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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竞:怀念史铁生,是一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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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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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3-2-3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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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竞:怀念史铁生,是一种痛
朱竞:怀念史铁生,是一种痛
怀念史铁生,是一种痛。
本来想把对史铁生的怀念,永远封存在印记中。可每到12月份,就会想起他。时间真快啊,史铁生竟然离开我们两年整。
史铁生是一位非常值得敬佩而圣洁的作家。他的写作与他的生命完全连在了一起,他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欢乐,他睿智的言辞,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内心。他给我们留下了《我与地坛》《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务虚笔记》《奶奶的星星》《命若琴弦》这样的经典之作。
史铁生不但留下了文字,还留下了人格和力量。史铁生教给我们:如何尊严地生、如何尊严地死。
我认识史铁生,是1986年在长春。那是在《作家》杂志社开召开的一次会议上。
记得那是一个秋天的早晨,我与《作家》杂志社的几位编辑早早地来到长春火车站。因为史铁生从北京坐火车来。他坐的火车好像是早上6点多钟到长春站,我和几位朋友去火车站接他。我们去得很早,就在大约他坐的那节车厢处等。火车正点进站了,我们几人跳上火车,把史铁生和他的轮椅推到了车门口,有几个人在车下边再把铁生接下来,然后再接轮椅。
史铁生可真高大!真健壮啊!这是我当时的第一感觉。
那天,史铁生穿了一件深蓝色带暗红横格子的高领毛衣,外套是米色的夹克衫,一条咖啡色灯芯绒的裤子。他坐在轮椅上跟大家讲话,一点看不出他的腿有毛病。
也就是那一次,我与史铁生熟悉了。当时我告诉他,我的宝宝将在明年(1987年)五月份出生。铁生高兴地说:朱竞等你生完了孩子,一定来北京,让我看看你的孩子。我们说笑着,就约定了再去看他。
这之后,我与史生有过通信,也经常打电话。直到1988年的秋天,我的孩子长到一岁半时,我真的抱着孩子去北京看望史铁生。
当时,史铁生的家还住在北京雍和宫前院一个平房。他家的外边,有一个铁的大门,门上贴着一张用钢笔写的纸条,大概是“什么时间是会客时间,其他时间因身体欠佳,不会客”这样的内容。
铁生家里的所谓大铁门,其实很矮,从上边可以看到屋里窗户。我想,既然来了,不管他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我要破一下他的规矩。于是我抱着孩子,冲着院子里边大喊。
这时走出来一位老人,是铁生的老父亲。老人让我看门上的纸条,我说我知道来的不是时候。我告诉老人:“我从长春来,我叫朱竞,我抱孩子特意来看史铁生的。”
这时,我听见铁生在屋子里大声说:“让朱竞和孩子进来。”
我抱着孩子进了屋,手里还拎了一些水果。老人家接过水果,就回到外边一个小屋去了。我环视了一下,史铁生家的屋子非常小,很多书和刊物都零乱地放着。厅里的空间更是小极了,几乎是站没站地儿坐没坐地儿。铁生坐在轮椅上,他笑着说,让孩子坐在他的怀里,他看着孩子的眼神,真是高兴。铁生还把孩子举过头顶,孩子也咯咯地笑出了声。
这时铁生的妹妹进屋来,也抱着一个与DN差不多大的一个孩子。铁生跟妹妹说:“我抱着DN,给我们照张相。”妹妹接过我的相机,给我们照了几张相。
后来DN就叫史铁生“轮椅叔叔”。他读史铁生很多作品。记得DN在小学的时候曾写过一篇作文,被选入小生学生优秀作文选中,题目《轮椅叔叔,你好》。在此摘录一段: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妈妈又带我来北京去看轮椅叔叔。妈妈说他身体不好,我们少去打扰他。其时,这时我已读了好几遍《我与地坛》,我读不太懂,我想去问问轮椅叔叔,为什么他喜欢一个人去地坛坐着?为什么喜欢到地坛去读书?而且一坐就十几年。这次来北京,我也想在地坛坐上半天。
妈妈陪着我,真的在地坛坐了半天。可是,我还是不懂轮椅叔叔为什么喜欢地坛。我想去找轮椅叔叔问问。在我的请求下,妈妈还是给轮椅叔叔打了电话。
轮椅叔叔说:对不起DN,我在医院。我看见妈妈流泪了。我好像明白了一些……”
后来给史铁生打电话,他说已搬到新房子,让我们再去看他。铁生的新房子比原来的大很多。他看到DN捧着一瓶绿叶竹子进来,高声说:孩子长这么高的个子,还是小时候的模样。
史铁生每次出新书,都会分别送给我和DN。他给DN常常这样写:“DN小友存铁生。”
再后来,我们没有见过史铁生。实在是不忍心再打扰他,也不愿意再看他那病痛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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