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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文艺评论今天如何更锐利 [打印本页]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4 12:33
标题: 文艺评论今天如何更锐利
《人民日报》:文艺评论今天如何更锐利


时间:2012-01-12        来源:人民日报        作者:董阳






  核心阅读
  《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指出:“加强文艺理论建设,培养高素质文艺评论队伍,开展积极健康的文艺批评,褒优贬劣,激浊扬清。”
  在1月11日举行的人民日报文艺评论专家座谈会上,10多位评论家和报刊编辑共同探讨文艺批评在全媒体时代所面临的严峻挑战,以及文艺评论缺位对文化发展所构成的威胁,同时对切实改善文艺评论环境、开展积极健康的文艺批评,提出了诚恳的意见。
  某著名批评家在没有看过《金陵十三钗》之前就给影片贴上了“情色爱国主义”标签;某美术评论家一篇文章,被评者出价30万元,因为文章发表后,画作拍卖价可能飙升上百万元……在1月11日举行的人民日报文艺评论专家座谈会上,业内人士对当下文艺评论中存在的问题和如何开展积极健康的文艺批评展开了讨论。
  没有温度的学术论文与一味说好的“批评”
  与会专家们基本都有这样的感受,现在的报刊大量充斥着两种批评文章:一种是没有体验、没有温度、格式固定的学术论文,一种是过度顾及人情因素、简单理解作家对批评的需求、竭尽所能一味说好的“批评”。
  出于各种私心的文章几乎把仅有的一些“诚意批评”淹没殆尽,更严重的是,文艺评论面临新媒体的巨大冲击。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潘凯雄指出,近几年来,各种新媒体异军突起,网络评论迅速膨胀,为“文艺评论”的作者构成、文体风格带来巨大的变革,曾几何时,人们为网络评论文字的鲜活、率真、尖锐拍案叫绝,与此同时,随意性、缺乏理性和不负责任也使批评变成了“语言的狂欢”。“而网络上那些理性、深入的文艺评论文章仍然来自于几家重要的报纸。”《中国艺术报》社长向云驹总结道。
  “民间的轰轰烈烈和主流的自说自话,使得文艺评论领地划分为截然不同的两片天地。”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周星指出,新媒体的出现,加剧了严肃文艺批评的“焦虑”。
  中国电影资料馆副馆长饶曙光表示,一些评论者沉沦于空对空、堆砌概念术语、呆板生硬的“僵尸批评”,另一些评论者则受到网络标题党的“启发”,为博取眼球效应,狂妄、偏执、武断地扣帽子。那种靠大量作品积累,谨慎、善意、负责任、有营养的评论越来越少,即使偶有数篇,也极易淹没在大量的垃圾信息之中。
  坚守文化品格与表达的大众性
  “《纽约时报》有很多‘表扬’的评论,很多读者看了书评就去阅读这本书。这说明它的评论是有效的。不但能够与作家作品‘对话’,同时也对读者有实际效果。我们的批评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这种‘有效性’。”《文艺报》总编辑阎晶明指出。
  文艺评论怎样才能具有这样的“有效性”?
  舞蹈评论家、文化部科教司司长于平认为,做好文艺评论同做好其他工作道理是相通的: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而坏的文艺评论恰恰相反:理论联系“实惠”,密切联系“领导”,“表扬”与“自我表扬”。
  沈阳师范大学教授贺绍俊同样重视批评家的个人修养,“文学批评的诚信度取决于文学批评家的人格力量,具备高尚人格的文学批评家就能够在批评实践中坚守独立思想、独立人格,坚守批评的文化品格,坚守自己对艺术价值的公正判断,从而使自己的文学批评获得公众的信任。这样的文学批评也就有了更长久的生命力。”
  光明日报文艺部主任彭程指出:大众媒体作为文艺评论的重要载体,刊载的文章应及时关注最新的文艺现象,同时要具备严整的学理性和表达的大众性,将经由深入、扎实、沉潜的研究而获得的真知灼见,在不损害其准确性的前提下,以更能为普通读者所易于接受的方式表达出来。
  鲁迅文学院副院长施战军则认为,文艺评论应该具有“雅正之志,晓畅之文,方向之辨”,评论者心要放正,文章要对作品,对读者负责,对历史负责。
  扶持文艺评论与发展文化产业
  人们常常回忆上世纪80年代文艺批评的“黄金年代”,气氛活跃、佳作频出,评论作品常常引发经久不息的争鸣和传阅。学者丁亚平认为,“过去的好日子”映照了今天人们的不满。然而,这种简单的今昔对比并不公道。
  文学评论家雷达认为,除了解决文艺批评的内在问题,同时也要重视和肯定报刊上不时出现的富于生气的文章,网络上充盈着的尖锐、泼辣、有见解的网友评论,为他们争取更多空间,文艺评论才能有新的发展。
  雷达指出,还要从体制机制上解决思想文化界和文学批评界日益沉迷于“社会资源交换”活动的问题。如果这种风气不能扭转,那么我们就不可能指望有什么突破和创新,更不可能在世界思想文化的格局中占有一个重要的位置和产生重要的影响。
  《当代电视》杂志主编张德祥认为,这种落差有其深层原因,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文化的“产业价值”越来越被重视,但矫枉过正的现象如影随形,很多人片面追求“发展”,却忽视了这种发展是否“健康”。而现在,已经到了大力扶持文艺评论,形成文艺评论与文化产业双轮驱动的时候了。
  北京大学教授王一川表示,文艺批评可以总结和提炼出文艺创作中的优秀成果,直接促进文艺繁荣,文艺批评的活跃将是文艺繁荣的助推器。
  文艺评论家梁鸿鹰则呼吁,加强文艺评论不仅需要评论家和各种媒体的共同努力,也需要社会各方面给予基金上的保障,建立强有力的权威评论组织,这样才能切实将文艺评论建设落在实处,确保文化发展的健康有序。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5 13:20
引/与会专家们基本都有这样的感受,现在的报刊大量充斥着两种批评文章:一种是没有体验、没有温度、格式固定的学术论文,一种是过度顾及人情因素、简单理解作家对批评的需求、竭尽所能一味说好的“批评”。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5 14:58
人情因素成文艺批评最大困扰

2011年07月22日
来源:工人日报


  人情因素成文艺批评最大困扰
  批评界整体有缓慢的进步
  近来,很多媒体针对批评界的现象连续发力,《文艺报》开辟“倡导优良批评文风”栏目,《人民日报》刊发《文化批评,拿什么来拯救你》等批评文章,显示出对于批评界的关注与期待。而《文学报》新近推出的两期“新批评”,连续刊载了对贾平凹的《古炉》和郭敬明的《爵迹》的批评文章,接下来的第三期还将发表关于王安忆新作《天香》的批评文章。就像平静的湖面投入石子泛起层层涟漪,此举在批评界形成强有力的冲击,引起了诸多反响。
  评论家梁鸿鹰谈到,近年来,大家对文艺评论有意见,最重要的问题是批评匮乏,尤其是指名道姓针对具体作品的批评更少。“文艺批评一定要有问题意识和建设性建议,对文学创作不利的东西,敢于出来说自己的观点,撇开人情因素。”可是梁鸿鹰也坦承,中国是一种乡土化、人情化的社会,现在谁也逃避不了当下的社会环境。评论在社会当中的地位不高,发出来的声音受关注度也不是很高。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能够读了作品,又愿意冒着被别人排斥的风险来说出自己的见解,这对每位评论家都是考验。
                      

  梁鸿鹰的观点得到了很多评论家的认同。评论家雷达说,人情障碍确实存在。中国是个巨大的人情社会,无论是新闻还是司法,很多问题都不是独立存在。雷达提出,评论的问题是中国文学最重要的症结之一,由于《文学报》的推进,可能会使每一位从事批评的人都反思自己,同时加强勇气和胆识。
  批评的独立性成为评论家们的关注点。评论家何向阳认为,批评家必须在价值观当中做出自己的界定、选择和判断。《文学报》的“新批评”倡导真诚的、善意的、锐利的文学批评定位非常好,但她认为应该再加上三“性”,即公正性、学理性和独立性。
  “我们必须重新调整和建立批评体系和伦理体系。不能说你请我看书或者请我开会,我就一定要说好,不应该有这样潜在的伦理体系。”在评论家李炳银看来,这些年批评的重要问题在于简单的认可和简单的解释,导致批评缺失了标准,缺失了原则,缺失了评论家自身心目当中的文学标准。
  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何建明坦率直言自己作为作家的感受:“无论是我自己的作品讨论会,还是其他作家的作品讨论会,我觉得批评家的批评的准备不足。”他分析,准备不足原因有几方面,一是会议太多,评论家很难有足够的时间阅读,或者对某种作品有长时间的准备;二是批评家跟被批评者之间的交流不够,批评不到点子上;三是大概与参会的评论者形成的圈子有关,感觉批评家的声音比较一致,水平、能力、口气、观点、立场都差不多。何建明指出,批评家的水准和能力的提高确实有待重视。“批评者和被批评者之间,为了文学共同的目标,可以坦诚地进入一种非常合理的形式,不管是赞扬还是批评,不要简单的认为批评就是坏事,或者是不能容忍、不能接受。”
  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胡平认为,批评界还是有缓慢的进步,这种进步在于评论家不屑于光说好话了。(宋庄)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5 14:59
文学批评遭受批评:"红包批评""人情批评"丧失公信力、影响力
http://news.QQ.com  2008年11月25日
  新华网  于新超 张和平 



  新华网杭州11月24日电(记者于新超、张和平)为繁荣、激励中国当代文学批评事业,大型文学评论期刊《当代作家评论》等日前组织了“作家评选批评家”的中国第一届当代文学批评家奖评选。


  知名作家莫言、贾平凹、舒婷、范小青、苏童、阿来、李洱、韩作荣、程永新等,以及《作家》《收获》《人民文学》《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刊物的代表担任评委。他们评选出南帆、陈思和、王尧、孙郁、洪治纲、谢有顺、陈晓明、蔡翔、张学昕、张新颖、吴俊、郜元宝等12位文学批评家。
  在同期举行的“当代中国文学高峰论坛”上,与会者就“我们这个时代的写作与批评”发表了看法。大家在肯定一批文学批评家对促进中国文学发展作出积极贡献的同时,对当下中国文学批评一些不良风气提出了尖锐的批评:“缺少独立思考,人云亦云”“不碍世情不伤友情”“红包批评”“人情批评”“严重丧失公信力、影响力”……
  首届当代中国文学批评奖评委、《北京文学》名誉社长、《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主编章德宁尖锐指出:在社会公共领域,传统意义上的文学批评的影响力已越来越小。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与一些办刊人的认识有关,与市场压力有关,也与我们的批评环境有关,更与批评界的不良风气有关:缺少独立思考,人云亦云。所谓批评,不碍世情不伤友情,自甘平庸。原创精神缺失,生吞活剥,卖弄国外理论,严重脱离我国当代文学实际,把作家创作当成阐释自己理论的例子。缺少科学的治学精神,无暇关注具体文本,隔靴搔痒,不着边际。作品不看完就吹捧,使人生疑。文风充满八股气与书斋式的自语,干涩沉闷,呆板平淡,催人欲睡。至于那些毫无真诚可言的红包批评、人情批评,距真正的文学批评精神已相去甚远,文学批评丧失了公信力,也就失去了影响力。
  不仅如此,文学批评与创作的疏离状态也相当严重。知名文学批评家、西北大学教授杨乐生指出:有人说,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像火车的双轨。这话固然不错,但这双轨不能永远是并立而行,它们之间是一种互相影响、相互提升的关系。有时两条轨需要碰在一个点上,要有点撞击,有点共鸣,有点互动。现在这条轨有问题,批评这条轨有些弱。要让火车平衡地走下去,批评之轨要强硬起来。
  许多业内人士认为,作家、批评家与文学期刊共同创造一个开放、自由、民主、善良、坦诚、充满大爱的文学环境,才能形成良性互动。文学界需要一批为纯正的艺术而写作的作家、批评家,一大批离功利远、离良知近的作家、批评家是文坛的希望所在。(于新超 张和平)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5 15:06
热的韩寒是一个自由时代的冷标本(2)


草根,不主义(人情世故是民主的最大潜敌

http://book.ifeng.com/lianzai/detail_2009_10/14/292299_5.shtml


  中国文学历来是有使命的。从它诞生那天起,就被赋予了社会使命和历史使命,几乎从未独立存在过。即使那些所谓的边缘文学,也没能摆脱社会、历史潮流的影响。“人生识字忧患起”,自古以来中国文人天性中有深刻的历史承担意识,中国文学也始终肩负着神圣的文化使命。中国文学史,一直写满“使命与责任”;中国文坛,一直是“神圣与崇高”的殿堂;中国作家一直标榜“为人民服务”。在上个世纪80年代,文学在人们的眼里,是时代的鼓吹手、精神的抚慰剂。作家是新思想的发端者,是敢于发出疼痛呼喊并对社会呐喊的一群人。中国传统文人的那种“文以载道”的观念被文学传承并发扬光大,社会转型的痛苦被文学责无旁贷地承担,政治、思想、婚姻、生活无不被作家用文字加以表达。文学空前地显示了它独特而优越的功能,并被提升到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而如今,韩寒的“金箍棒”对这一切传统中的权威与崇高,统统横扫。这不是韩寒的错,或许是老作家们刻舟求剑,没有与时俱进。
  当代文学的社会背景已经发生根本性的深刻变化。中国社会际遇亘古未有的急遽、巨大、深刻的历史拐点。世界经济一体化,政治文明日渐进步,公民意识日渐增强,价值观逐渐崇尚多元化,生活方式逐步趋于多样化。在互联网没有普及之前,文学作品只有通过出版或者报刊发表。文学创作只是作家和文学爱好者等少数派的事。在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发声的21世纪,个人博客蓬勃兴起。博客秉承了个人网站的自由精神,综合了激发创造的新模式,更具开放和建设性。普罗大众在网络世界可充分体现个人的存在,张扬个人的社会价值,拓展个人的知识视野,建立属于自己的交流沟通的群体。博客变得越来越普及,越来越为更多的人接受。博客作为一种新的表达方式,它不仅传播情绪,还包括大量的智慧、意见和思想。博客的出现和繁荣,真正凸现网络的知识价值,彰显了现代传播手段的瞬时与多元。人人都可以成为自己的写手。韩寒其实就是在这个时代的“草根代表”,也是中国公民精神的典型代表。
  韩寒说:“一本书,是纯粹的、私人的东西。我个人不喜欢一本书别人给写序言。书是最个人的东西。中国当今的作者们之所以写东西写得不好,是因为他们把这个当成别人的东西,成天想,别人喜欢看什么,最近流行些什么,要告诉大家些什么,现在的评委爱什么。”中国绝大部分的作家高唱“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时候,韩寒却开着赛车,写着作品,过着自己的、快乐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当韩寒作品卸下文学使命的沉重盔甲,变成“纯粹的私人写作”的时候,这是中国社会的进步,还是中国文化的颓废?
  我读过法籍华裔作家高行健的许多文学作品,包括《灵山》、《一个人的圣经》。早在中学时代,我就读过他的中篇小说《有只鸽子叫红唇儿》。他的无场次话剧《绝对信号》被誉为中国新戏剧的开山之作。他是黄皮肤黑眼睛的华人中唯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文作家。瑞典科学院对高行健作如下评价:“具普遍价值、刻骨铭心的洞察力和语言的丰富机智,为中文小说艺术和戏剧开辟了新的道路。”他深信文学是纯粹的,而且具有艺术的尊严。他一直以此为写作的原则,练就一种“冷的文学”。什么是“冷的文学”?它只属于个人,抽离而非政治化,逃避口号式的喧嚣,文气却又沛然洋溢纸上。高行健认为:“文学原本同政治无关,只是纯然个人的事情,一番观察,一种对经验的回顾,一些臆想和种种感受,某种心态的表达,兼以对思考的满足。其所以轰动,不幸全在于政治的需要,或受攻击,或被捧场,不由自主弄成了一种工具、一件武器、一个靶子,以至于丧失了文学的本性。所谓作家,无非是一个人自己在说话、在写作,他人可听可不听,可读可不读,既不是为民请命的英雄,也不值得作为偶像来崇拜,更不是罪人或民众或政治势力的敌人。之所以有时竟跟着作品受难,只因为是他人的需要。当权势者需要制造几个敌人来转移民众的注意力的时候,作家便成为一种牺牲品。而更不幸的是,弄晕了的作家竟也以为当祭品是一种光荣。”
  这样自觉不自觉中成为“一种工具、一件武器、一个靶子”的作家,中国过去“不胜枚举”,现在也大有人在。中国作家每年都为没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而犯一回酸葡萄心理。高行健的大多作品是在中国大陆生活时期完成的,可见中国作家其实已达到诺奖水平。为什么高行健是作为中文作家而不是中国作家获得诺奖呢?这当然也存在西方国家对中国的价值观偏见。但中国社会一百多年来连绵不断的战争、革命、政治运动和政治斗争,把全民族的知识界上上下下不容分说都卷了进去,迫使作家们不是充当斗士,便是无以维生。中国老一辈作家无一不被打上这样深深的政治烙印。中国作家的问题,不是出在文采上,而是出在价值观上。作家是揣摩领导意图,为政治需要而写;还是坚守公平正义,为每个鲜活的生命而写?韩寒的价值,不仅仅在于他的作品,更在于他对写作一种纯粹的理解和坚持,在于他敢于打破权威,勇于改变千百年中国人对文坛的神圣化解读。
  综观中国文学史,新的文学思潮总是随着对传统的反叛而生。唐代古文运动,不就是在反叛魏晋骈俪之风吗?新文化运动倡导白话文,不也是反叛千年文言传统吗?如果没有打破传统的精神,就难有文学的新气象。只有摆脱对权威和传统的盲目追随,才能获得思想解放和创造活力。
  韩寒不崇高,他的作品也不见得一定传世,他的观点也可自由争论,但他活得很真实、很快乐、很亲和,就如同邻家兄弟一样。他的胆识,为他树立了做人应有的风骨;他的才情,为他带来丰富多彩的生活。在我看来,热血沸腾的韩寒,是一个“冷的文学”标本。他和高行健一样,都认为写作是纯私人的、纯自我的事情。活好每一个自己,社会不就快乐和谐了吗?他不像老作家们活得那么累,他不做背着重壳的蜗牛,也不戴各色各样的面具。韩寒,就是韩寒,喜欢写书、热衷写博、迷恋赛车的一个80后青年。
  想说自己想说的,想做自己想做的,利己又利他,这是韩寒之幸,是时代之幸。不管怎么说,中国进步了。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5 16:01
郑也夫著《半开放社会》封底文字









去年最惬意的事情就是被国内多家出版社欢迎然而又提出要适当阉割的书,在香港出版了。以下是该书封底的文字。眼下正是大家说吉利话的时候,我说不出这些话既然是异类,就不必随俗,索性直抒胸臆。

八年半的知青生活中,我精神上完全是在同正统观念的争辩中长大成人的。那争辩或显或隐。显是和好友争论,不敢和真正的先进青年争论,那必成反革命无疑。隐则是内心的挣扎和长考。如果放弃“争辩”,那几乎就是放弃精神上的生存。螺丝钉有精神吗?我们因为论辩而生存。欧洲中世纪晚期有笛卡尔言:“我思故我在。”十年长夜中的异端少年赖争辩而生存,而摆脱奴颜。

改革的关键是什么?两个字:动力。高层中多数人享有共识和动力,是稀罕的事情,可遇不可求。从1949年到今天,我只见到一次——1978年。现在如此稀有的时刻过去了,统治阶层再不会享有这么多共识,我们有什么理由期盼自上而下的改革是可持续的事情呢。

我们这个社会是乍富还贫,乍富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一下子傻了,蒙了,不能适应,就像换季,身体失衡。这样就很难认清生存中最要紧的东西。

中国的知识分子堕落得一塌糊涂。原因异常简单,管理者把更多的钱财放在那儿任他们争抢,他们不再干别的,专心去争夺这些利益。之前没那么多捞钱的机会,收入比较低,在一定程度上,他们还能为底层人代言。现在大不一样了。

我们的民族品性,几百年来在遭遇刀剑、牢狱、大批判、课题费时,一以贯之地演出了降清、顺奸、认错、腐败的曲目。没有刚性的理念,身段便格外柔软,易于发达、繁衍、膨胀,这不就是达尔文说的适应性吗。大家是适者,唯说破这番道理的侏儒非适者也,不出局也该靠边。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5 18:52
转载王晓渔文章:郑也夫实名批评值得推广


郑也夫先生在博客上撰文《二流学者何以当选学部委员——质问中国社科院》,指出社会学所所长景天魁先生的学术水平不足以担任学部委员。在学部委员的名单公布之前,身边的学界朋友在茶余饭后也会经常提到这种院士预备役制度,虽然批评居多,却把它当作一个值得讨论的话题。7月份名单公布之后,反而没有什么人提到它,偶尔说到,也只是感慨其中几位学者不应忝列其中。但我与郑先生的观点不尽相同,郑先生认为景天魁的学术水平低于学部委员的水平,所以不应当选;我却认为有几位学者的水平高于学部委员的平均水平,在里面显得有些突兀,如果他们能够主动退出,学部委员的阵容会更加整齐。
  最初,我对郑先生批评学部委员没有太多关注,因为我觉得批评几乎没有任何效力。面对一个聋子,再怎么提高自己的声音也没有用,一不小心自己还会患上歇斯底里。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看到《南方周末》和《南方人物周刊》对郑也夫的专访以及相关人员的反应之后,我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批评学部委员以及学术制度的学者汗牛充栋,但是指名道姓地批评某位学者却是凤毛麟角。我基本赞成郑也夫对学部委员制度的批评,这并不等于我认同他对景天魁的评判,因为我是社会学的外行,对此没有任何发言权。事实上,郑也夫对景天魁的批评是否有所偏差,并不重要,如果批评有误,损害的不是景天魁而是郑也夫的名誉,他将为自己的言论承担应有的风险。所以,我最能赞成的不仅是内容,更是这种实名制批评形式。
  学术界通行双向匿名评审,这是一种有效的保护方式,可以避免评审者和被评审者之间的小动作。但现在更流行的是单向匿名批评,批评者是署名的,被批评者则是匿名的。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些批判知识分子,言辞激烈地批评各种现象,却没有任何具体的对象。这种匿名批评固然跟我们常常处在无物之阵有关,更多的时候则是一种策略。通过这种安全的批判批判知识分子既获得道德感,同时又不会触动什么人的具体利益。在这个方面,最为典型的莫过于前不久召开的中外大学校长论坛,国内各高校的校长纷纷向学术制度发起攻击,听起来很让人振奋。可是我们并没有看到他们在自己可能的范围内对学术体制有什么纠正。一边是体制的批判者,一边是体制的维护者,这两种完全不同的身份就这样完美地融合在这些著名高校的校长身上。相比之下,我更能接受另一种匿名批判,批评者是匿名的,被批评者则是明确的,虽然这会有放冷箭之嫌,却也可以击中一些问题的要害。
  在很多时候,双向匿名的有效性是相当有限的,而郑也夫实践的双向实名值得推广。如前所述,指名道姓所要承担的风险,主要由批评者而不是被批评者承担。单向匿名批评,在很多时候是两面讨好,既安全又崇高;双向实名批评则拥有诸多风险,批评对了,被批评者可能从此嫉恨,批评错了,批评者却要承担各种责任。据《南方周末》报道,社会学所一位已退休的研究员表示,点名说谁够格谁不够格不科学。我想问一下这位匿名的研究员,不点名说谁够格谁不够格是不是就科学了呢?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教授郭于华认为郑也夫打偏了因为最根本的是制度问题,很难从个体去评价说谁是二流学者,这样的判断不是特别有意义。郑也夫是否打偏了,很难评判,郭于华却有拉偏架之嫌。最根本的是制度问题,这句话没错,可是这绝不意味着制度可以成为盾牌,盾牌后面的个体无需承担责任。关于制度与个体的责任问题,二战之后曾有激烈的讨论,这里没有必要再从头说起。
  最后,不妨做一个排序:双向匿名评审和双向实名批评可以互补,它们最值得推崇;而单向匿名批评分为两种,批评者匿名属于次优选择,被批评者匿名则不能摆脱投机的嫌疑,这种安全的批判也是目前最为流行的。       《南方都市报》1010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8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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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43
文学批评文艺学的组成部分。指按照一定的标准对作家作品和文学现象(包括文学运动、文学思潮文学流派等)所作的研究、分析、认识和评价。文学批评以文学鉴赏为基础,同时又是文学鉴赏的深化和提高。在文艺学的诸种研究形态中,文学批评是最活跃、最经常、最普遍的一种。
  《中国文学批评史》
  文学批评从文学实践出发,又反作用于文学实践。它能影响作家认识和理解文学的性质、特点、规律,从而影响创作的发展;它还通过对作品的分析、评论,影响读者对文学的鉴赏和理解,从而直接关系到文学的社会作用的发挥。达到时代先进水平的文学批评,不仅对同时代个别作家作品起到支持、鼓励和指导作用,而且对同时代作家的创作思想、创作倾向产生很大影响,甚至能改变一代的文学风尚和创作风格;不仅能提高读者的接受能力和艺术趣味,而且能帮助、促进一定时代审美理想的建立和形成。文学批评又是进行文学论争较为常见的方式。 《中国文学批评史》

文学批评有广义和狭义两种,广义的文学批评属于文学理论研究的一个方面,涵盖非常宽泛,从新书的评介到系统的理论研究都包含其中,在西方几乎成了文学研究的同义语。而狭义的文学批评属于文艺学的一个分支,是一种在鉴赏的基础上,以文学理论为指导,对文学文本以及与之相关的文学现象进行分析、研究和评价的科学阐释活动。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44
女性主义 

 西方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从20世纪60年代末到70年代中期着力于男性文化对女性形象歪曲的揭露,从70年代中期至80年代中期倾心于以女权的视角解读经典作品,到80年代中期以后进入跨学科的文化研究,深入到“性别诗学”的研究。美国女性主义批评家肖尔瓦特的著作就以《走向女权主义诗学》为题。从诗学的视角展开女性主义文学的研究,成为世界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新动向,从文学语言、叙述方式、文体类型等视角,研究女性文学特有的表达方式。
《中国文学批评史》

中国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应该努力建立中国文学批评的“女性诗学”,在接受借鉴西方的女性主义批评理论的基础上,继承中国古典文学批评中的诗学传统,努力建构中国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理论,努力使中国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既关注女性的社会性地位和角色,也不放弃对于女性主义文学的文学性的研究;既强调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中对于诗性的分析与探究,又加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中对于文化的关注。任何一种文学批评的理论与形式都不能是截然独立的,它与传统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这正如肖尔瓦特所说的:“如果说女权主义文学批评是妇女运动的一个女儿,那么它的另一对父母则是古老的父权制的文学批评和理论成果。”(肖尔瓦特《新女性主义批评》)既不能忘却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产生于妇女运动的背景,也不能无视古老的父权制的文学批评和理论成果。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所取得的成就,其学术价值和意义在于:一、在对于西方女性主义文学理论的翻译与理解中,对于女性主义文学的概念、内涵、特征等有了十分深入的研究,奠定和拓展了中国女性主义文学研究的理论与方法的基础。二、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视角研究中国20世纪女性文学史,研究当代中国女性文学史,拓展了中国文学史研究的新视野,在摆脱男权意识统治下的文学史写作传统中突出了女性文学的新视阈与新风貌。三、以女性主义的方法观照与研究中国女性作家的文学创作,尤其注重对新时期女性作家创作的研究,使中国女性文学的研究在关注女性意识和女性文本中,呈现出一道新的靓丽的风景线。四、中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也影响了当代女性文学创作的发展,其越来越强盛的声势促进了诸多女性作家女性意识的萌动与显现,使众多女性文学创作洋溢着浓郁的女性主义文学的色彩。
  与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缘于妇女解放运动不同,中国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并不在意于通过文学批评为争取女权的政治运动提供思想武器,中国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与其说 是对男权意识、男权政治的颠覆,倒不如说是意在对女性意识、女性文学的强调、推崇与展示,中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也始终基本囿于文学的范畴之内,并未走向文化学、政 治学的视阈之中,在“双性同体”、“躯体写作”、“性别政治”等话语运用中,却也常常潜在地、不自觉地陷入了男性的视阈与价值体系的规范之中。
  综观中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成就与现状,我们也看到其中存在着的一些不足之处:一、中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缺乏中国的理论与话语。由于中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是基于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理论,因此在研究过程中的理论、话语、方法基本沿用西方的,有时甚至可以说全盘照抄。由于东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出发点、立足点等不同,由于东西方文化与女性文学本身的不同,在以西方女性主义理论与方法对中国女性文学的批评中,常常有与文学实际的脱节疏离之处,甚至有时成为隔靴搔痒难以贴肉。二、中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缺乏对于女性文学的诗性观照。由于西方女性主义批评是基于对女权政治的关注,对妇女解放的关注,因此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从某种视阈看是一种政治学批评、社会学批评,因此大多忽略对于女性文学的诗性观照。在西方女性主义批评理论的影响下,中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也很少从文学特性的角度研究女性文学,而往往仅从女性意识、性别抗争、女性命运、婚恋主题等社会学的视角进行研究,而甚少从文体特征、叙述方式、语言风格、象征隐喻等视阈展开批评,以致使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疏离了诗性观照,仅仅成为了一种社会学的批评。三、中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缺乏更为深入的文化观照与探析。女性文学的创作是深刻地烙着民族文化烙印的,每一个民族的女性文学总有其独特的文化特质,一定的文化也规范着影响着女性文学的创作与嬗变。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应该关注文化,从文化视阈观照女性文学,从女性文学视角探析文化的特性与流变,才能使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更加走向深入。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44
历史观  

一种批评视角和方法,具有学理性而且具有可操作性才有意义。历史观作为文学批评的角度和方法,怎样以自己的独特性进入文学,抵达文学本身。以此来考察它的可操作性。

  第一,依据历史观与文学中的结构处于同构状态的原理,将历史观作为概括和总结宏观文学现状的路径。
《西方女性主义文学理论》

  历史观作为对于历史的哲学思考,会渗透和辐射到各个精神层面。法国文学理论家戈德曼认为,社会精神结构是某些社会集团的精神框架的系统性的有规律性的精神表现。社会精神结构会映照到文学作品中,因为“作品世界的结构与某些社会集团的精神结构是同构的”(注:戈德曼:《文学社会学方法论》,工人出版社1988年版,第182页。)。怎样将社会精神结构与作品结构相联系呢?戈德曼在方法论意义上提出了“世界观”概念,他说:“世界观并不是直接的经验材料,相反它是理解人的思想的直接表现中那必不可少的概念的工作方法。”(注:戈德曼:《隐蔽的上帝》,百花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第18页。)戈德曼自己说,他之所以关注帕斯卡尔康德拉辛,是源于从一种世界观出发考察的结果,“如果说构成帕斯卡尔、康德和拉辛著作的梗概结构的大部分主要因素是类似的,并且尽管这些作家作为活生生的经验的个体彼此各有不同,那么我们就必然得出一个结论,即存在一种不再是纯个人的,并且通过他们的作品表现出来的现实。这就是世界观,从我刚才提到的作者的具体情况来说,这就是悲剧观”(注:戈德曼:《隐蔽的上帝》,百花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第19页。)。在《隐蔽的上帝》史,戈德曼就是用“悲剧观”这一特定的世界观作为方法,来研究帕斯卡尔和拉辛的。 “世界观”作为方法,对于作品及其体系有方法论意义,戈德曼自己说:“把世界观运用到本文上可以帮助他得出:1.所研究的一切著作中主要的东西。2.整部作品中各组成部分的意义。”(注:戈德曼:《隐蔽的上帝》,百花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第23页。)第一点是说世界观的作用在于对作品的选择,第二点是说世界观对于进入作品的方式的意义。将历史观作为概括和总结宏观文学现状的路径,也就意味着以历史观作为筛选原则,在复杂纷繁的文学事实中,筛选出与历史观具有潜在联系的作品,作为“所研究的一切著作中主要的东西”。 
  第二,历史观可以在承续性、整体性的背景中研究文学,同时,也能够发现文学现实中断裂性和偶然性因素。也就是说历史观可以激活一些现在处于隐蔽状态,而在未来可能成为显现状态的因素,这是一种发现的功能。对这种功能的意识可以转换为操作方法。
  比如,在表现知识分子的小说里,出现了知识分子彻底地回归为普通人,日常生活的意识形态充斥于他们的心灵,从而断开了中国文学传统尤其是五四文学传统中“兼济天下”、“天降大任于斯人”的链条,这一现象横向地与当代生活的欲望化世俗化相吻合。如果我们将历史观作为如福柯所谓的功能概念,来探寻文学的谱系,那么,文学中这样的无法进入历史传统链条的、没有因果性和必然性的现象就会浮出历史地表“非常态”就呈现出来了。诚然,就我国当代文化乃至文学的知识型的现实状况来看,还是以追求意义为其主要特点。但是,在常态中也有“非常态”。历史观能够帮助我们发现飘散在文化空间中的这些脱出常轨的文化碎片,更接近文学的真实面目。
  第三,分解历史观的多层内涵,并注入在“包括一切的某种结构”中的各个层面,作为分析的途径。韦勒克和沃伦在《文学理论》中提出,文学作品乃至一切艺术品,“是一个为某种特别的审美目的服务的完整的符号体系或者符号结构”(注:韦勒克、沃伦:《文学理论》,三联书店1984年版,第147页。)。这个符号体系是个多层结构,在这个结构中,历史观作为方法可以分别在“意象和隐喻”、“诗的特殊的世界”等层面切入。
  首先,在“意象和隐喻,即所有文体风格中可表现诗的最核心的部分”(注:韦勒克、沃伦:《文学理论》,三联书店1984年版,第165页。),依据戈德曼社会精神结构与文本结构同构的思路,分析历史观中诸如社会形态和文化形态观念与“意象”和“隐喻”的复杂关系,就是以社会精神结构作为理解“意象”和“隐喻”的框架与背景,将“意象”和“隐喻”与社会精神结构联系起来思考。中国传统文化本身就是一个大的隐喻系统,任何“意象”和“隐喻”都可以置于文化本身的大的隐喻系统之中。从历史观角度嵌入,对于“所有文体风格中可表现诗的最核心的部分”,从新的维度,提出新的理解,这是横的方面。当然,也可以提供纵向的思路,分析“意象”和“隐喻”演变的轨迹(注:这里所用的“宏隐喻”的思想,即文化学意义上的隐喻,参见季广茂《隐喻视野中的诗性传统》,高等教育出版杜1998年版。)。
  其次,在“存在于象征和象征系统中的诗的特殊‘世界’”的层面,韦勒克和沃伦在《文学理论》中认为这个特殊“世界”的层面是某一个“观点”看到的世界,“观点”就隐含在这个世界中,而且,“形而上性质”也不是独立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恰恰是这个世界可以引申出来的。这个思想体现出对“看出”或者“听出”的主体作用的重视,也就自然地将问题引向了主体方面,那么,就可以引申出主体的相应的历史观念,历史观念决定了从什么角度“看出”世界。这种历史观念给作家提供“看”的自觉性,“看”赋予了空间以题材的意义,给出了形象的可能性。例如,藏族作家阿来写作《尘埃落定》,他的历史观念是,人,无论是藏人还是汉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人或者“人的过程”的特殊性和普遍意义并没有明确的界限,人类的意义远远大于民族的意义。依据这样的历史观所创造的“尘埃”这一意象,笼罩了全篇,成为他的藏族土司世界的“缩影”。这个意象的寓意是:人是尘埃,人生是尘埃,战争是尘埃,情欲是尘埃,财富是尘埃,历史进程的某些环节也可能是尘埃,像尘埃那样升腾、飞扬、散落,始于大地而最终回归大地……这便是宇宙的无休止的歌唱,往复循环,苍凉而又凄楚。而人的过程就融化在这普遍的历史感之中。
  现象学家茵伽登在当初提出文学作品存在的四个层次思想时,在第四个层次,也就是一个由艺术作品的内在结构所建立起来的“另外的世界”的层次,茵伽登认为,这个世界“需要一整套特定的主观过程,这是读者、表演者或观众在客体化的过程中所要完成的事情,这一过程要求这些人的积极参与,把他们的全部经验能力都汇合在一起,按照有意识的形式进行意向性的综合活动”(注:转引自朱狄《当代西方美学》,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474页。)。这种“共同创造”的理论对后来文学的结构主义理论有很大的影响。我想提出的是,这个“共同创造”的思想,也可以进一步证明,我们从历史观的角度分析文学作品的可行性,这确实是一个新的文学批评维度。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45
当代西方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当代西方文化思潮更趋多元化。解构主义新历史主义、女性主义、西方马克思主义以及九十年代渐趋兴盛的后殖民主义等各种理论相互影响,构织了一幅多元化的当代西方文化理论景观。这是一个各种话语“众声喧哗”的时代,一个社会与文化急剧转型的时代。如何应对这个面临着全球化市场化的充满变化与挑战的时代?如何在当下的实践中去为文艺阐释本身提供可资运作的理论洞见?如何突破传统封闭的文本分析模式使文学研究进入到一个更为广阔的视域之中?所有这些构成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的中心课题。而在这一理论与实践、现实与未来交互碰撞的时刻,上述各种文化理论纷纷把文学批评的目光投向文化研究,这本身就是一桩耐人寻味的事情。它意味着,走向文化研究的当代西方文学批评不仅为这个激变的时代提供了新的历史见证,而且其心智轨迹更向一个开放性的未来言说着更多的东西。当代西方文学批评在走向跨文化融合而形成一种文化诗学的过程中,虽然方法各异,却呈现出几种鲜明的共同特征。

  首先是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的跨学科性。这种跨学科性是建立在跨文化融合的基础之上的,尤能体现出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的文化研究取向。这种跨学科性并非简单的多元并存,而是以解构的方式吸收多元理论达到重建文学研究新理论的目的。例如,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一开始就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独立学科,它存在于现有学科之中,又游离于现存学科之外,曾一度被认为是“只有观点,没有理论,没有方法的非学术政治”。它与女性主义政治、妇女史、女性主义人类学人种学、种族研究、性别研究、妇女心理学等交织在一起。七十年代后期崛起的黑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就把探索性别与种族在黑人妇女文学中所形成的明显的文学传统作为文学批评的原则。八十年代出现的少数族裔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则重点考察了种族和社会性别在双重文化与种族交往中的作用。如果说新历史主义文学批评侧重在文学与历史之间进行跨学科研究,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侧把文学与政治有机结合起来。解构主义文学批评更是涉及到哲学、文字学语言学心理学等多种学科。
  这种跨学科性直接导致了当代西方文学批评方法论上的多元性。如法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就充分吸收了德里达的解构主义分析方式,全面批判了男性文化(或文学)优于女性文化(或文学)的逻各斯中心主义,提出了自己的“女性写作”理论。这种理论一反传统西方视思想、身体和语言为一体的观念,强调了女性欲望语言与男性欲望语言的不同(前者重理性、逻辑性、等级性,后者反理性、反逻辑性,反等级性),认为女性写作最善于在文化和社会的压抑中利用身体的语言进行自我宣泄,具有对传统形而上学强大的破坏性和颠覆性。同时精神分析方法也深深渗透到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中,欲望与语言的关联一直是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一个重要课题,而从文学文本的沉默、空白和矛盾中揭示出意识形态的结构和变化更是“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文学集体”的“一块探索的高产田”。可见,跨学科的文化融合和方法论上的多元取向成了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的一个主导倾向。
  这种跨学科性还直接形成了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的开放性品格。在本世纪初至六十年代的西方文学批评中,形式主义文学批评(包括俄国形式主义、英美新批评、法国结构主义文学批评等)一直占主导倾向,文学的自律性和内部研究得到高度重视。六七十年代以后,这种主导倾向就逐渐为文化批评所取代。就连美国解构主义批评家米勒也不得不承认,文学研究的兴趣“已经从对文学作修辞学式的‘内部’研究,转为研究文学的‘外部’联系。确定它在心理学、历史或社会学背景中的地位”。不独研究兴趣由内转为向外,研究对象也从经典文学或精英文学转向研究处于边缘地位的女性文学、少数族裔文学、第三世界文学或通俗文学。就批评本身而言,它不再是单一的文本结构分析或语言修辞解读,而是一个不断发展的文化创造活动或文化创造过程,这种批评,正如当代美国学者林达·哈奇所说,它业已“超出了一种已经固定或正在固定的解释,它是一种‘诗学’,一种永远开放的永远变化的理论结构。通过它既安排我们的文化知识同时也安排我们的批评历程。这将不是一种结构主义语言意义上的诗学,它将超出对文学话语的研究而成为对文化实践和理论的研究”。
  其次,是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的批判性。这种批判性突出体现在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的政治反抗倾向和文化批判倾向中。譬如,在新历史主义者看来,每一种占统治地位的文化都包含着对它显见格局和核心价值的否定,这种否定体现为对潜在的对立格局和边缘价值的默许,由此,每一种文化的真正整体格局都是在官方提供和官方反对的格局之间的功能性平衡中产生的。而文学批评则应当去揭示占统治地位的文化与被压制的文化它异因素之间的两极对抗关系,这就使得新历史主义者由于把文学批评看成是干预生活的一个重要途径而具有明显的政治反抗倾向。在西方马克思主义阵营中,詹姆逊也特别强调对意识形态作“征兆”分析,以此揭示意识形态遏制历史与文化的特殊途径与方式,詹氏本人对海明威小说的解读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在詹氏看来,海明威小说中的“硬汉崇拜”现象不过是作者“个人神话”或“自我戏剧化”的一种象征性隐喻。在一个异已的商业社会面前,硬汉形象是作者对实际矛盾的一种想象性解决,海明威的小说创作不过是作者本人遏制资本主义社会的一种策略性活动。从这个意义上讲,海明威是在利用意识形态(文学)来批判现存社会与文化。而在女性主义批评家肖瓦尔特看来,女性批评理论“是一项把女性文学本文与女性主义批评本文确定为‘修正、占有和颠覆行为的’以及确定为‘种类、结构、声音和线索’差异之总和的方案”。这种修正、占有、颠覆以及对差异的追求正是女性的政治反抗和文化挑战。L·布朗在其新著《帝国之末:十八世纪早期英国文学中的女性和意识》中更明确提出:“我想重新确定十八世纪文学研究的方向,建立融合各受压迫阶层的全面分析,以使这一领域的研究能推进女权主义的、反帝的、反种族歧视的自由政治目的······意识批评应成为再现过去进步观点的方法,成为支持当代激进变革的基础,而这是通过把有权者的文学改造使其为无权者服务来实现的”。由此可以看出,当代西方文学批评同传统的标榜客观性的实证主义文学研究有着本质的区别,它以一种高度参与现实的实践精神表现出明显的伦理取向或价值立场。换句话说,走向文化研究的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禀有一种关注现实的斗争精神和干预主义的信仰 《近代文学批评史》

再次是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的策略性和诊断性。策略性源于当代西方文学批评所面临的现实条件。在现实的强大的资本主义文化逻辑面前,文学批评要通过干预现实达到政治反抗和文化批判的目的,只能在策略性的文学文本分析与批判中实现。例如,解构主义的文化反抗就是一个明显的策略性活动。它不是从正面来批判传统文化,而是从颠覆语言的能指与所指的二元对立的结构入手来揭露西方文化的“逻各斯中心主义”的实质。在耶鲁学派中,保罗·德·曼对普鲁斯特《追忆逝水流年》的解读就是从语言的修辞性特性来消解文学文本与一切非文学文本的界限并进而将其修辞学解构理论推广到人类自身和整个社会制度的。新历史主义文学批评中的权力结构分析也大多是从权力结构的载体——话语形态分析入手的。此外,在西方马克思主义中,詹姆逊的意识形态“征兆”分析、阿尔图塞的“症候阅读”都是一种策略性的文学和文化解读。正是在这种策略性的文本分析与批判中,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的政治反抗倾向和文化批判倾向又带有一定的隐蔽性,从而使批评实践本身更加复杂化。
  由于是在隐蔽的策略性活动中进行着政治反抗和文化批判,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的实践活动又往往是诊断性的。这种诊断性突出表现在当代西方文学批评的理论和方法选择往往依赖于它所提出的问题,而问题又依赖于它们的语境或背景。问题意识和语境意识使文学或文化研究者们往往采取一种诊断性的阅读方式和分析方式进行文化或文学分析,“就象一位内科医生或精神分析医生为确诊一桩麻疹精神分裂症病例要快速检查病人身体或心理症状的细节,以实施急需的治疗,文化研究的实践者们则也时时飞快地检查作品的明显特征,抓住其表现出的特殊文化的另一方面,对其加以诊断。其阅读取向更多地关心的是文化而不是作品本身,尽管每一文化的相异性原则是被承认的”。这种诊断性必然逻辑地延伸出:当代西方文学批评更关注主题、意义、思想、语境、政治、社会而不是文本的内部事实如语言、结构、修辞等。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46
意义影响  


    文学批评是在文学接受的基础上,以一定的理论和方法,对以文学作品为中心的各种文学现象进行研究和评价的文学活动。文学批评与文学接受之间存在着密切联系与内在融通。文学批评既是广义的文学接受现象的一部分和文学接受活动的一种表现方式,同时它又是文学接受过程的深化与高级形态。

  (一)文学批评对作家的影响。从文学批评与作家的关系来看,文学批评对作家具有规范、引导的重要作用,是社会对文学作品的主要反馈形式之一。批评家是通过具体作品的阅读研究进而认识、了解作家的;同样,他也是通过对具体作品的品评、分析影响作家的创作。由于批评家具有较为系统的知识修养与理论背景,他往往站在比作家更高的视点上,帮助作家更深入地认识自己的作品,提高文学创作的自觉能力。批评家对作家的了解有时胜过作家本人,他能够深入作家内心世界中潜意识与不自觉的层面,发现作家自我认识的盲点和被遮蔽的东西。批评家对作品深层意蕴的发掘也往往是作家未想到的却又是富有启发性的,对作品艺术价值的评估也由于置放到更大的文学系统中去考察而更显客观、中肯。因此,批评家对作家艺术潜力的确认、创作道路的总结、发展方向的建议能够起一定的规范与指导作用。古罗马的著名批评家贺拉斯曾用磨刀石钢刀比喻批评家与作家的关系。他说:“我不如起个磨刀石的作用,能使钢刀锋利,虽然它自己切不动什么。我自己不写什么东西,但是我愿意指示人):诗人的职责和功能何在,从何处可以吸取丰富的材料,从何处吸收养料,诗人是怎样形成的,什么适合于他,什么不适合于他,正途会引导他到什么去处,歧途又会引导他到什么去处。”这就是文学批评促进文学创作的功能。
《王国维及其文学批评》

  在文学作品大规模机械复制的时代,作者与读者事实上是互相隔绝的。也就是说,接受者大众对作品的理解与评价难以反馈给作者,对他产生影响与压力。文学批评则是社会反馈的主要和有效形式之一,将作品所激起的读者反应与批评信息传递给作者。批评家首先是一个普通读者,但他拥有的职业眼光和掌握的尺度又使他代表着一定的读者群及其社会性共识。而且,文学批评一般是以文本的形式见诸媒体的,它既通向作者也为读者大众所知,它预计到读者的反馈并常常以读者的代言人自居。这使文学批评通常具有公开的对话性质与丰富的社会反馈内涵。
  (二)文学批评对接受者的影响。从文学批评与接受者的关系来看,文学批评可以帮助接受者深入理解作品,对接受者的文学价值观念具有重要的影响与塑造作用。文学批评是加深接受者与作品沟通的桥梁。文学作品是一种审美的精神产品,它本身具有的价值只有在消费、接受过程中才能得以实现,也就是说作品首先要为读者所理解。一些艺术创新的作品,一些思想深刻、内涵丰富的作品,一些超出读者阅读经验和高出于读者审美能力的作品,一些需要一定的背景知识才能把握的古代与外国作品,接受者往往会产生或多或少理解上的障碍。这就需要文学批评的中介,帮助接受者更好地理解作品的思想、艺术价值。匈牙利文论家阿诺德·豪泽尔说:“没有中介者,纯粹独立的艺术消费几乎是不可能的,不然就是一种对艺术才能的神化。艺术风格越是发展,艺术作品新奇的成分就越是丰富,艺术消费者对作品的接受就越是困难,这时就越需要中介者的参与和帮助。”批评家以他的学识与经验,充当着文学接受的中介者角色。文学批评还对接受者的文学观念和审美趣味起着塑造作用。批评家常常通过推荐作品、确立经典,帮助读者选择阅读的作品。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浩如烟海,鱼龙混杂,读者往往先从介绍、评论文章中获取关于作品的先期信息,然后决定是否值得阅读与阅读什么。对于有害的作品与作品中的消极因素,文学批评也能起到预警与防范的作用,提醒不良的倾向并指导正确的阅读。鲁迅说:“有害的文学的铁栅是什么呢?批评家就是。”批评家划分作品的等级、指出作品的优劣,也就是在传播他的文学价值观念。读者的审美能力和艺术趣味,一方面受作品的熏陶,另一方面也受文学批评的引导与塑造。把接受者大众的审美价值观提升到经典文学作品的水平、接受活动中艺术再创造的层次和批评家专业的眼光,这也是文学批评担当的责任。
  (三)文学批评对社会的影响。从文学批评与社会的关系来看,文学批评通过作品的分析、评价表达出某种价值观念与理想,从而对社会发生实际影响。文学批评在分析、评价文学作品和其他文学现象时,必然要提出一系列的概念+观点,在其背后则有一定的学说依据与理论支撑。这些观点、理论既有艺术的、审美范畴的,也有文化价值观的和意识形态方面的。从后者来说,文学批评是一种与一定的社会意识形态深刻联系的批评话语,它通过与作品及其作者进行意识形态对话的方式张扬自身的意识形态价值,从而对社会生活产生重要作用。结构主义叙事学家托多罗夫曾论及他称之为“投射”的批评方法,即一种以作者、社会和批评家感兴趣的其他对象为方向、穿越文本的阅读方式,某些心理学批评或社会学批评都是在批评上采用投射方法的实际例子。事实上,任何批评都或多或少包含着批评者价值理念的主观投射,都或显或隐地渗透着社会意识形态的因素。即使是托多罗夫提到的“非投射”的“英美新批评派”,其批评也并非是纯形式与纯审美的,而是关注于“隐喻”及其文化内涵与社会价值。
  文学批评作为一种特殊的意识形态话语;往往通过对文学作品思想意义的揭示和对文学思潮、文学运动理论背景的分析来影响社会的价值观念,发挥其社会作用。马克思、恩格斯巴尔扎克莎士比亚作品的评价,列宁托尔斯泰作品的分析,别林斯基普希金果戈理作品的研究,鲁迅以杂文形式展开的文学批评,都表现出意识形态评价的效能。由于他们的观点不是用抽象的理论形式写出的,而是借助于作品人物、情节的形象分析,因而能够传播得更广、更深入人心。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47
方式方法  


    文学批评是文学活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文学批评的历史不仅与文学同样悠久,而且,文学批评与诗歌散文小说戏剧一样,都是富有创造性的文学产品的主要形式之一。有着一定造诣的批评家在文学舞台上可以扮演与创作作家同样重要的角色。然而,文学批评方式与文学创作方式是不同的,它有着自己的特点和要求。正确的文学批评方式能够生产出好的批评作品,反之,不正确的批评方式将导致不合格或伪劣的批评作品。尽管文学批评的具体运作因人而异,但批评家在批评方式的掌握上却体现出一定的惯例与规范。一般而言,文学批评的方式应包括以下三个要点:
文学批评大师鲁迅

(一)审美体验
  欣赏与体验,即批评家首先要成为接受者,要对作品产生审美体验。文学批评的主要对象是文学作品。文学作品是以情感与艺术形象来表现人对现实的审美关系的。因此,进行以文学作品为对象的文学批评时,必须充分注意到对象的这一特征。也就是说,批评家应该以文学的方式阅读文学作品,以审美的态度观照与体验作品中的艺术形象。这是一个合格的文学接受者都能够做到的,批评家首先应该做到。当批评家象普通读者那样进入阅读、欣赏的角龟,在作品的形象世界中产生由衷、真切的审美体验之后,他才拥有了批评作品的权利。脂砚斋是中国古典名著《红楼梦》的第一位批评家。他的批评富有真知灼见,却又处处与作者感同身受,与作品中人物息息相通,在阅读中产生强烈的情感和审美体验。批评家应该有较高的艺术修养与审美感受能力。一个艺术感受力迟钝的人是不可能成为好的批评家的,因为他对作品审美价值的判断是大可怀疑的。普列汉诺夫说:“只有那种兼备极为发达的思想能力跟同样极为发达的美学感觉的人,才有可能做艺术作品的好的批评家。”那些虽具有一定的审美欣赏能力却又跳过审美体验阶段、脱离作品艺术形象的具体感受和分析而对作品价值乱加评判的人,是谈不上真正的文学批评的。
  (二)理性分析
  理性分析,即批评家要跳出一般的接受过程而以冷静的审视目光对待作品。文学欣赏与审美体验的主要特征是感受性。它以个人主观感受的结果为依据。即使含蕴着理性认识,也带着个人体验与情感的印记。因此欣赏与体验允许个人偏爱的存在。文学批评虽然也必须首先感知艺术形象,对艺术形象进行审美的把握,但它的主要特征是一种理性的分析、认知活动。批评的目的是要对作家、作品和其他文学现象作出较为客观的认识与评价,这就需要它从偏于感性的欣赏与体验上升到理性的分析与评判,要考虑和关注作品在读者中唤起的普遍的接受效果与社会反应,要限制个人偏爱与情感倾向在批评中的干扰或支配作用。俄国著名诗人普希金说:“批评是科学。批评是揭示文学艺术作品的美和缺点的科学。它是以充分理解艺术家或作家在自己的作品中所遵循的规则、深刻研究典范的作用和积极观察当代突出的现象为基础的。”人们通常把文学批评归人文艺学或文学理论的范畴,其深刻的意义就在于强调文学批评是一种客观的、理性的分析与认知活动。
  如果说欣赏和体验是对作品“人乎其内”,那么理性分析就是“出乎其外”。批评家既要像一般读者那样人乎其内,还要从专业的角度出乎其外,以冷静的理性眼光分析作品。《红楼梦》第48回有香菱谈诗的情节,她说:“我看他《塞上》一首,内一联云:‘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想来烟如何直?日自然是圆的。这‘直’字似无理,‘圆’字似太俗。合上书一想,倒像是见了这景的。要说再找两个字换这两个,章再找不出两个宇来。”香菱基本上还停留在欣赏与体验的层次,‘未进入理性分析,具体表现在讲不出“直”字的好处。对王维的这一首《使至塞上》,批评家叶维廉却能从理性高度加以阐释:“文字向内凝缩,意义向外延展。举王维的另一种表现的例子:大漠孤烟直。虽然我们看见的只是一个景的描摹,但我们无法将之视为表面的景,它伸人烟以外的事物,和历史的联想里。首先,漠大,但是空的,除了烟以外,别无其他形态的生命,而‘烟’因‘直’字而具躯体之实。‘孤’不只是‘独一’的意思,因为连风都停止了,亦是说,没有任何活动,所以又是‘孤寂’与‘死寂’。但在‘孤寂’、‘死寂’中我们因为‘烟’的活动而引向我们虽然看不见听不到,但却感得到眼前的景物之外的活动:边地的战伐、戍卒的怨声、风沙的翻腾……”这段话包含着词与词、景与景外、文字与意义等多重关系的理性分析,体现了对作品的深刻理解。
  三、价值判断
  批评家对作品的整体价值判断是在理解与阐释作品的基础上作出的。理解与评价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理解已经渗透着评价,是整体评价指导下的理解;评价为对作品的理解与阐释所证明,并且是理解引导的最后结论。
  批评家对作品的价值判断包括审美判断与倾向性判断,从而对作品的艺术价值与思想价值作出主观评价。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价值判断带有个人性和主观性;然而批评家的价值观又是社会的某种审美趣味和意识形态的反应,因而具有集体性与客观性。总之,批评家对作品的评价与被评价的作品,共同担负着影响读者进而作用与社会的文学功能。
编辑本段汉代文学批评  王朝建立之后,经过将近七十年的削平内乱、休养生息,到武帝继位时,经济繁荣,国力强盛,于是文学艺术也在前期的基础上日益活跃。这时的文学创作,不仅辞赋已从 六艺附庸 发展为 蔚成大国 ,进入空前繁富的鼎盛时期,而且其他文学形式诸如乐府诗歌、史传文学、各类散文,亦无不以丰富多彩的面貌出现在历史舞台上,正如刘勰在《文心雕龙·时序》中所总结的那样: 逮孝武崇儒,润色鸿业,礼乐争辉,辞藻竞骛:柏展朝燕之诗,堤制恤民之咏,征枚乘以蒲轮,申主父(偃)以鼎食,擢公孙(宏)之对策,叹倪宽之拟奏,(朱)买臣负薪而衣锦,(司马)相如涤器而被绣;于是史迁、(吾丘)寿王之徒,严(助)、终(军)、枚皋之属,应对固无方,篇章亦不匮,遗风余采,莫与比盛。 堪称郁郁乎文哉。在这种情况下,文学批评亦随之得到了发展,并对文学创作或积极或消极地起着指导和制约作用。虽然较之后世文学自觉时代尚显得不够系统与专精,但却在许多重要课题上都有着继往开来的巨大影响。
  汉代的文学批评就其总体状况而论,表现出两大特点。一大特点是日渐活跃,成绩突出。这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随着文学创作的繁荣,对文学的特性有了进一步认识,从而注意到文学与学术的区别,开始以 文 、 文章来专指文学性的创作,而以 学 、 文学 来专指学术著述,以示泾渭。这在班固的《汉书》中看得最楚,凡文学家的文学之文概称 文 、 文章.如《贾谊传》,称其 以能诵诗书、属文,称其郡中。 (重点号为笔者所加,下同)《公孙弘卜式倪宽传赞》: 汉之得人,于兹为胜;儒雅则公孙弘、董仲舒、倪宽,……
  文章则司马迁、相如。……孝宣承统,纂修洪业,亦讲论六艺,招选茂异,而萧望之、梁丘贺、侯胜、韦玄成、严彭祖、尹更始以儒术进;刘向、王褒以文章显。 《司马相如叙传》: 文艳用寡,《子虚》、《乌有》。 《扬雄叙传》: 渊哉若人,实好斯文,初拟相如,献赋黄门。 至于其《艺文志》,更是先 六经 ,次 诸子 ,次 诗赋 ,将文学与六艺、诸子的学术著述确分开。
  第二,和先时期较零碎地散见于诸子著述之中的文学评论相比,汉代的文学批评不仅在各种文章著作中更加频繁地出现,涉及内容更为丰富,而且在一部著作中有关文学批评论述也相对系统、集中,如扬雄的《法言》、王充的《论衡》等。特别值得提及的是产生了文学批评的专篇论文,如毛苌的《毛诗序》、刘安的《离骚传》、刘歆的《诗赋略》、班固的《两都赋序》和《离骚序》、王逸的《楚辞章句序》等。
  第三,开始了关于文学情感特征的探索。《毛诗序》继先秦诗言志 的理论之后,第一次明确地提出 情 的观念,并将 情 与 志 紧密联系在一起: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司马迁则更进了一步,提出 发愤说 : 《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往述事、思来者 (《史记·太史公自序》)。
  此外,班固在《汉书·艺文志·诗赋略》中采择刘歆的观点,论述乐府诗歌的特征为 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王逸在《楚辞章句》的题序中,多处以情感为契机评屈原的作品,如《九歌序》: 屈原放逐,窜伏其域,怀忧苦毒,愁思沸郁,……因为作《九歌》之曲。 《远游序》: 乃深惟一,修执恬漠,思欲济世,则意中愤然,文采秀发。 王充在《论衡》中更明确地指出了情感对文学的决定性作用: 居不幽者思不至,思不至则笔不利 (《书解》)。 精诚由中,故其文语感动人深 (《超奇》)。
  第四,萌生出一些文学批评的新见解、新观念。这尤其集中地表现在王充的《论衡》中。例如在内容与形式的关系上,提出 外内里表,自相副称 的原则;(《超奇》)在语言表达上,提出 喻深以浅,喻难以易 , 欲其易晓而难为 的主张;在批评态度上,提出 丧黜其伪而存其真 的观点;在作家修养上,提 才 、 气 、 学 、 习 互为依存、相辅相成的见解等等。
  秦汉文艺批评的另一大特点则是始终笼罩于儒家文艺思想之中,大体不出言志 、 美刺 的诗教,强调为政治教化服务的 尚用.汉代所谓醇儒的文学批评理论固然一切以儒家标准为依据,不肯越雷池一步,如毛苌的《诗序》言《诗》是 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侈风俗。 班固论赋则认为 赋者,古诗之流也。……或以通下情而通讽谕,或以宣上德而尽忠孝 ,扬雄更是主张 原道 、 宗经 、征圣 ;就是不专儒学而杂黄老的刘安、司马迁在评价屈原及其楚辞作品时,也是 《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作辞以风谏,连类以争义,《离骚》有之。 甚至最具独立思考,敢于 非圣问孔 的王充,也还是在总体上离不开儒家的教化、 尚用 ,而说: 故夫贤圣之兴文也,起事不空为因,因不妄作;作有益于化,化有补于正 (《论衡·对作》)。 化民须礼义,礼义须文章 (《论衡·效力》)等等。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有着深厚的历史与时代的渊源。儒家的思想学说在先秦时期就是诸子百家之中对士大夫文人影响很大的 显学 ;尽管在秦代、汉初曾经分别受到法家刑名、道家无为思想的压制,但却并没有失去其根深蒂固的影响力,儒学之士仍大有人在。到汉武帝为进一步巩固大一统的中央集权专制统治,采纳董仲舒提出的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在思想文化领域也加强推行专制政策之后,儒学更一跃而居王朝钦定的正统地位,成为唯一由官方颁布用来指导、规范人们思想行为不可违背的经典。武,宣期间虽然 王霸杂用 ,但那实质上只是统治权术;元帝以后更加迷信保守;直到东汉末年由于政治极端腐败,儒学独尊才一定程度上受到冲击,然而作为箝制思想的准则,已经深入社会文明的各个方面,难以从根本上动摇了。这种思想文化专制当然也必定深入到文学批评中,使儒家观点成为不可逾越的金科玉律,并在其基本理论观念上,对中国整个封建专制时期都产生了深远影响。
  汉代文学批评的上述总体特征,一方面表明了其引人注目的发展与进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促进文学自觉时期到来的催化剂,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占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另一方面则又表明了其不可避免的儒家保守与僵化的消极影响,实际上是落后于丰富多彩的文学创作的。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48
==以上百度百科。
    观点陈旧!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49
http://www.eng.fju.edu.tw/Literary_Criticism/lc-main.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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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50
加强文学批评、积极引导创作”座谈会在京举行




2011年07月27日  中国作家网



记录时代,直指人心,文学期待更大繁荣   “加强文学批评 积极引导创作”座谈会在京举行

  如何评价近年来文学创作的成就和经验,当前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中存在的突出问题主要有哪些,如何应对文学生态、生产、消费等方面发生的新变化,如何加强文学批评、提高文学评奖的公信力和权威性,如何发挥作家协会在繁荣文学创作、正确引导文学创作方面的积极作用,这些问题近期受到媒体和社会公众的普遍关注,也引起了文学界的重视。7月27日,文艺报社和中国作协创作研究部在京联合举行“加强文学批评  积极引导创作”座谈会,邀请在京的部分作家、评论家、学者共30余人,针对这一系列问题进行了广泛深入、坦率务实的讨论和交流。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李敬泽出席座谈会并讲话。座谈会由《文艺报》总编辑阎晶明主持。
  公众期待更多精品力作问世
  李敬泽说,党和政府始终高度重视文化的发展。今年是“十二五”规划的开局之年,在“十二五”规划中,文化的发展被提到国家战略的高度。胡锦涛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马克思主义政党思想精神上的旗帜。当今的文化正在迎来一个繁荣发展的黄金期,我们的作家和批评家应当对自己肩负的责任、对时代向我们提出的新的更高的要求,有一个更清醒的认识。
  李敬泽说,进入新世纪以来,我们的文学事业大发展、大繁荣,取得了很大的成绩,现在的文学生态是好的,但是也必须看到,文学还不能够充分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多样、丰富和变化的审美需求,我们的精品力作还不够多。在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中,仍然存在着一些亟需我们严肃面对、认真思考和讨论的倾向和问题,这些问题许多读者和群众也已经意识到,并通过各种方式有所反映。我们在思考文学问题的时候,每时每刻都不能忘记我们的读者、我们的人民群众。当文学呼应着人民群众心声的时候,它就是有生命的,这也是我们的艺术自信的根本所在。我们的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都应该面向生机勃勃的社会生活的最新变化,不断开阔我们的眼界和心胸,与这个时代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建立并保持一种积极的、开放性的、有反思精神的对话关系,并从这种对话中、从人民群众的肯定和批评中获取前行的力量。
  文学创作亮点很多,但缺少高峰
  胡平谈到,目前不同文学门类的发展状况是不平衡的。就整体创作而言,中短篇小说已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许多作者不是为了名利而写,而是出于真正的热爱。长篇小说近几年来实现质量的整体性提高,表现在叙事、语言、结构等方面,但并未出现高峰,既有较强文学性又在读者中很有影响的作品较少,创作呈现出波浪式前进特征。儿童文学发展形势非常好,但始终缺乏经典作品。影视文学目前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很多影视作品都有作家参与,许多好的影视作品都是根据文学作品改编的,使得我们的文学成绩相当一部分展示在影视作品上,但在贴近现实方面还有较大差距。网络文学发展十分迅速,虽然水平良莠不齐,但拉回了很多读者。当下的报告文学好作品不少,但社会影响比起上世纪80年代有所减弱。诗歌创作更显繁荣之相,但诗歌的功能很大程度上被歌词、短信等替代了。散文则表现出“单位高产”、“普遍减产”的特征。由此可见,每个门类都有各自的问题,存在的程度也不尽相同。谈创作形势时不应一概而论,而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在雷达看来,近年来的不少中短篇小说在很多方面都进行着默默地探索,让人感到欣喜。由于中短篇小说并不是直接与市场面对面,因此文学刊物对其起到了呵护作用。长篇小说最突出的问题是对当下时代和生活认识不够。很多作家比较热衷于研究乡土生活的经验,对时代中很多丰富而伟大的东西表现得不够,因此很多作品比较空洞,缺乏深度体验,对当代社会的表现还不够深刻。
  王宏甲谈到,创作者没有艺术上的限制要求,就没有艺术性,艺术常常表现为对“限制”的突破,在自我要求里获得自由。报告文学不仅要有揭示问题、弘扬正气的责任感,也要注重艺术性。
  李小雨注意到,现在诗歌界的有些批评,要么以人际关系为中心,要么建立在经济利益上,要么流于空洞的理论性,这些都是不可取的。事实上,文学批评还是要建立在阅读的基础上,对作家提出意见,使作家能够全面地认识自己,对读者也应该提供不同的欣赏作品的角度、方法,切不可远离了文学作品本身。
  看到成就经验,找准问题不足
  白烨说,从当下文学状况来看,这样一种充分的多样性和多元化状态是前所未有的。有人认为,新世纪文学10年中,奇迹还没有发生,但确实存在着发生奇迹的可能,因为我们走在创造奇迹的路上。当下存在的主要问题是精品力作比较少,重要的不突出,核心的不彰显,体现核心价值的文学观念总是不断地被各种东西所遮蔽和覆盖。
  雷达认为,文学界的主要问题不是恶俗,更多的是浮躁、平庸和原创力缺乏。原创力是文学根本的东西,文学失去原创力就失去了本性。现在高科技化、网络化使得生活里复制的成分在增多,而个性的、原创的东西相对稀缺,因此,文学创作要努力提高创新的能力,尽量消除复制的影响。
  柳建伟表示,冷静分析来看,现在的文学与国家的现实一些时候是脱节的,作品中反映负面内容的居多,缺失了精神旗帜的引领,这些是我们值得重视的问题。
  汪守德在发言中直指文学批评存在的几个症结。比如大量作品面世时宣传铺天盖地,希望产生更大的社会效应,媒体发表的文章总是赞扬声一片,却湮没了理性批评的声音。面对数量庞大的创作,批评家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研究和批评,无法对所有作品做到全盘掌握。广大受众的注意力常常不在批评本身,批评文章不会引起社会关注,文学批评缺少科学理智的精神。现在也很难实现一个全社会不同身份、年龄、职业的批评者都能发表和讨论意见的批评氛围,很多时候我们不清楚要建立什么样的批评、如何定位这些批评、以怎样的价值尺度进行批评。
  丁临一谈到,面对当代社会存在的很多矛盾,很多作家没有能力把握目前这个时代,所以就选择了缺席。在对时代的把握认识上,我们绝不能六神无主、不知所措,而是要坚定地相信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伟大的时代,相信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是无可置疑的,相信我们的未来是美好的,只有这样,我们的文学创作才能更放得开,才能严肃、深刻、真实地记录时代,最终赢得广大读者的喜爱和欢迎。
  崔道怡感到,现在的很多作品研讨会更像是表彰会,与会者一味地对作品的优点进行肯定,而谈及缺点者寥寥。其实,如果能在作品发表出版之前就与作者进行沟通和交流的话,这部作品就可以避免很多不足。
  王必胜也认为,现在的批评大多缺少独立性、学理性和审美性,批评很大程度上应该放在作品推出之前,文学和影视作品都可以如此。
  韩小蕙说,经济因素的过度侵入,对文学批评造成了一种压迫,她呼吁整个文坛都应该捍卫文学批评的权利。
  要正视当前文学生态、生产、消费的新变化
  潘凯雄说,我们应当在更大的经济社会背景下审视文学的问题,不能忽视市场和消费的因素。如果不理解当下的社会经济,那么文学批评发出的声音可能就没有力量,也引导不了创作。因此,我们要认清所处的大环境,然后有针对性地解决一些问题,不管是批评、创作还是阅读,都应具体化,思考怎样从管理的机制、体系和舆论氛围上形成一个科学有效的途径。比如,现在全国发行量过万份的原创文学期刊很少,大部分文学期刊的发行量也就是千余份。而中短篇小说只能在杂志上生存,因此有效阅读也就相对较少,所谓的好作品读者根本读不到,也就无法产生更大的影响。公众阅读方面,现在力量颇为强大的就是网络。例如,据《2010中国数字出版产业年度报告》显示,2009年中国数字出版行业总产值高达近800亿元。有人作过统计,这其中真正和文字相关的部分只有16亿元,此外主要是网游、彩铃、手机报、彩信等。近日参加第22届香港书展就感到,市场化、商业化不一定要快节奏,我们发出的声音应该强调少,强调精,强调安静。
  雷达指出,市场对快节奏的要求和文学本身对精和慢的要求是相互矛盾的,二者间的不同间接影响了文学创作达到的深度,也使得那种思想性和艺术性俱佳的精品十分鲜见。
  文学有什么社会功能,是王宏甲多年来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他谈到,早在古代,苏轼曾高度评价韩愈的散文:“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那个时代天下人心淹到水里去了,整个世道掉下去了,而韩愈希望用文章中的思想来拯救世道人心。现在的社会也存在很多折射道德缺失的问题,文学应继续发挥同样的作用。在徐坤看来,文学是自己一种天生的宿命,文学的作用就是记录时代和直指人心。
  李云雷认为,现在青年作家和评论家没有把个人真正意识到的问题及体验以文学的方式表现出来,他们所写的文学作品基本上与自己的现实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没有太多关系。这是值得思考和深入分析的。
  建树文学批评,改进文学评奖
  胡平认为,对当代文学作品的评价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中国当代文学的价值还需要历史来考量,但现在的讨论仍然很有必要。文学批评对文学创作的引导作用非常大,一方面要有整体的评价,但这种整体的评价是否适应群众的需要,是否适应综合国力提高的需要,都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同时,文学批评也需要具体分析,不要一概说批评是好还是不好,研讨会上的批评是能够促进创作进步的,但是撰文批评、报道批评等形式也发挥着重要作用,应当对此予以重视。
  汪守德等希望文学批评能创新形式、拓展平台,如在广播、电视等媒体上对当前的文学现象和热点的文学作品进行交谈和辩论,这样产生的社会影响度肯定比单纯上的批评期刊要大得多。还要建立一支高层次、高素质的批评队伍。
  邵燕君注意到,今天比较火的网络文学作品基本上都是玄幻或者穿越等超现实题材,但在其中能够强烈感受到与我们这个时代相关的核心问题,我们每个人在这个时代中的焦虑都能够从中找到,这正是吸引读者的原因。相反文学期刊上的很多作品写的是个人经验等,与整个大众生活相关甚少。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的写作,需要传达我们生活时代的主旨,传达这个时代人们的困惑和追求。一个国家的文学生态要健康发展,必须要有可以进行原创提升的一种高端的文学生产;一个国家只有高端和大众生产融为一体、互认互动,才能成为良性的。她还说,面对一个市场和消费的社会结构,作家、批评家、文艺家应重新界定自己的位置和职能,建设职业精神,要有一种强烈的读者意识,在和读者的再定位、再组合、重建关系之中发展文学。
  王泉根阐述了重树批评家资质与形象的重要性,认为只有回到文学批评的原点、重树批评家的资质与形象,才是成就文学批评最根本的良方和思路。批评家要有自己的职业工作对象,坚持自己的文学批评,在创作沃土之上,从创作现实出发。文学批评要有批评家的立场判断,不是不疼不痒的描述,必须符合人民的利益,有利于社会发展和经济的提升。有资质的批评家,他们的认知中有着批评家的声音,诠释着批评家的良知,表达出对社会美学的评价,在文学以外表达文学的感人魅力,对人民期待已久的经典也能给出独到的回答。
  包明德着重谈到,整个文学艺术界目前有必要正确把握文艺政策,阅读经典文论。我国当前文艺政策的贯彻包含着很多的元素,它的建构和形成至少有几个方面的内容,既包括马克思主义文论的基本精神、中国文学的优良传统、文学创作和发展的规律、文学自由强壮而审美的精神,也包括人民群众的需求、文艺与时俱进等等。他希望传统文学和网络文学努力寻找共同点和契合点,取长补短,共同进步;学院式批评、作协批评和媒体批评也要经常沟通对话,不要自说自话。各民族之间的文学也要经常进行话语情境的沟通,共同打造中国文学。
  文学评奖也是推动文学创作发展的重要手段,其公信力和权威性一直广受社会各界关注。作为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评奖办公室主任,胡平坦言此次评奖进行了不少改革,如实行大评委制、评委实名制等,这些做法体现出中国作协希望实现理想评奖状态的决心和为此作出的努力。
  作家协会应发挥更积极作用
  包明德建议,各种培训、辅导都要努力引导作家体认“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个理念,增强这种责任感和使命感,培养一种反省和批判的精神,真正提高作家的认识水平。现在社会仍然充满文学的气氛。这中间的引导很重要,不能敷衍迁就,要引导他们对文学有深度的理解,对创作有准确的定位。
  柳建伟希望作家协会除了发挥服务、纽带等功能外,能进一步加强引导作家创作。
  汪守德和徐坤建议设立相关的批评基金,以形成和完善文学批评的表彰和激励机制。
  崔道怡希望作家协会除重视作家创作、文学批评等之外,也要加强对编辑和编辑工作的重视和研究。
  在白烨看来,文学是为读者服务的,与文化环境、文化生活的关系非常密切,因此看文学问题的时候要把它看成系统工程。希望能从政策和方针上给文学一些扶持。
  李云雷说,青年批评家的成长比青年作家更为困难,希望作家协会和相关机构能为青年批评家的成长提供一些帮助,帮助他们发出自己的声音。
  参加座谈会的还有艾克拜尔·米吉提、刘庆邦、吴秉杰、彭学明、何向阳、施战军、陈福民、朱向前、胡殷红、王干、刘立云、李师东、陈东捷、石一宁、张陵、吕先富、王山等。(胡军、王觅)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51
文学理论和批评对于学生理解世界非常必要
日期:2012-01-30 作者:王晴;黄锐杰 来源:文汇报


美国康奈尔大学英文和比较文学讲座教授乔纳森·卡勒: 文学理论和批评对于学生理解世界非常必要   ◆卡勒在哈佛大学修读历史和文学,在牛津大学修读比较文学,并获得现代语言学方向的博士。他的研究领域包括19世纪法国文学(着重福楼拜和波德莱尔),当代文学理论和批评(着重结构主义、解构和法国文学理论);同时,他也开设文学理论和抒情诗历史的通识课,身兼数职并获选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在文学理论热过后20年,其研究应该置于怎样一个恰当的位置?如今的欧美学界又发生了怎样的文学理论研究转向?日前,卡勒在上海交通大学讲学之际,就这些问题接受了本报的专访。 王晴 黄锐杰      乔纳森·卡勒(Jonathan Cul l er)是当代美国最著名的文学理论家之一,作为语言学家、符号学家、结构主义者、解构主义者、文化研究者、接受美学和读者反应文论家、女性主义以及比较文学学者等多重身份的著名理论家,他在中国学者的视野中也并不陌生。与其他一些理论家不同的是,作为文学研究者的卡勒,可以将这种多面性统一到他对文学理论问题的探索上,并且取得了一系列引人瞩目的成就。   纵观卡勒几十年的学术生涯,我们可以将其理论建树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卡勒关注对“结构主义”文论的引介与研究。“结构主义”一方面成为他的研究重点和文本解读的特有方式,另一方面,也成为美国本土最先引进的欧洲大陆当代理论资源。在这个阶段,他致力将“结构主义”资源本土化,并尽可能多地利用本国学术资源进行实践活动,这种实践过程表现为他根据美国的文学研究传统和文化实际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系列诗学主张,这一阶段的代表性著作《结构主义诗学》(Structural i st Poeti cs)使卡勒享誉世界,获得了广泛的接受和认同。随着结构主义走向它自身的反面,卡勒开始了他第二阶段的学术研究——“解构主义”,其代表性成果是《论解构》(On Deconstructi on),该书详细介绍了德里达和美国“耶鲁学派”代表人物的解构思想,并对“解构主义”在美国的变异做了周密的考证,论述了“解构主义”对文学批评的积极作用和实际影响。现如今,《论解构》一书已伴随各种理论思潮走过整整20年了,由于“解构主义”思潮仍不失其思辨的魅力和认识论意义上的挑战性,这部著述,无论是在美国学界还是在引起过强烈反响的中国学界,都没有被理论的狂潮淹没,也由此引发了人们一系列的反思与探讨。第三个阶段的理论关注是卡勒现如今最大的兴趣所在,即“文化研究”。在众多的文化研究理论中,卡勒的独特之处在于,他积极介入各种理论话语,去发现其中的文学性成分,然后再回过头来审视文学的根本问题。这些思考体现在了他近期的著作中。   20年前,当理论问题炙手可热的时候,人们对“理论”曾产生过种种不切实际的认识和期望。现在,随着理论热的降温,当年那大喊大叫的喧嚣渐已过去,我们终于可以保持一定距离地对理论问题及实践重新进行审视了。那么,文学理论研究究竟应该置于怎样一个恰当的位置?如今的欧美学界又发生了怎样的文学理论研究转向?美国的大学现在又是如何开展人文通识教育的?日前,卡勒在上海交通大学讲学之际,就这些问题接受了本报的专访。   (本文经清华大学外语系教授、上海交通大学人文艺术研究院致远讲席教授王宁审定)    尽管人们总是会说“理论的死亡”——但这种死亡是充满了新的可能性的   文汇报:我们都知道,您是向美国学界引介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的重要学者之一,您早年的研究成果《结构主义诗学》和《论解构》在美国出版不久即相继被译成中文,这两本书将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运用于文学研究,不仅在美国文学界有开山之功,也是中国文学研究者了解这两股思潮的重要参考文本。但这些年,许多研究者似乎更倾向于跳出文学框架,在一个更为开阔的学术视域下重新审视结构-解构主义运动。在这种动向的氛围里,您能谈一谈您对文学与理论问题的思考吗?   卡勒:首先我想谈一谈什么是“当今的理论”。当今的理论不同于以往,它们更多针对的是各种性质混杂的文本类型:如今的作品挑战并改变了那种认为它们明显属于某领域的想法。特别是,人们对于文学研究以外的作品开始投入更多的关注,因为对其语言、思维、历史或文化的考量有助于提供一种新的并具有说服力的解释文本和文化现象的方式。就像我在《文学理论》一书中讨论的问题那样,这本书再版了,并增加了最后一章“伦理学与美学”,之所以增加这一章,也是基于上述的考虑。   那么“文学理论”变成了什么样子呢?以前的文学理论是被理论裹挟的,而如今文学则可作用于理论,比如文学涉及的话题越来越广泛,文学研究者可以从事文学史的研究而抛弃对具体文学作品的解读,甚至可以做任何对他们来说很有吸引力、很有趣的理论研究,因为他们认为这些可以用来做理论研究的资源都是来自文学的。可以这么说,理论是被文学化了的。理论研究就是从文学中梳理理论的线索。我要说,这是理论的胜利,因为理论对知识分子来说不再是新鲜的东西,而是必备的批评武器。尽管人们总是会说“理论的死亡”——但这种死亡是充满了新的可能性的。理论永远不会僵死,因为理论是被一种永无止境的渴望所驱使的,这种渴望期待人们超出现有的思考水平,同时也被一种可求的渴望所驱使,这是一种自我充实、自我反省的渴望。所以理论领域总是在不断地更新、发展。   文汇报:由此看来,您并不认为理论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处于“濒死”状态,更不赞同更为激进的“理论已死”的说法,相反,您对于理论的发展是持乐观态度的。那么,您能否为我们举例说明当下文学理论的新发展?   卡勒:就我的观察,最新的理论动向有如下这些:首先是叙事学的复兴。叙事学开始连接起认知科学,关注更广阔的历史叙述范畴,关注在人们之间讲述的故事。   第二,理论界发生了一个“少来点儿福柯、拉康,多来些德里达”的转向,这个是很有意思的转向,这方面有一些杰出的著作,比如希利斯·米勒(J. Hillis Miller)写的《献给德里达》(ForDerrida, Fordham, 2009)一书,就是对德里达作品各个方面的介绍,这个介绍清晰明了,且具有方法论意义。还有一本书,是马丁·赫格隆(Martin H覿gglund)的《激进无神论主义者:德里达和人生的时光》(Radical Atheismerrida andTimeofLife, Stanford, 2009)。这本书反对对德里达进行“宗教的/伦理的”区分,他重新思考德里达理论的现时性及其价值。这个转向可以这么理解,人们从对抽象的权力关系、精神分析等的关注转向到重新认识非解构论意义上的德里达,开始关注他晚期的作品,比如“友爱的政治学”的提出和动物研究等等。   第三个转变被称作“伦理学转向”,对此我是想打个问号的。当然,理论发生了一个拒绝对文学进行道德化评判的转向,但是,要知道,文学向来被用作伦理学分析的对象。要说有什么新的转向,那就是现如今的批评运动都会强有力地借助伦理学的或者政治上的支撑物,继续对等级次序进行批判,他们反对像“男性/女性”,“白人/黑人”,“异性恋/同性恋”等概念的二分法。   第四个转向是“动物研究”,或者叫做“人类-动物研究”的兴起,它探讨的是人与非人的对立关系。在这个研究中一些早期的作品,比如维吉·海恩(Vicki Hearne)的作品《亚当的任务》(Adam'sTask, Knopf, 1986),再次进入人们的视野,还有一些新近的作品,比如德里达的《我所是的动物》(TheAnimal ThatThereforeI Am, Fordham, 2008)。还有劳拉·布朗(Laura Brown)的《无家可归的狗和郁郁寡欢的猿猴》(Homeless DogsandMelancholyApes, Cornell, 2010),这类文学作品的作用是思考人和动物的关系。这也引发人们对“人类”该如何界定的思考,似乎只有从“非人”的角度人们才可以理解“人”何以为人,这是个有趣的话题。   接下来还有“生态批评”的兴起,这是一个更加广泛的批评运动,没有特定的方法作为支撑,它相当于将人们的关注点转向了环境,尤其是其中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批评。这方面的著作很多,不一一举例了。   由上述两方面的理论思考顺承下来的,是“后人类”(posthuman)理论的提出。比如“人机理论”,这个是当下的热点话题,研究人机理论的核心实际上是出于对“控制者”和“被控制者”角色的重新思考。这类的书有唐娜·哈拉维(Donna Haraway)的《半机械人的宣言:猿、半机械人和女人》(ACyborgManifesto:Simians,Cyborgs andWomen, Routledge, 1991),卡利·沃尔夫(Cary Wolfe)的《什么是后人类主义》(Whatis Posthumanism, Minnersota, 2010)。   还有一些重要的转向,比如“美学的复归”以及新媒体研究等等。所有这些新近的理论现象,让我有这样的一个疑惑,就是以前认为理论都是西方的产物,但是人们现在越来越多地在全球化影响下来思考理论问题,不仅是空间的借鉴,还有时间上的,比如对古代经典理论的重习——我在想,所谓“全球理论”是不是真的到来了呢。    在定义“人文经典”的时候有所创新   文汇报:您写过一本用结构主义的方法理解文学的通识教育读本《文学理论》。这本书翻译成中文后受到中国学生的普遍欢迎。在中国的不少知名大学,这本书成了中文系的学生理解文学的必读书。我们想知道,现如今美国的通识教育是否还在强调对人文经典的学习?   卡勒:当然,美国的教育一直都很重视人文经典的学习,人文素质的培养虽然在不同的大学氛围里有着不一样的教学方式。比如,在康奈尔大学,我们不仅强调学生的读写能力,还有一些让同学们参与到经典文本讨论中来的课程项目。但是,一方面我们一以贯之地强调学生的人文素养,另一方面又在定义“人文经典”的时侯有所创新。比如,经典不再限于传统意义上的经典文学作品,不再是《荷马史诗》、莎士比亚戏剧之类的作品,而有大量的更多涉及当下社会生活的文学作品,被纳入到我们的视野中来——比如时下最受争议的作品或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作品,都会被拿到课堂上来讨论,像我们讨论传统的古典文学经典那样。这样做一方面让学生从文学里汲取必须的人文修养,另一方面又不会沉溺于文本本身,而是能走出来,介入到现实的环境中去,去思考,去写作。我说的是康奈尔大学和一些我知道的大学,比如斯坦福和伯克利,这些学校都很重视人文教育,只不过各自的方式会有差异,但总体来说,人文教育并没有衰落的趋势。   文汇报:资金实力的差异使得美国的私立大学发展很好、公立大学步履维艰,好的教授们是否也出现了不断向名校集中的趋势?   卡勒:没错。最近,美国私立大学和公立大学的差异日益明显。过去和私立大学比起来,公立大学资金充裕,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密歇根大学等等受到普遍欢迎。这之后,各种资源逐渐向私立大学偏移。我们确实处在一个经济相对萧条的时期。和其他部门比起来,这时削减大学的资金更加容易一些。公立大学因为政府财政紧缩而缺乏资金,相反,私立大学能够从社会各种渠道募集资金,当然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经济衰退的冲击。这种情况对学生的影响远比对教授的影响要大。在过去,上公立学校的花销是非常少的。但现在,由于经济不景气,学校的资金不充裕,好的公立大学也变得非常昂贵。而另一方面,私立大学却能利用其财富为学生提供奖学金形式的资助,使他们在招收好学生时更有竞争力。 加州的大学体系原本是闻名全美的公立大学体系,现在就面临着这些经济困难。不过我要说,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这样的公立大学教书依然是一件非常具有吸引力的事情。在伯克利,老师和学生都很棒。虽然课堂变得越来越拥挤,但伯克利的学生还是非常享受他们的大学生活。在加州,人们非常愿意雇佣出自伯克利分校的学生,教授们也乐于留在伯克利分校工作。我不认为资金实力的差异是学生挑选大学唯一要考虑的要素。学生在公立大学一样能享受到非常好的教育,在毕业后找到非常不错的工作——虽然公立学校的一些学生可能与名校的优秀毕业生有所差距,但是顶尖的学生都同样优秀。   同样,在好的教授中早就出现了不断向名校集中的趋势,但我不并认为这是个问题。公立学校能招收到优秀的年轻学者,但如何留住那些著名的、有资历的学者却是个大问题。相对而言,资金充裕的私立大学更容易招聘到出色的学者。例如哈佛,这所大学拥有庞大的机构和非常杰出的学生。在美国,获诺贝尔奖的科学家大多数来自私立大学。不过,另一方面,在加州大学伯克利、洛杉矶分校、密西根大学、伊利诺斯大学这些公立大学、教授的待遇也很不错,有较大的实验室,充足的科研经费。公立学校也许没有那么幸运享受到同样的关注,但杰出教授依然能在这里享受到比较好的待遇,申请到科研经费支持他们的研究工作,将好的教育传统传承下去。   另外,在私立大学之外,美国还存在另一些私立学院,他们的资金来源完全依靠资助,规模较小,但也为学生提供非常好的教育,并且拥有一些同样出色的学生,这样的学院在招收教授时也非常具有竞争力,因为他们能够为教授提供很好的待遇,同时生源也很不错。在美国,有相当数量这种小规模私立学院。很多最初都是基于宗教背景创立的,其中一些现在逐渐脱离了这种宗教背景。在纽约州,康奈尔就是这样一所私立大学,其中又有公立大学的成分——其农学院采用公立大学的形式,隶属于纽约州立大学。纽约还有另外一些小型私立学院,有非常好的音乐和戏剧课程,但同时学费非常昂贵。这些学院几乎没有来自捐赠的资金,而只能依靠学生的学费。这些学校的教授们课业任务繁重,因为学校没有钱雇佣更多的教授。不过在这些学校,课程的规模相对小得多,本科生们能得到教授更多的关注。这是这种学校的传统。    教育更多成了一种职业化的训练,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文汇报:多年前中国的学术界曾经热烈讨论过人文精神缺失的问题。现在看来,全世界似乎都面临着人文缺失的严酷现实。您同意这样的看法么?   卡勒:我同意这一判断。起码在美国和英国存在同样的问题。在过去,人们更多学习人文经典。当然那个时代的人们很难真正有机会学习科学。人文学科在过去一个世纪是人们都要学习的一门功课,始终是教育的重心。我能理解一些人的观点,认为学习科学、商业同学习人文同样重要。许多人认为现代是一个危险的时代。现在的人们更愿意读商科,从大学出来后,学生成了银行家、股票经纪人等等——这在过去几乎是不可想像的职业规划。人们并没有从人文学科转向自然科学,而是从人文学科转向了商科。   另一方面,传统的学院教育正面临着专业化的挑战,学医的去医学院,想当律师的去法学院。而在过去,全部大学生首先都必须经过通识教育的洗礼。在美国,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是,传统的对于大学通识教育的认识被打破了,大学教育越来越专业化。现在,教育更多成了一种职业化的训练,比如说,现在出现了网络教学或技能培训课程。教育变成这个样子,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以前,人们学习物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想成为一名物理学家,而只是为了理解宇宙是如何运行的。在这个意义上,学习物理更像是学习文学,而不是学习一门技术。这种学习与定量化研究没有什么关系。   文汇报:一百多年前欧文·白璧德倡导的新人文主义文学批评运动,试图通过人心向善和知识的提升来改善社会。当下来看,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还能为人文精神的重建提供某种思想维度么?   卡勒:是的,在教育的这一情势下,要应对人文精神缺失的挑战并不容易。文学理论和批评确实给了我和大部分人应对这一挑战的可能性。我想对一部分人来说,至少对于我来说,教育意味着可供选择的广泛的学科范围:在那些领域有激动人心的进展或有趣的发现,而不是只为了学习专业文献。和以前比起来,现在的大学教育普遍倾向于专业化;而人文学科更关注意义、文化和社会这些问题,致力于更深入地思考这些问题。我觉得在一个社会里,总要有些人来关注这些大问题。而且,我发现,学生们其实非常乐意思考这些问题。在他们的生活中,这些问题成了不可或缺的部分。举个例子,在我的课堂上,我的一些学生特别喜欢福柯,因为他用新的方法思考着这些问题。像在《性经验史》中,福柯仔细考察了“性”的历史。《性经验史》是学习历史非常值得一读的书,学生们感兴趣,因为福柯把很多理论和你知道的关于生活的事情联系了起来,从而使你知道理论是如何起作用的。这些有趣的想法对学生而言非常具有吸引力。聪明的学生总是时刻准备着,这周要读福柯,下周要读黑格尔。我确实认为,文学理论和批评对于学生理解世界非常必要。   文汇报:您是否相信历史进化论,您又是如何看待人类道德退化这个严峻现实的呢?   卡勒:人们曾经相信,人性在不断进步。随着这一进步,奴隶制在全球范围内基本上废除了,妇女争取到了平等的权利等等。在美国,人们习惯将道德与宗教连在一起,认为道德由宗教而来,但宗教其实要对世界上的破坏活动负很大一部分责任。人们常常谈论宗教对人性进化的积极作用,但是却没看到它同时也是许多战争和各种各样问题的源头。因此我不认为道德的产生一定要从宗教的角度出发来解释,或许可以离开宗教来谈论道德的产生和变化。   我普林斯顿大学的一个朋友奎迈·安东尼·阿皮亚(Kwame Anthony Appiah)观察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他在《荣誉法则》(TheHonor Code)一书中探讨了在道德革命中一个长期被忽视的问题。通过检视过去的道德革命,他指出,仅仅诉诸理性、道德或宗教不足以引起革命。只有当道德实践和荣誉相冲突时,这一实践才会被人们摒弃。荣誉常常包含着一系列的规则,一个人如果要保持其在社会中的荣誉感,就必须遵守规则。当一个社会的荣誉观念发生变化的时候,道德革命便随之而来。这样看来,其实并不存在道德进步或者退化一说。重要的倒是荣誉观念为什么会发生变化。我不倾向于在“进步”的意义上理解之前提到的这些改革,甚至我觉得有些道德方面的改革是不必要的。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53
对当今文学批评的批评
时间:2011年06月16日    来源:文艺报   作者:黄惟群
  当今中国的文学批评太多“关系”,这已成文坛中人饭后茶余的谈资、甚至饭后茶余都没兴趣再谈的谈资。谈与不谈,体现的都是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默认”。这“默认”,其实反映的也是一种利益,即对自身利益的保护。
  必须说明,利益不在文学的关心范围中。即使利益批评,只要有理,我们仍该赞同支持。当然,大多利益评论都是违心的,经不起文学标准衡量的。作为文学中人,尚存一丝正气、尚具一份文学的诚意和对文学的爱,那么,所该做的,就是凭自己已有的文学素养和见解,向读者,向文坛,提供一份以文学标准为标准的答卷,实事求是地、准确地、高明地写出你心中真正的文学批评,阻止利益批评成为定论,欺蒙大众,给广大读者造成误导。这样做,是对利益批评最有力的打击,让他们在专业领域失去凭靠、为自己的“伪文学”感到羞愧,以致不敢继续肆无忌惮、一无顾虑地为所欲为。一旦多了文学准则,利益批评自然而然也就无法立足而自行退出文学舞台。
  然而,还得强调的是,当今文坛对文学造成的最大伤害,还不在于利益批评,而在于根本没有批评。这“根本没有批评”的含义并非只有一味表扬,而是批评本身缺少质量,起不到该起的作用、该有的效果。
  文学批评写给谁看?无疑,写给作家、读者看。文学批评家,就像一个一丝不苟严格挑剔的产品质量检验员,指出作品的合格成功与不合格不成功,分析成败原因,给作家提供对其作品的参考意见,帮助作家认识自己,看清自己正在走的路和可以继续走的路。而于读者,批评家提供的是一种个人欣赏作品的方法、角度,以及个人阅读作品的认识与体会,可能的话,帮助读者感觉那些没有或模糊的感觉,起到一种更为宽广、精到、高明的引导作用。
  然而,太多当今中国文学批评,除了评论家自己,不说读者看不懂、没兴趣看,就连作家也看不懂、没兴趣乃至讨厌看。
  一位知名作家说过:“如果你没能力把一件事越说越清楚,那么,至少不要把一件事越说越糊涂。”当今很多批评家的批评文章,正在积极发挥的,似乎正是将一件本该明白的事说得越发不明白的作用。
  当今文学批评究竟是些怎样的批评?大多是些从理论到理论、从书本到书本、评论与被评论间很少发生实质联系、写不写都没关系、不写也许更好(至少不至于添乱)的评论。它们各竞新丽、理拙文泽、巨室少珍、纸上谈兵空对空。我们的一些评论家,从学校到学校,博学强记训练有素,拥有最多的是所谓理论和概念性术语。他们层出不穷地制造概念,玩弄术语,从概念到概念,从术语到术语,加上层层叠叠的定语、定语从句,牵着读者没完没了地兜圈,将每件简单的事都以最旋转最绕道最复杂的方法说出。他们还有一样拿手好戏,就是不厌其烦地列出一串串长长的名人名著语录索引。这几乎已成新八股。他们不是用心去感觉体会作品,而是将学过的理论(包括术语)当眼睛,努力在作品中寻找印证,用学过的理论去套作品。也许我们可说他们懂的是理论,但我们绝对不能说,他们懂的是文学。
  文学批评和文学理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具有两种不同的作用、针对的也是不同的对象。一个在写文学批评时还惦记着学过理论的批评家,一个在需要发表自己独立见解时还惦记着别人说了什么、怎么说的,企望靠别人的见解支撑自己、给自己自信的批评家,绝对是个不够格的批评家。
  一流评论家,永远在说的是自己的观点,别人观点只是自己观点的从属,而之所以指明别人,只为显示不掠人美辞以为己有的亮堂堂的君子风度;二流评论家,靠别人的观点支撑自己的观点,自己的往往从属于别人;而三流评论家,不仅说自己的观点说不好,就算引用别人的观点,都不一定找得到放置的正确位子。
  什么是理论?理论就是对事物内部客观存在的规律通过论据论证得出的一种抽象结论;文学理论,就是对文学领域中出现的各种现象的内在规律进行的抽象总结。而文学批评则是具体的,非抽象的,且是有直接固定对象的,即文学作品。
  于文学批评家,理论的学习,便于自己快捷有效地掌握别人已经得出过的结论。尽管如此,理论的掌握,还有个吸收、消化、再生过程。更何况,“理有恒存,思无定契”,理论的运用是件极其灵活的事。“格物而后知至”,只有探究并且掌握了理论的根本,才能举一反三、闻一知十、乘一总万。
  还得一说,并非已有理论都是正确的。真正的学者,不仅要有一种辨别理论正确与否的眼光,还需具备善于发现吸收能够装入自我体系的理论的能力。每个文学批评家都必须具有自己的体系。批评家的自我体系,就在批评家心中,是批评家个人对文学世界的成熟的心灵反应,得靠批评家自己在纯净的无杂质的状态中与心灵进行对话而后体会领悟。
  某种程度上,理论有点像数学公式,文学批评中,掌握这些公式,为的是用它们去分析、解读作品。然而,我们的一些批评家,非但不解题,不分析、解读作品,还忙于将他人的理论从一本本书中搬出、迭起,甚至将制造结论的论据、论证全都一起百万雄师般地在纸上排开。
  文学批评中,重要的不是“学”,而是“识”;文学批评中,显在纸面上的“学”不叫“学”,叫显摆;真正的学,是隐含在“识”中不显露的,是批评家的家底、素养、基本功。这“学”还包括社会生活所学。当今批评界的一个主要倾向是学有余而识不足。严重的“有余”,严重的“不足”。
  事实上,我们的许多批评家本不该是批评家,而该是学者、理论研究工作者——批评家的批评文章,都是他们的研究对象。他们勤奋踏实,广览群书,学识丰厚,通古博今,有着出色的引证能力、梳理归纳能力和重组能力,但是,他们缺少批评家所必需的敏感性、审视性、尖锐性、深透性,也远达不到评论家所需的深入浅出、辞约旨丰、清晰明了、一语中的。
  文学批评来自文学作品、是为文学作品服务的,而非文学作品来自文学批评、是被用来证明文学理论的。然而,当代中国文学批评,因根本上缺少对文学作品的理解与把握,走不近作品,从而养成了跃过具体分析、直接得出高大空结论的习惯,制造了众多诸如“表示了对弱势群体的关注”以及“文学作品必须写大历史、大政治、大民族”等等首长式眉批、口号式导向,还有就是掀起一次又一次的文学潮和文学热。并非如此眉批导向一概无用,而是能被放到如此“高度”看待的作品实在难得。何况,且不说这样看待作品的眼光是否狭窄、单调、空洞,起码,在得出这样的结论前,还有太多扎扎实实的具体分析要做;此外,“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文学批评,还牵涉到一个具体对象说具体话的重大问题。因为“具体”的缺席,客观上,这样的评论颠倒了作品和评论的关系,不仅没对文学发展起到积极作用,而且,还起到了反作用,致使太多作家不顾个人特点,朝着评论家的指向蜂拥而去,在方向的追求中迷失了自己真正应该追求的方向。
  文学创作是件极其个人化的事。 适合马尔克斯写的作品一定不适合杜拉斯写;罗贯中写得好的作品曹雪芹一定写不好。这些人,所以成功地写出成功作品,只有一个原因,他们都找到了自己,都做成了自己。
  文学创作的最佳发挥状态,是“个人兴趣+个人性格+个人才情”的优势组合。这样的组合中,一样不适全盘不适,一样错了全盘都错。作为文学批评家,最重要的是看准作家个人特点,不管批评表扬还是建议提醒,以恰如其分的方式,帮助作家朝着这样的优势组合靠拢。如果说,文学评论确实对作家作品有着导向作用,那么,这导向只有一个:在自己的心里寻找真正适合自己创作的作品。
  中国当今几乎已无作品论。没人再有兴趣谈谈自己是怎么读作品,怎样感受、体会作品的;似也没人有兴趣有能力谈谈具体作品好在哪不好在哪,哪个细节起了怎样的作用,哪个形象是依靠怎样的细节勾勒出的;没兴趣也没能力谈谈文字技巧的魅力,怎样的文字制造了怎样的感觉、达到了怎样的效果,以及效果与作者本意间有没有距离、怎样的距离……这些都是文学批评家责无旁贷应该做的事。
  优秀批评家首先应该是个优秀读者。作为优秀读者,必须具备良好的理解能力和良好的感悟能力,阅读作品时,首先应该打开自己的所有感官,充分并且正确地接受作品中发出的任何一个信号。这样,才能对阅读中得到的感觉与自身储存的感觉进行碰撞,进行比较分析辨别。读者的认识起于感觉,是以感觉为基础的。人的感觉是最“原始”,也是最直接、最根本的对事物的反应;再抽象的认识,也离不开最基本的感觉。
  在首先是优秀读者的前提下,优秀批评家,如能了解并懂创作、懂作家的话,他的评论将可能更全面、更准确。根本来说,作品是作家全控制的产物。文学作品中,大局小局框架细节甚至语言运用,说到底,都是作家的精心设计,是作家有预谋的操纵。只有作家自己最清楚自己的用心,知道自己想达到什么效果,怎么具体制造这种效果。也因此,批评家对作品的解读如果背离了作家的用心,那么,解读再漂亮也不足取,其存在的价值甚至可能是负数。
  1500多年前,中国就有文学理论、文学批评著作,“振叶以寻根,观澜而索源”,言简意赅,非常精到。即使今天,较之西方理论,也绝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这就是南北朝的刘勰写的《文心雕龙》。看这样的书,始才发觉,批评也好、理论也好,世上所有原理,其实都是最简单、最朴素的,而且,可以用最扼要的文字表达的。虽说我们今天不可能用古人的文字作文,但他们所用的简洁朴素清晰的思维和直接的表达法,是我们应该努力学习的。
  今天特别缺少、特别需要的,是既和作品对话又和作者对话的作品论,能对中国文坛起到真正作用的是具体文本分析。这样才能帮助作家看清自己,帮助读者看清作品,我们的评论家也能在实践中检验自己的理论究竟掌握得如何、有用无用。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54
文学评论应有趣而阳光
《 光明日报 》( 2011年06月20日   10 版)

    文学评论的魅力在于批评,而现在的文学评论总体上缺乏批判精神。当文学评论成了只唱赞歌的表扬稿,或者只是隔靴搔痒,或没有主题的辞藻排列,那么文学评论只是还有一个评论的躯壳而已。
    真正的文学评论应该为读者解读文学作品或文学现象的意义,或分析作品或文学现象的优点与缺陷,或指出作家的努力方向,或指出作家与文学作品如何跟读者进行心灵的沟通,等等。
    文学评论应有趣而阳光。文学评论仍属文学范畴,也必须具有文学魅力,比如散文式文学评论和诗歌式文学评论就很有新意。如果把文学评论弄成“八股文”,枯燥无味,还指望谁来关注?
    ——河北省赤城县 张魁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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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54
《文学评论》杂志简介
  《文学评论》的前身原为《文学研究》。它创刊于1957年春。当时的办刊方针是“中外古今,以今为主”,“百家争鸣,保证质量”。《文学研究》作为当时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1977年改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主办的全国性文学研究和理论批评的学术性刊物,一开始就团结了全国各地的著名学者。他们长期从事学术研究,积累颇多。由于他们纷纷赐稿,一时《文学研究》佳作连篇,真是中外古今,令人目不暇接,立时赢得了读者的爱护和信任。其中不少文章都为上乘之作,今天读来,犹觉新鲜与厚重!后来,为了加强对社会主义文学现状的关注,加强对当代作家作品与文学现象的评论,于1959年初,《文学研究》改名为《文学评论》,一直沿用至今。
主 编:陆建德
副主编:高建平 胡 明(常务)
编 委:(以姓氏笔画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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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19 14:56
文学批评家应求索“正见”之道

2011-05-01
东北新闻网  






  《人民日报》刊发了廖文先生的一篇文艺评论——“批评的品格”,讨论的是文学批评的“品格”问题。文章指出:“批评家以批评为业,在思想文化领域扮演着特殊角色。胜任这一特殊角色的基本要求,除了较高的理论修养和学术造诣外,还包括对批评家品格的坚守。具备高尚而坚定品格的批评,可以成为文坛的“良心”,精心守护我们的精神家园;反之,矮化品格、丧失品格的批评,只能沦为批评者谋求个人利益的工具,甚至成为淆乱是非、促生乱象的推手。”
  廖文先生举文学批评史上一代巨擘杜勃罗留波夫批评屠格涅夫长篇小说《前夜》为例,说明一个批评家应具备真实、鲜明、正直的品格,富有激情、敏锐的洞察力和远见卓识,不盲目推崇、不随波逐流,在思想上不世俗、不庸俗、不低俗。文章指出,文学批评只有风清气正,文学才会日新月异。了解目前文学现状的人都会发出这样的同感:加强文学批评、改变文学批评现状,对指导文学创作有很强的现实意义,而如何做到这一点,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文学批评家的品格。
  品格的内涵是抽象、丰富而又差异化的。不同人的世界观、伦理观,以及成长环境、个人素养的迥异,造成了每个人对于品格的理解和个人品质的倾向性不同。同时,品格还具有从众的心理特性。随顺世俗、人云亦云让很多人的心理品格不能在外在任情挥洒,久而久之,就出现了世俗化的大众文化。即便是走在文艺前沿的批评家,也可能不得不随顺“时尚”,被流行趋势“牵”着走。为了融合“圈子”、为了不被“OUT”,有的人不得不调侃、不得不戏谑、不得不顺势而“潮”。与其说是批评家的无奈,也许也可以看做是人们对于品格认识的缺失或不信任。在这种情况下,批评家更应该正道直行,通过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和学识修养,将文学批评看做是一种文化责任、社会责任。只有这样,才有资格被冠以批评家的头衔,分享“导师”的荣耀。
  文学是开启人类智慧宝库的钥匙,是人们幸福观念的指引。所以文学批评家有责任、有义务通过自己的真知灼见带给世人对于文化更多的思考。这也就是为什么笔者认为:文学批评家应求索“正见”之道的原因。所谓“正见”就是正确的见解、正确的知见。它能教导人们明是非、知荣辱,能为我们的心灵找到追求幸福的方向,为我们的生活营造宽容、和谐的氛围。所谓求索“正见之道”不是说让人确实找到、论证出是非对错,而是号召所有的批评家都应该有这样一种信仰——客观、直接、民主、公正,把社会的发展、文学的发展和人民的幸福紧密联系起来,深刻主题、感染群众,让好的文艺作品为民所用、为民所向往。
  纵观当前的文学创作、尤其是影视创作,可以说是销售、票房、收视的大爆发,但市场的繁荣不见得就是文化的繁荣;作品的文化品格,不见得就适合引导和影响人们的文化思潮。多数时候,文学为市场让路,在冠以崇高文化主题的前提下,低俗媚俗沉渣泛起,甚至是以还原“真实”、贴近“人性”的说辞为掩饰,明晃晃的通过视听刺激增加受关注度,导引人们争先追捧的同时牟取利益。而这时有些批评家受利益之趋,不去警醒文化之凋敝、人心之空虚,反而转舵去炒作文化商品,甘心被某些利益集团驱使。这种情况下,文学批评家失去了职业操守的底线,为博得一时之利,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根基。
  其实,文学批评的好与坏,首先要拿出正见来。如廖文先生所言:“人民大众养育了文学,养育了批评家,对文学批评寄予厚望。”笔者认为,人民群众受“引诱”和真“需求”并不可相混淆。看看有多少文艺作品,在经历票房收视风光之后,其人气急转直下,甚至在“被忽悠”群众的骂声中销声匿迹。在这种情况下,批评家更应该清楚的认识到,只有站在人民群众的立场上,而不是站位个人利益的最大化,才能更多成就自身价值;只有心怀为大众负责的正义感,而不是炒作眼球经济的诡计心,才能让文学批评领域风清气正;只有通过每个人的努力,仗义执言、奋力担当,才能让文学批评重新焕发光彩、找回自己的位置。(宋长春)

(东北新闻网 宋长春)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20 11:09
《文艺研究》——让批评发出健康、有震撼力的声音 作者:蔡凛立   我们想要达到的境界是:其他刊物没有的,正是《文艺研究》所擅长的。   长期以来,《文艺研究》一直是美学、文艺学和艺术学的研究重镇,拥有强大的作者队伍和丰富的学术资源,这是《文艺研究》一个很重要的特点。   文艺批评现在很难发出响亮的声音,这是件特别悲哀的事情。响亮,现在不敢奢求,能有一些微弱的声音就不错了。   做编辑,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这谁都知道。但是要舍得出自己,不是每个编辑都能做到。《文艺研究》这个集体是舍得出自己的人组合在一起的。我常常自问:还有比《文艺研究》更适合你干的事吗?                            ——《文艺研究》主编方宁                     《文艺研究》——让批评发出健康、有震撼力的声音                              ——《文艺研究》主编方宁访谈录      侧重美学和文艺学,这是《文艺研究》很重要的一个定位
   龙源期刊网:《文艺研究》于1979年5月创刊,正值中国改革开放时期,这样的背景具有什么样的历史意义?从一个新的期刊成长为主导文艺理论探索和创新的核心期刊,27年来《文艺研究》走过了一番什么样的道路?
   方宁:1979年5月正值改革开放伊始,《文艺研究》在这个时候出现有它的必然性。中国的文学艺术理论亟需“拨乱反正”,要通过批判去澄清被“四人帮”搞乱的理论,当然被极左的政治路线搞乱了的并不止是文艺理论,还包括意识形态领域里的很多概念,都属于应该被认真清理,正本清源的。这个工作需要一些刊物来承担,《文艺研究》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   她最早刊发的文章大都与拨乱反正的任务,与政治和意识形态有着密切的关系。从1979年到1986年这段时间里,《文艺研究》集中发表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关于文艺问题的谈话和报告在学术理论界产生了很大的反响,例如周恩来《关于文化艺术工作两条腿走路的问题》、(1979年第1期)、周恩来《对在京的话剧、歌剧、儿童剧作家的谈话》(1979年第1期)、陈毅《在全国话剧、歌剧、儿童剧创作座谈会上的讲话》(1979年第2期)、毛泽东《同音乐工作者的谈话》(1979年第3期)、刘少奇《关于作家的修养等问题》(1980年第3期)、《陈毅谈昆曲》(1980年第5期)、《陈云同志对当前评弹工作的一些意见》(1981年第5期)、刘少奇《对于文艺工作的几点意见》(1982年第5期)、陈云《春节会见曲艺界人士时的谈话要点》(1984年第3期)。这些文章的发表,对于新时期文学艺术领域的改革开放、拨乱反正起了关键性的作用。这些具有重要文献价值的文章,构成了新时期以来文艺思想解放运动的历史背景,这些文章所阐发的现实化与经典化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所揭示出的文艺创作和文艺理论的深刻规律,为新时期文艺思想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依据,同时使刚刚创刊的《文艺研究》站在了一个较高的历史起点上。   《文艺研究》的发展与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思想解放运动、文艺思想的发展始终是同步的,所以说,《文艺研究》的历史实际上是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文艺思想的发展史。《文艺研究》迄今已走过了二十七年,这是中国改革开放最重要的历史阶段,值得欣慰的是,《文艺研究》与时代始终相伴随、相同步,并推动了文学艺术理论的发展。   上世纪80年代,在全社会思想解放运动的影响下,很多新的思想和观念从西方被引进,文学艺术理论处于百花齐放的状态。到了90年代初期,在完成文艺思想领域中的拨乱反正的历史任务后,《文艺研究》开始注重当代文艺思想、文艺理论和学术思想转型的研究,逐渐将学术前沿、学科发展、学理建设作为新的学术增长点来加以关注。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文艺研究》逐渐成为一个纯理论刊物。目前在我国高等院校及各省市科研院所确定的学科评价体制中,《文艺研究》成为一个检验学术成果的重要指标。    龙源期刊网:《文艺研究》是如何取得上述这些成绩的?
   方宁:这些成绩当然是《文艺研究》几代编辑努力的结果。大体上说,《文艺研究》在二十七年的历程中经过了三代编辑:   第一代编辑现在都是90岁上下的人了,创刊时期的主编是著名戏剧理论家张庚先生,他当时兼任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但是不管刊物的具体工作。刊物由常务副主编林元先生主持,他是当年和储安平先生一起编《观察》的同事,是非常难得的编辑家。他的敬业精神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他在主持《文艺研究》的工作中,团结了一大批专家学者,培养了一大批学界新人,为刊物打下了牢固的基础,他当年为《文艺研究》建立的优良传统,一直延续到今天。   第二代编辑迄今在70岁上下,他们都是亲身参与第一代编辑工作并承担重要责任的老编辑了,第二代主编是王波云先生和柏柳先生,王先生任职时间不长,几年后就由柏柳先生主政了。整个90年代到新世纪初的一两年,也就是说刊物发展的第二阶段,都是由柏柳先生领导的。这个时期是《文艺研究》重要的转型期,在完成拨乱反正的任务后,刊物的历史定位与学术定位也是在这个时期形成发展起来的,我当时也是领导成员之一,对刊物有比较深刻的认识,也做了不少的工作。   第三代就应该算是我们这一代了吧,50岁上下,参与了刊物重要发展期的建设,也积累了比较丰富的经验,更主要的是,继承了刊物的传统,包括敬业精神。我做副主编八年,主持刊物工作四年,当主编不到一年。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和我们的前辈完全不同了,这就是刊物的生存问题。生存是发展的基础,经济问题是生存的根本问题。像《文艺研究》这样的学术刊物,今天你可以说还在国家的支持下,可以不用太焦虑生存问题,但是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这是个问题。对我们来说,像不少刊物那样靠出卖版面取得一时的经济效益,虽属无奈之举,但显然是下策,因为它必然会影响到刊物的形象。学术质量是学术刊物的脸面,商业性因素肯定会影响这张“脸面”的清洁。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90年代中后期,钱对于刊物来说越来越成为制约其发展的障碍,尤其是新世纪初至今,面对社会的总体经济形势,《文艺研究》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只管办刊不问经济了。应该说这几年的发展还比较顺利,也还积累一些了在市场经济环境下发展自己的经验。现在看到很多兄弟刊物还在艰难地跋涉,而《文艺研究》的生存困境已经稍有改变,这种体会是相当复杂的。    龙源期刊网:《文艺研究》的定位和特点分别是什么?
   方宁:侧重美学、文艺学和艺术学,这个定位是很重要的,它使《文艺研究》可以有效地区别于其他同类的专业刊物,比如有些刊物纯粹是文学类的,有些是纯粹艺术类的,有些文学类的刊物只定位在现当代,有些只是古代,有些只发外国文学的论文,而艺术专业的刊物往往专业分工过细,或是美术,或是音乐,或是影视,或是戏剧,而《文艺研究》是综合性的,她既包括文学(古今中外的文学)也包括艺术(综合艺术),在理论上的要求很高,这个定位是《文艺研究》的识别标志。   长期以来,《文艺研究》一直是美学、文艺学和艺术学的研究重镇,拥有强大的作者队伍和丰富的学术资源,这是《文艺研究》一个很重要的特点。我们想要达到的境界是:其他刊物没有的,正是《文艺研究》所擅长的。这样才能体现她存在的价值。    龙源期刊网:《文艺研究》的编辑方针及所坚持的学术立场分别是什么?
   方宁:《文艺研究》的编辑方针当然是全心全意地为服务学术发展与学术建设。在工作中:1、要搞五湖四海。只要不违背国家宪法和法律,不违反四项基本原则,任何人都有权在这个公共平台上阐述自己的学术思想和理论。2、在学术面前人人平等。无论你地位的高低,在学术问题上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谁能高人一等。我们提倡学术争鸣和理论交锋。3、发表论文不讲交情。每个人都有几个朋友或同行,但是朋友归朋友,稿子归稿子,二者必须分开,有时候甚至越是朋友发稿子越难。《文艺研究》的编辑方针是长期以来形成的。   《文艺研究》应该站在有利于推进和引导学术发展的立场上,去从事编辑工作。刊物的分工不同,定位各异,譬如说《文艺研究》不可能从政治的立场出发去推动学术、引导学术,因为那不是《文艺研究》所擅长的事。《文艺研究》首先要服务于学术,同时还要引导学术。这是《文艺研究》最基本的东西。    龙源期刊网:《文艺研究》和《文学评论》、《文艺理论与批评》有什么不同?
   方宁:《文学评论》是《文艺研究》的老大哥,他的历史比我们长很多,他是1957年创刊的,有将近五十年的历史,在学术界影响很大,我们很尊重这位兄长。《文学评论》与我们的定位不同,他主要发表文学史研究、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方面的论文,更侧重现当代文学;而《文艺研究》侧重于美学、文艺学和艺术理论研究,当然,我们对于各艺术门类(如美术、戏剧、影视、舞蹈等)的研究,也是重要的特色所在。这应该说是两者的主要区别吧。   《文艺理论与批评》是《文艺研究》的兄弟刊物,1984年创刊,比我们小几岁吧。双方虽然同属一院,但是各有侧重:《文艺理论与批评》在文艺现象及现实问题的研究与评论方面比我们特点更突出,而《文艺研究》在理论方面的特色更明显。    改版后排名第一的转载率说明《文艺研究》的改版是富有成效的
   龙源期刊网:《文艺研究》2005年初由双月刊改为月刊,作为在国内具有较大影响的学术理论刊物,《文艺研究》的这次改刊使其成为“国家级权威核心期刊”的第一个探索者。一年过去了,所取得的成效如何?有没有改为半月刊的想法?
   方宁:应该说2005年《文艺研究》改为月刊是成功的。成功在哪些地方呢?1、刊物的订数没有下降,反而有了一些增长,今年又增加了几百份,市场没有受影响,这是令人鼓舞的。我们原先考虑会有些风险,因为刊物价格上调了一些,再加上从双月刊每年78元到月刊每年180元,增长的幅度不算小。虽然我们事先做了市场调查,也开了很多次研讨会,心里有了些底,但毕竟还不能说完全有把握。现在看来,改刊获得了读者的认可,我们的心血没有白费,《文艺研究》的编辑也是相当勤勉的,大家认认真真地组稿、做选题,把好刊物的每一个关口、每一个环节,力求把最好的研究成果奉献给学术界,这种努力获得了很好的回报。这也是我们首先要感谢广大读者和朋友的。2、我们的美术图版和广告收益也呈现了比较好的发展态势。过去一年做六期,现在一年做十二期,效果当然是不一样的。3、2005年,《文艺研究》所发表论文的转载率在语言文字、文学艺术类的1167种刊物里排在第一位。这种排序上的变化也是由于改为月刊之后带来的,每年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都要对上一年度刊物论文转载率做个统计,并在《光明日报》发布统计结果。过去(2004年)《文艺研究》一般是排在第三位,这说命刊物的影响力也相应地提高了。任何传媒,其实都在为“影响力”而奋斗,影响力就是竞争力,就是刊物在市场中求发展的资本,过去计划经济时代可以一切都由国家背着,只管生产不用操心市场和销路的历史再也不会重演了。改为月刊的《文艺研究》应该说对于这个理念的认识并不算早,但体会是相当深刻的。   您问有没有改成半月刊的想法。我可以肯定地说没有此想法。这是由学术规律决定的,《文艺研究》不是一个大众类的读物。我们考虑过,像《文艺研究》这样的刊物,一本读下来,差不多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这样的刊物如果改成半月刊,节奏太快,读者哪能看得完?现在的社会已经是节奏太快了,人们都失去了从容的心态,成天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奔忙,《文艺研究》要给读者留下一点从容,你想,谁能在疲于奔命当中阅读这本刊物啊!像大众类的读物,你可以点抽空看看,可以等公共汽车或坐火车的时间看,《文艺研究》可做不到。它是一份陪伴你在寂寞的时候看的东西,如果你很孤独,最好让《文艺研究》来陪着您。    龙源期刊网:改版后,《文艺研究》重视学术的原创性与前沿性,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
   方宁:追求学术的前沿性与原创性,是《文艺研究》的一贯目标,当然不仅仅是在改版之后。从1979年创刊的时候起,《文艺研究》在坚持学术前沿的目标。对于当代重大的理论问题,对文学艺术一些值得关注的现象,《文艺研究》要保持“在场”,并作出回应。   改为月刊之后,发稿周期缩短了,节奏加快,容量扩大,使你更有条件介入当下的理论与创作问题,《文艺研究》的目光应该更敏锐、动作更快捷,对现实的介入更果断。这些优势在改版后,有了明显的提高。一份理论刊物必须保持一种积极参与的精神,这样它才能有生命力。    龙源期刊网:2003年第1期,《文艺研究》推出了 “书评”和“学者访谈”两个重点栏目,在学术界产生了较大反响。请您介绍一下这两个栏目。
   方宁:“书评”过去在《文艺研究》做了很多年,只不过不是单独设栏,而是混在“研究之窗”里边,和一些短文放在一起发,那个时候,书评也仅限于两三千字的文章,多是广告式的那种,说好不说坏。这种书评的路数现在国内许多刊物中都还是如此。我当文学编辑的时候就主持这个栏目多年。真正开始单独设栏是在2003年以后。我是2002年开始主持《文艺研究》的工作,刊物转年总要有点变化,想来想去,当前中国最缺的是什么?我想是批评——严肃的学术批评,大家都沉浸在表扬和自我表扬之中,我曾经说现在中国的学术界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理论在丰富中匮乏、批评在缺失中泛滥。中国经过这么多年理论的引进,现在什么样的西方理论没有?有句话说得好,中国的二十年,在理论引进上走了西方一百年。资源如此丰厚,为什么还会匮乏?就是因为没有适合中国的理论,没有能够有效解释中国当下现实的理论,更不用说解决问题了。先作出有效解释都很难。所以说它匮乏。而批评的情况也近似,真正严肃认真的批评很少,要么就是酷评,一路骂过去,狗血淋头那种;要么就是说好,好得不得了,填补了多少空白什么的。那都不是真正建设意义上的学术批评。研究性的批评。《文艺研究》做书评,要不同于上边的这两种。它应该是学理性的、对话式的、思想交流性的,同时要很尖锐,不留情面。真正的批评一定要有建设性,没有批评就没有建设,没有批评也没有学术,学术思想精神的本质就是批评。我们主要是想通过批评来推动中国文艺理论的建设。所以,在2003年以后我们设立“书评”这个栏目的目的就在于此。现在应该说,三年过去了,反响很不错,栏目也形成了一定的品牌效果。这个栏目现在每期都只发一篇长文,(每一篇书评都在一万字左右)。书评的作者与被批评者不见面,最好是不认识,不熟悉。您想啊,如果两人关系很好,很密切,他就不会很尖锐、毫无顾忌地去批评。中国是个太讲人情的国家,大家都想做好人,怕当恶人,尤其是在熟人或朋友之间。所以对书评的作者,我们选择时很注意,他们之间最好是没有关系,更没有共同的利益。有的作者出了一本书,就主动寄来一篇书评,那基本上是表扬稿,我们只能婉言谢绝。   “学者访谈”这个栏目主要是为一些学界耆宿而设立的,这些学者往往年事已高、动笔写长篇大论的文章困难了,通过谈话的方式帮助他们回顾学术经历,整理学术思想,总结学术经验。他们的学术经历、学术经验和学术思想,当然还有学术成果,都是宝贵的财富,都有着重要的价值。这些年已经做了几十位学者的访谈,也有一些老学者在《文艺研究》所发表的访谈是他们最后的文字,因为已经陆陆续续过世了。从某种意义说,我们这个栏目有一种学术抢救的性质,我们对这些辞世的老先生在感到悲痛的同时,也因为留下了他们最后的文字而稍感欣慰。   从2005年开始,我们又增加了“对话”栏目。和“访谈”插在一起, “对话”是针对年轻的学者。“对话”的设立,旨在为年轻学者之间学术的交流、思想的沟通,搭建一个平台。《文艺研究》不仅要为老同志留出发表议论的空间,也要为学术新锐的发言创造条件,也要让他们能够亮相,他们的思想活跃,有生机和活力,应该让他们有表达的机会。我们做了一期王安忆和张旭东的对话,刚一出版,就在网上传播开来。    龙源期刊网:“访谈”和“对话”这两个版块是每期都有吗?
   方宁:有时候这一期做“对话”,有时候这一期做“访谈”,不固定。这个栏目是常设的,和“书评”一样,每期都要有,不是“对话”就是“访谈”。目前做的效果也还不错。    作者有功利性没有关系,关键的是把关的人不能有功利性
   龙源期刊网:《文艺研究》里文学和艺术学的内容都是同等的吗?
   方宁:文学和艺术学在内容上的划分,基本上各占一半,这从我们编辑室的布局就可以看出来:我们分四个编辑室,其中两个是文学的,两个是艺术学的。   文学分两个编辑室:一个是理论室,侧重文艺学、美学理论;另一个是文学室,以现当代文学和古代文学为主。   艺术学分两个编辑室:一个是造型艺术编辑室。包括美术、书法、建筑、雕塑和摄影这些门类的艺术,每期都有专题论文,同时还要有美术作品;另一个是综合艺术编辑室,影视、舞蹈、戏曲、话剧、音乐等理论研究。    龙源期刊网:作者在《文艺研究》发表论文一般会得到作者所在单位的奖励,有时听说奖金额很高,这样的奖励会不会造成作者以一种功利性的心态去写作?这种功利性会不会影响《文艺研究》稿子的纯粹性?
   方宁:我认为作者有功利性是非常自然的,利益之所在自然就会产生功利。作者有功利性没有关系,关键的是“把关人”不能有功利性。   这种功利性不仅没有影响我们稿子的纯粹性,反而让我们从中受益:我们的稿源很丰富,从来不会缺稿子。据我所知有些学术刊物为缺少稿件而发愁,这对于《文艺研究》来说这不是问题。稿源相对丰富,一般来说,来稿的数量越大,选择的余地越大,所谓从优中选优才有保证。我要5篇稿子,只来3篇,我不仅这3篇都要上,还要再去弄2篇,这样就不能保证刊物的质量。当然,我们在选稿方面要求是非常高的,很多著名大学的教授都是我们的作者。    龙源期刊网:受利益的驱使,为了把稿子刊登在《文艺研究》上,会不会有作者向《文艺研究》的编辑行贿的现象?如何能确保您所说的“把关人”不能有功利性?
   方宁:《文艺研究》之所以能坚持学术立场、学术本位和学术精神,主要还是有一套制度,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这个制度规定:不允许编辑与作者进行任何交易,这同时也是个纪律。作者到《文艺研究》来送稿,我们欢迎,但是作者超出稿子的内容,提出别的条件或要求,我们的编辑都会按照制度和纪律来妥当地处理。大家都自觉地遵循这样几点要求1、编辑不在家里接待作者。2、上班时间在办公室和作者谈稿。3、未经授权,任何编辑都不能与作者或其他单位谈合作问题。这就为避免失误或降低质量用稿的现象发生。    龙源期刊网:您刚谈及《文艺研究》的稿件不缺乏,那你们的稿源如何?自然来稿多还是向专家约稿多?对于选题是如何策划的?
   方宁:自然来稿很多。但能被刊物采用的来稿还是少数,因为有很多稿件选题不合适,或者是水准一时还达不到要求,所以组稿或约稿的比例占多数。   《文艺研究》最近几年侧重对选题的策划和组织。有些选题是与一些学者共同策划,并就一些选题进行反复论证,征询意见,我们自己也提出一些想法。《文艺研究》的策划性与专题性在学术刊物中是比较强的。    龙源期刊网:您对《文艺研究》的编辑有什么样的要求?他们进来时是否看重他们的专业背景?
   方宁:首先,必须要有敬业精神,编辑工作首先是个职业的要求,你选择作编辑,就意味着选择“为他人做嫁衣”,而不是为自己当裁缝。老想着干自己的事,老想着自己的研究成果不行,那你就不要当“编辑”。我和我们的编辑都是为《文艺研究》服务的,都是为它打工的,《文艺研究》才是我们所有人的老板,它办得漂亮,大家都说好,我们才是合格的打工者。事情就这么简单。其次,要有创意,编辑要对于自己的工作有想法,没有想法肯定也干不了大事情。   当然,我们很看重编辑的专业背景和教育背景,因为这是为《文艺研究》做好工作的必要的条件。    《文艺研究》目前还谈不上有能力养活自己
   龙源期刊网:您曾说,学术也存在“市场化”的问题,都包括哪些问题?《文艺研究》如何处理好“学术”和“市场”的关系?
   方宁:这是一个目前我们还没有完全探讨好的一问题。如果从理论上阐述这个问题,那可以说,你的刊物是否被学术界需求,是否被学者所需要,这是非常重要的。需求之所在就是市场之所在,关键是你能不能找到这个需求,你还能不能创造这个需求。创造需求后你的影响力就会扩大,扩大影响力后,就会使更多的人需要你。如果你能成为惟一被需求的刊物,那么整个市场就是你的。当然这只是种假设,谁也做不到。只是理论上成立,实际上要困难和复杂得多。   《文艺研究》办得好,国家认可你,教育部认可你,这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学术界认可你,学者认可你,读者认可你,这就是很重要的一个需求啊。凭借这个需求,我就可以发展。所以,一个刊物做任何事情首先都应该建立在发现需求和创造需求的基础上,你能否发现这个需求,扩大这个需求,甚至创造这个需求,这是最关键的。   作为一个办刊人,只是低头来办刊物是不行的。原先是计划经济,你只要按国家政策走就可以了;如今是市场经济,市场要求你改变原来的办刊方式。《文艺研究》改为月刊就是为了适应市场的需求。    龙源期刊网:现在的期刊市场上,众多杂志面临两难选择:究竟是改版杂志来适应读者呢?还是坚持本色,寻求办法去培养读者?对此,《文艺研究》如何看待?
   方宁:我们是两者兼之。首先,我们要搞清楚学术发展的规律、学术市场的需求、学者有那些方面的要求,然后《文艺研究》才能决定以什么样的方式介入,介入其实也是一种服务。学术的发展要受制于许多因素,对于这个市场的介入其实也并非一相情愿所能奏效,要深入研究它的运行规律,比如,你所持有的立场是否能够被学术界接受,学者是否买账,读者是否愿意接受你的刊物的学术观点,这里既有一个原则的问题,也有一个策略的问题,有的时候,迎合读者是必要的,但是,你有时还要站在与他相反的立场上,与他建立对话、批评、沟通的关系。用王朝闻先生的话说,你首先要适应他才能引导他,你与他完全不沾边不可能引导他。你想影响的人,你要让他认同你的影响,就不能仅仅靠拒绝、批评或批判。迎合其实也是一种服务性的引导、一种精神性的引导。    龙源期刊网:《文艺研究》目前有能力养活自己吗?
   方宁:只有真正能够进入市场才谈得上有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目前我们的工资、劳保医疗、办公地点和房子,这些资源都是国家给你的,你能叫走市场吗?真正走市场是这些资源都不要靠国家给,完全靠你自己的刊物来解决。用这个标准来衡量,《文艺研究》还远远做不到。   我们现在只能说比过去强一些,生活和工作条件有所改善,为刊物的发展做些积累罢了。我们可以力争把刊物做得漂亮一些,把选题做得更精一些,美术作品更精益求精一些。我们的编辑很辛苦,从双月刊改为月刊,工作量增加了一倍,但是他们的收入并没有增加多少,可见《文艺研究》还不能说已经解决了自己的生存与发展问题。    龙源期刊网:目前很多原靠国家拨款的期刊已不再享有这项待遇,经济陷入危机,《文艺研究》目前还靠国家养着,相比之下,经济压力是不是小很多?
   方宁:相比之下,我们还是很幸运的,我的上级单位中国艺术研究院对《文艺研究》一直关爱有加,每年都拨款支持,使我们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办这样一份刊物。    龙源期刊网:那你们是否会有这个忧虑,有一天也会像上述期刊一样被国家取消这项待遇?
   方宁:当然,这也是我们一直在讨论的事情。简单说,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也不是有没有忧虑的问题,因为,迟早国家会将所有的媒体引向市场,你总要未雨绸缪啊!《文艺研究》当然要建立一种健康发展的机制,力求将来能改变目前的这种完全依赖国家资源的状态。困难在于,毕竟你只是一个“小众”刊物,你不能办成诸如《读者》、《知音》、《家庭》的那种风格。但是“小众”这恰恰是你的特色,关键是你要坚持你的特色,成为无法被替代的媒体。   办刊物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得市场来衡量。一个新的刊物,办得再好,市场不一定认可你,不一定在短期接纳你。《文艺研究》有一个相对固定的份额和市场以后,你能随便去改变吗?不能,你改变后肯定要失败的。所以我们只能靠逐渐积累经验去推进,尽可能想办法探讨走市场的路。   《文艺研究》和其他刊物并肩发展,在发展过程中比其他刊物好一些,我觉得这就已很不简单。我们如果能发展得更好一些,达到一个相对的高度以后,可能会解决部分的问题。比如说国家没那么多钱管你怎么办?这是我们要考虑到的。但是在目前,国家还不会一刀切地把学术刊物都置诸市场,让其自生自灭。    你只有把自身提高了,别人才能相信你、佩服你、跟你走,这样你的学术凝聚力就出来了
   龙源期刊网:《文艺研究》如何加强自身的学术凝聚力和学术品牌建设,保持在全国知识界的学术影响力?
   方宁:如何加强学术凝聚力?就是要严格把关,建立规范化的组稿、发稿和审校制度,编辑方针要有利于学术建设。我相信,只要你做得好,作者自然会把最好的研究成果交给你。一个学者如果肯将自己最满意的论文,首先想到给你看,在某种意义上说,你就成功了;如果他写完一篇自认为最满意的稿子,没有首先想到给《文艺研究》,这就意味着《文艺研究》的失败。有的时候在其他同类刊物看到一些很好的文章,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么好的文章,怎么没在《文艺研究》上发表?作者为什么没有想到首先给我们啊?看来《文艺研究》的工作还没做到位,还要努力。说实在的,办刊物的累并不完全是在看稿子。大量的工作在看稿子之外,你做得好,才有好稿子可看。   学术凝聚力,我看主要还是来自于内功,而不能指望别人的支持,或国家的优惠政策。在我国,有些报纸和杂志是要靠国家下达任务来指导订阅的。上世纪80年代的《文艺研究》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那个时候邮电部、新华书店总店都为刊物做过发行,但是现在不可能去依靠这种“扶持”了。我们只能凭借提高学术质量,保持学术纯度,来建立良好的学术口碑。你只有把自身提高了,别人才能相信你、佩服你、跟你走,这样你的学术凝聚力就出来了。   学术品牌建设需要一个历史积累的过程。品牌不是一天就能形成的,它需要时间,需要经过学术界长期的检验。一个品牌的形成是很不容易的。很多人都认为《文艺研究》是一个很好的品牌,但我认为,她还不足以形成一个品牌。为什么这么说呢?1、她有一些工作还没有完全做好。比如说,在学术上可不可以发展更好一些?可以。目前达到这个标准了没有?还没有。我们自身把标准定得比较高,没有达到这个标准时,我们就不能称其为品牌。2、《文艺研究》自身的生存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品牌,其实是个市场的概念?品牌要能够解决自身的生存和发展问题。什么是自身的生存和发展?即:通过努力确立我在文化和艺术上权威的地位,同时我还能有自己独特的走市场的本领,目前,这个目标还没有达到。3、因为《文艺研究》还没有很好地解决整合学术市场资源的问题。有很好的市场才能形成品牌。如果说一本学术刊物的学术影响目前仅限于它在学术圈子里的影响,我认为这也不能够成为品牌。4、《文艺研究》的社会影响不够。真正的品牌不仅是要在学术圈子里有影响,还要在社会上有影响。以上这些《文艺研究》都没有做到,怎么能叫品牌呢?这些都是《文艺研究》应该努力去实现的目标。    龙源期刊网:探索和创新是文艺理论研究的主流,《文艺研究》在这方面上是如何去做的?
   方宁:创新主要是突出问题意识。《文艺研究》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关注问题、挖掘问题、发现问题。一个刊物如果发现不了问题,提不出问题,你这个刊物的价值就会被打折扣,所以问题意识现在越来越重要。抓住了它,其他的东西自然就好办了。   你在什么状态下创新呢?在发现问题中创新,在研究问题中创新。有一些问题大家可能认为不是问题而被忽略了,而这些恰恰是很重要的问题。罗丹说过,这世界上不缺乏美,而是缺乏发现美的眼睛,问题都是一样的。目前,学术界有很多问题摆在那里,当下的、过去的、传统的、现有的理论解释不了的,包括当下的文学创作、影视、艺术等许多问题,我们的理论都无法解释,更不用说解决了。所以,就需要去开发新的理论资源,寻找新的理论武器。整合资源不仅需要中国传统思想的再生能力,还需要西方及东方其他国家的一些思想。你能不能把它们都整合进来,成为有中国特色的、能够解释世界并科学地改造世界的理论,这是我们最关心的。   做上述工作自然就是一种探索。在这样一个大的背景下,应该说每一个学者、编辑、学术刊物都应该去面对这些问题,抓住并解决它们。    龙源期刊网:跨入新世纪,《文艺研究》努力将“艺术与科学”在学术理论的视野中进行沟通,而且在实践层面加强了刊物与科学家的直接对话,这一方面情况如今进展如何?
   方宁:这种沟通工作我们在三年前就开始进行了,效果还不错。科学的最高层与艺术的最高层,是两座山的最高峰,这两座山峰之间需要有一个桥梁来进行沟通。真正的科学家,对人类的艺术,是能够沟通的,例如李政道;反过来说,艺术家也是如此。《文艺研究》在艺术与科学之间的沟通中起到桥梁的作用,应该说这本身就是一种美的建构。例如,《文艺研究》从2002年开始,向两院院士赠送刊物。此前的很多科学家并不知道《文艺研究》这个刊物,他们对于艺术及其理论的了解也相对缺少,后来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实际上我们是在从事推进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之间精神对话的工作。   《文艺研究》向两院院士赠刊,主要是由张宝贵先生提供资金,张宝贵先生是国内著名的人造石艺术家兼宝贵石艺科技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他是一个有着很高的精神追求的学者型艺术家、企业家。通过向两院院士赠刊,《文艺研究》的发行量提高了1000份(两院院士其实不止1000人,我们只给其中的一半人)。通过向两院院士赠刊,1、《文艺研究》的发行量增加了。2、《文艺研究》的知名度提高了。3、《文艺研究》通过赠刊也得到了钱。这等于是一举三得。同时,它的效果也不错,这样为《文艺研究》的发展打好基础。   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理解你,你才好去探索改刊之路;在很多人不知道你的情况下去改,越改越小啊。你改完后还要做好有些人不认可你的准备,不认可你可能就失掉这个订户。我先扩大订户然后再改,即使失掉一些订户,我也会保留比未赠刊的时候更多的订户。这也是我们的战略。可以说《文艺研究》在这些方面的运作是比较成功的。    龙源期刊网:与国际接轨和本土化是当前学术研究两大关键问题,这也是学术期刊面临的问题。对此,《文艺研究》如何去做?
   方宁:本土化就是要有中国特色。与国际接轨就意味着要把世界上的一些先进的、有价值、对于人类进步有推动作用的理论和思想移植进来。改革开放实际上就是接受,不仅要接纳自己的一些新思想,更主要的还是要接纳另一种文化。当然,接纳是第一步,改造是第二步。如果你不去改造它、融合它,不去与它在互动中交流,你就无法把它变成中国的东西。   所以我认为,本土化也好,国际化也好,在刊物上不能分得很清。对于某一种文化,你能确切地说哪一种纯粹是外国的?哪一种纯粹是中国的?在全球化时代,实际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文化、艺术、思想、经济、历史很多学科实际上都融合在一起,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这是你必须面对的问题。    中国缺少的是健康、有震撼力量的批评
   龙源期刊网:您曾说,目前的学术是一个理论在丰富中匮乏,批评在缺失中泛滥的时代。如何理解您这句话?
   方宁:我刚才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现在只好再重复或强调一下吧。   为什么这么讲?有以下两个原因:   1、现在我们所见到的西方被引进的理论,很丰富。但是有哪些理论能真正解决我们当下的学术问题?几乎没有。所以说理论既是丰富的又是匮乏的。   2、我们看到的批评非常多,网上狗血淋头的骂人铺天盖地,文艺界的酷评也很多,但是真正健康的批评很少。所以说批评既是缺失的又是泛滥的。   所以,《文艺研究》要做的是,尽可能地改变这种现状,真正能推进理论的建设,推进健康批评的发展。例如,2005年我们新设立了名为“当代批评”栏目,涉及对解决当下许多现实问题。把这个栏目创办迄今做得很好。    龙源期刊网:为什么老说批评,不来一些赞扬以给人鼓励呢?
   方宁:难道你觉得现在的赞扬还少吗?你不见现在的广告满天飞,睁开眼睛满眼都是广告,闭上眼睛满耳都是广告。什么叫广告?广告就是赞扬啊。这种赞扬太多了,中国缺少的是批评——有震撼力量的批评。有谁站出来说有什么东西应该批评?缺少的东西你就要去补啊。所以,《文艺研究》要做这件事情,而不能像过去那样仅仅做基础理论,而要拿出一部分精力去面对批评,面对批评的建设。    龙源期刊网:如何将理论和批评结合起来?一名合格的文艺理论家和批评家应具备哪些素质?
   方宁:理论和批评当然是要很好地结合起来,没有理论的批评是不可想象的,没有批评的理论也是很难发展的。理论在批评中才能建设,而批评又必须有理论做基础才能深入。在这些方面《文艺研究》都要加强自己的工作。   一名合格的文艺理论家和批评家,你的思想应该有一个相当的高度,这与你的阅读、思考、判断,以及你对各种思想的融合能力有关。你要能够融合各种理论变成自己的理论,你才能具备这样一个素质。    龙源期刊网:当今文艺审美趋向,有哪些方面值得关注?文艺方法论研究存在哪些问题?如何让文艺批评发出更响亮的声音?
   方宁:审美趋向变成泛审美化,不是前一段时间为了“日常生活审美化”的问题在学术界展开过争议吗?一些老学者持批评意见,认为这个理论推波助澜地宣传了时尚化和感官化的趋向,使美学、文艺学的边界被“文化研究”搞乱了。老先生们的忧虑有道理,但是也不免言过其实了,“文化研究”也好,“日常生活审美化”也好,都很难有那么大的力量,去引导消费与时尚的发展。关键还是经济在那里起作用。况且,据我所知,主张“文化研究”的年轻学者,以日常生活的变化为研究对象,并且对于消费时代持批评的立场,还不能简单地将他们归结为错误的方向上去,或是无视他们的建设性的因素而一味地给予指责。   总起来说,理论上的争论不断,但是有价值的不多。而文艺批评现在很难发出响亮的声音,这是件特别悲哀的事情。响亮,现在不敢奢求,能有一些微弱的声音就不错了。    龙源期刊网:那您认为文艺批评是否会有发出更响亮声音的那一天?
   方宁:我对前途还是比较乐观的。目前这是一个必经的阶段,是历史的必然。你处于这一个状态下,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澄清,有很多思想都是模糊的,所以需要在交锋、对话、交流和批评当中逐渐地让这些问题逐渐清晰起来。    龙源期刊网:目前国内的文化研究需要从哪些方面突破?
   方宁:需要突破的地方太多了,目前国内的文化研究缺少的就是突破,有很多问题和理论都是夹生的。传统的一些资源和理论,要么对它们完全批评,说这些东西都不能用;要么把它们完全接受或继承下来。   西方的一些东西现在也做得很不好,一些很有前途和影响的学者,他们言必称西方,中国的问题完全西方化,这样肯定解决不了问题。在这些地方上,目前国内成功的例子我还没看到。理论是需要把很多资源融合在一起,对中国的问题真正去关注,并考虑去怎么解决,而不是靠把西方的理论照搬过来,这显然是不行的。    我个人的经历很简单,就三个身份:农民——教师——编辑
     龙源期刊网:请谈谈您个人的经历。
   方宁:我初中毕业就上山下乡插队,是个农民。然后在中学当语文教师。1988年到北京师范大学攻读文学硕士。1991年到《文艺研究》做编辑,从文学编辑做起(我是学以致用),到编辑室主任,然后到副主编,2005年9月担任主编,现在正在准备今年夏天的博士学位答辩,时间是很紧张的。就我个人来说,经历很简单,就在三个身份之间过渡吧:知识青年——教师——编辑。    龙源期刊网:屈指算来,您迄今在《文艺研究》呆了十六个年头,感触一定很多吧?
   方宁:做编辑,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这谁都知道。但是要舍得出自己,不是每个编辑都能做到。《文艺研究》这个集体是舍得出自己的人组合在一起的。我常常自问:还有比《文艺研究》更适合你干的事吗?    龙源期刊网:您如何看待主编这个位置?在做主编的过程中你都有哪些心得?
   方宁:主编首先还是个编辑。你要清楚你从事的这个专业,责任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不仅是做主编,我们每个编辑的工作也不容易啊。在这个行当里我们都知道,它的每一个工作环节、成败都取决于你的责任心。责任心还包括你的专业所能为你提供的能力。有些作者的文章都会出现一些问题,有的是政治问题,有的是学术问题,有的是技术问题,编辑的责任是让这些问题避免在出现在刊物上,比如说错字、知识上的硬伤、错误的政治观点,这些都应该是编辑的责任。    传统媒体与网络媒体之间有很好的互动,而不会被网络媒体取代
      龙源期刊网:您如何看待网络媒体和传统媒体的关系和发展?
   方宁:传统媒体现在越来越需要借助网络媒体,这是一个趋势。但是,它不会被网络媒体代替,对此我是有信心的,不会说因为有了网络,《文艺研究》就没人看了。《文艺研究》杂志从封面到内文,拿在手里感觉这么好,哪是看网络上的杂志能感受到的?尤其是《文艺研究》这么精美的美术图版,从电子传媒那里根本看不到。一本刊物办得清清爽爽、不仅有很好的视觉效果,也有很好的触觉效果,我坚信这是网络代替不了的。传统的纸质媒体与网络媒体之间可以有很好的互动,但是不会被网络媒体取代。   《文艺研究》与网络媒体的合作是非常积极的。清华同方是我们最早合作的网站,除此外,还有万方、龙源、及台湾地区的华溢网站,都是我们合作的伙伴,我们还是比较认可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的。当然,目前来说这种合作还是不够,相互之间缺少一种更重要、本质上的关联。网络要体现出一种精神,不仅仅是简单地把刊物的内容展示出来,还需要去选择和引导。在这方面,龙源做得是最好的,龙源提炼出来的一些话题,所进行的一些工作,我认为非常有价值。    龙源期刊网:谢谢。请您详细谈谈龙源做得好的是在哪些地方?
   方宁:比如说一些重点文章和重点杂志,龙源比较注重宣传,在一些栏目还有合作杂志的联系方式,这些在其他网站上我还没看到。   另外,龙源“主编访谈”这个栏目,会提供一些非常有价值的资讯,这也是你们独特的。一个网站要独特,有别人所代替不了的东西,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若谁都能代替你,你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这其实也是一种独特的理念,一种别人尚未建立起来的市场意识。   在上述方面,我认为龙源是做得最好的。当然,不是因为你采访我,我就这么说。    龙源期刊网:您认为龙源还有哪些不足之处需要改进的地方?
   方宁:期刊上电子版的时间太缓慢!常常是我们出到第3期,龙源才刊出第1期。这就不像电子传媒了。像古老的排版。希望龙源能跟得上我们纸版的速度,即使跟不上也不要滞后太久。另外也希望龙源期刊网能够克服一些困难,尽可能地反映杂志的原文原貌。       龙源期刊网:谢谢,回去我会把您宝贵的意见反馈给相关部门。
   方宁:谢谢,希望龙源能发挥在网络宣传方面的优势,以促进我们之间更好的合作。 亲爱的读者:   就以上访谈内容,如果您还有想了解并希望主编回答的问题,请给我们发邮件,我们将向主编及时转达您的问题,并尽快回复!   Email: cchuanxing@163.com   感谢您的关注!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20 11:14
http://www.21edu8.com/university/sheke/13451/show.html?-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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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22 14:04
走出文学批评的怪圈

 
  文学批评多年来备受责难和贬抑,已经成为老生常谈的话题。一方面,文学界人士谈起文学批评总认为它需要改进和加强,但也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另一方面,从作家圈到普通读者,对于文学批评多是冷嘲热讽甚至不屑一顾,一些作家直言不讳地说从来不看批评文章。我曾经看到一篇出自某位著名作家之手的文章,对某一才华横溢却英年早逝的作家表示扼腕叹息,认为批评家不去评介这个作家简直等于把一个天才“封杀”了,好像那位作家过早离开人世必须由批评家负责。这究竟是对批评家的高度重视,抑或是对批评家的有意中伤?实在让人困惑。当然,就一些批评家的言行来看,的确存在可议可疑之处,五花八门的流派、各种各样的花哨文章,搞得读者和作家眼花缭乱、如坠雾里。
  当然,文学批评并未因此就匿迹消亡,近期评论界关于茅盾文学奖的争议成为一时热点,就是典型的例证。即使有些作家一再申明绝不看批评文章,事实上对关于他自己作品的评论还是很关注很在意的。其实,若干年前就有人提出过,今天的文学批评之所以走入缺之不可但又难受关注的怪圈,根本原因在于美学知识谱系不够健全、审美鉴赏的能力有所不逮。这就使得对文学的本色很少有人进行深入探讨、详尽阐释和客观评估,更没有人高屋建瓴地对当今时代的审美风尚予以追溯和概括。加之若干外行长官的指手画脚,导致文学批评失去应有的公平和公正。此话由来已久:现当代文学构建伊始,文学批评更多关注的是对“德、赛”(民主与科学)的倡导,而来不及建构新的美学体系。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文学批评,尤其是左翼文学批评极为张扬苏联普拉左倾主义的论调,以大棒吓人整人,又缺少十八世纪、十九世纪法国、俄国等国大批评家和文学史家的美学功力,加上对中国传统文论的冷淡,理论的构建不免流于畸形,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上个世纪40年代乃至新中国成立以后。进入新时期以后局面大有改观,至少七八十年代对长期以来“左”的禁锢加以清理,文学批评的锋芒有所增加。而随着西方现代文艺思潮的引进,不少锐进之士开始关注西方文论的理论构架,这对我国文学批评的发展是一个有益参照和有利契机,但遗憾的是更多的人以单纯引进为主,而忘记了必须以中国作家的作品作为构建理论框架的基础,致使我国文学批评同文学创作的实际相去甚远,文学批评也就必然陷入困境。
  平心而论,要想走出这种困境,既需要人文环境的总体改观,也需要每个批评家脚踏实地的努力,更需要良好的学风和文风,从自我审视自我检省开始,力求尽快走出自我循环的怪圈。这也许可以不再让读者和作家远离文学批评。首先,应把当前的“炒作”与批评分开。在市场经济背景下,媒体对文学的炒作自有其合理的一面,但要认清炒作不等于批评。对新作品的出版及时予以介绍,是新闻报道的职责,有点渲染也在所难免,读者大可不必把这种“炒作”当作文学批评。文学批评的问世,需要经过一番深入思考,需要相对的沉稳和冷静。如果让批评家立马跟进,真正意义的文学批评也就无从谈起了。其次,应看到文学批评是阐释而非判决。多年来无论是读者的期冀,还是传媒的要求,总认为批评就是简单的判决。比如有人强调,文学批评就是判断高下好坏,这意味着把文学艺术上十分复杂的现象简单化。实际上正如一切学术观点一样,需要的是以理服人,无论是分析还是阐释,既不是法官的判词,也不是绝对的定案。简单化会使批评陷入绝境。第三,文学批评应力求公允而非臆断。批评的公允应立足于科学分析和理性评估,不能穿凿附会,以言废人或以人废言。文学批评一旦缺乏公允,无疑就会落入偏见和成见的泥沼。第四,文学批评需要彰显个性而不是面面俱到。任何一部作品在批评家眼里,总有突出的一面和舍掉的一面,不可能像官样文章一样全部点到。最后,不能离开历史看待作品,也不可能离开作品去附会历史,现在经常对作品和作家排列名次,其实就是弄巧成拙。这样的批评不能取信于读者。
  当然不能说做到了以上几个方面,文学批评就能完全走出怪圈。但真能这样去做,在一定程度上总可以改变批评的形象,也许会收到一些应有的效应。
来源: 中国艺术报  作者: 刘金祥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26 16:33
新锐批评家呼吁重建批评新秩序

来源:文艺报  

  由中国新文学学会、北京大学影视戏剧研究中心、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和文艺争鸣杂志社联合举办的首届中国新锐批评家高端论坛近日在广州举行。谭五昌、陈旭光、何言宏、谢有顺、敬文东、李少君、罗振亚等批评家就新世纪10年来的文艺创作、文艺批评和文艺刊物定位等问题进行了认真研讨。
  由于受到浮躁、虚荣、功利化等不良社会心态的影响,当前文艺批评的声誉受到一定影响。与会批评家呼吁,要重塑批评家主体形象,重建批评新秩序,倡导一种新锐的批评。他们认为,批评是一种与创作相对称的书写文体,有自身的文体规范,在此基础上还必须充分展示批评者的修辞个性与充盈文采。批评是一种对作品的思想内涵、精神价值与艺术特色进行有效阐释的行为与过程。一个好的批评家对作家或艺术家的作品应具有全方位解读、深度体验性鉴赏与专业化评价的能力。批评是批评者与作者通过作品这个中介所进行的一场思想碰撞与灵魂对话,一个理想的批评家必须是他所遇到的这个作家或艺术家最难得的心灵洞察者。另外,批评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操守,需要批评者坚守自己的文化立场与伦理准则。(熊国华)
2012-2-1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26 16:40
在期待与质疑中前行
——2011年中国文学批评印象
吴义勤
来源:文艺报  

  2011年是中国文学热情异常高涨的一年,文学批评也成为焦点中的焦点,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对文学批评的期待与质疑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强烈。可喜的是,文学批评顶住了来自新媒体和社会大众的巨大压力,以理性的方式介入文学现场、反思批评伦理、重塑批评形象,在期待与质疑中稳步前行,展现了文学批评的力量。回顾一年来的文学批评历程,我觉得下述几个方面尤其值得重视。
  文学批评回答文学问题、介入文学现场的能力明显增强
  关于文学批评的职能,学界有许多不同的说法,但是回答现实的文学问题、介入文学的现场无疑是文学批评最重要的使命。如果一个时代的文学批评不能与同时代的文学创作进行即时的互动,不能对当下的文学创作进行同步的分析与判断,不能引领、培养和呼应读者对同代文学的热情,不能从文学现场提炼大众感兴趣的话题并给予有效的阐释与解答,那文学批评存在的必要性和合法性就会大受质疑。令人欣慰的是,2011年的中国文学批评在此方面交出了令人满意的答卷,批评家们介入文学现场的热情与力度都明显增强,文学批评具有了鲜活可感的现场温度。
  2011年是新世纪以来中国长篇小说的又一个大年,贾平凹的《古炉》、王安忆的《天香》、方方的《武昌城》、格非的《春尽江南》、严歌苓的《陆犯焉识》等重要作品纷纷面世,对文学批评发出了强烈的“召唤”。除各种作品研讨会对这些作品进行了广泛的研讨外,批评家们在第一时间发表文章对这些小说进行即时的文本阐析与评论,文章见诸《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艺报》《文学评论》《文艺研究》《当代作家评论》《南方文坛》《文艺争鸣》等报刊。这方面,张新颖的《一物之通,生机处处——王安忆〈天香〉的几个层次》、韩蕊的《〈古炉〉的视角和超越》、李震和翟传鹏的《论〈古炉〉的叙事艺术》、郭春林的《春有尽,诗无涯——读格非〈春尽江南〉》、李永思的《最好的时代和最坏的时代》、洪治刚和欧阳光明的《革命与人性的双重质询——论方方的长篇小说〈武昌城〉》等论文堪为代表。对比于前些年批评家对文学现场的畏惧与逃离,2011年老中青三代批评家重返文学现场的态势令人鼓舞。尤为值得注意的是,青年批评家开始进入文学批评前沿,成为引人注目的文学批评新生力量。中国现代文学馆将首批客座研究员岗位授予霍俊明、梁鸿、杨庆祥、房伟、周立民、张莉、李云雷7位“70后”批评家,他们集体登场,快步进入批评现场,其对新生代小说家蒋一谈、韩松等人的研究、对非虚构文学的讨论都卓有成效。
  除文本研究外,社会广泛关注的各种热点文学话题也迫切需要批评界给出回答。比如,在茅盾文学奖评奖结果揭晓后,《文艺报》第一时间邀请贺绍俊、孟繁华、陈福民等批评家对获奖作品及相关问题进行讨论。《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艺报》《当代作家评论》《南方文坛》等报刊还刊发陈晓明、施战军、李掖平、贺绍俊、汪政等批评家的专门评论文章,对获奖小说的思想艺术成就逐一进行分析。吴俊的《中国当代文学评奖的制度性之辩》则从宏观的角度对文学评奖制度进行了深度辨析,提出了很多精彩的观点。在“茅奖”的争议话题中,张炜450万字的《你在高原》的获奖和500万字的《大秦帝国》没能获奖堪称争论最热烈的话题之一。对于张炜的小说能否读完的问题,雷达、陈晓明等批评家进行了义正词严的反驳,他们认为对于一个专业文学研究者来说,文学阅读本来就是时时刻刻都在进行的“生活”,只要对于文学有足够的敬畏之心,只要有对于文学本身的信仰,根本不存在读不完的问题。而对于《大秦帝国》,批评界也超越“评奖”本身,对小说的成就与局限进行了争鸣。董健、高子文《“秦家店”的核心价值在当今的反叛性——对〈大秦帝国〉的再质疑》《再论“秦家店”核心价值在当今的反动性》等论文对小说给以否定性的批评,而李星的《我们需要什么样的争鸣?》、王幅明与董建桥的《警惕文学批评的沉沦》则对其进行了反驳。再比如,关于“非虚构文学”的话题,批评界也对读者在其文体等方面的困惑给予了及时的澄清与阐释。《光明日报》围绕慕容雪村提出的“卧底写作”组织了一次笔谈,笔谈的内容涉及作家如何处理写作与生活的关系等诸多问题。而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文艺争鸣》《文艺报》等报刊上,王晖、贺绍俊、周燕芬、张柠等从“提倡非虚构写作的意义”方面,展开了深入论述。谭旭东等则从“写作立场”、“文体比较”方面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一个文学体裁或文学样式最终得到认可,不是一个评论家赋予的“标签”或作家自己设置的“符号”,它之所以得到读者认可,最终要靠作品的内容和作家所展示出来的艺术表达才能和思想气质。李云雷的《我们能否理解这个世界?——“非虚构”与文学的可能性》一文则对“非虚构”写作的特点、价值、意义以及未来发展,进行了较为系统的论述。
  文学批评的学术化、学理化步伐进一步加快
  文学批评和文学史的关系是一个老话题,文学批评是文学史的基础,是文学作品经典化的手段和必然途径。长期以来,文学批评的情绪化、非学理化一直是文学批评被诟病的原因。文学批评如何为文学史服务,如何为文学的经典化服务,是文学批评学理化所要解决的根本课题。2011年,《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由双月刊改为月刊,打通中国现代、当代文学的壁垒与分界,倡导现当代文学的一体化,堪称中国当代文学批评史上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具体说来,2011年中国文学批评在学术化、学理化方面的努力主要体现在三个层面:
  其一,文学批评视角的拓展与开放。 文学批评存在的问题有些是现实的语境造成的,有些是认识的困境和理论的误区造成的,而如何看待当下的文学状况、如何面对发展变革中的文学现实、如何不断拓展和调整文学批评的视角与方法,也一直是长期困扰批评界的主要问题。从上世纪80年代的纯文学,到上世纪90年代以后的大众文学、消费文学和新媒体文学,文学批评其实并不存在一个一成不变的标尺与方法。面对新的文学格局、新的文学生产与传播方式,文学批评家急需开拓视野、解放思想,提高在文学研究和文化研究之间自由“思考”能力。正如王晓明在《六分天下:今天的中国文学》中所指出的那样,面对“六分天下”的文学版图,面对文学版图背后社会结构,科技条件,政治、经济、文化机制及其相互关系的深刻变化,文学批评家“主体性”的增强就成了当务之急。
  其二,文学批评与文学史的关联更为密切。 文学是一个复杂的“场域”,当下的文学在时间和空间上都与过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谓“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文学批评要立得住、传得远,就需批评家们拥有清醒的文学史意识。2011年的文学批评在文学史领域的努力值得称道。《文艺报》与中国现代文学馆合作开辟的“经典作家专刊”栏目,每月一期,每期4个整版推出一位经典作家的研究,不仅从当下文学现场出发引领读者对经典作家的回视与阅读,而且从学术和文学史的高度重新评价经典作家的成就以及其对于当代的意义,以厚重的文学史意识和鲜明的学术特色获得了文学界广泛的好评。而围绕着鲁迅诞辰130周年、萧红诞辰100周年,《文艺报》和《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更是开辟专栏发表了大量高水平的论文。其中,季红真的《萧红小说的文化信仰与泛文本的知识谱系》、张梦阳的《论鲁迅散文语言的艺术发展》、王彬彬的《关于萧红的评价问题》等文章都对当代的文学批评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与此同时,文学史家樊骏先生的逝世以及围绕他而举行的一系列追思会、学术研讨会,也拉开了2011年度文学史理论、学科建设研究与争鸣的大幕。钱理群的《樊骏参与建构的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传统》、程凯的《学科评议、“时代”与文学研究中的总体意识——对樊骏先生学术工作的一些初步理解》、袁晓波的《我愿景中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书写”》、丁帆的《给文学史重新断代的理由——关于“民国文学”的构想及其它几点补充意见》等文章都对文学史理论以及中国现代、当代文学的关系提出了新的见解,引起了文学界的广泛关注。特别是已故老编辑袁晓波的研究文章,以开阔的文学视野、辩证的现代史观和精辟的论断,为被近代、现代、当代的文学史分期所困惑着的文学史家们打开了一个新的视野。而丁帆主张将“晚清文学”或“近代文学”归于“清代文学”,而将1912年至今的新文学归为“民国文学”和“共和国文学”,也具有非常大的启发价值。他的另一篇文章《关于百年文学史入史标准的思考》,提出在以人为本的价值观统领下,以人性的、审美的、历史的三种因素作为文学史入史标准的观点,同样对当下文学批评具有警醒意义。
  2011年文学批评“文学史”化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就是批评家在文学史背景下对中国当代文学的研究取得了较大的成果。“八十年代文学”继续成为本年度中国当代文学最具活力的研究领域。《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当代作家评论》等期刊开设相关专栏,重新审视“八十年代文学”。程光炜、南帆等人对“八十年代文学”的研究设想、研究成果和相关的“八十年代文学”话题引起了学界的关注,他们的理论成果注重历史的复杂性以及文学史观的重建问题,对重新认识“八十年代文学”以及相关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在这个方面,“当代文学”特别是“新世纪文学”的“历史化”尤其值得重视。很多学术期刊开辟专栏对新世纪文学进行讨论,如《文艺争鸣》继续开辟“新世纪文学研究”专栏,《东岳论丛》的“新世纪文学十年回望与反思”等,从不同角度对十年来文学发展历程进行了回顾、总结和评价。张未民的《对新世纪文学特征的几点认识》、孟繁华的《新世纪十年:中篇小说论要》、白烨的《新变、新局与新质——为新世纪文学把脉》等文章专注于对新世纪文学的整体梳理,概括了新世纪文学的特征、性质、格局和处境,是具有文学史开拓价值的研究成果。《文艺报》的“新世纪诗歌精神走向”专栏聚焦新世纪诗歌的深层问题,形成了诸多重要的理论共识,张清华的《多种声音的奇怪混合》、李少君的《新世纪诗歌的三支建设性力量》、罗振亚的《新世纪诗歌的精神担当与诗艺建设》、何言宏的《深入现场与发现问题》等文章,从诗歌现场出发,对当代诗歌进行理论和文学史意义的分析,是批评界对当下诗歌热潮的一种及时的学术“回应”。
  其三,对本源性、原创性的文学问题的思考走向深入。文学批评之所以被人看“轻”,甚至贬为“没学问”,原因就在于文学批评没有独立的、原创性的理论体系和知识体系,因而也就不能真正深刻有效地介入文学史和当下创作,不能令人信服地回答各种真正的文学问题。在这方面,中国文学批评确实任重而道远,但在2011年,文学批评至少在两个方面取得了成效:
  一是文学语言问题的思考开始触及文学的深层本质。《文学评论》《南方文坛》等刊物在2011年发表了大量论文讨论文学的语言问题,郜元宝的《〈时文琐谈〉11则》、王彬彬的《赵树理语言追求之得失》、陈大康的《晚清小说与白话地位的提升》、丁晓原的《“过渡语言”与晚清散文文体变异》等围绕当代文学轻视语言的不良倾向、中国作家母语的具体构成及所处环境的复杂性、语言与作家、批评家的关系、语言与文学史的复杂性、语言与作家作品风格等话题展开论述,有效地推进了文学语言问题的研究。
  二是作家的原创性文学思考受到评论界的高度重视。近年来,作家进高校越来越成为一种普遍性的现象,王蒙、莫言、陈忠实、贾平凹、王安忆、刘震云、张炜、李锐、格非等都以不同的方式在高校从事过教学或研究工作。作家对创作问题的思考与阐述有着自身艺术经验的支撑,具有批评家不具备的活力与原创性。王安忆、莫言、韩少功、张炜、李锐、格非等曾经发表过很多原创性的、影响深远的文学观点。阎连科2011年在理论上的求索更引人注目,他的长篇理论随笔《发现小说》,以6万多字的篇幅,对小说理论的诸多层面都表达了自己的见解,虽然难免偏颇和极端之处,但确实为当代文学批评打开了一个新的“窗口”。
  文学批评反思自身的力度和可信性得到加强
  文艺批评的问题在2011年引起了文学界的高度重视。中国文联、中国作协在京召开“加强和改进文艺评论工作”座谈会,围绕加强和改进文艺评论工作的做法和经验展开研讨。中国现代文学馆和上海市作协联合主办“第二届青年批评家论坛”、高等院校联合举办“中国新锐批评家高端论坛”,就文学批评的各种问题进行讨论。《文艺报》《文学报》《当代作家评论》《南方文坛》《文艺争鸣》等学术刊物,开设文学批评专栏,定期、连续发表一系列文章,邀请批评家、作家、一般读者,就文学批评现状、文学批评性质、文学批评伦理、文学批评建设等问题发表看法。倪文尖的《这样的年代,批评何为?》、谭旭东的《批评从何处起步》、刘复生的《什么是当代文学批评》、贺桂梅、霍俊明、刘春等《全媒体时代的批评》等一批青年批评家的文章,尤其具有启发性。《文艺报》“理论与争鸣”版的“读者评论”栏目,继续刊载普通读者的批评文章,进一步扩大了讨论的范围。
  对于文学批评的反思,主要集中在两个层面:一是关于批评伦理的反思与重建。什么样的文学批评才是可信的、科学的文学批评,文学批评有无“底线”,应守住什么样的“伦理”,这是2011年文学批评反思中最具“深度”的问题。王尧的《关于中国当代文学研究“向后转”的问题》《如何现实,怎样思想》等文章分析了重返“十七年文学”、“文革文学”、“八十年代文学”背后的伦理问题,并就当前文学批评的困境与问题提出了一些令人警醒的话题。雷达《真正透彻的批评声音为何总难出现》分析了文学批评乏力的诸种原因,也对批评“伦理”建设提出了新的设想。南帆的《批评如何判断》、陈晓明的《当代文学批评:问题与挑战》、孟繁华的《“我们还没有抓住最好的东西”》等论文都对敢说话、说真话的批评“伦理”提出了独特见解。
  二是对于“否定”和“批判”思维的再认识。近年来的文学批评普遍没有力量,很多人归究于批评家不敢讲真话,不敢对作家和作品说“不”。因此,这些年来,否定的、批判的文学批评受到了高度肯定。2011年,《文学报》更是特别新辟“新批评”专版大力提倡这种“否定的”、“说真话”的批评,连续发表了李建军、邵燕君、肖鹰、陈冲等批评家的一批文章,对多位知名作家及其作品进行了“否定式”批评。这些文章的勇气和胆量令人敬佩,但思考的片面和文风的极端也带来了一些负面的影响,比如,“否定”和“批判”=讲真话、“肯定”=“讲假话”的潜在批评逻辑实际上是把文学批评的风格和可能性“窄化”甚至“道德化”了,极易走火入魔。等到翟业军的《迟子建创作局限论》一文发表,其弊端就彻底暴露了。翟文以牵强的类比把迟子建的小说视作对中外名著的全盘“复制”,并进而全面“否定”迟子建的文学成就。此文发表后之所以会在文学界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引起“公愤”,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其批评的出发点和逻辑本身出了问题。围绕该文的争论,最终导致了评论界对于那种神化“否定式”批评和“批判式”批评倾向的警惕与反醒,这也算是一个正面的收获吧。
  总之,2011年的文学批评,喧哗中不失冷静,浮躁中不失理性,并以自身特殊的方式展示了文学批评的力量。当然,对于批评家们来说,冷静、理性回归中国当代文学现场,富有力度、深度地参与中国当代文学进程,并在独立意识的建构中给予文学创作以充分的理论支撑,依然是中国当代文学对批评家们的期待与渴望。
2012-2-15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26 16:41
当前文艺批评的十大病相
周思明





放眼文艺批评现场,那些游弋于其间的“魅影”,像鲁迅笔下的坟头磷火低飞乱舞、时隐时现。貌似可以照亮文学现场迷途的“万能手电筒”的批评,其实已经风化成了一支无力于指点创作迷津的“银样蜡枪头”,此乃风习的侵袭与批评家向俗世缴械的双向运动所导致的癌肿。不幸的是,在此危机时刻,批评却仍自我感觉良好,且以现在进行时现身于各种文艺现场,以致业界内外对批评都有着强烈的“疗救”之共鸣。悉数当下批评痼疾,窃以为以下10种较为典型:

1、学养断供,嘴尖皮厚。不少顶着批评家头衔的人,自身学养有限甚至“断供”。其中,琐而不慧、博而不专,是一个较为普遍的现象,所谓“隔靴搔痒”。一个批评家要搞好批评,必先胸罗万物,读万卷书,看破世相,经历沧桑,然后方能写出富于生命活力的批评文字。可惜,就本人视野所及,不少批评文本,充其量只能算是“作品情节介绍+印象点评”,并无多少学理内涵,也无几多美学成分,读之有如一碗白开水,无色无味,却貌似滚烫,缺少社会历史分析和美学文艺评判的力度。

2、言必称西,鹦鹉学舌。现在不少批评家,尤以所谓“学院派”为最,大都经世未深,囿于学府,既无创作经验,亦乏社会体察,从书本到书本,从概念到概念,因此只堪当西学名词术语的“搬运工”,满足于且得意于从西方趸来现成批评理论,施以改头换面的“旧城改造”。所以,别指望他们能写出有多少原创力、冲击力的批评,倒是可以从中看到一些令人头晕目眩、不知所以的“客里空”之类的怪词奇语。虽然,文艺批评可以借鉴西方理论,但借鉴只能是手段,决不是批评武器本身。一味借鉴没有原创,结果只能是“生搬硬套”。

3、匮乏真诚,为“名”而“评”。这个时代的确不缺有纸上言说能力和逻辑推论本事的批评家。这些人借助媒体的力量,迅速完成了作为“学术达人”的历史进程。但是,成名之后的不少批评家,缺乏起码的真诚之心和人文情怀,少见其对具体作家作品的批评文字,批评之于他们已然疏离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写作,他们更像是专事发射“空对空导弹”的炮手,那架势充满着炫技的高傲意味。在他们眼里,具体作品的评论工程太小,收益甚微,以他们的才华能力,等同高射炮打蚊子,非不能也,是不为也。这样的批评家,已经失去对文学的虔敬之心,对批评的真诚之意。

4、丧失良知,甘为“钱奴”。随着出场费、讲课费、讲演费、评审费、评论费等等的攀升,随着文坛“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自我感觉日见良好,有些人作为批评家的质地也日渐褪色。事实上,文学批评定义非常明确:就是对于“文学”的“批评”。批评最基本的要义就是鲁迅所说的“有真意,去粉饰,勿造作”,“好处说好,坏处说坏”,就是要勇于做“剜烂苹果”的工作。而视野所及,许多有建树的批评家,对于成长中的作家作品视若无睹。在他们看来,读成长中的作家作品,收获不大,费劲不小,又何苦来者?而金钱,已经成为不少批评家头上的紧箍咒,难以摆脱也不想摆脱。如果利润可观,他们甚至愿意充当商业炒作的吹鼓手或唢呐王。不是说批评家就不能言利,但是,真正的批评家绝不能以赚钱作为其写作大前提或第一目标,他(她)应当始终牢记以“文学之业”作为第一生命这个根本,要像雷锋同志那样,“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

5、人格矮化,文格低下。不少头顶批评家桂冠且著文表示向鲁迅学习的批评家,实际上却在私底下偷偷拿自己与商贩比较,艳羡后者的获利速度与赚钱方式,懊恼批评的薄利与清苦…… 比来比去,比高了别人,矮化了自己,异化了人格,矮化了文格。这些人的批评,或为广告,重在推广;或为表扬稿,偏于溢美;或只管掉书袋,玩弄玄之又玄的西方理论概念,陶醉于新名词爆炸,完全忽视受众阅读心理感受和接受效果。更令人失望的是,有的批评家为了金钱、地位,以“帮忙”、“帮闲”为己任,不惜毁坏批评家和批评的名誉。

6、装腔作势,立场偏移。许多批评家在觊觎利益的同时,渐渐偏离知识分子的立场,默认“靠山吃山”之理念,历练得脸皮厚了,他们偶尔也“批评”一下某些远离权力的文坛“恐龙”,这样做不仅胜算在握,且可借此扬名。自古名利一家,有了名,何愁不能获利?有些“做稳了”的批评家,为其思想视界、既得利益所囿,满足于隔靴搔痒,自负于盲人摸象,对文学现象、文学思潮、文学作品缺乏批判之力,对新生文学力量冷漠蔑视。相对佳作迭出的创作界,甚至可说是无所作为发不出声,但其自我辩解倒是振振有词:没有好作品,所以没有批评。面对创作界的相对活跃,这种装腔作势的辩解,显得如此苍白和不靠谱。

7、心存杂念,为“情”造文。造成批评的公信力丧失的原因,分析起来,无非是一些批评者心存杂念,或碍于人情只写些捧脚式批评。有些搞批评的人,只是瞄准那些有全国影响的名家进行肯定性“研究”,还有的人专搞绝对正确的批评(官样文章),提出所谓“奥斯维辛之后”有无写作的问题。有些人忙于写一些口水文字,以期在媒体既混个脸熟又捞足稿费。有的为了加强批评的“针对性”,也勉强穿插进去一些作家作品的名字,以一种“六经注我”式的批评,制造出一张张“普洛克路斯忒斯之床”。这种批评给我们增添的只能是反讽的佐证。他们更愿意做的事情是像张天翼笔下的华威先生,忙于在各种各样、各省各地的大小会议之间游走,乐此不疲地做人情批评家、风头批评家、鉴定批评家,评委批评家,上镜批评家、红包批评家,等等。

8、只说好话,但愿栽花。批评家的天职就是说真话,求真务实是批评家的基本职业道德。即便面对一些影响很大的作家,批评家也不能采取仰视的姿态,只说好话不说缺点。可是,看看那些充斥于大报小刊的批评文章,很少有否定性的批评,有的多是表扬的文章。这点上,我们的批评家该借鉴欧洲同行的经验。欧洲的批评家们是很活跃的,往往一针见血,不留情面,他们不顾忌作家的面子,不必认识作家,从不加入到出版社的包装工程中去。甚至有的欧洲作家这样呼吁:“请讨论我们,请批评我们,必要的话,请得罪我们。但是保持沉默,是你们放弃了责任。”遗憾的是,在我们的文艺现场,很难见到如此真诚勇敢的批评。

9、言不由衷,假话连篇。当下文坛,许多评论家囿于各种主观因素或外部压力,往往不敢或不愿说真话,甚至“人前唱盛,人后唱衰”,耍弄两面派的伎俩。批评因为针对具体作家作品,往往会涉及到作家个人的影响、地位、脸面、感情、关系,对作品的批评经常被作家认为是对他们个人的创作水准、地位等的贬损或否定,因而甚至还会招来官司缠身。一些作家艺术家也承认批评的使命即去伪存真,臧优否劣,然而一旦当批评落到自己身上,往往难以承受一触即跳,老虎屁股摸不得。这从客观上也成为批评家言不由衷、假话连篇的推助器。

10、慑于压力,选择逃避。浮躁和虚荣心使得不少作家对批评的忠言逆耳产生抵触情绪,这对批评家自然形成了很大的压力,压力面前,不少批评家于是选择逃避,选择说假话,且毫不脸红,心安理得。明代书法家王铎说:“文要胆。文无胆,动即局促,不能开人不敢开之口……笔无锋锷,无阵势,无纵横,其文窄而不大,单而不耸。”如果批评家面对一个作家、一部作品,患得患失,举棋不定,连基本的批评胆魄都没有,那就势必连文字都无法站立,哪里还能期待他(她)有什么真知灼见?这样的“批评”,哪里还有一点批评的风骨和价值可言?

批评的弊端,其实远不止以上所举,还可列出更多。造成以上结果之因,是批评家的伦理维度和美学维度的流失,是批评家在文化多元化时代失去修身养性的耐心,是批评家在新经济代社会责任感和知识分子良知的退场。回望当年,梁启超《论小说与群治的关系》、胡适《文学改良刍议》、鲁迅《文化偏至论》、茅盾《论无产阶级艺术》、梁实秋《文学的纪律》、李健吾《创作评论集》、沈从文《论技巧》等批评著作,读来是多么解渴和振奋!反观当下的批评,除了名词、概念的翻新、仿制以及对外国文学理论成果、特别是西方理论的移花接木,真正有“根”的批评真是不多。

有人说,鲁迅的离去,带走了一个批评的时代。的确,鲁迅的人格和文格是高度一致的,其嬉笑怒骂尖锐泼辣的大量杂感式批评足以警世。不管形势多么危机,纵在最最黑暗时刻,在国民精神极度脆弱的时候,他仍挥动着一支如椽之笔,给痛苦麻木的民众以强大的精神支持和思想启蒙。鲁迅那种“砭固弊常取类型”、“痛打落水狗”、“一个都不饶恕”的战斗精神,至今仍是我们的批评家学习的榜样。应该看到,在当前特定的社会文化语境中,批评家们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面临的诱惑也确实太多。顶着压力伸张正义、仗义执言,显然要比趋炎附势、多赞少弹要来得艰难尴尬得多。但是,一个真正的批评家,既然选择了从事批评的伟大事业,就应该在责任与艺术、沉钝与跳脱、启蒙与自觉等等对立统一的矛盾悖论中,勇于找到那个至关重要的“点”,坚守批评的人间正道——这应该成为批评家们“心向往之”的一个神圣庄严的使命。
2012-2-6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26 17:07
满嘴跑火车的文学史
——读孔庆东《国文国史三十年———中国现代文学史全讲》
杨光祖
来源:文学报  

  今日无事,网络乱转,一眼瞥见了孔庆东的新著《国文国史三十年》,中华书局隆重推出,价格39元。对中华书局,我已经不那么信任了,而孔庆东自称孔子73代直系传人,或73代嫡孙,我也从来没有怎么青睐过。他的书,以前是读过的,但买回家的只有一册《正说鲁迅》,用他的话说,有点浅薄,或者浅,已记不大清了。
  这次,看到他“全讲”现代文学史,还是想看一看,毕竟我也在这个行当里,虽然不靠它混饭。可是,买一本,确实不愿意,担心如果是垃圾,丢都没有地方去。好在我单位附近就有一个大书店:书立方。忙到下午5点多,就漫步过去,正好进门就是《国文国史三十年》,而且居然没有塑封。于是,拿了一册,踱到二楼的休息区,看将下去。
  我首先翻到鲁迅部分,第六讲第七讲是讲授鲁迅的,第六讲的回目是:谁也绕不过的鲁迅,第七讲的回目是:谁也够不到的鲁迅。一扫,就知道没有什么新意,不过,既然来了,就耐着头皮看看再说。第六讲基本是鲁迅简历,20多页,除了一些常识,就是乱弹。比如,“文学就是政治,文学就是意识形态。”比如,“不重新解释鲁迅,社会就变不了。”再比如,鲁迅猛烈抨击的是谁呀?“不是政府,不是洋人,是知识分子,是中国的知识分子。”这都是很经不起推敲的,用一句成语说:信口雌黄。
  这且不说了,尤其荒谬的是如下观点:鲁迅、毛泽东是一个人,是在不同时空里的一个人,鲁迅是思想家,毛泽东是思想家兼实践家,既然鲁迅猛烈抨击的是知识分子,那么“一旦把鲁迅的思想转化为实践,那是什么呢?那就是改造知识分子。”由此,孔门73代直系传人孔庆东先生就认为:“他(鲁迅)是共产党人之上的超人一般的真正的共产党人。”在这里,孔大教授毫不吝啬地歌颂了他热爱的毛泽东和鲁迅。但“颂”鲁迅,却“颂”错了方向,也是对鲁迅先生的一种误读,准确说,是严重的扭曲、歪曲。
  至于第七章,基本是谈作品的,但也只是罗列了别人的观点,亦没有注明出处,常识之外,别无新意。而且“谈论”作品很是不够,基本都是一句带过,蜻蜓点水。作为伟大的文学家,鲁迅的“伟大”在哪里?为什么说“谁也够不到”?他并没有给读者答案。作为一部现代文学史,竟然没有“文学”!倒是“闲言碎语”很多,他在电视上满嘴跑火车惯了,到了“学术”领域,依然满嘴跑火车,还是让我有点吃惊。
  不过,孔大传人说了:“文学史从来都是政治史和权力史”,他不谈“文学”,我们也无话可说。但为什么“文学史从来都是政治史和权力史”,看完了他的煌煌328页的大著,也没有一个答案,有的只有满纸的胡说乱说。这里骂一下《南方周末》,那里骂几句“汉奸”,他这里的“汉奸”指的是南方报系。作为北京大学的课堂,如此侮辱、诽谤其他文化人,或作为文化载体的报纸,虽然说北大历来主张“兼容”,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更让我难以理解的是,孔庆东自称孔子嫡系73代孙,那就应该懂得礼数。可读来读去,发现他不懂礼数。这就让我很是不解。随便举一例,他在文章中说北京大学图书馆的《鲁迅全集》“跟马恩列摆在一起没人看”,偶尔有一个学期,忽然被借光了,大家很吃惊,一打听,“因为孔老师开课了”。以前的北大谁专门开过鲁迅专题课,余生也晚,不知道。但2000年前后,钱理群先生是一直开鲁迅研究课,而且名气很大的,这有他的几部著作为证,都是课堂演讲录,而且我本人也曾在课堂听过一年。对钱老师,我还是敬佩的。前一向为鲁迅的一个问题,还专门请教过他,他从电子信箱做了一个比较长的答复。而且,据我所知,钱理群开鲁迅专题课时,课堂火爆,图书馆的鲁迅著作应该早就借过吧?孔大传人是在钱理群老师退休后才接上的,他有什么证据说以前鲁迅著作没有人借过?我记得他还是钱理群的研究生吧?
  最早知道孔庆东,认为还是一位不错的杂文家。钱理群先生门下出了两个杂文家:余杰、孔庆东,也是很有意味的事情,让人想起荀子门下的二弟子。后来看他的通俗文学史,也就那么回事,至于他在“百家讲坛”侃大山,也只扫过一眼。我想在北大讲坛不至于那样吧?及至读了他的《金庸传》,跌了眼镜,学术水平且不论,最看不惯那种奴颜。就金庸传记来说,仅我个人的视野,我还是比较喜欢傅国涌的《金庸传》。虽然此著仓促了一点,但是它具备了一个传记最基本的素质:真实。据说传主颇有微词,我倒觉得这是成功的标志。
  温儒敏先生在给孔庆东此著的序言里说,“他不满足于只讲文学史,同时要讲思想史、文化史、政治史。或者说,他要通过文学来讲‘国史’。”我纳闷的是,一个搞现代文学史的学者,连“文学史”都讲成这样了,还能讲授“思想史、文化史、政治史”吗?他的“资本”在哪里?在北京大学站了那么多年讲坛,对“现代文学”没有多少自己的见解,只有娱乐、搞笑,岂不可悲?
  我觉得当前的大学中文系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文学的感觉。有学者批评夏志清的文学史,确实,夏志清的文学史有很多问题,但有一点,他的文学直觉不错,用我们老家话说,他识货。不像我们目下的学者,只有乱七八糟的理论,根本不知道“文学”为何物,“文字”为何物。我们看孔先生虽然也在大著里谈“语言”,似乎谈得不错,毕竟也是一位曾经风光的杂文家。可是,一谈到具体的“文学”,他却王顾左右而言他。看来,孔庆东呆在中文系,屈才了,尤其还是现代文学界。请看他大著的第三讲:“中国文人的上辈子———两千年文学回顾”,洋洋洒洒,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但一路看下来,唯一的感想,就是:胆大。北大毕竟曾经是鲁迅、周作人、黄侃、刘师培的北大,再次一点,还是王瑶、林庚,及陈贻焮、洪子诚的北大。即便再扩招,也不至于如此不堪?我总觉得大学不是“百家讲坛”,大学也不应该是市民文化、消费文化的主阵地。
  作为大学教授可以研究,而且应该研究通俗文学、消费文化,但是不能将自己泯灭于“消费”;作为大学教授,也可以去“百家讲坛”,但不要把大学讲坛堕落为“百家讲坛”。读完了孔庆东的《国文国史三十年》,我最想说的,其实就这两句话。因为,学术毕竟不是搞笑,也不是娱乐至死。
2011-12-29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2-26 17:08
“新批评”的胆略、学识与胸怀
梁建华
来源:文学报  

  近日,我再次读了《文学报·新批评》上的两篇文章:石磊的《与周汝昌先生商榷》、赵化鲁的《韩石山的批评艺术》。读罢,对“新批评”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对“新批评”的胆略、学识与胸怀肃然起敬。
  周汝昌在《曹雪芹传》中写到:“当他(指和珅)判明这书(指《红楼梦》)只曾传出过前八十回时,便心生毒计,要用抽梁换柱的手段,使《石头记》不但不失其‘全’,而且还要得到主子的称赏让它换步移形、脱胎换骨于不知不觉之间。办法就是:物色适当人选,编造四十回假书,凑成‘全本’,而且也遵照编辑《四库全书》的精神,将前八十回偷偷加以润色。”周汝昌的观点简单说就是:《红楼梦》的前八十回是曹雪芹写的,后四十回是高鹗按照和珅的授意写作的。周汝昌先生是当今红学界的泰斗,所论一字千金。对于周汝昌的观点,石磊先生没有苟同。他通过后四十回与前八十回的比较,得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独特观点:《红楼梦》后四十回是有曹雪芹残稿的,高鹗只是在程伟元收拾到的残稿基础上做了整理补缺的工作。后四十回自然存在一些问题,但在总体上是与前八十回合拍的。一边是红学泰斗周汝昌的观点,一边是无名之辈石磊的观点,在这种情况下,《文学报·新批评》还是毅然发表了石磊先生的《与周汝昌先生商榷》。没有非凡的胆略,“新批评”敢发表这样的文章吗?没有渊博的学识,“新批评”能辨别谁对谁错吗?
  “新批评”不仅有非凡的胆略,渊博的学识,而且还有宽广的胸怀。赵化鲁的《韩石山的批评艺术》,实际上就暗含对《文学报·新批评》特约编审韩石山先生的批评。“当年韩先生在《山西文学》上挑起战火,自称是让杂志热闹起来。刊物销量是否见涨不得而知,但激起了黄老先生的怒火却是货真价实的。”“《文学报》刊发‘文人相争’之文,博人眼球,借以增加发行量,不足为怪。”“想来韩先生也是花甲老人了,如此气盛地激扬文字,殊为难得。不过,选一个93岁高龄的耄耋老人作为论敌,睚眦必报地相持不下,作为旁观者,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韩石山的批评艺术确实高超,可他得理不饶人的刻薄恕我不敢恭维。《文学报》新批评专刊如果这样‘坚持真理’而缺乏人文情怀地办下去,新批评固然是‘新’了,但离批评的本真恐怕要越来越远了。”赵化鲁的文章含有对韩石山先生的责怪、批评之意,没想到这样的文章竟然在《新批评》上发表了。在自家的刊物上发表对自己特约编审进行批评的文章,“新批评”胸怀之宽广由此可见一斑!
  与其说“新批评”有非凡的胆略、渊博的学识、宽广的胸怀,倒不如说“新批评”的主办人有非凡的胆略、渊博的学识、宽广的胸怀。
2011-12-29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3-4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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