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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捧得"诺奖"时,那些文豪怎么说 [打印本页]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10-21 14:47
标题: 捧得"诺奖"时,那些文豪怎么说
捧得"诺奖"时,那些文豪怎么说







    莫言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引发全球关注,而他在12月去领奖时会讲些什么,则同样令人期待。

    《解放周末》整理了数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在颁奖仪式或答谢宴会上的演讲片段,它们或思想深邃,或胸怀博大,或与时代主题契合,无不精彩睿智。


最初的写作便是为我所读过的故事续写结尾

    2010年 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秘鲁]

    颁奖评语:……他对权力结构的精确解析和对个体坚持、反叛和挫败的犀利描写。



    阅读将幻想融于生活,又将现实化为梦境,令我得以突破人类自身的局限,进入那浩瀚无垠的文学世界。我的母亲曾告诉我,我最初的写作便是为我所读过的故事续写结尾,我总是为故事的结束而感到遗憾,并因此试图改写它们的结局。也许这也正是我这一生始终在无意间所追求的:在我的整个童年、青壮年和老年时代,我始终在不断地续写着那些童年回忆中的冒险与传奇。我希望我的母亲能够在这里,过去,当她阅读阿玛多·内尔沃和巴布罗·聂鲁达的诗作时,常常感动得潸然泪下;我也希望我的祖父佩德罗能在这里,他有一个大鼻子和一个发光的秃脑壳,过去他常常称颂我的诗歌;还有卢乔叔叔,他曾经热情地鼓励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写作中去,尽管在当时那个年代,以从事文学创作来谋生的人常常穷得食不果腹。在我的整个人生中,我有幸有这些人相伴,他们爱我、激励我,在我动摇时,向我表达他们对我的信心,来为我打气。


灵感天使喜欢有期待、有信心的人

    2006年 费利特·奥尔罕·帕慕克[土耳其]

    颁奖评语:在追求他故乡忧郁的灵魂时发现了文明之间的冲突和交错的新象征。



    作家的秘诀不在于灵感——因为谁也不知道它来自哪里——而是靠固执,耐心。有一句老话——用根针挖井——我觉得就说出了作家的概念。在我的小说《我的名字叫红》中,当我写到那个老波斯画家以一种不变的热情长年画着一模一样的马,一笔一画都能倒背如流,闭着眼睛也能画出那些漂亮的骏马。

    如果一个作家讲的是自己的故事——要慢慢地讲,要当它是别人的故事来讲——假如他感觉到这些故事在他心里已经成熟,他就该坐下来,把自己完全交付这一艺术——它已经被赋予了期待。灵感天使(通常经常光顾一些人而对另一些人却不大理睬)喜欢有期待、有信心的人。而正是在一个作者感到最孤独,对自己的努力、梦想及作品的价值最困惑的时候——这时他会认为自己的故事仅仅是自己的故事——天使就是选择在这个时刻给他以故事、图像和梦来帮他描绘出他想象中的世界。回头想想那些我为之奋斗一生的书,我自己都对那些时刻感到惊讶。那些让我如此痴迷沉醉的句子,仿佛根本不是来自我自己的想象,而是冥冥之中的慷慨礼物。


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能适当地表达自己的困难

    1982年 加布里埃尔·加西亚·马尔克斯[哥伦比亚]

    颁奖评语:其长短篇小说以卓绝的笔力组织出丰富的想象世界,融魔幻与现实为一体,反映出一个大陆的生命与矛盾。



    我敢说正是拉丁美洲这种特殊的现实,而不仅仅是它的文学表现,引起了瑞典文学院的重视。这种现实不是表现在纸上,而是活在我们内心,它造成了我们每时每刻的大量死亡,同时,它也孕育出一种充满美丽与悲哀、永不枯竭的创作源泉。而我这个浪迹天下、满怀思乡之情的哥伦比亚人,只不过凭借这一源泉,被命运侥幸圈定。在这个荒诞的世界中,我们,无论诗人和乞丐,音乐家和预言家,战士和无赖,很少需要求助于想象力。因为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找不到一种合适的手段来使人们相信我们生活的现实。朋友们,这正是我们感到孤独的原因。

    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能适当地表达自己的困难,那么,生活在世界另一边,醉心于欣赏自己文化的有识之士,不能有效地理解我们拉丁美洲,就是可以理解的了。同样,也可以理解,他们坚持用衡量自己的标准来衡量我们,而忘记了每个民族在生活中遭受的苦难并不全然相同,忘记了追求平等的过程对于我们,和对于他们一样,是残酷的,艰巨的。这是很自然的。用不属于我们的模式,来解释我们的现实,只能使我们更得不到了解,更孤独。如果历史悠久的欧洲能用自己的过去来对照我们的今天,那么他们的理解力也许会增加一些。


我不怕有人指责我保守

    1965年 米哈伊尔·亚历山德洛维奇·肖洛霍夫[前苏联]

    颁奖评语:他那部关于顿河流域农民的史诗般的杰作,以艺术的力量和正直的热忱,再现了俄罗斯民族一段具有历史意义的生活画卷。



    在最近一段时间,常常可以听到和读到一些使我惊奇的言论,这些言论把长篇小说的形式宣布为过时的、不符合时代精神要求的形式。然而正是长篇小说才提供了一种最全面地概括现实世界的可能性,并将自己对它的态度、对它的迫切课题的态度以及自己同道者们的态度映照出来。长篇小说,可以说最有条件深刻地认识我们周围的巨大生活,而不适合把自己的小“我”当作世界中心来表现。这种体裁按其本质来说,是艺术家——现实主义者的最广阔的基地。艺术中许多新流派都在摒弃现实主义,理由是它仿佛已经不再适用了。我不怕有人指责我保守,现在我声明,作为现实主义艺术的坚定的信徒,我坚持相反的观点。

    现在人们经常谈论所谓文学的先锋派,并把它理解为主要是在形式方面的最时髦的实验。照我看来,真正的先锋是那些在自己的作品中揭示新的、决定本世纪生活特征的内容的艺术家们。整个现实主义和现实主义的长篇小说,都有赖于过去的大师们的艺术经验。但是它们在自己的发展中获得了本质上新的、深刻的现代特征。

写作,是一种孤独的生涯

     1954年 欧内斯特·米勒·海明威[美国]

   颁奖评语:他精通于叙事艺术,突出地表现在近著《老人与海》之中;同时也因为他对当代文体风格之影响。



    任何作家,当他知道还有许多伟大的作家都没有获得此项奖的时候,都不可能心安理得领奖而不感到受之有愧。这里我们不必一一列举这些伟大作家的名字。因为在座的各位都可以根据他的知识和良心列出自己的一份名单来。

    写作,在其处于巅峰状态时,是一种孤独的生涯。各种各样的作家组织固然可以减轻作家的孤独,但我怀疑它们未必能促进作家的创作。一个在众人簇拥之中成长起来的作家,固然可以摆脱他的孤寂之感,但他的作品往往就会流于平庸。而一个在孤寂中独自工作的作家,假如他确实超群出众,就必须天天面对永恒,或面对缺少永恒的状况。

    对于一个真正的作家来说,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应该是他继续探索那些尚未到达的领域的一个新的起点。他应该永远去尝试那些从来没有人做过或别人没有做成的事,这样他才有获胜的机会。

    如果文学创作仅仅是用另一种方法重复已经写好的杰作的话,那么未免太容易了。正因为我们前辈的大师们高高耸立在我们面前,所以现在的一个普通作家往往要被迫抵达比过去的成就更为遥远的境地,陷入孤立无援的状况。

    作为一个作家,我讲得已经太多了。作家应当把自己要说的话写下来,而不是讲出来。


“全世界的诗”一词是有意义的

    1948年 托马斯·史帝恩斯·艾略特[英国]

    颁奖评语:由于他对当代诗歌作出的卓越贡献和所起的先锋作用。



    在每一个诗人的作品中,必然会有许多只能感动那些与诗人自己居住在同一地区、使用同一种语言的人们的成分。尽管如此,我认为,“欧洲的诗”一词仍是有意义的,甚至“全世界的诗”一词也是有意义的。在诗的思想中,不同国家、不同语言的读者——虽说这只是各个国家、各种人群中的一小部分人——能通过诗获得或多或少的相互理解,这种理解虽说尚不全面和深刻,但却至关重要。而今天,我能以诗人的身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正是诗能够超越国家和语言界限的一种证明。要作出这样肯定的证明,就必须不时地指定一名诗人。于是我此刻就站在你们面前了,并非我个人在诗的创作上有何了不起的成就,而是就一段时间来说,这能作为一个象征,象征着诗本身具有的重要意义。


不如说是投给了那种使它获得生命的独立精神

    1947年 安德烈·纪德[法国]

    颁奖评语:在这些作品中,他以无所畏惧的对真理的爱,并以敏锐的心理洞察力,再现了人性的种种问题与现状。



    各位先生,我认为,你们的票与其说是投给了我的作品,不如说是投给了那种使它获得生命的独立精神,这种精神在我们这个时代一直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攻击。你们从我身上看到了这种精神并觉得有必要来承认它、支持它,这使我充满自信和满足。然而,我不能不想到的是,法兰西的另一位杰出人士,保尔·瓦勒里(法国象征派诗人和理论家),他比我更好地表达了这种精神;在我和他近半个世纪的友好交往中,我一天比一天更钦佩他;只是因为不久前他的去世,才使我站在了这个本属于他的位置上。我总是在他的天才面前友好而心悦诚服地甘拜下风,在这天才面前,我总是感到那伟大的、令人诚恐诚惶的人性。愿我们对他的回忆充满这个会场,而这回忆,是我在越来越深沉的黑暗中感受到的灿烂之光。你们通过这具有象征意义的、超越一切种族和国界以及派系纷争的奖励,使自由的精神得以富有战斗力,焕发出奇异的光芒。

(资料来源:《给诺贝尔一个理由》、瑞典文学院官方网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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