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思想文本提高到写作的首位
黄恩鹏
我想,散文诗发展到今天,不只是“扩容”的问题。更重要的是:精致而独特的思想文本,把思想文本提高到写作的首位才有意义。那么,何为思想文本?即作品能析出的关涉社会问题的联类思考,一般是采用事典或者借喻,使文本有大的活性,从而带动整体理念的流动。
文本的思想是作家关于世界问题本质的深刻洞见,也是展示思考者对事物认知的尺度。对这个尺度精准把握,在于作家是否发现文本存在的隐秘中心。如森林里的一缕光芒,让人能感到神祗的存在。成熟的作家有能力发现这个隐秘中心。不管是海市蜃楼或者梦境,都生发于内心。词语的铸炼,为文本的思想而活。在发现恰当的词语时,也必须发现恰当的意象。
诗的隐喻,会让文本的思想表达有了可能。我在 《发现文本》 研究课题中首先谈到了“文本”的重要。比如王勃的 《滕王阁序》 中大量的史实用典,都是有喻指的文本。“文本”是一潭活水,隐喻则是水下游动的鱼群。从水面看无法看到,深水之处却是鱼龙潜跃、鳞光闪烁。这不只是散文诗,一切文学体裁的文本都有它超然象外的“隐秘中心”,或者说“神秘性”的存在。于苍茫大海发现绝世之鱼,于偌大的森林找到稀世之药,是作家的本事。这当然需要作家多年的训练,内心敏锐的体察和判断。这种体察和判断,更有来自对苍茫大地的思考。作家通过观察,将词语转化为内心意象并发挥想象,将神性的词语带入。如同司汤达“沿途带着镜子”思考。用诗意的话来说:好的语言,是清风翻动头发般清爽。写作的目的即是品格的塑造,它提升人类的精神,开阔生命的心灵。
巴赫金和贝伦森两位人文学家也这样认为:人的精神生活是唯一的最终具有决定意义的生活。只有思想和艺术创造成果,能够说明人类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意义。好作品确乎给人一种曙光降临的意味。散文诗比分行新诗更有“大隐喻”的效用。但质量的提高,厚重的思想必不可缺。用隐喻来呈现思想,在作品里灌注世界愿景,展示拯救人类的可能,一定是传播自由、美好、知性、宽容的世界,而非危机、倒退、剿杀、欺诈、制裁、狭隘的世界。
结合我自己的多年创作,在自然文本的寻找过程中,从容发现古老、奇妙、神秘的存在。这种存在,对获得“神祇”至关重要。所有充满着神性的秘史,其文字都与人类的生命修炼或者说道德重建有关。写作者本身的文字修炼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道德,是胸怀,是气量。对于作家来说,欣赏彩虹,就必须热爱风雨、闪电和雷霆。因此我还认为:散文诗更多的要有批判现实主义之作,这个问题,我在两年前发表的《散文诗亟需批判现实主义精品力作》 中就曾提过。批判现实主义创作,是散文诗作家无法绕开的创作,它是文学积极参与社会的道义和责任所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