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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师,一种虚化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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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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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1-9-5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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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师,一种虚化的情感
名师,一种虚化的情感
文|汲安庆
今年暑期,《语文学习》编辑部邀请于漪老师在暑期为老师们开列一个书目,老人推荐了4本书:《中国哲学简史》、《当代西方最新文论教程》、《中国文学概论》和《古文观止新编》。网民们立刻对之嗤之以鼻,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于漪老师会推荐如此“老土”的书目。虽然他们没有另列“时髦”书目,但是老人从一生的教学实践中提炼而出的深切感悟:“一个好的语文老师,不仅应当是语言的传承者,也应是思想的传播者。课上得好,首先要有思想,至少有想法。”他们无疑隔膜得很。大平易后的大深邃,他们连味儿还没咂摸出来,便使着性子开始拒绝,甚至攻击了。也许,对怀特海说的“抛开了教科书和听课笔记,忘记了考试应背的细节,剩下的东西才有价值”,还有鲁迅曾提倡的诗学观点:“感情正烈的时候,不宜做诗,否则锋芒太露,能将‘诗美'杀掉。”他们也会一概地以为简单、荒谬,不可理喻吧!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火气很旺的人对慢性的食疗,中医理疗或许不以为然,但是时间总会证明一切。更何况,受到诅咒和祝福从来就是荣誉的两种美好的形式!
不过,这种虚化的情感有时又是混合着睿智、赤诚、勇毅等个性特征,体现出坚韧、豪雄、洒脱的风神的!
“我呆呆地望着来来往往吊唁的人,想到我就要永远见不到伯父的面了,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也得不到他的爱抚了,泪珠就一滴一滴地掉下来。”这是周晔《我的伯父鲁迅先生》中的一句很不起眼的话语,但是到了于永正老师那里,立刻成了统摄全篇四个故事的“情眼”,形成了课堂教学复沓式结构的重要脉络,也成了于老师和孩子们一唱三叹的情感旋律。
无独有偶,上海曹杨二中的特级教师王伟娟在执教波兰作家伊瓦什凯维奇的《草莓》一文时,从“变化”一词切入,用“课文写了哪些变化”,“作者是怎样体验这些变化的”,“你是怎样看待变化的”这三个话题,引领学生优游涵咏,上下求索,巧妙地将自我、学生和作者带进了一个令人意醉神迷的艺术空间。
只要有一点点换位思考的意识,便不难体悟到:在他们举重若轻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深情和辛劳!于老师强调的是“琢磨”,王老师追求的是“沉浸”,表述不同,却无一例外地都走进了“大巧若拙”的教学境界。因为是身临其境两位老师的课,所以我更能体验故事蜕变为智慧,人物虚化为情感的真味!于老师和学生读到动情处不禁泪光盈盈,王老师和学生交流到佳妙处不由笑逐颜开的画面,绝不可能是短期的练习所能达到的,那需要来自生命深处的对事业的认同,还有“不达卓越誓不休”的坚毅,包括以教学推动自我生命不断升华的自觉!
程红兵抛弃江西的优越境遇,独闯“上海滩”。在历尽艰辛,终于功成名就之后,又开始了刻苦攻读博士的征程。他的理由是感到知识老化,并毫不讳言“面对年轻的博士,我有压力”。李镇西每天都要落实“五个一工程”:上好一堂语文课,找一个学生谈心或书面交流,思考一个教育问题或社会问题,读书不少于一万字,写一篇教育日记。常人避之惟恐不及“麻烦”、“磨难”,他却视作生命的“需要”,乐此不疲。
每念于此,总觉得他们是一簇跳荡不居的火焰。对冷漠的心,他们送来的是温暖;对黑暗的心,他们送来的是光明;对衰竭的心,他们送来的是能量;对厌世的心,他们送来的是激情!可是,一个内心没有太阳的人又怎能完成这个貌似简易实则艰巨的伟任呢!
这是让人一想起来,就热血沸腾的情感。琐碎繁杂,周而复始的生活,在他们心中不是左手握右手的麻木,而是不断翻新的魔术。每当我疲倦于似乎一成不变的生活时,想到他们,总会心头一热,年轻时的血性立刻回到身上。没有政府的各种花花绿绿的荣誉证书,没有校领导给予的这样那样的物质奖励,也能做到安之若素了。在现实与理想的世界中行走,我更在意远方目光的凝望,这同样得益于他们。
一位朋友曾将中国作家没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归因于“缺乏大信仰”,理由是没有大信仰,便没有大悲愤,大欢乐,而这恰恰是文学创作所必不可少的。我深以为然,并坚信:真正的名师同样是需要有大信仰的!那种虚化后的情感正是大信仰浸润后的笃定、空灵、博大、深邃的情感!
这方面,不论是已经如日中天的“显在名师”,还是我们身边已经崭露头角,却没有被主流媒体关注的“潜在名师”,应该说都有了一定的趋势或苗头,有的甚至已经渐入佳境。
有很多人问李镇西:“你参加工作之初,想过今天会成为教育名人吗?”
李镇西坦言:“我真不认为我今天就成了什么‘教育名人’了,但一晃25年过去,在旁人眼里,我的确也算‘硕果累累’了:‘头衔’一大堆,著作十多本。但要问我25年前我想过这些没有,我还真说不清楚。仿佛是刻意追求(我一直把学生的满意当作我工作的目标),又仿佛是无意之间(的确没有想过要去争名夺利),也许是‘有意栽花’,也许是‘无心插柳’,总之,和参加工作的第一天相比,现在的我的确有一些当初想都不敢想的成绩。”
华东师大马龙生教授的《光场时频域精密控制与超灵敏激光光谱研究》一文被诺贝尔奖获得者多次引用,因此和那些科学界的巨擘们交流甚多。马老师说那些诺贝尔奖获得者从来就没有想到要得什么诺贝尔奖,他们用心考虑的是如何把事情做好,如何让身心愉悦。这种淡泊名利的想法和李镇西老师的“无心插柳”属于异喉同曲,显然是大信念支撑下的一种常态的心境!
李镇西老师多次和学生说“用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情”,谈苏东坡对待人生进退得失利的禅心,聊张中行的信条:“一切都无所谓,这是外貌;骨子里却是有着坚实的壁垒,因而任何外力才攻不破,这是心境的彻底安然,所以可以算作最高的禅悦。”还有自己在公共场合的心灵告白“只问攀登不问高”,无一不体现了他内心追求的一致与谐和。 (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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