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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夫:身边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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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20:22:3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野夫:身边的江湖

作者:野夫





  思享家丛书主创 徐晓致辞

  徐晓:大家都知道财新传媒,财新传媒旗下有财新《新世纪》周刊,有《中国改革》月刊,有财新网,还有其它很多产品。财新图书也是我们的一个重要品牌,从前年财新传媒成立的第一年开始做图书出版,已经出版了30多种书,很多书的影响也非常大,今年我们出版的思享家丛书是第二辑,一共有5本书,包括:陈嘉映的哲学随笔《价值的理由》、由上一辑思享家丛书《燃灯者》的作者赵越胜写了导读和前言的周辅成先生文选《问道者》、财新《新世纪》周刊专栏作家刀尔登的《旧山河》、一本是我的《半山为人》,还有在公众和读者中反响最大的野夫的《乡关何处》。

  我跟野夫是老朋友,大概野夫刚开始混迹北京时我们就认识了,那时我作为一个出版社的编辑,野夫作为一个民营出版商,我们就有很多很多的合作,见证了野夫从图书业,到做更大的文化产业,之后退出图书市场,然后走入更加广阔的江湖的过程,也见证了他个人的起起落落,包括他的恋爱、失恋、结婚、离婚等等。总之,他每一步都会给人惊喜和惊奇,比如四川地震时,野夫在四川待了很长时间,做了很多抗震救灾的工作,这几年他的多数时间都在基层做公民社会,开拓公共生活。

  今天野夫还带来了他的仁兄仁弟,所以野夫一定会给大家带来特别精彩的演讲,希望大家在这个周末的下午不虚此行,谢谢!

  主持人:下面,有请野夫!

  江湖的历史渊源

  野夫:【拱手三方】刚才我行的是一个江湖的礼数,叫“佛前一柱香”。这么热的天,大家前来捧场我非常不好意思,罗永浩演讲的时候要准备两件衣服,因为他调侃说怕有人扔鸡蛋,今天希望大家不要扔鸡蛋,因为天太热了我没带衣服。

  我自认为我就是一个在江湖上讨生活的人,我结识了很多很多的江湖人物,我笔下写的也是这些江湖人物,接下来还有很多江湖人物要写。

  江湖这个词是庄子创造的,在庄子笔下江湖就已经是和廊庙相对的一个存在,在体制之外的一个广大的民间社会。有一个小故事,庄子坐在湖边钓鱼时,一个国家的使者请他到朝廷做官,庄子指着湖里面一个自由爬行的乌龟说,你看我是去做朝廷支撑廊柱的乌龟,还是做一个自由地曳尾涂中的乌龟?哪种更为舒服呢?而我,就愿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乌龟。

  这样的一种江湖文化,墨子把它进行了具体化,比如江湖是需要弘扬兼爱和非攻、是要打抱不平的,是要扶弱抗暴的。当一个国家欺负另外一个国家,墨子要带着弟兄们帮他守城。我觉得中国最伟大的一支文化就是墨家文化,完全是一帮民间的人,就像他写的公输班这类人物,他带着兄弟们行走江湖是要行侠仗义的,是要和暴力作对的,墨子倡导的这种侠文化一直在中国默默传承。

  后来有了“走江湖”的说法,这个词儿大概是诞生在宋元期间,最初是诞生于禅宗,很多天下修禅者到江西和湖南拜访高僧,所以大家互相称之为我们是走江湖的,也就是走江西和湖南。禅宗的这样一个口头禅传到了民间社会讨生活的人们口中,像杂耍的、算命的、卖药的,这些人把这个词借过来称之为行走江湖,这是指在底层社会凭一技之长讨生活的人。

  这样就慢慢的诞生了所谓的道门、社团、帮会,帮会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诞生的。传统中国社会的帮会并不像今天我们的体制对它的描述,把它等同于黑社会、等同于犯罪团伙,这是对中国民间社会最大的一次诬蔑化、一个破坏、一个诬陷。   传统中国社会的帮会,更多的传承了墨子的侠文化,在这个世界担当公义。现在,从一些相关书籍上看看就可以发现,像民国的青帮洪帮,他们并不完全是与犯罪相关的,这就是为什么连蒋介石都是帮会中人,民国社会里是允许有民间社团的,在今天任何一个民主国家,这种江湖社团都是合法注册登记的。

  日本的山口组大家都觉得好坏好坏,但山口组在日本是合法登记的,台湾的竹联帮、四海帮,在大陆大家都认为他们是杀人放火的黑社会,在台湾他们都是合法登记的。我去台湾,四海帮的副帮主晚上陪我喝夜酒,这都是真实的事情。四海帮的诞生就是50年代随蒋介石过去的国军的孩子们,这些孩子们住在眷村,这些孩子被当地台湾的孩子欺负,其实各个地方都会存在排外和歧视孩子的现象,这些孩子为了保护自己,从初中、高中开始组织帮会,这就是四海帮、竹联帮的来历,为了保护自己形成的团体。

  他们现在是合法注册、合法经营,在香港的社团都是合法注册的,我们看到所谓的黑帮电影打打杀杀都是编剧瞎编出来的,真实的香港社会,香港警方都知道哪个是社团的大佬,如果是黑社会早就清除了,根本不是这样。只有社会里有最大的黑帮,才不允许有民间社团的存在,我说的是意大利,大家不要联想啊,呵呵。当年黑手党被全部赶尽杀绝,因为墨索里尼就是黑老大。

  心中的江湖,信仰真善美

  这是一种江湖,我认为还有一种更伟大的江湖精神一直存在,是我们每个人心中的江湖。我相信在座的和更多不在座的多数人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我们在这个社会都在追求公正,我们都在追求善良、都在追求互相帮助,这就是江湖,这就是真正的江湖精神。而这个江湖,我不需要结社,我们心中就保存了这个江湖。我们拿最近的事情说,前几天北京的暴雨,那些在雨中开着自己的车去机场接送陌生人,这就是江湖精神,这本来应该是朝廷干的事儿,这么大的雨你们就应该派车到机场去接人,很多人自发的组成队伍开车去房山救人,我认为这就是伟大的江湖。

  今天,像这样在社会上践行着江湖精神,践行着公义、公道的无数个NGO组织,无数个志愿者,我在民间见到了太多太多,他们去帮助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他们有些是佛教徒和其他教徒,但更多的是像我这样没有信仰的人。我们没有信仰佛教、道教、基督教,我就信仰江湖,我信仰心中的真善美,我信仰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你要为减少这个时代的黑暗发一份光,这样的江湖在民间大有人在,我结识了太多太多这样的人。

  野夫的江湖朋友

  今天,我有意想让大家见识一下江湖上的人,因为你们从小到大好象觉得江湖在今天中国并不存在,那么今天我想介绍几位江湖中我视为大侠的人,我一个一个介绍、一个一个请上来。

  当代孟尝君——黄珂

  首先,江湖人称当代孟尝君、当代柴大官人的黄珂先生,我们都称他为黄哥,他出生、成长在中国码头文化最重的地方,也是唱红歌最狠的重庆。中外各种媒体对黄珂报道了太多太多,每年在家里请客吃饭不下于5000人次,一年365天,你可以想象每天他的家中是什么样的景象,而且在他家中他帮助了很多很多的人,无数像我这样的北漂在他那渡过了醉生梦死的夜晚。江湖人称黄哥,散尽千金,只为朋友。当遇到灾难的时候,我们称之为“黄友会”会做募捐活动。无论帮助素不相识的人也好,还是帮助身边生病的、家里出大事的朋友,黄哥就是这样一位行走在江湖道路上、没有任何体制身份的热心肠的江湖大哥,大家有缘的将来可以去他家蹭吃蹭喝。

  黄珂:大家好!今天沾野夫的光跟大家在这儿见面。但有一点我要声明,09年的时候我这个江湖人士还被重庆市政府承认过,他们把我推举为重庆的形象大使,认为我在北京建立了一个重庆市的小码头,代表了重庆人的精神。我做的这些事是非常频繁的,大家只要愿意,我的家门是敞开的,朋友带朋友,有前提就是有来过的朋友带着你来,大家在一起谈天说地、吃饭喝酒、谈情说爱都可以,野夫是我那的受益者,具体故事我就不讲了。

  十多年来,我在北京大概就是这种生活状态,我觉得我其实就是个老农民的做法,大家都有去山区、牧区的经历和体会,到当地哪怕最穷的人家里讨碗酒喝,他都会把你当成贵宾,这就是一种优良传统,从不把路人当成陌生人,虽然他知道你永远不会再来。我是有意这么做,但做的还不够,尤其社团组织规模还不够,还要努力。

  野夫:国家在广东和成都两个地方在做试点,放开民间社团登记,因为他们这么多年也看到民间社团做了很多好事,因为有民间社团的存在,即使在乱世也会有正义,辛亥革命爆发的时候,朝廷都没了,但社会是稳定的,那场革命我认为是中国历史上的光荣革命。辛亥革命义军新兵一起,商会立马组织维持秩序,组织捐粮捐饷。那是依赖什么呢?朝廷没了、警察没了,依赖的正是民间社团、依赖的正是古老的江湖。袍哥老大说大家不要乱来,大家都不会乱来。

  所以,当有一天民间社团能够登记的时候,我建议黄珂去登记“黄友会”。

  黄珂:我们现在是一个没有注册的民间组织“黄友会”,松散的,进门就是入会,出门就散。

  野夫:而且不是扫黄性质的“黄友会”。

  黄珂:我们有一口号叫“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色出色”,将来允许注册民间社团时,我们真是可以考虑注册。

  野夫:现在已经允许NGO注册,它会慢慢的放开到民间社团注册的,我认为这一天不远了。

  黄珂:假如以后野夫可以竞选的话我可以给他拉选票。

  野夫:我只愿意永远做摇曳着尾巴的自由的乌龟。

  文侠毛喻原

  第二位,我称之为文侠,我隆重推出毛喻原先生,这个人来自于四川乐山,当文革整个国家都在烧书的时候,他和他的兄弟们几乎偷光了乐山图书馆,所以说他胸罗锦绣。

  毛喻原:不是乐山图书馆,是乐山一中图书馆。(笑)

  野夫:文革结束他就考了大学,当了学生会主席,后来当了狱警,跟我一样都当过警察,比我更早的脱去了那身虎皮回到江湖,开了一个小小的书店,惨淡度日,但80年代就写了影响我们这些人的很多好书,他的学问涉猎很多学科,每一本书写完就自费把它印刷,也不出版、也不投稿,能读懂他书的人在中国大约就500个人。而且这个人才华横溢,是我见到的有太多才华的人,没有学过美术,自己创了一种彩笔画。

  徐晓:这个书店后面挂的就是毛先生的画。

  野夫:待会儿我会让他展示一下他的画。我在大理的时候,他去大理看我,街上有人用传统的江湖手艺刻画,他就买个刀在我那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木刻,现在已经是木刻大师了,作品待会儿我都会让大家传看一下。

  毛喻原还一个人办了一本杂志《汉箴》,有20多个作者,就为了传承他心中的价值观,一个人自费编、自费设计,美编、责编都是他,自己发行,这些东西都是要花钱的,他为什么要做这些?好象大家认为江湖都是武斗,侠之大者不一定是武功最好的人,文人一样可以称为侠,所以我称之为毛先生为文侠,虽然他的武功也很好。

  毛老师把你的画拿出来给大家传阅一下,我建议你这两本就拿来给我当礼品,一张送一个朋友。这两本一个是他的画、一个是他的木刻作品,毛先生同时还是翻译家,国际著名的女记者、女作家法拉奇的书《给一个未出生孩子的信》等都是毛喻原翻译的,一个人赔钱编杂志、自己玩儿木刻、玩儿美术,同时还烧得一手好菜,这样的好男人是我心中的文侠。

  那些名声很大的,甚至名满天下的人,有几个敢比毛先生更有学问呢?那些在大学的博导,和我们这些江湖中的人比一比、较量一下身手就知道了。

  野夫:江湖也是历来有正邪之分,我心中永远信奉“歪江湖,正道理”。请毛喻原先生跟大家讲几句。

  毛喻原:我讲一个真实的小故事,我大学毕业时,人们说你为什么能这么坚持下来?我一个人大学毕业就有意的脱离了体制,不想在体制里呆着,因为我们是77届的嘛,文化大革命后第一批所谓的大学生,那时候被赋予了一个标签,叫时代的宠儿,但我肯定是不认同这个的,什么宠儿,这完全是一种语言的阴谋。

  我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不去单位报道,因为那时候77届大学生全是国家包分配的,属于国家干部。读大学之前,我对大学充满想象,但进了大学不到一星期我就失望了,因为我以前想象的大学和我们真正读的大学差异太大,我根本不能接受我们这样一个大学的现实,无论是教材、老师、课堂、教授,尤其那个大学的氛围,这些东西我百分之百不接受。

  尽管那个时代很多青年为没有考上大学而感到揪心和痛苦,但我不到一星期就对大学失望了,不喜欢我学的专业,但那时候你没有生病不可以退学啊,我就去图书馆看闲书。我已经准备毕业不去分配了,结果他们给我分到了四川省劳改厅,管监狱,跟野夫一样逼着我穿上制服。我们77届年龄参差不齐,有老大哥老大姐,刚刚公布毕业分配方案的时候,我就跟我们班上的老大讲,我说我不准备去报到。他们说这是什么意思呢?我说我不服从分配,我不想到那个单位里工作。你们可以想象,我们是81年毕业的,如果一个人放弃这个工作不去报到,这是有点违反常情的,结果当时有个场景我至今很感动,我们班上有三个老大姐,平时都没什么来往,因为那时候还有点男女界限,男的女的不怎么来往的,但我一说不去报道、不去服从分配的时候,她们当场痛哭流涕,当时我很吃惊,她们平时跟我又没有交情,怎么这样就痛哭呢?当时我就想,这个世界上有女人为我痛哭过,是令我非常感动的事情。

  我跟她们说你们哭什么呢?她们说,你不去分配,你怎么生活呢?那时候只有这样的工作单位才会有稳定的生活嘛,但我不想去,在我当时的认识,觉得那不是好地方,最好离它远一点。我说,你们不要为我担心,我对我的前途想好了3种方案:

  1、我自认为我有一点本事,就是教书,因为我考大学之前是在农村小学当老师,我实在没有办法、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教书,如果大学教不成我教中专,中专教不成我教小学,再不让教我教农村的小学,中部的农村小学不让教我就到西部,当个小学乡村老师,条件不高,你们只管我的住宿、吃饭就行了。

  2、那时候又年轻、很自信,浑身充满力量,我说很想当搬运工,因为我在家乡的火车站,经常看到那些搬运工挥汗如雨,非常的欢畅,我对那些人是很羡慕的,我说我就冲向火车站、冲向码头去当搬运工,看能不能挣上我吃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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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9 20:23:19 | 只看该作者
3、我还会点木工,我自己做一个木箱子,买几盒鞋油、搞几套刷子,在路边一摆,帮别人擦皮鞋,首先我的手比较巧,肯定会擦的锃亮,而且我的服务态度肯定最好、价钱最低,难道不能挣到我的粥钱吗?
  他们听了之后真的无语了,当时我1981年毕业时就是这样的打算,那以后的事情大家就好理解了吧?

  武侠刘心宇

  野夫:江湖就是这样的所在,就是说你敢于叛离体制。

  现在我要给大家介绍一个古代意义上的江湖大侠,有请我的20几年的老兄长,刘心宇先生,他是我的湖北老乡,他埋名江湖20多年了。江湖中原来很多高手、大侠都纷纷隐姓埋名了,刘心宇是我见过武功最好的人,中国有很多很优秀的大知识分子都见识过他的功夫,他也是我们这批人的朋友,身怀各种绝技。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是有师承,有来历 ,他的师傅也是个隐姓埋名的大侠,原来叫江南游侠,此人现在也不知所踪,刘心宇也不知道他的师父在哪。刘心宇就是这样一个有江湖本事的人,同时又是书法家,写得一手好书法,出过集子、办过展览,写得一手好古诗,儒雅、助人为乐,是我的患难之交,若干年里给过我很多帮助,长期在俄罗斯和加拿大生活,也为人治好过很多病,现在是普京女儿的武术教头,这都是真的哦。

  但是这样的人在中国多数人都不知道,只有20几年前80年代的江湖人知道他。为什么今天我要请文侠、武侠都到场呢?只是想让大家知道江湖是从来不可能被赶尽杀绝的,江湖从来都存在,江湖中高手辈出,只是隐姓埋名,不愿意在这个世界的龌龊的时代,抛头露面而已。江湖所传承的精神渊源流长、从来未绝。

  我还认识很多很多这样的江湖中人,隐隐的传承着我们国家、我们民族古老的道统、道术,在民间薪火相传。在这个时代行使着公义,传承着江湖精神。这样的人,在年轻人当中有没有呢?一样有,我再给大家推出一位少侠郭玉闪,这是我非常喜欢的兄弟。请他上场【掌声雷动】

  他和他的传知行社会经济研究所,这么多年来忍受着各种屈辱、打压,做着各种好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他的故事,他完全可以在这个时代加入体制,北大是高官的摇篮啊,但他却选择了在这个时代的底层,他们传知行团队做了太多的好事,做了很多研究,我们这个民族有这样的人在传承江湖,我对这个民族充满了自信。

  在这个时代做好事要面对很多的不公平。我为什么要写作我认识的江湖?是因为我要传承这样一些光彩的东西,这样一些感人的东西,我们在这个世界是要学会爱的,我们要把这种爱传递下去,我们从这些大哥身上学到的为人处事方式要传给这些兄弟,这些兄弟要传给更多的姊妹,我们也许不是任何一个教的教徒,但是我们是真善美的教徒,我们信奉做一个真实、善良、美好的人,我们要在这个时代追求公正、追求自由、追求权利,甚至要帮助别人追求权利,即使会受到各种不公的待遇,但是最终这个国家会在每个人的努力之下一天天变好的、一点点变好的。

  少侠郭玉闪

  下面,请郭玉闪给大家讲几句。

  郭玉闪:谢谢野哥,野哥是我的江湖前辈了,他有篇文章大家都读过《革命时期的爱情》,特别感人。野哥,大家读过他的文章,估计都会有这样一份感动的。

  我这一路成长也是跟像野哥这样的江湖前辈是有关系的,但我这边有个特点,当我找不到江湖朋友的时候我也会自己创造个小江湖——朋友交往圈子,所以这一路走来一点都不寂寞。实际在座的很多年轻朋友跟我也都会有类似的经历,比如进了一个大学,对学校很失望,又很孤独,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成长,我觉得到了今天完全可以创造一种江湖生活方式,这些人都散落在我们身边,只要你愿意发现都是能够发现的。

  传统的这种帮会要么上庙堂了,要么就没了,很可惜。但是我还是相信,只要我们江湖上的这些人在,江湖是一直不会断绝的。我们这些读书人别读着读着连一点的江湖道义都读没了,我就说到这。

  野夫:有请心宇大哥给大家讲几句。

  刘心宇:昨天刚从加拿大回来,前几天野夫兄就给我发短信,说能不能把你今天的时间给我?我后来想半天,他过去没这么客气,我说我什么都没有,有的是时间。今天中午陪他喝酒他没喝,他平时喝酒很多的,然后我脑子现在有点晕,我也在想我怎么讲?今天是带着屁股和腿帮他坐台,其它都不知道,谢谢!

  (笑)

  野夫:一方面请心宇兄来是让大家见识一下真的有江湖,一方面也是希望心宇兄帮我护场,怕遇到踢馆的人【笑】。

  接着讲江湖的故事,我从小生长的小镇叫汪营,那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袍哥家乡,每个地方的袍哥都要开个茶馆,既是袍哥交朋友的地点,也是论道理的地方,凡是有袍哥的地方,老百姓有是非论不清的时候都要到这个茶馆找袍哥讲道理。这个茶馆袍哥的几位大爷听了以后,就会说这个事情老张你不对,老李你要赔偿他,这就是袍哥在茶馆干的事儿。

  茶馆还有一个作用,外地来的袍哥到本地来找组织啊,因为到了组织就有吃有喝了,他身上没钱了,到本地到了茶馆,袍哥都要摆茶阵,倒上茶摆上几个杯子的形状,他摆出来的茶阵,茶馆的具体负责人在袍哥组织中叫幺师,幺师过来一看知道这是自家兄弟来了,也会摆出一个茶阵跟他对应,然后用江湖套路盘问来路,盘问好了,你的吃喝都由我们这儿管了。

  我家的隔壁就是这样的茶馆,因为我的童年已经是文革期间,摆茶阵的人都不敢摆了,因为谁摆这个都是要受到打压的,等于你又在恢复反动会道门。但是,我家隔壁的茶馆老板他是从民国过来的,因为他是袍哥的幺师,他的孩子和我们都叫他幺幺,我对幺幺这个人印象极深,以后我会写这个人。袍哥组织不在了,袍哥人还在,袍哥古老的江湖道义还在,社会上有什么事情还要找他评理。我母亲是右派,有一次一个供销社的另外一个造反派,拎着枪在我母亲办公室往桌上一摆骂了我的母亲,这个事情传到我们邻居幺幺耳朵里面了,因为我们家跟邻里关系都处的非常好,幺幺对我们家也非常敬重,我母亲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他听说了就叫人传话把那个造反派叫到他面前,说你敢骂陈娘娘,你赶快去道歉还来得及,就在文革的时候这样一个民间茶馆的老板,都敢出来这样做,那个人急忙到我家跟我妈妈道歉。幺幺又无权,又没有枪,那个人还有手枪,所谓江湖的老大无不是在人格上、品行上胜出一筹的人,否则你在江湖上是绝对做不大的。你们看杜月笙,杜月笙的为人处事有很多光辉品质,真实的杜月笙绝不是那种欺男霸女的杜月笙,我从小就是在这样的江湖背景中长大的。

  我怎么发现江湖的呢?再讲一个故事, 我当了警察之后有一次从海口回湖北探亲,坐车到了湛江要等第二天的火车,但是又是半夜到的湛江,那会儿穷,同时又剩下几个小时要赶火车,因为是夏天,就干脆不住旅店了,就在火车站门口的水泥地铺上报纸准备打发这一夜,我看见旁边躺着另外一个比我年纪大的残疾人,因为我穿的是便衣,一会儿就有火车站的人打着手电筒过来,把那个人踢醒说不许在这儿睡,就要赶走那个人,因为我坐在那还没睡,我就站起来,因为在这个国家,在年轻的时代穿制服的人心里有底不怕对方,我就出来干预,我说凭什么不许在这儿坐?我们这影响你什么了?我并没有亮出我的警察身份,但是那个人看我不怕事儿的语气,骂骂咧咧的就走了,那个残疾人对我很有好感,拿过烟跟我敬烟,我也睡不着跟他聊天,一聊让我打开眼界,我就问他你是哪儿来的?唐山来的,我说你到哪儿去?准备到海口去,你去海南干什么?他说我是走江湖的,我说你走江湖靠什么吃饭?他说我是玩儿木花儿的,玩儿木花儿是什么呢?就是摆象棋残局,江湖上有一路是靠摆象棋残局过日子的,他就是玩儿木花儿的。一副残局摆在这儿,10块钱或者2块钱一盘,中国喜欢象棋的人都认为自己是高手,输了的话就给我2块钱,这个是犯罪吗?不叫犯罪,是愿者上钩,江湖中有一本书就叫《江湖残局》,就是给江湖人的一碗饭,这种残局都是古人的智慧设计出来的,就是你怎么走看似赢的棋一定输,除非国家级的大师能够打平,是毫无破绽的,就等于给残疾人一碗饭,在过去又没有残联,就得靠个手艺吃饭啊,他不偷不抢靠摆残局吃饭,他说我就是吃这碗饭的。我说为什么要跑到海口去玩儿木花儿?他说我没去过海口,所以想去。

  他说,他还从海口通过朋友进了印着裸体画的扑克牌,那就有点犯法了,他不知道我是警察,干这个事儿我是可以抓他的,我就有意的跟他聊天,他跟我讲了很多很多的江湖故事,当场给我玩儿牌,怎么样洗牌,比如说斗地主发牌,永远大王、小王都发在自己手上,那一套手法太厉害了,那就是电影里看到的,绝不是虚构的。押三张牌,在路边上也有这种局,你永远押不准,跟我讲骗局在哪。

  讲到天亮了要分手了,我说老哥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他打量我,教书的吧?我说你可能走眼了,我把我的警官证拿出来给他看,他说我行走江湖20年这是第一次判断警察判断走眼了,吃江湖饭的人哪怕对便衣警察他都能认识,因为他是他的天敌啊,我说我是刚出道的警察,身上还没有那些坏毛病。

  在微博上我有一次发微博说龙头老大、牢头狱霸,有个人上来就说你吹牛吧?你这种文人不可能在这边成老大,他是用行话说的,别人看不懂我看的懂,我就用行话回了他,而且我说我怎么成为老大的,他立马就听懂了,又留言“失敬”。这套黑话叫春点,春点写成文字应该是嘴唇的唇,典故的典,但一般社会上都会写成春点,但春点我觉得更接近本意。江湖上一直有一句话叫宁送一锭金不教一句春,因为你会拿唇典去骗人。唇典不仅在帮会里流行,在底层社会一直在今天还在使用唇典,底层社会就是那些手艺人、走街串巷的真正行走江湖的,卖艺的、杂耍的、卖药的,这些都是讲唇典的,我能听懂一些,不能完全听懂。

  总之,江湖是一个很大的在体制之外的,悄然存在的,承载着道义的,承载着这个民族善良的一个地方,我希望大家即使不是江湖中人,也要心中拥有一个江湖,而且要拥有一个正义的江湖,谢谢大家!

  野夫与读者互动

  主持人:谢谢野夫老师!接下来有请野夫的忠实读者,也是两位思享家的享友和热心关注,热心享友,一位是李白驹,一位是周炫,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三位。

  李白驹:野夫兄是我很早就仰慕的人,我身边大概有三五个朋友说看到你的书边读边流泪,有的甚至是彻夜痛哭,很荣幸能与你交流。

  野夫:谢谢!

  李白驹:我想跟野夫兄探讨的一个问题是,因为我跟你差了可能有十来岁,我跟郭玉闪是同龄的,我们这代人经历的苦难可能没有在您书中描写的那么生动。我们现代人面临的选择可能比上一代人要多,但是有个共同点,比如我们都面临回不了家的感觉,或者我们叫回不去,我是我们家唯一一个在体制外的人,我们家全部都在体制内,所以也算是叛离。这种回不了家的感觉是根深蒂固的,并不是衣锦了才能还乡,就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江湖,就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这种感觉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我经常也有举目无亲的时候,到处找酒喝的这种感觉,比如像美国的移民也是这样的感觉,他们去了也回不了家,但他们有安身立命的灵魂,但我们这一代人灵魂好象还在飘荡着。

  野夫:这个时代,你说的确实是一个文化现象,人人都有一种丧家犬的感觉,这个民族很多好的东西确实丢失了。刚才一个记者问我这个国家现在还叫礼仪之邦吗?我说叫毫无礼仪廉耻之邦。

  周炫:您刚才说江湖是江西、湖南,我本人就是湖南人,当时我还不知道野夫是谁的时候就有位朋友给我推荐了一篇野夫的文章,我看了以后非常感动,然后慢慢去了解野夫,觉得这真是位奇人,而进入社会以后发现再读野夫的文章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看到网上柴静对您有个评价说您是“民间修史者”,您对柴静的这个称号有什么看法?另外您对现在民间修史这种现象有何看法?

  野夫:民间修史是我一直主张的,是我的文章里频繁出现的一个词,柴静用这个词来夸我,我很感谢。至少我自己用文学的方式来为这个严重篡改了历史的国家,一个没有一页纸的当代史是真实的国家,我愿意用我的文章,甚至愿意呼吁更多的同道来写作,来还原这个国家被歪曲的历史,这个国家虚构了太多太多的历史,今天中学生学的这个一百年的历史几乎没有真东西,我对此深恶痛绝。我觉得必须要无数个人通过自己的写作,通过对家史的写作去修史,因为一个国史是由无数个家史构成的。

  当家史反映出这个时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未来重修国史的时候就会逐渐还原真相。我们是一个以史为教的国家。现在确实有很多很多家史的书,大量的自费出版,而且很多个家庭的家史远比我惨烈,我无非把文章写的漂亮了一点,知道的人多了一点而已,我们国家太多太多悲惨的故事了。

  主持人:谢谢两位朋友!接下来是台下观众的互动环节,非常难得跟野夫面对面,大家可以提出自己的问题。

  读者提问:很高兴今天来参加野哥这个活动,我的问题可能有点小八卦,我本人也是比较爱酒的,野哥的书里头也是离不开酒文化的,那天大半夜喝完酒看到野夫发了一篇在荷兰红灯区现场的橱窗照片,我当时想这太坏了,荷尔蒙高速分泌。野哥最喜欢的酒是哪种?那天晚上,您和李剑芒是喝完酒去的,还是先去了再喝酒的。

  野夫:我最喜欢的是50度以上的酒,只要有50度以上都行。我语言不通,又不能打哑语,因为李剑芒和他夫人一直形影不离,又不能带着他夫人一起去。在荷兰,我自己去过红灯区多次,但这个红灯区是街道,是你必经之路,两边的橱窗就在你肩膀边上,隔层玻璃,美女就在边上,我犹豫忐忑,又怕有辱国格,没去,这是实话。

  我帮荷兰宣传一下,荷兰真是一个在自由的价值观上引领人类的一个国家,我认为未来的世界都会朝着荷兰的这种自由价值观的方向发展、前进。比如说红灯区合法化,中国不合法化,中国的红灯区不比荷兰多10万倍吗?人家管理严格,国家税收没少,公民健康保障,疾病控制,还是旅游景点。

  荷兰的红灯区是中国江湖控制的,华人帮会控制的,我一到荷兰,荷兰的华人帮会就请我吃饭,对天发誓这都不是吹牛,请我去红灯区看表演,为什么是华人控制的红灯区?实际上多数国家的这种色情产业都是华人帮会在染指,尤其在这个国家是合法化的不是非法控制,因为只有中国的旅行团是最爱去这些地方的。

  荷兰的安乐死、同性恋、红灯区合法化,这都是人类未来要面对的,不让安乐死的话有多少钱用在僵尸身上啊?荷兰这么小小的国家,有史以来都在引领人类的文明,东印度公司的总部在荷兰,资本主义诞生于荷兰,全世界第一家证券交易所现在还在荷兰阿姆斯特丹,没有这些资本主义的概念,没有东印度公司对亚洲的拓荒,哪有亚洲现在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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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9 20:23:56 | 只看该作者
借你这个话题多说了几句,谢谢!

  读者提问:野哥您好!从您的字里行间,我感觉无论是文学功底还是价值情怀,传统道统的这种印记和情节是非常浓重的。未来中国的转型我想是双重的:体制转型和文化转型,在中国转型的进程里传统的道统、传统的文化发挥什么样的作用?未来中国相对恒定的文化选择或者价值结构是什么样的判断?

  野夫:其实我不是你这个话题这方面的专家,但我可以跟你讨论一下,我的一些学者朋友可以谈的更透,但是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认为中国未来的转型,第一要接受西方的普世价值,但一定要结合中国传统的一些传统价值体系,我们传统价值体系里面有很多部分并不和普世价值矛盾,而且甚至也是普世的价值,礼义廉耻是我们传统文化中非常宝贵的东西,台湾现在的社会转型就不是完全西化的,也保留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东西,我们这个民族已经种了很好的一块试验田在那摆着了,我们只要学习就行,要么有一批伟大的政治家放弃他们的自私、放弃他们的帮派利益,向真正的江湖学习,天下为公,然后率先启动政改,把这个国家带进一个好的方向,要么江湖英雄风起云涌,绝对有这一天,如果这个民族改造的好,在世界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民族,现在我们出去常常有些自卑。

  谢谢!

  读者提问:野哥您好!我们有很多很有能力的同志在江湖中用自己的侠义心肠表现了真善美,做了很多事情。但我们也看到,这些人如果能进体制内,用他自己的力量,特别是我们也看到在体制内如果你确实能利用更多的资源,也有更多的条件去做好的事情,如果你有这个心的话。您是怎么看待,一些人进入体制内更好的改造这个体制,还是在体制外呼吁做这个监督?特别是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想进这个体制内。

  野夫:这个问题很好,我们江湖里有一句话叫“衙门里好行善”,一个人要想做善事更大化,在衙门里比在江湖要方便的多,衙门代表公权力,就像扶贫我一个人能扶多少贫呢?政府要来扶贫的话可以扶多少贫呢?所以我鼓励有良知的年轻人大量进入体制,但是这个体制又是一个大染缸,我也是体制出来的人,无形之中把人变成腌菜,这个体制就是一定要把每个人都污染,把大家都变成一样,大家才互相不构成威胁。

  所以说,大家大量涌进去考公务员,这是因为大家对失业恐惧造成的,是一个铁饭碗,这并不是大家相信这个体制好,但进入体制还能坚持行善、坚持真诚的人是很少的,我有大量的同学在体制内,我也有同学是省部级,真正能洁身自好的是很少的,也有因为各种原因被抓进去的也很多。

  还是一切看个人的缘份,我并不鼓励大家都去走江湖,这也不现实,但总之无论体制内外,都要秉承良知推动这个国家的前进,我觉得这是我们都能尽到力的,而且中国的体制改革,我预言一句,我还是坚信体制内外的结合,不会是单方面力量推动就会成功。

  读者提问:野夫大哥你好!非常喜欢你的文章,你的诗歌非常好,因为毕竟我这种80后跟您比起来可能中间有几十年的差距,我们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有很多过去发生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比如说我们一些正常的途径,通过历史教科书,对过去知道的很少,我们对过去是未知的。但通过您这一代作者写出来的东西,我们能从你们的文章里读故事,从故事里面读历史,从历史里面读未来。

  我的问题是,文学和写作对于您来说意味着什么?

  野夫:一个是从小的理想,我很小就想做一个写作的人。第二,现在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生计。第三,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使命,我现在活到50岁我觉得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一种生存方式,在此之前我工农兵学商都做过,现在我到处漫游,想写我自己的东西,出不出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能够结识这么多读者是我的意外之喜,你们是我的衣食父母,谢谢!

  读者提问:我作为90后可能今天在这里听这场讲座很多问题听的云里雾里,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因为我可能是从小生活在体制内的吧,以后我也会走在体制的道路里。现在很多年轻人就是这样,传播学里有一个意见领袖的概念,现在好多知名人士都在通过网络或者其它一些渠道发出自己的声音,然后许多乌合之众随之迎合。

  但我们这些人从小走的是很正统、很红的路,但现在通过这些网络接触了来自江湖的一种声音,但是对我来说这种声音听多了对我是一种困惑。我们这种生长在体制内的青年一代,我们对待这些思想应该怎么处理?

  野夫:我愿意借这个机会跟所有的90后说,至少从学校所受的历史教育,你们的人文教育这块基本上吸收的是毒奶,从大学、到社会有个把毒奶吐尽的过程,有个自我排毒的过程,只要上微博就能看到那种明显的毒奶教育的后果,年纪轻轻就敢上来教训任何人,连江湖那种年龄、辈分基本礼数不讲的都是毒奶教育的后果。因为这个话题太大,90后如何在未来的国家完成这种自我教育?这还有个漫长的路要走。

  读者提问:近年来越来越困惑我的一个问题是,我觉得思维比较正常的一个人,或者我们希望活的更美好,都愿意在程序正义的情况下解决,而我现在越来越支持用江湖的手段去解决问题,京华烟云当中的一个小故事,姚老爷要问他,中日之战中国什么时候能赢?是不是这样的人多了就有希望呢?

  野夫:在公众场合我还是必须要说反对暴力,但如果我个人遭遇什么了,我个人肯定愿意自我维权的,我不能号召大家都这么干,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生活负责。

  读者提问:野哥您好!首先我有个疑义,之前您谈到香港的黑社会,有一个说法是香港警察找不到那个黑社会的名单,但他其实是想扫除的,所以对我们来说规则是不是最重要的?我们一旦规则产生了以后,比如说江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价值观,都可以像水一样有自己的自由空间。我很困惑,从人性最直接的来说,因为体制是一帮一帮人构成的,虽然叫国家机器,但我们身边还是有很多好人,您觉得宽容在这个里面,对他的行为本身去谴责,而不是对他这个人,把事和人的放开,用这个方式处理很多问题,这样付出的代价就会很少,因为我觉得大家的荷尔蒙太强烈了。我想对这位90后朋友讲,大家给你们贴了很多标签不要有压力,你要懂得放弃。谢谢!

  野夫:江湖不能定义为黑社会啊,只有大陆用黑社会这个词。江湖是可以合法存在的,因为只有民主的地区同时是法制的地区,法制只针对具体的犯罪进行侦察、处理、审判,还要公正的审判,所以为什么社团在任何一个民主国家合法存在,就是这个原因。

  像重庆那种打黑,大家看看那打出的黑社会多是假的啊,多是诬陷的,会给中国的法制史造成巨大的倒退,多少人冤死啊?哪有这样的黑社会?谁是黑社会?

  崔卫平有个名言“我们每个人就是体制”,我认为人类中有一种人就是人渣,我在监狱中也见过这样的人渣,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恶的,而在监狱外还有更多的人渣。

  我只能就我个人的态度说,我个人从来没有想追求做一个圣贤、上帝,我就是有恨有怨的人,我从来对恶是不主张宽容的,一个城管在那打人,我是一定要告诉他你在作恶,你会有报应的,这不是你的工作,即使你的工作要你去打这个人,你也象征性的打,即使命令让你打,你也只能把他推开,如果你狠狠的打,你的人性中一定有极垃圾的东西,见到这样的现象我一定会制止。成都一个古镇,城管在那抢一个做小生意人的秤,这是要要他的饭碗啊,我就跑过去跟城管说放人一马,那城管回头一看我低着头走了,让了。一定要这样制止,你凭什么这样做呢?这就是我的原则,谢谢!


来源: 作者博客 | 来源日期:2012-08-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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