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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东篱:诗歌中的藏情艺术 [打印本页]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5-8 13:03
标题: 东篱:诗歌中的藏情艺术
东篱:诗歌中的藏情艺术  
  诗歌写作有时是讲究些技法的。
  比如“绕路说禅”(文字禅的禅师们在解说禅时,都是以不点破为原则,不是直截了当,而是辗转地说明,极力避免说破语中意趣),这一表述与“顾左右而言他”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最理想的境界我以为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字里行间觅不到一丝痕迹,却把要表达的思想感情表露无遗,这就是“藏情”的艺术。
  写苦难,笔端不一定尽是“苦难”二字(语不涉难,已不堪忧);写爱情,满纸不一定皆为“爱”“思念”等字眼。说破,有时就是一种消解。读者阅读时的想象空间没了,你的诗味就没了。
  
  中国传统诗文的创作或鉴赏都比较讲究含蓄美,追求言外之意、象外之旨、韵外之致。
  旨隐意藏的技法,有时会使诗歌(或文章)品匝再三而余味无穷。
  “我喜欢大雪天,怀想一个人/风在天地间,搅动成堆成堆的棉絮/我在心里,来回搬运与她有关的字眼/像个笨拙的泥瓦匠,不知该选用怎样的词句/砌垒她,使之还原并复活/我有不可言说的沮丧,泥瓦匠有推倒重来的/破坏欲与倔脾气”。拙作《泥瓦匠之歌》是首爱情诗,但我没有直接写多么多么思念“她”,而是借“泥瓦匠”说事,将“我”思念的思维活动比喻成泥瓦匠在砌东西,思念不成的沮丧与推倒重来的倔脾气是对等的继之被后者所覆盖,欲露还藏、隐显结合的深层旨意是思念之苦与爱之执着。这种写法,我称之为“绕路说禅”或“顾左右而言他”。
  而拙作《地震罹难者纪念墙》体现的则是“不着一字”的笔力。“比我们所居住的城市拥挤多了/三百九十六米长、九米高,这弹丸之地/居然安置了二十四万多人//没名字,姑且叫张三之子,李四之女/王五之外孙……也许早想不起来了/也许还没来得及起//但比我们有秩序/仿佛二十四万多根被砍了头颅的火柴/密麻、整齐、安静地排列在一起//他们依旧年轻、鲜活/而我日渐老去、衰亡//这冰冷、神秘的玄色世界多纯净/除了三十四年来挥之不去的尘埃//很多人来此寻找他们的亲人/但时空迢遥,人海茫茫/而我多年来一次次故地重历/仿佛是为了寻找我自己”。对于灾难题材的把握,我既没有满怀豪情地高歌所谓抗震救灾精神,也没有声泪俱下地痛说家国灾难史,这两种操作方式让我反感甚至厌恶。我相信灾难带给我的悲痛之情丝毫不会比那些满纸是“悲痛”二字的人寡淡,只不过我苛求我的思索不能仅仅停留在悲痛层面上,对现实的考量和对生者如“我”活着的反思——“但比我们有秩序”,“他们依旧年轻、鲜活/而我日渐老去、衰亡”,“而我多年来一次次故地重历/仿佛是为了寻找我自己”,让我的文字更冷静、我的情感更隐忍,隐忍不发的情感可能更具聚变的能量,从而让诗歌更有力。
  
  2012-10-1
  《诗人文摘》-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ecc3b70102e7p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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