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5-8-7 10:25
对于“文化史事件”究竟如何进行叙事呢?这是一个见仁见智、因人而异的问题。我以为有两个“结合”原则,或许应该得到重视:一是史家应借助多种类型的文化史料,力求逼真再现事件的主要实相,与调动自己知识储备、主动而有节制地诠释其内外“意义”相结合;一是史家应自觉呈现事件中的多种竞争性势力、观念乃至声音彼此博弈的动态过程,并将其与对该事件最终结局的社会成因分析和文化反思相结合。如果“文化史事件”的叙事,总是“胜利者”喇叭的传声筒,或仅是其胜方所持逻辑之单向推演,那将势必在丧失历史复杂性的同时,也失却对于历史和文化的双重反思性。[13] [1] 陈耀明:《她:21世纪最重要的一个字》,《黄金时代》2000年第4期。同名和相近文章,还有肖杨、葛洛夫等人的转述之作,分别见《南方日报》2001年1月10日和《语文天地》2002年第7期。
[2] 可参见《韦伯斯特20世纪新英语辞典》第2版(Webster’s New Twentieth Century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Unabridged,Second Edition)和《牛津英语辞典》第2版(The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Second Edition,Volume XV,1989.)中的“she”词条。后者对“she”一词的历史变化,特别是对其从“sēo”到“she”,而非直接从“hēo”到“she”的变化及其原因的分析,相当详细。《剑桥英语百科全书》中的“中世纪英语”部分,则列有“The SHE Puzzle”一章,专门介绍了学术界对于“she”一词来源的三种不同看法:一是认为 “hēo” 通过一系列的声音变化,逐渐变成“she”;二是认为,它来源于古英语中定冠词的阴性形式“sēo”;第三种意见虽也认为它起源于“sēo”,但却强调它采取了不同的语音路径(The Cambridge Encyclopeadia of the English Language,Edited by David Crystal.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5,p.43.)。
[3]现在保留的最早的俄语经典《往年纪事》、《罗斯法典》和《伊戈尔远征记》就是这段时期的作品,其中都有阳性和阴性之分。可参见Шахматов А.А. Историческая морфология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М., 1957, с., 162-164. (А·А·沙赫玛托夫《俄语历史词法》,莫斯科,1957年,第162-164页)。另可见Иванов В.В. Историческая грамматика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М., 1964. (В·В·伊万诺夫《俄语历史语法》,莫斯科,1964年);Якубинский Л.П. История древнего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М., 1953. (Л·П·雅库宾斯基:《古俄语历史》,莫斯科,1953年)。有关俄语资料的查考和解读,专门求助并得到同事叶柏川博士的帮助,特申谢意。
[4] 据飞田良文先生的权威考证,在日本,现代读音的“彼女”一词, 1876年出版的《修订插图小学读本》中已经出现,明确就是对译“she”字。1885-1886年,坪内逍遥的《当世书生气质》对此加以继承。大约从1888年前后开始,作为“she”字意思的“彼女”在日本逐渐流行开来。见飞田良文:《明治时期新造的日語》(明治生まれの日本語),淡交社2002年5月版,第80-88页。另,柳父章先生的《翻译词“彼”和“彼女”的历史》(翻訳語“彼”“彼女”の歷史)一文(见《翻译语成立事情》(翻訳語成立事情)一书,岩波书店1982年版,第195-212页。)也研究了这一问题。笔者在收集和解读有关日文资料的过程中,曾得到朱京伟先生、土屋洋、山本卓也等的帮助,特此致谢。
[5]韩语里开始尝试对应西方女性第三人称代词的努力,大体孕育于“新小说时期”(1906-1917年间)。据说最早尝试女性第三人称代词书写者为小说家金东仁。一说geu nyeo真正写成文字,已到1926年,出现在梁柱东《新婚记》里,流行开来已是朝鲜战后的1954年。参见고길섶 ,『우리시대의 언어게임: 괴짜 ‘그녀’의 탄생설화 』 (《怪物“她(geu nyeo)”的诞生故事》,见《我们时代的语言游戏》一书,토담出版社1995年版第169~177页)。感谢安允儿在韩语方面的帮.,同时也感谢韩国学者梁一模先生的相关帮助。
[6] 可见刘禾著,宋伟杰等译《跨语际实践》,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49-52页。
[7] 彼得·伯克著,李霄翔、李鲁、杨豫译:《语言的文化史——近代早期欧洲的语言和共同体》,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年9月版,“绪论”,第1页。
[8] 见陈少明:《什么是“思想史事件”》,《江苏社会科学》2007年第1期。
[9] 关于“文化史事件”,笔者在此书2009年初版后又有过一点阐发。我认为:“‘文化史事件’当具有两个基本特征,一是它的存在不局限在语言、思想、学术、文艺、教育、宗教等个别具体的文化门类之内,而是具有着多门类的跨越性,也就是说,它不仅仅是一个‘教育史事件’、或者‘文学史事件’、‘艺术史事件’而已。与此相关,它的影响和作用也能体现出某种文化的综合性、持续性,蕴藏着值得深究回味的独特的‘文化史意义’。二是它的发生,往往不是一次性完成,常常要经过一段较长的时间和过程,其文化史意义,有的甚至还需要经过后来人文学者的反思性参与,才能得到彰显。”,参见黄兴涛:《文化史的追寻——以近世中国为视域》“自序”,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4页。
[10]见刘禾著,宋伟杰等译《跨语际实践》,三联书店2002年版,第70页中第109个注释。
[11]如,蒙树宏:《说“她“》(载《辞书研究》1981年第4期);凌远征:《“她”字的创造历史》(载《语言教学与研究》1989年第4期);贡树铭:《刘半农和“她”》(载《咬文嚼字》2002年第4期);朱金顺:《有关“她”字创造的两件史料》(载《绿土》1999年4月第38期);杨建民:《刘半农与“她”字的故事》(载《中华读书报》2002年2月6日)等。此外,一些有关刘半农和钱玄同的传记,对此问题也有零星涉及。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5-8-7 10:25
[12] 陈美延编:《陈寅恪集·书信集》,三联书店2001年版,第172-173页。沈兼士文《“鬼”字原始意义之试探》,最早刊载于1935年《国学季刊》第5卷第3期。 [13] 参见黄兴涛:《文化史的追寻:以近世中国为视域》自序,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4-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