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以来,对新诗格式创制进行总结和反思,一直是中国当代新诗建设面临的核心问题与难点。日前,一位被誉为文化奇观的人物冯国荣,在其新著《新诗谱》中将中国近百年以来的新诗总结成有两大类、五中类、一百零六小类。有学者认为:中国新诗格式创制由此可以宣告大致成型。近百年来围绕新诗格式的论争可以大致有一个至少是阶段性的终结。
曾有学者认为,没有被确认的新诗格式,与新诗有关的人(特别是诗人,诗论家)就无“家”可归,新诗格式不被认可,与之有关的群体,便是“流浪者”。新诗格式创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新诗谱》之前,新诗最多仅分为自由诗、格律诗、民歌三种。冯著提出这个分类法有四个突出的问题:
① 不准确,如押韵的非格律的白话散行诗,过去也收入自由诗中,但其实要押韵就已经有一定程度的不自由,不能称作自由诗。有时为了押一个韵特别是窄韵,要“拈断数茎须”。
② 不全面,至少遗漏了两个大类:一类是押韵而散行的半自由诗,这类诗歌不能归入自由诗,也不能归入格律诗,但数量庞大;二类是自古诗、词、曲及古散文脱胎而出的拟古新诗,这也是从中国几千年诗歌之根上生长出的一个大系统,也是在西方人眼里真正有大建树的系统。这两个大类都漏掉了。
③ 不充分,如不押韵的白话散行诗可以称为自由诗,但如于坚、北岛、杨炼、余光中写的自由诗格式是很不一样的。下面应还有延伸的细部分类;格律诗已有一般律、排律、单元律许多种,过去从来没有深入仔细地研究过。
④ 逻辑混乱,如把民歌体独立于自由诗、新格律诗之外。其实民歌中有些就是自由诗,主体是拟古三、五、七言与拟古词、曲,民歌体在格式上横跨了许多种诗,用一个民众创作还是专业创作的视角来规定格式区别,必然导致混乱。
用冯的新诗谱分类法可将全部新诗分为新诗的基本格式与各种混合体两大类,在新诗的基本格式中又分为白话新诗、拟古新诗两类,主要部分其实是五类:白话新律诗、自由诗、押韵的半自由诗、拟古新诗、混合体。
这套《新诗谱》巨细无遗地充分反映了近百年新诗格式创制的成果,建立起了一个全覆盖的逻辑体系,对每一种格式的规则要求作了分析,并归纳成由四级分类组成的条理清晰的一套;对各种格式进行准确命名,提出了一些新的术语,构成一个属于新诗的术语体系。其中每一部分都有创新,如白话新格律诗的细分尤其是单元律的发现与命名,押韵的半自由诗的单列与稠韵诗的命名,自由诗的细分及对对古诗的超越的诠释,拟古(脱古)新诗的地位确立与实践佐证。还有依据歌词诗空前的脍炙人口与新诗的朗诵技巧的成熟,宣布新诗在音乐性上完成了对旧诗的整体换代。
冯著提出,归纳出这样一套新诗谱,可以下这样一个结论:新诗格式创制已经大致成型,已经完成了对古诗的全面超越与整体换代。冯著中阐述的理由有三条:
1.新诗进入了以顿为单位的白话为主的阶段,同时吸纳了古典、民间、外国的长处,做到古典、民间、外国有的优势都有,古典、民间、外国诗没有的还有,因此是一个覆盖式的超越;
2.新诗形成了五种有标志性的格式,即:①完全随意绪而行的打破常规排列的自由诗;②比古诗还小、还精炼,且远比古诗自由、舒展、灵动的小诗;③可以运用多种手段相对自由地用韵的押韵的半自由诗;④开拓了白话诗学潜力且比古律诗还难的回荡式单元律;⑤拟古新诗中的特例信天游等。这五种格式不仅在自由、舒展、灵动等方面超越古诗,而且在精炼、难度与用韵效果上也超越了古诗,在新一轮高度上发掘了白话的不同于古诗文的诗学潜力。3.一词一谱的被亿万人广为传唱的歌词诗与新诗朗诵技巧(以顿为单位、依据情绪、语气)创造了新的音乐性规范,完成了对古诗音乐性的整体超越。
《新诗谱》还有两个令人注目的特点:
1.理论拓展与创作实践并重,许多理论是非是从自己创作中悟出来的。新诗谱的格式缺环以及不规范的地方,冯都以自己的作品补足。如稠韵诗的创立、排律的规范化、回荡式单元律的沿用。其中冯自己的诗歌创作水平,至少不逊于近百年大多数名诗人。每个十年创作的诗都可与当时最好的诗人比肩。
2.《新诗谱》援引的例诗除了少量为说明格式需要者外,绝大多数非常精彩。对于诗歌爱好者来说,读此书是一种享受,亦是诗歌爱好者最好的入门、读临的范本。
据悉,冯国荣在开展中国文学宏观发展研究,建构中国艺术思维——意象思维理论,提出诗歌发生——艺术起源新说,创立中国美学、艺术学、文学、诗学范畴整释,进行文化的内涵式释义、建构大国学框架,首倡建立中国国家理想等方面均有建树。据冯国荣介绍,完成的《中国古代诗学原理体系》、《中国美学范畴体系》,还有写作中的《中国哲学大纲》、《中国史学大纲》、《中国城市学》、《文化学大纲》、《世界遗产学》等将陆续出版。
附一:冯国荣简介:青岛大学教授、中国诗学研究中心主任、《东方论坛》社长,长期从事中国诗学、中国文化及中国城市研究,出版有《中国诗学研究》、《中国诗歌发生论》、《当代中国诗歌发展走向窥探》等专著,并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史哲》、《齐鲁学刊》等报刊发表《兴:表征中国诗学整体精神的系统命题》、《中国文学:千年之交的反思与展望》、《论文学的当代高度民族特色》、《文化释义系统》、《论间然规律——自由律动》等数十篇论文,其中多篇被《新华文摘》、《中国社会科学文摘》转载。
附二:
【图书目录】
自序
引言:百年新诗格式创制的回顾与总结——必要性与方法
上篇新诗谱
一、总谱
二、新诗的基本格式
三、纯白话新诗
(一)白话新律诗
(二)自由诗(白话散行诗)
(三)押韵的半自由诗
四、拟古新诗(脱古新诗)
(一)拟古新律诗
(二)拟词新诗
(三)拟曲新诗
(四)拟古杂言
(五)拟古散文新诗
(六)特例:民歌体新诗
(七)特例:自度词、曲
五、各种混合体
(一)混合新律诗
(二)混合新半律诗
(三)半文半白自由诗
六、关于新诗中的歌词及朗诵诗
(一)新格律诗歌词
(二)押韵的半自由诗歌词
(三)自由诗歌词
(四)拟古三、五、七言新诗歌词
(五)拟词、曲新诗歌词
七、几个基本的结论
下篇《新诗谱》写作实验
一、自由诗之小自由诗
二、自由诗之短自由诗
三、自由诗之随意绪而行的特殊排列的自由诗
四、押韵的半自由诗之稠韵诗
五、押韵的半自由诗之松韵诗
六、押韵的半自由诗之常规诗
七、新格律诗之多排律
八、新格律诗之回荡式单元律
九、拟古新律诗之新三言、新四言
一○、拟古新诗之拟词、拟曲新诗
一一、混合体诗之半格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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