吃不饱,早晚两顿自己就会安排喝粥。我把本该换被里的布票也交出来支援灾区,盖着破了大洞、漏了棉絮的被子。
60年六月,部队自己挖了个游泳池,我在七月份“掐自己的脖子”,到了月底省下了三斤粮票。八一放假,我就开始学游泳了,本来再游个三几次就学会了的事,到了第三天,学游泳“专用粮票”用完了,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游泳池。直到1965年,粮食情况缓和了,大比武的有关令下,每天一小时,人人必须过关,我才学会了游泳。
但是,我们面对国际形势、边界骚扰和东南沿海的挑衅,日日夜夜,训练执勤,不稍懈怠。我还时常回忆起建国初年领袖说的有困难、有希望、有办法的话。
抚今思昔,我们今天的物质条件是大大地改善了,但问题不少,困难仍多,我们不是还要经常回忆这句话吗?
材保 201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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