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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石兵:珍爱这孤寂的时光(卡夫卡) [打印本页]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3-5-15 16:59
标题: 石兵:珍爱这孤寂的时光(卡夫卡)
石兵:珍爱这孤寂的时光(卡夫卡)

珍爱这孤寂的时光
2013-05-14 来源:深圳晚报   
1922年3月,39岁的奥地利小职员弗兰兹·卡夫卡独处于狭小的公寓中,窗外已近黄昏,人声喧哗,流光舞动,但一切却在他的窗前戛然而止,中年卡夫卡此前已经拒绝了两次婚约,早已习惯了与孤寂相伴。在那个阴沉的黄昏,他铺开稿纸 ,开始写一个关于城堡的故事。此时,窗外有无数城堡,窗内亦是一座城堡,笔下是城堡,心中亦有一座城堡,但是,孤寂时光的环绕中,卡夫卡却永远无法进入任何一个城堡。
这个悖论伴随了卡夫卡的一生,让他的人生充满了孤寂的时光。孤寂压垮了恐惧的卡夫卡,却也让他在不停的拒绝中学会了倾诉。他笔下那些诡异、怪诞、矛盾的情境最终转化为了力量,转化为了一种深沉的爱。
尘世终将如昨,时光次第更新,卡夫卡,这位孤寂时光的代言人,在躯体消失之后的许多年里,依然继续着人生之树的生长,为无数钟情文字的人分娩出获取新生的密钥,而他充满谜一般力量的灵魂,也依然在孤寂中一点点成长着倾诉着。
任何有意义的倾诉都必将是孤寂的,因为孤寂,才能让心灵进入灵魂,因为时光流淌,才能让孤寂被赋予更为深远的意义。在光与影的变换中,无数人的正面与背影交织,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事实上都一直存在着,生发着,结绳记事,绾结数典,所有孤寂都会在幻灭的假相中迸发出生命的原力,低眉垂目,开一朵向阳花,颓唐气沮,唱一首无字歌,孤寂背后,原来是光。
1947年5月,上海的一座寓所内,27岁的张爱玲写下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段文字。彼时,窗外炮火纷飞,室内烛光灰暗,一生惧怕孤寂的张爱玲在这一刻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从此藏身孤寂,萎谢尘世。
一个月后,远在浙江的胡兰成收到了张爱玲的诀别信,信中写道:“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经不喜欢我的了。这次的决心,是我经过一年半长时间考虑的。彼惟时以小吉故,不欲增加你的困难。你不要来寻我,即或写信来,我亦是不看的了。”
书写下这段文字时,张爱玲是否垂泪心伤已不得而知,但彼时时光的孤寂与绝望却已透过文字传递到了每个人心中。
旷世绝恋敌不过孤寂时光,即便才华如锦,在光阴淘洗中终会化作枯灰朽尘。爱情离去之后,张爱玲文采尽失,再也写不出《倾城之恋》这般留传人世的文章。但是,总有些事物会被留存下来,事实上,也正是到了此刻,张氏文字中那些旖旎中暗藏的深刻,细腻处积淀的沉重才被真实地展现出来,与文字的有形无力相比,尘世中的孤寂与疼痛才是将人生这部大作推向极致的最终力量。
相似的孤寂总在人间的众多角落中逡巡不已,令人感慨叹息。那是双目失明的博尔赫斯在图书馆中面对海一般的书籍,是双耳失聪的贝多芬在午夜聆听敲打灵魂的命运交响曲,是坐在轮椅上的史铁生在芜杂的地坛公园中行走与思考,那是对个体命运变幻无常的灵魂哲思,是对这个世界深沉无言的终极大爱。
与孤寂的旧日时光相对时,文字显得那么无力,或许只有源自内心的珍爱,才能擦拭干净这一段生命中的孤寂时光,显露出它清水般的模样。此时,用它洗涤人生之树会愈显郁葱,用它滋养灵魂之光会更加明亮。这一点,其实,无关命运,只关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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