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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批评家不妨“深居简出” [打印本页]

作者: 管季超0712    时间: 2011-8-7 17:56
标题: 批评家不妨“深居简出”
批评家不妨“深居简出”

樊发稼
来源:文学报


  ■文学品质的提升,需要批评家。文学品质的极大提升,文学事业的大发展,需要真正权威的文学批评大家。我们拥有太多平庸的、不负责任的甚至品格低下的“批评家”。这是文学的伤痛和悲哀。
  ■真诚建议这些批评家不妨“深居简出”、少参加一些应酬活动,多给自己留点读书、思考、潜心修炼、认真做学问的时间,珍惜自己的批评家桂冠和身份,在写作上也来个“计划生育”,少生产一些意思不大乃至毫无意义的“批评泡沫”。
  

  刘国振著《感悟浩然》一书(大众文艺出版社2010年10月出版),列出“文革”期间公开出版的小说作品有:
  《矿山风云》(李学诗)、《火网》(王世阁)、《春潮急》(克非)、《陈胜》(刘亚洲)、《农奴戟》(克扬)、《铜墙铁壁》(洪涤滓)、《昨天的战争》(孟伟哉)、《激战无名川》(郑直)、《李自成》第二卷(姚雪垠)、《擒龙图》(张骏)、《向阳院的故事》(徐瑛)、《新来的小石柱》(董边)、《响水湾》(刘万隆)、《春风杨柳》(沙群)、《山村枪声》(木青)、《红石口》(龚成)、《山川呼啸》(古华)、《使命》(王润滋)、《小兵闯大山》(莫应丰)、《钢铁巨人》(程树臻)、《中流砥柱》(长正)、《鸿雁》(王小鹰)、《渔岛怒潮》(姜树茂)、《春潮》(海笑)、《丹凤朝阳》(碧野)、《战地春秋》(胡万春等)、《前夕》(胡尹强)、《高高的苗岭》(叶辛)……
  刘国振在书里共列出40多部,为省篇幅,我未抄全。其实他共列出的40多部小说,还是很不完整的,例如,1956年和我一起加入上海青年文学创作组的知名诗人、小说家黎汝清(长篇小说《海岛女民兵》作者)的长篇革命历史小说《万山红遍》(上、下两卷)也是在“文革”期间问世的(人民文学出版社1976年1月出版),我至今仍保留着作者赠我的签名本;还有,已故作家郭澄清的长篇小说《大刀记》(两部、三卷本),也是在“文革”中创作、出版的(1974年创作、翌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977年“长影”摄制成电影,作品于2006年再版)。
  由此看来,说十年“文革”期间文学园地“遍地荒芜”、“一片凋零”,全国(实指大陆)只有一个作家(指浩然),是不正确的,因为不符合事实。可是,我们的文学批评家、文学史家都白纸黑字这么写、信誓旦旦这么说,岂不怪哉!毫无疑问,所谓“遍地荒芜”、“一片凋零”、“一个作家”的说法,不对、不科学,应予废弃。我们搞文学研究、撰写文学史的,应当独立思考、尊重历史,有一份事实说一份话。这是做学问最起码必须恪守的准则。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当思想懒汉,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可鄙的,令人不齿的。当然,对“文革”期间文学作品或浓或淡的时代印痕等等“问题”,可以科学分析、各抒己见,那属学术范畴,应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最近得到一本女诗人灰娃的诗选《灰娃的诗》,作家出版社2009年5月出版。我十分尊敬的著名诗人、诗评家、翻译家屠岸先生为之作序,现摘抄屠序《灵魂遨游的踪迹》中几段话如下:
  “灰娃的诗具有高度的独创性。在她的诗里,见不到多年来中国新诗的习惯语汇、习惯语法和常见的‘调调儿’。它是常规的突破。”
  “一面心灵的镜子。极端的真率,极端的真挚,极端的勇锐。是一种新的个性化语言的爆破。是灵魂冒险、灵魂遨游的记录。”
  “灰娃无意做诗人,无意中成为中国新诗史上最杰出的诗人之一。/灰娃无意夺桂冠,无意中那闪耀着灵光的青枝绿叶出现在她的额前。/灰娃无意作斗争,无意中把当年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霸权打得个落花流水。/灰娃无意建构诗学,无意中抵达了诗歌美学最深层的底蕴。/灰娃无意于抨击荒谬,无意中击穿了极端的横暴、丑陋和戕贼。/灰娃无意于自居为创新者,无意中成为诗语创新的最勇锐的先锋。/无意,即不刻意。不刻意,即自由。灰娃的灵魂始终渴求着自由。她的灵魂在宇宙间遨游。她升天入地,‘上穷碧落下黄泉’,永远的不拘不羁,永远的自由自在,真正的‘得大自在’。”
  余自少年、中年至老年,一直是中国新诗的钟爱者,新诗界的现状我是时刻关注、关心的,自认为对新诗并非无知外行。女诗人灰娃的这本印制颇为精美的《灰娃的诗》我从头至尾仔细赏阅、认真研读过。以为集子中多数诗篇写得很不错。但序文作者屠岸先生将其评捧到吓人的程度,真令我困惑不解。你看,他荐评灰娃的诗作,一连使用了多少个“最高级”副词“最”字!客气点说是太言过其实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女诗人明明误植、用错或写别了字,如把“生灵”写成“牲灵”,“安详”误作“安祥”,“兵荒马乱”错为“兵慌马乱”,序作者屠岸竟然“爱诗及谬”,认为是诗作者“善于改造一些汉语字词”,属于“诗语创新”,着实叫人哑然失笑。
  

  文学品质的提升,需要批评家。
  文学品质的极大提升,文学事业的大发展,需要真正权威的文学批评大家。
  我们拥有太多平庸的、不负责任的甚至品格低下的“批评家”。这是文学的伤痛和悲哀。
  本真意义上的批评家,必须目光如炬,火眼金睛,绝不为权势左右,具有为真理、为最高美学原则、为真理而不畏抗争的非凡勇气;他们是捍卫文学基本准则和艺术规律的不屈斗士。他们总是站在时代的制高点,他们高举的旗帜上,一面写着“科学·公正”,另一面大书“发现·探索”。他们只对艺术本质负责,不计个人荣辱,决不趋时应景,绝不唯上、唯书、唯权、唯外,摒弃所有利欲私益,蔑视一切趋炎附势。他们是终生不懈汲取的、勤奋的、腹有诗书、学富五车的饱学之士。他们有光明磊落的职业操守,坚信“艺无止境”、“金无足赤”的极其简约却是至真的道理;决不踩着别人的脚印走路,坚持任何时候——即使利刀架在脖子上——说真话,不讲半句违心之言。他们尊重、敬畏先贤前辈,又敢于挑战“权威”——面对任何“大”人、“巨”制,毫无顾忌地按自己的艺术良知、本着对文学法则的尊崇,说出自己的看法,是者是之、非者非之,实事求是,毫不含糊,旗帜鲜明。他们是文学王国里大写的公民。
  应当提倡文学批评的批评,即对批评的评论。我们现有太多的过誉溢美的、谄媚的、甜腻腻的批评,这种批评有时很不着边际、很荒唐;也有的批评文章写得诘屈聱牙,充满莫名其妙、貌似深奥、谁也不懂的“时髦”舶来术语和名词,以显示文章作者自己的博识和学问。倘有心人不避艰难狠下工夫剥去其层层包裹的晦涩诡异的词语外衣,其实讲的只是浅显简单得不能再浅显简单的概念或道理;还有的批评文章干脆写成似是而非、无法索解、令人如坠五里雾中的“天书”。——肆意破坏我母语语言的纯洁,文风之恶劣,是可忍孰不可忍!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样的奇文却能常常受到某些编辑的青睐,居然能够轻而易举、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们宝贵的报刊版面!
  批评家的文章同样应当强调质量第一,宁可少些,但要好些。可是现在有些批评家的产量实在太“丰富”了,环顾国中众多文学报刊,以及绵延不绝如缕的各种文学研讨和文学评奖会议,总见这些“家”们在那里振振有词、口若悬河、反复亮相。至于请问这些批评家到底有多少独到的、发人深思的、令人醍醐灌顶的慧眼发见乃至能够给人以深长启迪、为人津津乐道的新见或令人眼睛一亮的独特论断,那就对不起了,实在讲不出来。真诚建议这些批评家不妨“深居简出”、少参加一些应酬活动,多给自己留点读书、思考、潜心修炼、认真做学问的时间,珍惜自己的批评家桂冠和身份,在写作上也来个“计划生育”,少生产一些意思不大乃至毫无意义的“批评泡沫”。都说创作和批评有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缺一不可。其理昭昭,诚然信然。明鉴古今中外文学史,总是一些天才作家和杰出批评家共同缔造文学盛世。
  极具艺术个性的大批评家,和大作家一样,都离不开思想真正解放,自由创造、发现、探索不受任何拘囿的清明时代。从理论上讲,我们已然充分具备了这样优越的社会条件,可为什么至今出不了世所公认的、雄踞时代高端、为全民族引为骄傲的文学大师?——愿与关注文坛艺苑发展的朋友们共同深长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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