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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龙”是多元组合,呈现着中华文化的福泽及其包容、和谐、飞腾、创造的精神指向。 ■王建堂 龙为中华文明第一文化符号,也是民族凝聚力的中轴;其生成、定格,体现了中华文化地负海涵的包容性。 云龙 云兴而雨至 《周易》常以龙为喻象,如“震为龙”、“云从龙”、“时乘六龙”等。《左传》中说,“龙,水物也”,《吕氏春秋》两提“以龙致雨”。天一生水,水是生命之源。人们对水的渴望,萌生了对云龙的崇拜:龙行云,云施雨;云雨兴,五谷丰。 云龙即自然现象云中闪电。《说文》中说:“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从肉,飞之形。”如此形训,显然具有鲜明的云电指向:飞腾而上、变幻莫测、春登秋潜。《春秋元命包》中说:“龙之言萌也,阴中之阳,故言龙,举而云兴。”阴中之阳,即指云中萌生、包裹的闪电,电闪而云兴,云兴而雨至。《愿学集》中说:“龙者隆也,若隐若约,或见或伏,突然而一脉贯通。”古人拟雷声而名之为“龙”。 无论形训、声训,龙字都是云中“雷电”的形声模拟。《周易》中有“见群龙无首”之说,俗云“神龙见首不见尾”,因人们只见云龙中、尾部,从没见过其头部,故谓之“神龙”。 先民视龙为云雨先兆,风雨欲来、电闪雷鸣,格物致知,启发了先民的原创性思维,认定云中雷电即“神龙”,所以繁体“龙”字线条为飞升之状,读音为雷声模拟,故“云电”为先民创造龙这一形象的第一原型。 蛇龙 至人达士的象征 十二生肖中“辰龙巳蛇”,蛇为“小龙”。龙生云,蛇吐雾,云雾皆可致雨。水生龙蛇,水盛则龙蛇居,故龙蛇同类。曹操说:“螣蛇乘雾,终为土灰。”慎子说:“飞龙乘云,螣蛇游雾;螣蛇,龙类也。”螣蛇无足而飞,一名神蛇,亦曰灵蛇。灵蛇弃鳞,神龙解角,以喻至人达士超拔、委蜕于万物之上。因蛇为小龙,且同居水而兴雾施雨,物以类聚,故“龙蛇”同称。《周易》说:“龙蛇之蛰,以存身也。”另据《本草纲目》,螣蛇又叫鳞蛇,“巨蟒也,长丈余,有四足,有黄鳞黑鳞二色,能食麋鹿,春冬居山,夏秋居水”。 中华始祖伏羲呈龙瑞,以龙纪官,是为中华龙的“龙头”。在汉画像石中,伏羲、女娲蛇身人面,蛇身即龙身。龙为多元符号组合,龙身九似,而项似蛇。古人云,龙蛇,君子之类也。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而起,一老妪哭曰,此白帝子为赤帝子过而杀也。显然,此处白蛇、赤蛇皆为龙种。 古代蛇类繁多,尤其巨蟒类,具备条形、鳞甲、头角、吐雾、飞游等不少龙的特征,古人就想象为龙即蛇变蜕,蛇即龙前身,龙蛇同类,皆为神物。故蛇为先民创造龙这一形象的第二原型。 蛟龙 二月二龙抬头 蛟龙即鳄鱼类。《说文》中说:“蛟,龙之属也。池鱼满三千六百,蛟来为之长。”龙乃水物,蛟亦然;龙为鳞虫之长,蛟也披鳞;龙可致雨,蛟能吐雾,古人称之为“鼍龙”。《本草纲目》中说:“鼍形如龙,声甚可畏,长一二丈,能吐气成云致雨,今江湖极多;背尾俱有鳞甲,性能横飞,其声如鼓,夜鸣应更,俚人听以占雨。” 蛟龙形体条状,有鳞甲,可横飞,可占雨。据说扬子鳄6月交配,雄鳄通过叫声吸引雌鳄,而6月正是雨季开始,于是扬子鳄的响亮叫声成为呼风唤雨的先兆。扬子鳄所居洞穴距地面2米至3米,又激发了龙王和水底龙宫的神奇想象。至今南方仍呼之为土龙、猪婆龙。扬子鳄随气候变化,初冬即冬眠,仲春解冻时,始外出活动,据此先民演绎出“二月二,龙抬头”的风俗。龙列入十二生肖也很自然,夏商以前所指的龙就旁及鳄类。鳄是古代寻常动物之一,埃及与希腊十二生肖中也都有鳄。鳄鱼类为先民创造龙这一形象的第三原型。 鱼龙 小鲤鱼跳龙门的畅想 “鲤鱼跳龙门”是人们熟知的典故。《三秦记》曰:“龙门之下,每岁季春,有黄鲤鱼自海及诸川争来赴之,一岁中登龙门者不过七十二。初登龙门即有云雨随之,天火自后烧其尾,乃化为龙矣。”鱼龙是鱼与龙的联姻,有鳞甲,会腾跳,呈条形,能神变。鱼类与龙性相近的除鲤鱼外,还有鳝鱼、鲟鱼等。 古人将鱼化石也看作鱼龙。《尔雅翼》中说:“陇西有地名鱼龙,出石鱼,掘地取石,破而得之,多鳅及鲋。如以漆描画,鳞鬛逼真,烧之尚作鱼腥。鱼龙……遇岸颓塞、久而土凝为石,故中有鱼形耶。”龙鳞似鱼。据传,龙鳞八十一,具九九之数,阳之极也,故为辰而司水(十二生肖辰龙,辰为水星,故司水)。鲤鳞三十六,具六六之数,阴之极也,故变阳而化龙。还有山溪中的鲵鱼,四脚,长尾,能上树,声如小儿啼,又名娃娃鱼。鲵鱼水陆两栖,且能飞升爬树,具有龙上天入地入水的神奇本领,是虬龙的原型。甘肃天水人面鲵鱼彩陶瓶,人称“中华第一龙”。故鲤鱼、鳝鱼、鲟鱼、鲵鱼,为先民创造龙这一形象的第四原型。 石龙 “龙蜕骨”的产物 石龙指恐龙化石,即龙骨。《本草纲目》中说:“龙得天地纯阳之气以生,藏时多,见时少,其性至动而能静,故其骨最黏涩,能收敛正气。”龙骨是古代名贵中药材,止血效果尤佳。《述异记》记载,古代云南晋宁有龙葬洲,相传龙曾蜕骨于此,故其山岗峡谷都潜埋有龙骨,多在土中,齿角尾足清晰可见;大的数十丈,小的一二尺,骨架完整,俨然龙形。恐龙化石因其形体呈长条,弯曲,头留弯角,嘴含牙齿,古人认为是“龙蜕骨”的产物。蝉蜕壳、蛇蜕皮,龙蜕骨,物理皆然。 《梦溪笔谈》记载,治平年间,泽州人挖井挖出一物,蜿蜒如龙蛇,初不敢触摸,见其不动,试着触摸,才知是石头。村民无知,随手就敲断了。当时程颢为晋城县令,求得一段,鳞甲皆如生物,大概为蛇蜃所化,如石蟹之类。恐龙化石,古时发现的地方很多,古人深信为龙蜕骨。故石龙成为先民创造龙这一形象的第五原型。 火龙 陨石划空之象 火龙多指陨石划空的自然现象。《新唐书·五行志》记载:“贞观年间,汾州青龙见,吐物在空中,光明如火,堕地地陷,掘之得玄金,广尺,长七寸。”掘起的“玄金”,即流星燃烧未尽的陨石。 流星划空是“火龙”,击中地表的火球状雷电是“火龙”,地下煤气冲井而出、冲天燃烧亦为火龙。故陨石、雷辟、地火是先民创造龙这一形象的第六原型。 “中华龙”还蕴含有龙马、龙卷风、烛龙、猪龙、蜥蜴龙、虹霓龙等元素,多元组合,呈现着中华文化的福泽及其包容、和谐、飞腾、创造的精神指向。 (作者单位:山西长治学院中文系) |
龙年春晚的文化拯救意味:不好笑未必不好看 |
有网友说,龙年春晚是近十年来最不好笑的一届。然而,不好笑未必不好看,未必不被看好。相反,智慧含量和审美用心稀薄,弄几个咸淡段子逗你玩,让观众心里只剩下空洞和隐约的文化屈辱感,那种不太厚道的好笑,没有也罢。今年春晚小品里有句台词聪明,“拿扫帚的不一定是清洁工,也可能是哈利·波特”。没错,惯性地判断,常识地结论,不小心便会走眼。 春晚还没散场,精于鉴赏的犀利网友便在网上对舞蹈《雀之恋》、杂技《空山竹语》,对央视拒绝广告的尊严之举,对省略年夜钟声、各方致电和《难忘今宵》的减法构思,给出了好评乃至激赏。 观众的广泛首肯,是节目原创与综艺二度创作的一种正价值尺度。《雀之恋》在幽深的原始森林背景和空灵的鸟鸣声中出场,杨丽萍二人以仿生的现代舞蹈语汇,以柔韧的肢体力度控制,表达出了纯粹的生命之恋、灵肉相依的力与美。而《空山竹语》中翠竹摇曳的舞美与高难杂技表演的珠联璧合,也让观众感受到了飘逸空灵之美。 这两个节目的叫好又叫座,对大型综艺晚会编导乃至影视艺术创作者不失为一种提醒。即,观众的接受智力和审美能力既是不可低估的,也是拔节般迅速生长变化着的,总纠缠“雅俗难容”、“众口难调”之类的老话题,会误事。 也曾在春晚上大获口碑的老年皮影舞蹈《俏夕阳》是雅是俗?大俗即大雅早成一句俗话。素材本无雅俗,节目样式本无贵贱,对观众接受力来说,钟情芭蕾,并不妨碍欣赏高品质的民间大秧歌;京剧票友,照样为情商智商俱佳的小品喝彩。换言之,大众传媒平台上成熟的艺术作品,有能力跨越人为的“雅俗”樊篱,游刃有余地调剂众口。 若非要分出雅俗不可,那就是,当优雅的内容之魂与通俗的形式肉身完美契合,便可成就“床前明月光”那样的审美境界,无所谓庙堂与民间、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老百姓历年来想要的也许就是这样一种品位的晚会,通俗让优雅好看,优雅让通俗耐看,看了龙年春晚,我们知道这种晚会不仅可以有,且已经有了。 犹如大家的共识,春晚是社会文化消长沉浮的一个缩影,关键在于,如何去微缩消长沉浮的文化?取舍怎样的文化?精华还是泛起的沉渣?尤其在中华民族深陷伦理焦渴的当下,扶正驱邪,是春晚大聚会难以回避的文化使命。 不难注意到,在美声农民歌手“大衣哥”出场前,主持人的一番道德宣介也有意改变了宏大激昂的社论腔,把对美好人性的诉求融入家常娓娓道来:“一个好人的力量是微小的,但千千万万个好人的力量叠加在一起,有时候就能改变这个时代。”“有时候”这一话语细节意味深长,不再斩钉截铁、信誓旦旦,听来平和而可信,骨子里却有一种不事张扬的价值坚定和历史宽容。 接下去逐一展示的是,为拯救他人落水孩子而痛失爱子的草根父亲;自八岁便照顾瘫痪养母的邻家少女;伸出双臂托救意外坠楼幼童的“最美妈妈”……在太多寒心的社会现实参照下,这是一个个可以滚烫很多心头的意义瞬间。 诚然,我们也绕不过网友们对“大义灭亲”的坦率质疑,因为利他行为以伤害亲人为代价时,碰触的当是人性中疼痛无助的那根神经,表达的是两难困境中的伦理煎熬。作为父亲,也许对骨肉亲情不忠,但作为公民却可以大写,因为他用一己之绝痛,标注了人性中利他精神的崇高刻度。春晚是一场由主流文化授权发言的宏大叙事,其价值态度意味着文化导向,因此龙年春晚具有超乎晚会的大重量。 值得一提的是,2011年的中国,不经意间兴起了以“最美”取代“无私、高尚”等常规道德词汇——雨中为陌生残疾人默默撑伞的姑娘,火场中勇救他人的姑娘,失去自己一腿换得他人一命的姑娘,在民间都被亲切地称为“最美女孩”。也许因为转型中国的冬季漫长而寒冷,所以,当春晚凭借平台优势普及“最美妈妈”的称谓时,格外温暖人心。如网友的赞叹,“你的一托不仅救人一命,你托起了中华民族的豪勇”。这种称谓变迁隐含了非凡的意义,在善恶激烈对抗的人性保卫战中,与道德沦丧相对应的是道德升华,中国人开始试着用美丑、尊卑,来观察判断价值体系紊乱的复杂现实了。以美扬善,赋予善举以高贵之气,这是崇高文化力量的成长。这一文化拯救的主题或隐或显贯穿了整场晚会,契合着时代精神。 小品《面试》中,当郭冬临悲怆地呼喊出:“虽然我很穷,但我有做人的底线和尊严!”现场掌声显然不是礼节性的,电视机前一定也有滚烫回声,想来这是该小品在语言类节目中拔得头筹的一个缘由吧。 小品《今天的幸福》则贯穿了世俗诉求,如妻子对丈夫30年后荣登“福布斯”富人榜的夸张欢喜,如对底层搓澡工的不屑、对其插科打诨顺走钞票的揶揄。倘仅止于此,就跟没心肝地拿残疾人开涮别无二致了。但开心麻花组合的这个小品在结尾处突然陡转,当“穿越”目的达成,妻子领悟了何谓是真实幸福时,小人物的精神世界立刻放大了。 小人物们大写的精神世界不禁让观众延伸想象,我们这个多舛的民族,这艘吃水很深的巨轮,不管时代欲望有多疯狂,向下坠落的理由有多充足,之所以仍能够超负荷地风雨前行,就因为还有很多值得尊敬的人在默守人性尊严、捍卫生命底线,使得我们每天的生存值得经历。 回味龙年春晚,尽管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但它毕竟回归了民间通俗文化淳朴的根,接到了时代的凛然正气,它试图赋予现实以生气的真诚努力,它表达出的文化拯救意味,不值得掌声回报么?只要音调是纯正的,“音乐家不一定要买钢琴,吹口哨也是一样的”。 (张育华 本文作者为中国传媒大学教授) |
拱手礼因用错对象成笑柄 大众文化不等于没文化 |
大众文化面向大众,当然就不能讲究太专业、太学术,层次自然也不必过高。但不讲究不等于没有,不高也不能太低。大众文化也是文化,基本的常识、基本的逻辑是底线,否则就成了没文化,没文化的典型表现是无知。 大众文化的传播力最强,受众面最广,接受人数最多,所以,大众文化一旦无知,一旦失去了文化,其负面作用、误导作用、损害作用,不但波及亿万人,而且还常常难以挽回。 一个拱手礼,因为错了对象,成了今年春节舆论的一个笑柄。如果这只是一句错话倒也罢了,在生活中即便错用了也不算多大的事情,可作为主持人面对全国亿万观众的一种倡导,就必须准确无误,何况这种倡导还是在春晚这样的场合。其实,在叩首大礼与没大没小的拱手礼之间,还有一种礼节至今仍在各种场合畅行,这就是鞠躬。向长辈拜年时鞠个躬再合适不过了,不知为什么,导演和撰稿生放着不用,偏偏硬要整出一个只适用于平辈的拱手礼?看来,在一些人的文化储备里,礼仪的内容已经所剩无几了。 回想这些年,不时听见看见有人呼对方的父亲为“家父”,有人称自己的家为“我府上”,更有多少人不知“令堂、令尊”为何称谓,就不得不心生感慨,如今的荧屏里是不是太没文化了!这些知识还都是常识,既不古也不老,即使实在不明白,查查词典,上网一点击,便可分晓。 现在的电视剧也时常成为传播无知的所在。一边以历史学家自居,说自己的东西“经过了详细考证”,“真实再现了历史”,后面又虚张声势地挂上了一堆的顾问;一边又在那里将各朝礼仪、语言、风俗、人物颠三倒四。与其如此,还真不如开篇便说“纯属虚构”,编、导、演反而更自如些。韩国历史剧的翻译恐怕最令人心惊肉跳,其中的语言原本在汉语中就有恰当的对应成语或词句,可一些翻译家们却活生生翻出了另一番滋味。“牝鸡司晨”直白成了“母鸡啼”,而“钦此”则复杂成了“这个命令是至高无上的”。 好在我们的网络批评很及时,有知识有文化有眼光的人眼睛更是雪亮,仅仅一个晚会,他们不仅看出了无知,还发现了涉嫌抄袭,而且不止一处两处,细致到一字一句。但是,那些缺少传统文化基础的观众会受到什么影响?那些将大众文化当作唯一知识渠道的人们会得出什么结果?那些坐在电视机前的少年儿童又会在什么样的熏陶下成长? |
文章来源: 人民日报 |
重拾春节精神 |
春节的神圣传统是在数千年中华文明史上不断层累而成的,并在近现代社会中经历了一个失落与重塑的过程 甲骨文中的“年”字,是果实丰收的形象,谷物一年一熟,年节一年一次。 王慧:张教授,龙年春节过去了,很多人又开始感慨年味的变淡。除了隆隆的鞭炮声依旧,忙年拜年的气氛似乎都不如从前。我感觉人们还是没有找到过年的根儿,作为民俗学专家,您能从根儿上谈谈年的由来吗? 张士闪:甲骨文中的“年”字,是果实丰收的形象,不难理解,“年”与农作物之间有密切关系。许慎在《说文解字》中,即认为年的初始含义是“谷熟也”。《榖梁传》记载:“五谷皆熟为年,五谷皆大熟为大有年。”这里所谓“有年”便是指农业有收成,“大有年”意即农业大丰收。在“大有年”的时候,人们往往会有“庆丰收”的冲动。据载,早在西周初年人们就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庆丰收活动。而“年”字的频繁使用也正是始于周代。《尔雅》对“年”的注解是:“夏曰岁,商曰祀,周曰年。”此时,“年”指的是谷物生长的周期,一年分为四季,是根据农作物的生、长、收、藏的循环规律而定型。谷物一年一熟,年节一年一次。 当农作物收藏之后,田间农活暂告结束,人们用新米做饭、酿酒以酬谢神灵、祖先,祈求来年再获丰收,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年一度的规律,这就是一年一度的“腊祭”。周代这种欢庆丰年的祭祀活动,并没有固定之期,因此还不能算作严格意义上的节日,但由于每年在寒冬时节都有收获后的庆祝仪式,也就为以后一年一度的春节的定型奠定了基础。直到汉代,社会较为稳定,经济日趋繁荣,而观象授时的经验越来越丰富,司马迁创造《太初历》,确定以夏历正月为岁首,正月初一为新年,把二十四节气纳入历法。此后,农历年的习俗就一直流传下来。 王慧:辛亥革命以后,中国就采用公历纪年了,但公历的元旦始终比不上农历的新年重要,可见传统习俗在国人心中根深蒂固,并不是那么容易被“革命”的呀! 张士闪:总的说来,具有悠久历史的传统阴历节日,在中国近现代历史上处境尴尬,常被视作阻碍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旧文化的一部分。很多节日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冷落、轻视甚至批判,只有春节、清明等极少数节日在被有计划地予以“革命化”改造之后,允许在现代生活中具有一席之地。1911年辛亥革命胜利后,清朝统治被推翻,中华民国建立,南京临时政府决定采用公元纪年,并将阳历的1月1日定为新年,将农历正月初一称作春节。按照政府规定,机关、学校在阳历新年时照例放假。1949年9月27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通过使用公历纪年法,同时规定春节放假三天。然而时至今日,民众仍未将阳历元旦(即阳历年)视为重要节日,该节对于民间日常生活没有多大影响。在人们心目中,唯有阴历元旦即春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过年。 中国文化是相沿成俗的品格,民俗则是其永恒的母体,传承数千年的传统节俗如温厚的地母一样培育着中国文化一脉绵延不息,即使在最“革命”的时段亦然。 依此看来,自20世纪80年代在我国掀起的民俗热,正是绵延数千载的民间传统真力显现、精神弥漫的必然结果,其高温不退自在情理之中。尤其是进入21世纪,非物质文化保护制度在我国日益风起云涌,直至2008年始国务院对国家法定节假日的调整、2009年文化部民族民间文艺发展中心重大调研项目《中国节日志》的启动、2010年山东大学《节日研究》刊物的出版等等,其实都是我国政府日渐鲜明的文化自觉意识所致,也是上述民俗热日益走向深化的必然结果。 |
文章来源: 齐鲁晚报 |
《水浒传》中过节的场景不少,其中最多的是对元宵节的描写。第一次是宋江在清风镇“夜看小鳌山”被寨主刘高拿住,第二次是梁山集团元宵夜攻打大名府救出卢俊义,第三次是宋江和柴进等人于元宵夜潜入东京赏灯,谋求招安。通过这些描述,我们可以感觉到到宋代人对元宵节是非常重视的。书中虽然没有写过年的场面,从对元宵节的描写来看也会很隆重的。 宋朝人过的年不叫春节而叫元旦, “元旦”一词最早出现于《晋书》:“颛帝以孟夏正月为元,其实正朔元旦之春”的诗中。宋代吴自牧《梦粱录》卷一“正月”条目:“正月朔日,谓之元旦,俗呼为新年。一岁节序,此为之首。”中国元旦历来指的是夏历(农历、阴历)正月初一。只是民国实行阳历纪年,把阳历的一月一号为元旦,)正月初一只好称春节。 其实宋朝的元旦是一个大的节日,实际上是把冬至、立春、元日、人日、元宵等节日串在一起的一个黄金月。王安石的诗写出了宋朝的过年的民俗。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宋朝的科技水平是比较发达的,中国的活字印刷术、指南针、火药都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宋代已普遍开始用纸包火药做成爆竹,但是没有应用到军事领域,鲁迅感叹:“中国却用它做爆竹敬神!”水浒中出现了一个放炮高手,呼延灼在推荐凌振时提到,“此人善造火炮,能去十四五里远近,石炮落处,天崩地陷,山倒石裂”。可能有点夸大其词,宋朝还没有实质上的火炮,凌振的炮兵部队只是一群放爆竹的高手。可以说明宋朝的爆竹制作技术已经很成熟,宋代的除夕夜,爆竹之声通宵不绝。《东京梦华录》说:“是夜,禁中爆竹山呼,闻声于外。”宫廷高院深墙内燃放爆竹的声音,传到了宫外。宫外大街小巷都有人竞相燃放爆竹。据载,宋朝的爆竹品种不下百余种,有单响、双响、连响。其中,飞上天空才爆响的二踢脚爆竹,这是凌振火炮的原型。 宋人过年都要饮屠苏酒。屠苏是一种草名,有这种草酿造的酒,称为屠苏酒。据说屠苏酒是汉末名医华佗创制的,其配方为大黄、白术、桂枝、花椒等中药入酒中浸制而成。水浒中饮酒的文字不在少数,说明在宋朝饮酒成为一种时尚,特别是过节,《水浒传》全书六百多场(次)饮酒,描写相关的酒业状况、岁时饮酒习俗、饮酒礼仪、宴饮时尚、饮酒器具、酒令、酒的种类品牌等等,通过这些环境、背景描写,显示了那个时代酒文化的特点,向读者展现了一幅丰富的宋代酒文化全卷。节日饮酒主要写: 1、注重形式和礼仪的元旦公筵。如宣和五年宋江军营中的元旦和宋江领军剿灭了王庆,班师回京的元旦筵宴等。 2、注重于游乐的元宵节,一般为家宴。如宋江在花荣寨里度民间元宵节和描写京师元宵节,刻画的令人如临其境。 3、欢聚庆贺的端阳节。分别写了梁中书那样豪门贵族的端阳节家宴和宋江军营中的端阳节。 4、赏月宴饮的中秋节。如史进庄园的民间中秋节和官宦张都监府中的中秋节。 宋朝人过节是和“灯”分不开的。《东京梦华录》说:“大内前自岁前冬至后,开封府绞缚山棚,立木正对宣德楼,游人已集御街两廊下。”意思是从冬至以后,开封府便开始雇人在御街宣德楼前搭建彩山架子(山棚即灯山的骨架),游人们也逐渐聚集到御街两旁。正因为这个年节持续的时间长,所以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灯山上彩之后,“金碧相射,锦绣交辉”。还有临时搭建的“横三门”,上面大书“大观与民同乐”或“宣和与民同乐”字样,一派富足祥和的景象。 水浒中也多次提到“灯”和元宵节,宋江“正月十一”进京赏灯谋求招安,东京城到处“往来锦衣花帽之人,纷纷挤挤,各有服色”。正月十五傍晚,灯会进入高潮,“家家门前扎缚灯棚,赛悬灯火,照耀如同白日,正是楼台上下火照火,车马往来人看人。”天汉桥边扎起鳌山,街边楼上“笙簧聒耳、鼓乐喧天,灯火凝眸,游人似蚁”。 二线城市大名府也不损色,家家门前扎起灯棚,都要赛挂好灯,巧样烟火。户内缚起山棚,摆放五色屏风炮灯,四边都挂名人书画,并奇异古董玩器之物。在城大街小巷,家家都要点灯。大名府留守司州桥边,搭起一座鳌山,上面盘红黄纸龙两条,每片鳞甲上点灯一盏,口喷净水。去州桥河内周围上下,点灯不计其数。铜佛寺前扎起一座鳌山,上面盘青龙一条,周回也有千百盏花灯。翠云楼前也扎起一座鳌山,上面盘着一条白龙,四面灯火,不计其数。 就连玉远离城市的乡村也是美不胜收的花灯: 那清风镇的“土地大王庙前扎缚起一座小鳌山, 上面结彩悬花,张挂五六百碗花灯……, 宋江等人缓步街头所见,尤为使人神往轰“只见家家门前,搭起灯棚,悬挂花灯犷灯上画着许多故事,也有剪彩飞自牡丹花行,并芙蓉荷花异样灯火。 从水浒中我们可以探出宋朝的元旦真正的体现了与民同乐的朴实儒家文化理念. 再现了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的富足生活。 |
我们一家三口是在除夕当天回到陕西老家的。那天,回家的高速路上积着厚厚的冰雪,全部车辆整齐地排在最中间的车道上,稍一踩刹车就可能引发一次惊险的漂移。途中我曾经好几次劝说父亲,路况太危险,“要不算了”,可他却执意要继续朝老家的方向前进。 “年纪越大,就越想回家过年。”出发之前,他曾经这样说过。 父亲和母亲都是1977年恢复高考后离开家乡的学生。在那之前,他们从没出过远门;而在那次改变命运的高考之后,他们外出读书,毕业后又遵从国家分配,在距离家乡千里之外的河南安家落户,并且度过了人生大半的时光。 如今,从村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父亲却越来越频繁地想回故乡看看。 我的老家在陕西山区的一座村落里。爷爷奶奶在那里将5个子女抚养成人,但现在,他们全部在外工作,只有两位老人孤零零地生活在村子里。 几个儿女曾经劝两位老人搬到山脚下的城市里,但被他们坚决拒绝了。因为城里没有自己的地,也没有村里那些可以一起聊天的亲戚们。 “住在那儿像坐牢一样,有什么意思!”奶奶说。 于是,为了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我们在冰封的高速路上战战兢兢地行驶了8个小时,又缓慢开上了积满冰雪的盘山公路,终于在除夕的傍晚抵达了老家的村口。 对于留在村子里的老人来说,出门在外的子女是最大的骄傲 当我们抵达村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相比于城市里张灯结彩的热闹,这里显得冷清,只有各家门口的春联和断断续续的鞭炮声,透出些年味儿。 老家所在的村子位于陕西中部的山区里,因为地处黄土高原,山势不高,山顶也是一片平坦的阔地,所以山不称为山,而被叫做“塬”。一条柏油小路自下而上,串起了塬上的十几座村落。 大多数时候,从小路进入村子的入口,都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回家的人总要路过这个必经之地,出门的人在这里等待“村村通”的公交车;而农闲的老人们也喜欢蹲在这里,晒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天。 对于那些生活在村子里的老人来说,各家出门在外的子女是最好的谈资。早些年,家里有人能“进城”,就足够拿来炫耀。那个时候,能够拥有一张城市户口,吃上“商品粮”,是村里每个人都羡慕的事情。20多年前,爷爷奶奶的5个子女先后考学离开了村子,在塬上的好几个村里都传为佳话。 再后来,进城的人越来越多了,村里的人们便不再满足于此,一个“有本事带车回家的儿子”才是令人羡慕的。每当有小车开到村口,聚在这里聊天的老人们都会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想看清楚是谁家的孩子。现在,买车的人越来越多,村里人又开始悄悄比较各家汽车的好坏,他们大多认不全那些复杂的汽车标志,但对于每辆车的价钱,却总能记得清清楚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每当有人回来,村口的那片空地就成了一个舞台。前几次父亲开车回来的时候,爷爷奶奶就是在这里,面对众人交织的目光,笑呵呵地从人堆里站起来,坐上儿子的小汽车,回到100米外的家里。 甚至有一次,爷爷还像电视里的领导人那样,把胳膊从车窗里伸出去,冲着刚刚还在一起聊天的人们挥了挥手。 不过这一回,我们回来得晚了,天气也太冷,原本热闹的村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有那个供人们等公交车的小亭子孤零零地立在一片积雪里。接爷爷奶奶上车的计划落了空,父亲只好默默地把车开到了爷爷奶奶的院子门口,想了想,又用力地按了按喇叭。 他们回不来,外面生意太忙 爷爷奶奶一共有4个儿子、1个女儿,如今又有了1个孙子、3个孙女和1个外孙女。其中,包括父亲在内的3个儿子,工作都在很远的地方,只有小儿子和女儿——也就是我的小叔和姑姑生活在村子山下的市区里。 按照家里的规矩,姑姑过年必须要回到婆婆家里,而4个儿子,最近十几年也几乎从没有一起回过家。今年的春节,真正回到家里的,也只有我父亲和小叔两个儿子。 当然,这一切比我在河南经历的过年还是要热闹多了。我和父亲、小叔在寒风里缩手缩脚地贴好了春联和门神,母亲和婶婶身为家里的媳妇也和奶奶一起麻利地备好了晚饭。作为一家之主的爷爷,则点好了几个炉子,让家里的窑洞开始透出了点暖和气儿。 如同黄土高原上其他的村落一样,老家的住宅并不是房屋,而是三间拱形的窑洞。它们由砖块垒成,上面又覆上了厚厚的黄土,保温隔热,村里人常夸口说它“比空调还舒服”。至于睡觉的床,则是中间挖空的火炕,冬天烧起来,整个被窝都被烘得暖洋洋,再寒冷的天气也能让人睡出一身大汗。 于是,在这个窑洞里,我们吃了这一年的团圆饭。爷爷还专门为此找出存了一年舍不得喝的白酒。不过,在这场8个人的团圆饭中,晚辈们不断举杯,爷爷却几乎没说一句话。 有理由相信,这样的场景并不会让爷爷觉得满足。12年前的春节,全家4个儿子都回家过年,因为人太多,大家挤得连饭桌都坐不下了。我还记得,那一年的团圆饭,爷爷笑得咧开了嘴,举着手里的酒杯,对着桌上的晚辈说:“今年的团圆饭很热闹,我希望明年能继续保持。” 可惜,在那之后,全家人又回到了不同的城市,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团圆饭也再没有那么热闹过。 事实上,冷清的变化弥漫在这个新年的很多场景里,连除夕夜里照例的祭祖仪式也不例外。 故乡的祭祖仪式并不复杂,在父亲的爷爷居住过的窑洞里,全族男人面对先人的遗像烧纸、磕头。2000年除夕的时候,我跟着父亲参加过一次,那时,整间窑洞跪满了黑压压的人,我只能远远地站在门外。而这一回,只有不到10个人稀稀拉拉地跪在那里。 “他们回不来了,外面生意太忙。”一位亲戚这样解释他儿子的缺席。 回到老家的族人在炭盆里一点一点烧着纸钱,旁边的电视里,春晚的小品还在不断引发观众的大笑和掌声。 “磕头了!”小爷爷的一声令下,跪着的人们匆匆磕下头去。在他们面前,一些没有燃尽的纸钱灰带着火星,飘飘扬扬地飞上了屋顶。 村里已经很久没有唱过秦腔了 除夕的守岁结束后,初一的早上,我是被村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震醒的。那大概是村里最有年味的时刻。不过,这些噼噼啪啪和硝烟并没有改变爷爷的作息,他依然像往常一样,按时起床,坐在炕头的椅子上,拧开了桌上收音机的开关。 打从我有记忆的时候起,爷爷那个银灰色的收音机始终被固定在同一个频道,每天早上只要一拧开关,就会有秦腔依依呀呀的唱词流淌出来。 “这些词儿唱的到底是什么啊?”我问爷爷。 爷爷一时被问住了。他侧过头,听了一会儿才告诉我,那仿佛是《杨家将》里的一个唱段。大多数时候,他并没有认真在听这些旋律,那些模糊热闹的唱腔,仅仅是爷爷每天早晨的生活里,一个不可缺少的重要背景。 爷爷是个地道的秦腔票友。从前村里排样板戏,他唱过《红灯记》里的李玉和,也唱过《沙家浜》里的郭建光。十几年前的暑假,我曾在村口的一场表演中,看到爷爷伴着板胡的旋律和板鼓的节奏,唱了一段慷慨激昂的段落。当时,全段的唱词我一点都没听懂,唯一留下印象的,就是爷爷为了完成秦腔里高亢的唱腔,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可是,对于年轻人而言,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秦腔已经显得有些无趣。 爷爷已经很久没有机会重新吼上两嗓子秦腔了。在生产队解散之后,很少再有人组织排练样板戏,唱戏的人们也很难再聚到一起。如今,村里的人甚至说不清楚,那些用来伴奏的乐器到底被丢在了哪儿——反正,几乎没有人再去张罗这些。 过年的几天里,村里唯一的庆祝活动是打鼓。村口支起一面大鼓,又备下一面锣、4面钹,6个人聚在一起就能叮叮咣咣敲上5分钟。这些欢快的节奏原本该配上更多的项目,如今却只有几个老人聚在一起自娱自乐。 “老了,没力气了。”爷爷敲完一轮之后,挥一挥发酸的胳膊,和一起敲打的几位老人自嘲地笑了起来。 年轻人是不会参与这些活动的。就在去年,因为一位亲戚的过世,家里人请来了戏班子,又唱起了久违的秦腔。可台下的观众再没有表现出过去的热情。等到戏曲结束的时候,台下只剩下寥寥几位老人,至于年轻人和小孩子,早就耐不住性子散去了。 流行歌曲才是他们真正感兴趣的音乐。就在爷爷打开收音机,固执地听着秦腔的时候,隔壁院子里的孩子们也跟着家里的VCD唱起了卡拉OK。那些并不时新的歌曲音量充沛,轻易就把爷爷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秦腔盖了过去。 总而言之,农民靠种地是挣不来钱的 除了春节的几天,大部分时间,爷爷奶奶都是独自生活在这个村子里。 爷爷和他的兄弟们曾经在解放初的时候,在山下的煤矿里做过矿工,他的大哥就是在一次矿难中去世的。后来,人民公社成立,爷爷也回到了村里,老老实实地又过上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上世纪80年代土地承包之后,家里分到了几亩地。之后,几个孩子一一考学、转成城市户口,家里只剩下两块共计3亩的土地。 平常的日子里,爷爷奶奶两个人在地里耕作,种些庄稼。农忙的时候,他们还会打电话,把距离最近的小叔叫回家里,让他帮着干些农活儿。 不过,对于早早进城当上干部的小叔,这些工作实在过于繁重了。 更何况,种地根本没给爷爷奶奶带来什么收入。黄土高原上气候不好,土地大多广种薄收,一年辛苦劳作下来,只有一两千斤麦子的收成,最多也就能挣到1000多元——几乎抵不上化肥的花销。 90年代,村里流行起种经济作物,爷爷奶奶也犹犹豫豫地转变观念,跟随潮流,在其中一块地里种上100多棵“据说很赚钱”的苹果树。 然而在经过了5年的育苗、扦插等复杂的培育之后,好容易长出的苹果并没有给家里带来想象中的收入。事实上,最开始的那几年,爷爷奶奶卖苹果的收入跟种地的收入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 唯一让他们感到些许安慰的是,从种庄稼改为种树之后,国家每年多给了几十元“退耕还林”的补贴。 “总而言之,农民靠种地是挣不来钱的。”回忆起那些年,爷爷叹着气总结说。 最近两年,在村里的一次重新分配之后,爷爷又得到一片不大不小的土地。那儿离家足足有5公里,而且土壤贫瘠,几乎种不了什么庄稼。一番精打细算之后,爷爷决定在那里种上些花椒树:不用常常照顾,还能收获些上好的花椒,而且,这些布满了刺的、干巴巴的枝条,还能像苹果树一样,换来国家“退耕还林”的补贴。 但日常的照料和收获时的采摘还是少不了的。每到那个时候,爷爷就需要大清早出门,走上来回10公里的山路,干上一天的农活儿,直到天黑才能回到家里。 土地就是老人们最重要的财产,可年轻人却不愿意再以种地为生 因为觉得太过辛苦,小叔坚决不同意爷爷去耕种那片新分来的地,他希望让那些花椒树在那片遥远的土地上自生自灭。对此,爷爷奶奶并没有表示抗议——事实上,他们是顾不上抗议。更大的变故发生了,小叔已经“先斩后奏”,把家里的那片麦地悄悄送给了另外一户亲戚。 小叔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每天走那么远的路去种地,又辛苦又挣不来钱。万一把身体累坏了可怎么办啊?”小叔不止一次对爷爷奶奶说。 爷爷奶奶的两块地离家里不远,但过去的路却并不好走,赶上下雨天,没走几步,鞋上就会沾满沉沉的一脚泥。更何况,在几个子女看来,大家每年寄回家的生活费已经远远超过了种地的收入,反倒是老人种地的来回奔波总让大家觉得担心。 “送出去也好。”连我听到消息时也是松了口气的感觉。 可爷爷奶奶并不领情,儿子“先斩后奏”的行为把他们气坏了。尽管村里的年轻人早就发现,在田里辛苦耕种一年所换来的收入,还赶不上在省城里当一个月的小工,可对于两位大半辈子都在种地的老人而言,土地仍然是自己最重要的财产。 因此,每当想起自己一份“重要的财产”被白白送了人,奶奶都会恨恨地抱怨一句“败家子”,尤其是在她需要花钱买面的时候。 在那之前,爷爷奶奶家里吃的面粉都是自己地里的麦子打出来的,看起来有点发黄,却因为“没有添加剂”,深受几位在外地工作的子女的喜爱。而现在,家里不仅没了自产的“绿色食品”,还需要花钱去买那些“来历不明”的面粉,这让奶奶每次想起来都会气愤不已。 离爷爷奶奶最近的小叔最常接收到这些抱怨。因此,每次回到老家,他都会检查家里的面缸,在发现快吃完的时候迅速买回面粉把它补满,让两位老人尽量忘记自己那块已经送人的地。 “我真的是不容易啊!”有一次,喝醉了酒的小叔在电话里对我抱怨。 唯一留下的那片苹果园依旧是他最大的负担。每年秋天,他和同样在附近城里工作的姑姑都会被爷爷奶奶叫回家,弓着腰,从低矮的苹果树上把满园成熟的苹果一个一个摘下来,堆在纸箱里。 有一次,姑姑在电话里告诉我,一天的时间,她和我小叔摘了4000多斤苹果,足足堆满了家里的整个院子。 “我现在看见苹果就想吐!”姑姑说。 那些摘下来的苹果,大多都直接交给了前来收购的果汁、果醋厂。10年前,红富士苹果在北京的市场上两元一斤,可家里收获的苹果,每斤的收购价从没超过两角钱。 可以想象,小叔和姑姑发现自己腰酸背痛的结果只换来了七八百元,是一种多么郁闷的心情——这还是没有扣除肥料、农药等成本的毛收入。 有一年,小叔干脆想了个新办法。他自己花钱包了辆车,请同事们来家里“体验农家采摘”,最后请大家吃一顿饭作为答谢。结束后一算账,单是包车和请大家吃饭的费用,就超过了1000元,两位老人在果园里一年的劳作,就算是白干了。 “败家子!”听到账目的奶奶忍不住又愤愤地抱怨起来。 大年初二的那天,我踩着积雪覆盖的泥巴,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苹果园里。这是爷爷奶奶最后一片用心耕种的土地,近百棵枝枝杈杈的果树光秃秃地立在雪地里,等待着来年新的开花结果。 |
来源: 中国青年报-冰点特稿 | 来源日期:2012年2月8日 |
龙文化的本质与内涵 |
作者:匿名 发表日期: 2011-1-28 |
龙文化的本质 中国原龙最早曾一度起源于原始图腾文化,但本质与主流却不能简单归结为原始图腾文化。从“时代背景——具体内容——文化涵义——社会功能”这四个方面来看,中国的龙都与原始图腾有重大差异,因而表现出以下本质特征: 源于图腾,超越图腾 中国的龙文化在现代中国绝非仅仅存在个别遗迹,而是依然保持强大生机,扬弃掉封建主义、神秘主义、专制主义的消极因素,中国龙文化在国家统一、民族复兴中虽不能起到历史上的那种主导作用、主流文化作用,但仍对中华民族有强大感召力、凝聚力、向心力。 不是实物崇拜,而是文化创造 图腾文化本质上是原始社会的氏族文化,而中国的龙,最初形态的原龙,即产生于公元前3000年前后,这是中国原始社会的解体期,中华文明时代的起源期,后来是中华文明中国的龙,固然可以在自然界中找到某种原型,但本质上并不是自然界中的现有实物,而是基于民族文化观念的文化创造、文化符号。时代的形成期。 中国龙的本质特征,却在于根本超越了氏族文化的血缘关系,升华为以地缘关系为根基的民族文化内涵。 龙——这是中国人的独特文化创造、观念创造、符号创造。 “龙的精神”是中华民族的象征,是中国五千年伟大历史的象征,是崛起的伟大中国人们勤劳、勇敢、不屈不挠、大胆创造、诚信和谐的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精神。 龙文化的内涵 从三个层次揭示中国龙文化的多重内涵: 第一层,龙的观念 从中国龙的形象中蕴涵着中国人最为重视的四大观念,天人合一的宇宙观;仁者爱人的互主体观;阴阳交合的发展观;兼容并包的多元文化观。 第二层,龙的理念 在中国龙的形象、龙的观念后面,包含着中国人处理四大主体关系时的理想目标、价值观念,追求天人关系的和谐,人际关系的和谐,阴阳矛盾关系的和谐,多元文化关系的和谐。 第三层,龙的精神 多元一体、综合创新的中国文化基本精神,这是中国龙形象、龙文化的最深层文化底蕴。王东认为,发掘中国龙文化的深层内涵,有助于解决当代世界的一些文明冲突。 中国的龙却以东方神秘主义的特有形式,通过复杂多变的艺术造型,蕴涵着中国人、中国文化中特有的四具基本观念: 一是天人合一的宇宙观;二是仁者爱人的互主体观;三是阴阳交合的发展观(或叫变易观);四是兼容并包的文化观。 天人合一的宇宙观、世界观,堪称是中华民族文化中最核心的理念。龙以生动具体的形象,再加上神秘主义的形式,蕴涵着天人合一的观念。 |
中国艺术研究院探讨传统节日文化与新形式传承 | |||
2012-02-21 谌强 光明日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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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凹:故乡年忆 | |||
2012-02-20 凸凹 中华读书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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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故乡在长吁短叹中与我们道别 | |||
2012-02-10 王波 中国青年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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