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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念摄影师马良:做一个“持久耐磨的理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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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10-20 19:42
标题:
观念摄影师马良:做一个“持久耐磨的理想主义者”
观念摄影师马良:做一个“持久耐磨的理想主义者”
2012年10月08日
来源:南方日报
《坦白书》
马良 著
湖南文艺出版社
2012年8月
定价:38.00元
近日,著名的观念摄影师、艺术家马良携新作《坦白书》做客广州方所书店,以演讲、视频展示和互动等方式,向读者展示了自己的日常工作状态,详解书中的故事,还提到了由他发起的“移动照相馆”项目广州站的台前幕后。
见面会上,这位放弃广告导演高薪工作,一心投身艺术创作、自称“持久、耐磨、100℃高烧”的理想主义者,与读者分享了对失败、坚持、成长、爱情、自由、梦想等词汇的理解和心得,一如《坦白书》的主题——对童年的回忆,对艺术的感悟,对生活的反省。全书共收录了马良80余件作品图录,手稿、草图、绘画、摄影作品、装置作品、收藏品。马良说:“有时候我觉得艺术相对现实生活来说几乎毫无作用,只消磨了自己,但是我们还是要充满热情,充满爱意,这是因为我们的确别无选择。”所以,他的理想是“勿忘初心,保持天真,做一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
人物名片:马良
上世纪70年代初生于上海的一个戏剧世家。自幼学习绘画。做过演员、干过平面设计、插画师、玩具店老板、电影道具师、美术指导以及电视广告导演等工作。现在专门从事摄影及艺术创作。作品曾在世界各地的美术馆和艺术空间展出。2012 年的艺术项目是在神州大地上行走万里的“移动照相馆”。
2011 入选《周末画报》中国力量百人榜
2010 奥地利第八届Trierenberg超级摄影巡回赛杰出作品金奖/中国题材金奖
2008 英国黑白摄影奖Spider Awards年度杰出成就奖/艺术摄影大奖
2008 《东方早报》“文化中国年度人物”
2007 被日本《Mac》杂志评为“当代最重要的50位国际视觉艺术家”
2006 在澳大利亚昆士兰获IDAA(国际数码艺术奖)
谈写书:
最好的文笔留在情书里
南方日报:作为摄影师、艺术家,怎么想到要写这样一本书?
马良:我一直很喜欢写作,但是从小学画画,后来搞广告,现在搞摄影,这些行业都与写作无关。以前我只在MSN的空间里面写,我的MSN里就50多个好友,空间权限就他们能看得到。我就在那样一个封闭的环境中安静地写作,没有太多人的关注,写的内容就是你思考的,没有现在人写文章的浮躁。现在有了微博,我就开始在微博上面写一些句子,同时还配上一些自己的作品。朋友们通过微博才知道原来我马良还会写文章,这本书就是在一个朋友的建议下才出的。书中长篇是以前写的,短篇是现在写的。书里收录了很多我以前写的东西,同时还收录了我很多作品图片、手稿、绘画等等。其实现在看这本书我有点小后悔,其实里面很多文字可以更好的,只是因为当时太忙,没有时间进行再一次筛选。
南方日报:对你来说,写作的灵感来源是什么?
马良:来自生活,虽然这句话很空,但是它确实是这样。看过的书、电影,读的诗歌,经历的感情,走过的旅行都是我灵感的来源。很多人都在问我怎么写出了“我要在你平庸无奇的回忆里做一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其实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表达方式,这句话很显然是我在恋爱的时候写的,当时恋爱不被人理解,生活也不被人理解。其实这句话翻译过来很朴实,就是说我要在你的回忆里成为一个特别的人,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想法而已。
南方日报:看到你写的书,文字很有跳跃感、很生动,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写作天赋的?
马良:其实我现在一个月就看一两本书,算很少了。在十六七岁的时候,那年我赶上了当时上海最流行的传染病——肝炎。遇上这种严重的传染病,我被隔离在家,不能出门。父母当时在瑞典无法回国,姐姐又在另一座城市,我才到美术学校,没有太多朋友,每天就一个居委会大妈来看看我。在被隔离的11个月里,我就开始翻阅家里书架上面的书,那时是我阅读量最大的时候。我房间四面墙都是书架,中间就一张床。有一天晚上只听一声巨响,有一面墙的书架其中一层的木板被压垮了,由于共振的原因,所有书架一起往下坠,幸好是脚被砸了,如果是头那就惨了。
我一直认为我文笔最好的时候是19、20岁的时候,当时365天都在给喜欢的女孩子写情书。后来我跟那个女孩子分手了,她把信还给我,我就把它们放在家里。后来有一天我父母整理房间,告诉我有很多我的信,就这样它们又一次回到了我手中。我随手拿了几封看,突然被自己感动了,后来我把它们带在身上跟我一起去西藏,边走边看。西藏美丽的风景,柔和的阳光,加上一封封情书,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当时我不断地对自己说,写得太好了,怎么会写出这么好的文字?后来我有一系列作品叫做《时光旅行的情书》就是从那里来的,它就是讲述大家关于成长、关于爱情的故事。
谈理想:
直面幻灭也是人生必经阶段
南方日报:每个人心中都有很多想法,要如何去努力才能实现,创造出来的东西怎样才能传达感情?
马良:每个人心里都有很多想法,很多人认为那些想法都是千奇百怪的,但是不是真正奇怪,你试着去做出来就知道了。如同没有一个坏人认为自己是坏人一样,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我并不认为是奇怪的,那些想法都是可以实现的。只有试着去做才知道有没有可能成功,就像我,每次拍摄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很伟大,其实拍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了。每个人都会遇到瓶颈期,我也会遇到,我在2004、2005、2006三年都面临零收入的现状,三十多岁的人没收入是很可怕的。我想说的是,遇到瓶颈期不可怕,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走,你往前走了才会有突破。
创作本身就是在给自己找灵感,就像我看书,有时会被书中的内容触及、感动。其实艺术就是在传达爱和自由,所有好的作品都是基于此的。作为一个创作者,唯有相信这个永恒的命题,创作出来的作品才能表达人与人之间的爱。我相信这样的使命感,我的作品就是希望让人们感受到感情的传递。
南方日报:你以前曾是上海广告圈“一哥”,最近在微博上调侃自己“濒临破产”。如何平衡现实和理想,是很多人都面临的难题,对此你有什么建议?
马良:我的生活中主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要平衡现实和理想。由于我从小生活在艺术家家庭,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像现在父母所教育的:不可以学艺术,学艺术的人都是穷光蛋。但是,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就说希望我不要像他那样,但是他越说我越是觉得喜欢。我一直认为一个人为自己喜欢的事情全心付出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虽然很多人认为搞艺术很苦、很穷,其实我也经常面临破产的地步,但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去付出是很棒的。现在搞艺术的很多人都可以跟商业结合得很好,比如设计、纯艺术、造型等等,只要做好了收入自然也就来了。其实这些都和每个人的能力、性格相关,我虽然算是艺术界混得不好的,但是我仍然可以说只要做自己喜欢的就是一件很成功的事情。
理想主义这个词我很少说,但是这次书中出现很多次。我认为理想主义是年轻人必经阶段,人们天真的状态,思想还处于比较幼稚的时期。其实只要坚持下去,理想主义也是可以成为现实的。如果幻灭了的话,那也不要紧,直面幻灭也是人生的必经阶段,人到30以后面临种种压力,所有20多岁时的理想都不存在了。唯一平衡和解决的方法就是直面它。
就像我在书里写的:我会用尽全身力气,所有的情感,去做一件事情;去爱一个人,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这其中包含着太多的荒谬和未知,恰恰我很明白,但是别无选择。有时,我觉得艺术也是如此,相对现实生活来说几乎毫无作用,只消磨了自己,但是我们还是要充满热情,充满爱意,这是因为我们的确别无选择。做一个自己喜欢的自己,我们都只有一次机会而已。
谈摄影:
摄影就像切片手术
会有切肤之痛
南方日报:在你看来,摄影和写作有什么区别?
马良:我12岁就在美术学校学习专业知识,也就是说我从小画画,一直画到了大学毕业,一共画了11年。毕业后我就选择做广告,而且一做就是9年。搞摄影其实也是碰巧,我对摄影器材没有什么研究。原来我就放一些照片在网上,然后很多人评论,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人嘛,总是只要有人评论,有人关注就会被激发出创造新的作品的欲望,特别是那些不懂我作品留言讽刺我的人。我当时就想着做出更新潮的东西出来,就这样做着,做着就成了摄影师了。现在很多人都叫我摄影师马良,其实我还是想被称为画家,一是我就是画画的,二是我认为我摄影也是在画画,只是画笔变成相机而已。
摄影就像切片手术,只有术后才会有切肤之痛。在我看来文字不会有这样的痛,因为它有存在时间感,现代人读鲁迅没有当时人们读鲁迅时那种深刻感觉。但是照片不同,我现在看16岁的照片,我就感受到痛,为什么当时这么多头发,现在变成了光头?疼痛的面积与时间和摄影是有很大关系的,这是一种生命的体验,照片和现实对照帮助人们更好地进行生活体验。
南方日报:今年年初开始,你和你的团队策划进行了“移动的照相馆”项目,将一辆厢式卡车改造为“移动摄影工作室”,从上海出发穿行整个中国,为自愿报名的陌生人拍照留影。广州站的活动刚刚结束,你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
马良:现在“城市化”进程太迅速,虽然现代社会必须经历“城市化”这一步。但是很多老城区都拆了,所有的地方都千篇一律了。这个项目已经跑了几十个城市,大多数城市都是省会城市,唯一让我有感觉到旅行的只是这些城市里面的一两个人,其实这些城市都变得一模一样了。“移动的生活”就是反映了一种对新事物的抵抗感,我们不是拒绝现代,而是让那些旧的、老的事物呈现出温情、朴素的感受。
这次在广州拍摄都选在比较郊区的地方,第一天货车的柴油就被偷光了,当时是挺生气的,不过现在想想也没什么了。其实我挺喜欢广州的,但是这次到广州我几乎没有时间出门,除了采访就是拍摄,完全没有私人的时间。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广州的美食,什么双皮奶、艇仔粥……其实印象最深的是见到了一位已故朋友的遗孀,那位朋友是我多年老友,我本打算让他帮我做我以后“移动照相馆”纪录片的音乐,当时我们还打电话,还面谈过这件事,但是现在他离开了。这次我见到他的遗孀及孩子,给他们拍了照。这个世界是残酷的,生活是残酷的,我就是想用温暖的作品,让人们忘却那些不好的、不开心的事。
专题撰文/摄影:
南方日报记者 郭珊
实习生 黄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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