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到传统,这种提法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在我看来,就是回到语言,相信‘我们的母语远胜于我们自己’〔OUR MOTHER TONGUE SO FAR AHEAD OF ME〕。因为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传统的命脉是靠语言维系的。语言中断也就意味着传统的中断。白话文取代文言文如此,西方画冲击中国画亦然:正是由于我们不再运用固有的绘画语言,中国画的传统中断了。不论20世纪中国画的改革家如何强调中西融合,其实他们不是嫁接西方语言创造出了新品种,就是展转地进入了西方现代绘画的世界。尽管每种语言都有吸收外来语言的能力,但是如果这些外来语言不能心甘情愿地屈居于被同化的地位,那么它们必然要破坏原来的语言,是不言而喻的。因此就中国画而言,也许只有像黄宾虹或潘天寿那样从中国画内部寻找问题和答案、相信传统绘画语言的创造力的人,才能延续中国画的命脉。可能在当今的效率时代,有谁能像塞尚那样,默默地然又坚定不移地相信传统的创造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