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炜：重温初写作时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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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炜：重温初写作时的冲动李婧璇

　　张炜

　　1956年生于山东，当代著名作家，现为山东省作家协会主席，万松浦书院院长。2011年，凭借大型长篇小说《你在高原》荣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在长达40余年的创作生涯中，张炜已出版各类图书共650余部，多部作品翻译到国外出版。正如美国著名汉学家葛浩文所言：“张炜是中国当代创作最丰、最受 尊敬的作家之一。”由其亲自担纲挑选自己创作生涯40余年的作品集锦“张炜文存”，近日由山东教育出版社出版。日前，在“张炜文存”新书发布会上，张炜与 现场嘉宾和读者分享了自己的创作体会和阅读体验。

　　文存整体呈现创作风貌

　　回顾自己40余年来的文学创作，张炜坦言：“我也出了好多的书，但是给我印象最深，使我个人最冲动，引起最大成就感的是我的第一部书。”对此，张炜进一步 阐释道，可能所有的作家都非常重视自己的第一部书。“很难忘记出版的第一部作品。到后来，随着创作活动的展开，出版的作品越来越多，就渐渐失去了第一部作 品出版时的那种新鲜感和冲动。但是‘张炜文存’让我又一次重温了第一次出版的那种感慨、冲动，因为这套书对我个人来讲，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对于张炜而言，别具意义的“张炜文存”，可谓是优中选优，精益求精，由其自选创作40年来各种体裁的最精要作品，共16卷，约700万字，其中既有《古 船》《九月寓言》《家族》《远河远山 刺猬歌》等最具代表性的9卷长中短篇小说，还有《穿行于夜色的松林》《存在的执拗》《去看阿尔卑斯山》等6卷散文集，以及精选的一卷诗歌集《归旅记》。依 托作者自藏资料，该丛书还收录了从11000多件档案文献中甄选出的珍贵手稿、图片、照片、评析文章等，其中既有很多反映张炜创作历程的照片。比如 1984年写作《古船》时的张炜等，又有他的阅读、创作、远行、讲座、劳动等照片，以及海内外书影、重要评论、张炜创作年表等。

　　对于这些既可以让读者近距离感受自己创作环境，又能立体呈现个人创作风貌素材的收集，张炜本人也不禁感叹：“它的编辑含量之高让作者惊讶，我相信也让读者 惊讶，选了那么多不同时期的手迹、照片，还有与创作有关的一些东西。我个人看了以后都忍不住重温当时我每一次创作这部具体作品的情境，发出一些人生的感 慨，同时让我回忆起当年写作的、那个簇新的我面对文字的那种感受。”

　　引领读者深入文学丰茂世界

　　从上世纪70年代尝试写作到今天，张炜创作发表了大约1500万字的作品。单就创作体量而言，在现当代严肃作家中，张炜也算首屈一指。这些作品可谓是至广 大而尽精微，有宏阔的视野和抱负，也有对人性与存在最幽微处的洞察和发掘。事实上，阅读张炜，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正如青年评论家马兵在“张炜文存”前 言中所写道：“鉴于此，我们请张炜先生编选了这套颇能代表其个人创作实绩的文丛，也希望它能成为引领读者深入张炜丰茂的文学世界的一个精要读本。”

　　“我个人认为，在我600多部作品中，它占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我觉得这套丛书能够代表我，能够让读者更深入地理解我。”对于这套丛书，张炜如是定位评价道，“我等待读者的鉴定。”同时他也期待这部作品能经受更多阅读群体的检验，更能经受更长时间的检验。

　　40余年来，张炜切实参与了新时期文学的进程，且在每个时段均留下具有范本意义的作品，如《古船》《九月寓言》《你在高原》《融入野地》等代表作无一不被 视为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在马兵看来，在更多的时间里，张炜与所谓的文学热点和流行话题自觉保持着距离，他的创作也很难被妥帖地归类到某一文学思潮和概念 之下。在该丛书前言中，马兵这样写道：“他的写作对应的并非时代，而是时间。”

　　“阅读张炜的难度即在于习惯妥协和随顺的我们与一颗灼热的、忧虑的、高远的心灵对话的难度。”马兵在前言中如是慨叹，“‘伟大的心魂有如崇山峻岭，风雨吹 荡它，云翳包围它，但人们在那里呼吸时，比别处更自由更有力。……我不说普通的人类都能在高峰上生存。但一年一度他们应上去顶礼。在那里，他们可以变换一 下肺中的呼吸，与脉管中的血流。在那里，他们将感到更迫近永恒。以后，他们再回到人生的广原，心中充满了日常战斗的勇气。’这是罗曼·罗兰在《米开朗琪罗 传》的结尾部分谈到的，阅读张炜，我们会有庶几近似的感受。”

　　满屋藏书令人备感充实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写东西是越来越谨慎、越来越少了。”张炜不禁慨叹。回顾自己的创作之路，张炜形容30多岁的时候正值“创作的井喷期”，“那时候写得 很多，到后来写得越来越少，写得越来越谨慎。”谈到今年的创作计划时，张炜表示，今年5、6月份还有新的长篇小说以及童话出版。在他看来，“张炜文存”是 鼓励他继续更好地进行文学创作的持续动力。“我只能用更好的创作来回报大家对我的厚爱和关心。”

　　近年来，因为文学作品的出版和交流，张炜去过很多国家，这些国家的图书馆也给张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除了内部整洁、安静，图书品种丰富之外，阅读服务做 得特别好。”作家博尔赫斯曾经说过：“如果有天堂，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对此，张炜深有感触：“他这个话我看了以后真是感动，说得有热度，有感情。 最美好的社会，我个人觉得，就从阅读开始，就从图书馆开始。”

　　在张炜看来，阅读氛围和阅读习惯的培养是一个缓慢、有效的培育过程，急不得，“这个过程在每个民族都是这样发生着、完整着、完成着。”谈到电子阅读和纸质阅读时，张炜直言：“我个人只要有纸质书，一般不读电子书。”

　　自诩“新潮人物”的张炜紧跟科技发展的时代步伐，最早买了电脑、kindle，各种电子读本。“但是最后，它们都退居了二线。因为还是我藏的满屋子的书给我最大的安慰，给我热情，给我享受，我觉得在我的藏书面前徘徊，人生是那样的充实，没有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