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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话语之十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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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1-7-24 20:54
标题:
中国话语之十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中国话语之十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文/子虚
2008-12-14
每一个概念的背后,都有着一个庞大无比的系统。眼花缭乱之余,让你望而生畏,比如身体。倒不是全世界几十亿同胞,俨然白花花一片,让人不胜枚举。令人敬畏的是,作为文化概念的身体,及其来龙去脉前生后世。
你的话语方式,就是你的生活方式。话语的边界及其可能,就是你生存的边界及其可能。下班路上,同事相遇,哦,才回去呀,注意身体哦!下面,往往就有一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哦!哦,谢谢!只有说声谢谢,还能咋滴?
这句话究竟源自哪里?不知道,似乎无从可考。我所知道的,是它的确出自伟人之口。出自伟人之口,便有了流行的理由。当年,没有网络,没有博客,没有年度流行语的任何版本,也没有明星,最大的唯一的明星,就是伟人。于是,伟人的话,变成了唯一的流行语。令人乍舌的是,居然,一直流行到今朝。
身体是什么?先搁下,全国人民都不明白,堪称“最熟悉的陌生人”吧。革命是什么?发黄的教科书里说过的,“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革命。”说得好,咱这样写文章码字不在其列,好!不发黄的教科书怎么说?没心思去查考。本钱呢?
我不喜欢本钱这个词汇,并不是因为我是教师而不是商人。在我看来,要做商人也可以,做就做大商人。大商人并不把本钱叫本钱,据说,叫资本。这样才够蹿够过瘾够现代嘛!叫本钱的人,只做着一丁点儿小生意,街边士多店之类,一点儿也不辉煌,太不潇洒啦!于是,我不喜欢本钱这种小摊贩级别的表述。
本钱是什么?就是已经扔出去的钱。当然,其目的,在于赚更多的钱。问题是,身体都扔出去了,即使赚到了钱——哪怕大把的钱,谁去花这些钱呢?想想赚到钱赚到大把的钱之后的辉煌愿景,令人振奋。但是,如果将来,那些在钱堆里打着滚的,不是我的身体,又该怎样沮丧呢?与我而言,自我“身体缺席”的任何盛宴,均与我无干不是?
这样思忖下去,便有了一个等式——身体即我。这种等式,绝对会遭受道德家们的诟病的。子曾经曰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人的身体,为什么不能自残或被残呢?孔子给出的依据是“受之父母”,本来不是你的东西,你当然没权力处置。达尔文说我们的身体并非源自人的身体,麻烦了!
中国人的身体是否受到过尊重?这个命题太大,不说。中国女性的身体——起码一部分,却备受摧残,小脚为证。按照孔子的说法,身体大约是应该被尊重的,但,尊重的缘由却在身体之外,托父母的福荫。天足之所以被摧残成小脚,据说,那是臭男人的嗜好。我想,那种趣味,只应该出自有权有钱兼有闲的那部分臭男人。想想,一个农夫,放手废掉一个帮手一个劳动力,可惜啊!
后来,农夫们也争着抢着下聘礼给三寸金莲,只能说,社会主流文化主流趣味的影响力简直巨无霸,无它。至于文人雅士们给予三寸金莲的诸多讴歌,其价值界定,追腥逐臭抑或化腐朽为神奇,并不难得出结论。无论怎样,本来的身体不是本钱了,成了负资产,于是,女孩子爹妈们纷纷下毒手,把女孩儿摧残成畸形,好博得个嫁娶的本钱。于是乎,忘却了孔夫子的谆谆教诲,不承认女孩是自己生的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中,显然存有将身体“工具化”的定位。而在绵亘千年的“金莲工程”中,身体岂止于被工具化,已经异化为“革命的对象”。革命的成果即使在名义上被美化为一种并不存在的金光灿灿的优美之物,也无法抹杀其后血泪斑斑的惨痛哭号。行文至此,有关小脚的阐述似乎确凿很是冗长了些,不过这怪不着我,谁叫那裹脚“又长又臭”呢?连伟人都曾经臭着了,写文章痛骂过的。
现在,女性的身体似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翻开画报,打开网页,裙裾飘飘处,肉味儿也飘飘。身体被革命的信息,不断被刷新着。不过,这次,不是女童们的身体被愚昧的爹妈们革命,换成了成熟女性以至成功女性以及渴望成功的准成功女性们的自我革命。君不见,街上,到处招摇着韩国技术,河莉秀是最成功的案例。想想,连性别都能够从外到里给“整容”了,还有什么不能整的?
女权主义者们很愤怒,冷眼面对那些趋之若骛的姐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女性主义者们很幸福,迷住老公,就拴住了幸福。还有大量不登大雅之堂的X工作者们,把身体的“工具性”发挥到了极致,也只配挣扎在温饱的边缘。据说,其中有一小部分居然怀有凭此工具跻身小康乃至大康的理想,不用想都知道,她们的理想注定是要破灭的。毋庸置疑,X工作者们所从事的革命,客观上,还是赋予了身体以“工具性”。
视身体为工具,本质上,都属于对身体的“物化”。既然“物化”了,身体就成为“可交易物”。假道德之名义,一味谴责可怜的X工作者们是不道德的,也是不智的。艾滋横行的当代,谁都知道,这种行为本身就属于对身体的革命——自己的身体呀!谴责之前,起码应该想清楚一个问题,她们,为什么只有拿自己的身体去市场交换。她们怎么了,这个市场怎么了?
身体的艺术化,是人类升华肉体的一种努力。古希腊时代的雕塑,开了此种努力的先河。掷铁饼者强健而内敛,米洛的维纳斯目光纯正。到了现代,纯正绘画中,已经基本没有了具象身体的倩影。毕加索们饕餮着小情人鲜嫩欲滴的青春,但在他们的画作中,她们却平面、苍白而生硬。艺术家们灵与肉的巨大分裂中,透出现代人类精神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
毕加索们的艺术,没尊重他们现实的情人,但,“毕竟还是加上了思索”的,不愧名号毕加索哦!消费文化的旋风,东西南北俱忽悠。兜兜和短裤要比基尼的,裙子要超短的,鞋跟要超高的——另一种公然的畸形之美。女人,只有这样才叫女人。于是,性感这个词本身就让人狐疑起来,接连不断地狐疑下去。
性感,是身体的。而身体,却是文化的。于是,我们不能不承认,性感的确是文化的。女人们为什么非得那样才性感?想想这个问题。曾几何时,性感被视作一种反抗。而今,却纯乎成为一种服从——服从于男人所需要的卖弄风情。大约,男人们都是很审美疲劳的,都已经很难眼前一亮的。面对这些个没用的家伙,女人们是多么地善解人意,多么地贤惠有加啊!从来没想着去找找男人们的原因,只是一再地,虐待自己的身体,把革命进行到底。
别看她们打扮起来花里胡哨的,她们中的绝大部分,均属于正宗的“良家娘子军”,抑或其预备部队。一些不乐意加入的促狭鬼们,只好躲进角落,投入《一个人的战争》。如火如荼的战争,从来就是人山人海,我们称之为社会。“胸大无脑”怎么啦?俺喜欢,俺老公喜欢!做一个“让男人一手难以把握”的女人,感觉好极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护肤,拉皮,抽脂,烫发,隆胸,割双眼皮,无所不极,无恶不作。诸如此类改造身体的时尚背后,表现出女性对自己身体的不满和焦虑。尽管,权柄从来就握在老人手里,但老牛却更喜好嫩草。于是乎,装嫩时代悄然来临,青春崇拜涛声常新。小男人大男人老男人们在水一方,优哉游哉,心里嘀咕着“乐观其成”级别的外交辞令。心里告诫自己,低调,一定要低调!女人的阳谋和男人的阴谋统统实现了的时候,流行歌曲里界定为幸福。
曾经的革命口号现在发生时,时不时传递着,政治的身体依然被期待的消息。大学生要军训,中学生也要军训,发展体育运动,其目的,在于增强人民体质。为什么只是人民呢?没人问过。监狱里那些个被剥夺了政治权利的囚徒,是否,也配拥有身体?一日一月的队列训练,就是为了步调一致。请注意,这种步调,并非只为了让主席台赏心悦目。权力的天性之一,就是必须抹杀所有的个人,身体这种可以把握的具象之物,不幸,首当其冲。
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指出,“监督技术和社会科学的相互作用,把现代个体系谱地描绘成驯良的、缄默的身体。”他还说,“惩罚是政治的也是法律的;监狱是为了孤立出一种特殊权力技艺的发展。而监督的目的在于锻造身体可以被屈从,被利用,被转变,被改进。至于运作方式,则从作为客体的身体出发,如皇家军队训练,再经意指向度不断受到轻视、贬低和忘却,以及特殊时间与空间的控制,则身体训练成为工具,作为权力运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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