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彬认为,作为一位作家真正应该负责的是语言,因为语言绝不仅仅是我们所认为的表达思想的工具而已。对此顾彬指出:“我对中国当代文学的批评,经常没有被理解成我原来的意思:这个批评同时也是一种对中国当代语言的批评。因为不少中国人认为语言只是一种用来表达内容的工具。但是语言不能像纸包裹面包一样包裹内容,语言本身就是内容。”在这一点上,顾彬与奥地利作家卡尔·克劳斯(KarlKlaus)的观点类似,他们同样批评用德语写作的政治家、文学家以及新闻记者,谴责他们把语言作为手段,而不是将其看作目的,写作是为语言服务的。克劳斯认为,语言不是将现成的观点送到人们面前的手段,而是思考的媒介,因此需要加以批判地审视。另一位奥地利诗人埃里希·傅立特(ErichFried)相信语言的魔力,深切地感到人们如何依赖语言,同时语言的力量如何左右着我们的生活,被滥用了的语言如何把世界掩盖起来。顾彬更是借用伽达默尔(Hans Georg Gadamer,1900—2002)的话从认识论的解读对所谓的“语言的转向”(linguisticturn)作了阐述:“‘语言的转向’意味着我们对世界的一切认识是通过语言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