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96|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沈从文家事——缘起·恍惚是与沈从文的一个约定 》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2-8-3 21:54:1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url=]《沈从文家事——缘起·恍惚是与沈从文的一个约定 》[/url]
2012-08-03 00:
来源:http://blog.ifeng.com/article/19133777.html



沈从文长子沈龙朱画的胡适肖像。

《沈从文家事》  刘红庆著   新星出版社   售价39元


19341120日,沈从文苦追张兆和获得爱情后结出了第一个胜利果实——儿子出生了!这一年,沈从文32岁,距离他21岁离开湘西已经过去了11年的时间。因为胡适是在沈从文张兆和的婚姻中发挥了大作用,所以,得孩子后两天后,沈从文写信告诉了胡适:


兆和已于廿日上午四时零五分得了一个男孩子,住妇婴医院中,母子均平安无恙,足释系念。……家中一个老用人,兆和小时即为她照料长大,现在听说兆和又得生小孩子,因此特从合肥赶来,预备又来照料“小姐”的“少爷”。见小孩子落了地,一切平安,特别高兴,悄悄要大司务买了朱红,且说“得送红蛋!”为了让这个老保姆快乐一些,所以当真就买了些蛋送人。



沈从文给这个新降生的儿子取名“龙朱”,这是他的一篇小说的标题,也是这篇小说塑造的主要人物的名字。在小说中,沈从文这样描写道:


白耳族苗人中出美男子,仿佛是那地方的父母全会参预过雕塑阿波罗神的工作,因此把美的模型留给儿子了。族长儿子龙朱年十七岁,为美男子中之美男子。这个人,美丽强壮象狮子,温和谦驯如小羊。是人中模型。是权威。是力。是光。种种比譬全是为了他的美。其他的德行则与美一样,得天比平常人都多。



创作《龙朱》是1929年,距离儿子出生还有五年时间,因此沈从文不一定想到这个名字是将来儿子的名字,但字里行间,沈从文对自己塑造的形象充满了爱意。那一年,他27岁,虽然早已经可以做父亲了。但是,他才刚刚准备认识他未来的妻子张兆和。
2011年夏天,77岁的沈龙朱坐在北京城南自己的家中接受我的采访时,岁月正好流逝了77个年头。这时候,沈从文和他的妻子已经到回湘西凤凰的泥土中,成了泥土中永远的一份子,依托着那里灵性的山,滋养着那里灵性的水。
儿子沈龙朱出生的1934年,对沈从文整个人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沈龙朱说:“1933年爸爸妈妈结婚,1934年初爸爸一个人回湘西了。他回去,是因为奶奶病了,他回去看望奶奶。奶奶在爸爸离开后没几天就去世了。爸爸把大量的时间花费在了路上,在凤凰家里只待了几天,然后马上又回来了。回来以后,大概才有我这个结果。”

沈龙朱是193411月出生的,在1934年的当中他从凤凰回到新婚妻子身边以后,《湘行散记》就酝酿出来了,《边城》慢慢慢慢出来了。沈龙朱说:“20年代爸爸有些乱七八糟的怪怪的东西,实际上是探索。对他来说是撞吧,撞这个墙,再撞那个墙,就等于是那个过程。也是一个实践的过程。同时也解决吃饭问题。解决吃饭问题,是首要的问题,要解决肚子问题。”
我是从学生时代就开始阅读沈从文,并沿着沈从文的文字,一步步走进了沈从文的家人。1988年正月,是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寒假,怀揣300块钱,我从太行山来到北京,我知道我景仰的沈从文就生活在这个城市。我只身到琉璃厂中国书店,请售货员取出了香港出版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一问定价:一千多块钱,太贵了,我买不起。带着遗憾,我回了山里。半年后,暑假结束后我到北京师范大学进修,沈从文已经走完了自己的生命历程。我记得,我是太行山里读到沈从文去世消息的。我很遗憾自己半年前到北京,没有勇气去崇文门拜访他。也正因为自己的这一过失,便与他永远不能再见了。而我,一直把他作为自己最亲近的人,装在心里,成为我人生的依靠。
十年后的1998年,我已经在北京流浪一年多。那年5月,我在一家著名报社做编辑。在沈从文辞世十周年前夕,我采写了长篇报道《沈从文十年祭》,画家黄永玉、学者钱理群、凌宇、李辉都接受了我的采访,并畅谈了沈从文的价值。稿子上版前,我去沈从文旧居取照片,张兆和躲起来,她的孙女沈红接待了我,不仅给了我几张照片,而且说了一些话。多方支持下,我的版很顺利地做完了,但是报社领导对大篇幅报道沈从文有忧虑,要求换稿。我恳请钱理群、乐黛云、严家炎等北大名家向领导阐释这样的报道不会有政治问题,并且把标题改为《追思沈从文》,领导开恩放行。
报纸出来后,我去沈家还照片送报纸,只有张兆和在,我听她说了一些很亲切的话。
几年后,不知道什么事情我去马神庙拜访沈从文张兆和的次子沈虎雏,一进门,他的桌上摊着刊登有《追思沈从文》报道的那张报纸。我们从这个文章开始,说了很多的话。
又是几年过去了。我听说《沈从文全集》出版的消息,虎雏介绍我找龙朱。我从龙朱手里买到了这部庞大的著作。龙朱骑着自行车给我送到办公室。
又有若干年。我在北京参与策划昆曲演出,邀请龙朱虎雏来,他们都没有来。说是把机会给懂得昆曲的人吧,自己实在不懂昆曲,白白浪费了这样的机会。
我一直没有机会去湘西,但是却有不少的机会去苏州。在苏州,我拜访了九如巷——张兆和祖居。这里也是沈从文当年苦追张兆和的一站。张兆和的弟弟张寰和留守故家。房产契上写着十姐弟的名字。张寰和向我讲述了九如巷和三姐三姐夫的往事。
在为数不多的与沈从文家人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沈家人、张家人,都平和而可亲。不争不事,克己而谦让。
沈虎雏说,父亲把自己的意见留在了书信中,而书信中被批评的那些人,没有机会反驳,这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不公平的。
在接受我采访的那段日子,沈龙朱骑车在街上被人撞了,流了血。他的第一反映是“撞我的人有事没事?”等他知道对方无大碍,他对人家说:“那我不管你了,我自个去医院包扎一下。”车已经被撞坏了,他只得拖着坏了的自行车走了。
我从沈家人、张家人身上,看自己的不足,看时下社会令人痛心处。他们家族传承的“温和的美”、“自醒的美”、“贫寒中高贵的美”,怎么就成了越来越稀缺的东西?
我一直做着沈从文精神的鼓吹者,以致我的朋友多知道我的这个癖好。记得北师大学教育的舍友郑国庆说:“你不到我们宿舍,谁知道沈从文是干什么的!”中文系的同学都知道,但他们并不喜欢沈从文。我1989330日的日记中记述了我和他们差异:


晚上去找徐江、桑克,结果在伊沙的宿舍全碰上了,他们仨正海侃些口若悬河的话题,关于诗的创作、朗诵。……

他们不喜欢沈从文,说沈从文压根该杀,过分美化农村,过分地强调境界。由此推及所有的民族文化都应该打倒,要全盘吸收西方的东西。桑克说民族的东西你是抛弃不了的,不学就有的,所以要向西方学习。伊沙说沈从文的水平很低,局限于一种对家乡的本能的眷念和由此而来的对故乡的美化,仅仅有道德的一层,远不如知青作家认识中国农村之深刻。



徐江、桑克、伊沙,当时就是现在更是中国诗坛的重量级人物。我不知道廿年后,他们是否还持当年的观点,但我觉得这种观点是主流意识、先锋意识里对沈从文的误读。他们不了解沈从文,不了解传统,可能他们非常了解西方,并有可能写出超越西方的诗歌作品。不过那时我并不怎么能读懂他们,后来看到他们的作品就感觉非常亲切,但是能够感动我、让我心动的,还是下面这样的文字:


我就是个不想明白道理却永远为现象所倾心的人。我看一切,却并不把那个社会价值搀加进去,估定我的爱憎。我不愿问价钱多少来为百物作一个好坏批评,却愿意考查它在我官觉上使我愉快不愉快的分量。我永远不厌倦的是“看”一切。宇宙万汇在运动中,在静止中,在我印象里,我都能抓定它的最美丽与最调和的风度;但我的爱好显然都不能同一般目的相合。我不明白一切同人类生活相联结时的美恶,换句话说,就是我不大能领会伦理的美。接近人生时,我永远是个艺术家的感情,却绝不是所谓道德君子的感情。……



这些话是我在那一时期读《从文自传》摘抄下来的。我相信下面的这些话对我放弃原有的工作到北京来,起了不小的作用:


……大家就是那么各人守住在自己一份生活上,甘心尽日月把各人拖到坟墓里去吗?可并不这样。我们各人都知道行将有一个机会要来的,机会来时我们会改造自己变更自己的,会尽我们的一分气力去好好作一个人的。应死的倒下,腐了烂了,让他完事。可以活的,就照分上派定的忧乐活下去。

……

尽管向更远处走去,向一个生疏世界走去,把自己生命押上去,赌一注看看,看看我自己来支配一下自己,比让命运来处置得更合理一点呢还是更糟糕一点?若好,一切有办法,一切今天不能解决的明天可望解决,那我赢了;若不好,向一个陌生地方跑去,我终于有一时节肚子瘪,瘪的倒在人家空房子下阴沟边,那我输了。



《从文自传》是对我影响巨大的一本书,虽然它本身很小。那时候我有一个强烈的冲动,因为《从文自传》只写到他的22岁。所以,我希望自己用自己的笔,写出和沈从文一样漂亮的文字,来讲述他22岁以后的故事,为《从文自传·续》。我为此更加用心找沈从文的故事。遗憾的是,这个工作一直没有能够真正执行起来。
我在不同时期不同城市的不同书店,买过不同版本的《从文自传》送给年轻的朋友。只是我不知道他们读出了我的感觉没有。当时,随着年龄的增长,《从文自传》便像一个童年的歌谣。而他的物质文化史著述,更让人领悟他人格与思想的分量。
他对民族文化中美的发现,深受五四时代优秀知识分子的影响。梁思成向往古建,杨荫浏向往古曲,沈从文向往古玩。他们的这种向往,不是等待转手升值,而是梳理其中的美好与规律向世界呈现。
2011年初夏,主持新星出版社文化版块出版事务的我的老朋友高晓岩,约我编几本沈从文的书。我说出了我多年前的一个愿望:听沈从文的儿子来讲讲沈门往事。高晓岩君不仅答应了,而且不断地催促我。这样,2011年我一边重新阅读沈从文的书,陆续编出了《沈从文妙语录》、“沈从文人生与社会思想散文集”——《中国人的病》、“沈从文文化艺术思想散文集”——《古人的胡子》,一边抽时间与沈龙朱散漫地谈天。
听沈龙朱聊往事是一个愉快的事情。他说的故事,有的是我知道的,有的是我隐约知道的,还有更多的细节是我从来不知道的。从细节中,呈现一个更微观的沈从文,这是我和高晓岩的约定,恍惚也是命该如此的一个与沈从文的约定。关于沈从文的书已经很多,我希望这是不同的一本,是渴望了解沈从文的人都想获得的一本。也许这里没有什么思想启示与人生励志的内容,我也不能靠这样一本缺少技术含量、学术规范的书去获取博士学位文凭,但我真城地在聆听沈从文儿子的讲述,并从中聆听沈从文的足音,聆听沈从文的心跳……
他的足音和心跳都属于过去,但是,慢慢听来,又仿佛属于今天,属于未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11-12 06:07 , Processed in 0.060424 second(s), 25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