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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锐散文家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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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2 23:46:1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新锐散文家素描
刘波
最近几年,散文创作的势头有突飞猛进的趋势,这是一个不容争辨的事实。从刘亮程、鲍尔吉?原野、周晓枫、张锐锋、庞培等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中期崛起的纯散文作家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本世纪初走上文坛的谢宗玉、黑陶、马明博、张祈等作者,中国的散文创作有了一种新的气象。当然,我所说的散文家中大部分都是诗人出生,他们的散文语言都有一种诗歌的节奏与意境,所以其实验性相对于其他的老一辈的散文作家来说更具有先锋的色彩,他们为散文领域的创新奠定了相当深厚的文本和思想基础。
尤其是刘亮程的乡村散文一出现在各种文学杂志和各种散文选本上,无论是在作家圈内还是在读者中间都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响。散文终于能够回归自然,我们终于能够从刘亮程的散文中找到大地的气息,这是我们久违了的气息。人们一直孜孜不倦地在都市寻找生活的刺激,不曾想到在落后甚至愚昧的农村竟然暗藏着我们期待已久的灵魂的种子,它让我们在都市中寻找生活而受伤的心得以温柔的抚慰。同样,湖南的谢宗玉的乡村散文一出炉,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看来,当今的人们太需要为自己建立一种精神治疗上的体系和良方了。
当然,这一批散文家之后,中国的网络文学开始盛行,一大批新锐的散文作家开始通过网络这个媒介来表达自己的精神和实现自己的梦想。他们的散文创作一方面秉承了前辈作家的优秀的风格,而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他们又将散文的领域拓宽了,实验性也更强了。有的甚至直接拿起锄头和镰刀与大地进行对话,他们更深刻地体会和领悟了自然的魅力以及自然给人类带来的信仰无处不在。
下面,我就几个生于七十年代中末期和几个八十年代出生的散文家的散文进行分析,以便我们能够更清晰地认识和把握现代汉语散文的前景与未来。

黄海:乡村神话的承袭者
据我的了解,黄海很早就开始进行自觉的创作了,他像许多其他的散文和小说作家一样,也都是从诗歌开始了自己的文学道路。他的诗歌以一种海子似的关于大自然的描写与抒情开始,最后也以此种方式结束,这是许多诗人们通常都会走过的道路。
在黄海写诗期间,有些东西通过诗歌总是难以更深刻和更充分的表达,所以用散文弥补这种表达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黄海的散文写作从此开始。
中国的散文家在写作之初,总是以回忆性的叙述笔调开始创作,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通病,但这种通病却难以改变。因为对于当下来说,写散文并不是写评论,所以写当下总有写评论之嫌。所以大部分散文作家还是靠回忆来支撑起自己的那片天空。黄海也不例外,他将散文当作一种治疗疾病的良方。
谷谷苗就这样评论黄海的散文:黄海的散文,以细腻的诗性笔触对童年的乡村作出了生动描绘。像在田野中挖掘一眼深井,耐心地打捞岁月温馨的泉水。在他的笔下,一个叫作“下黄湾”的村庄像福克纳的“约克纳帕塔法县”,成为一片诱人的风景,使我们忍不住回转头去,闻一闻久违的泥土气息,阵阵秋天的芬芳会扑面而至。谷穗和稻田之上是纯朴的人们,欢愉、劳动和死亡,他们内心健康而安详,心无旁鹜地把目光从远方收回,专注于自己脚下的一片稼禾,是对现实都市喧嚣的一种反讽。在下黄湾,道路宽敞明亮,星星在谷垛之上准时升起;雨后的青纱帐,传来少男少女无忧无虑的嬉笑……那些围绕村庄的事物,家畜、狗和飞鸟,构成一幅幅乡间风俗画,如梦似幻,散发出一种令人回味的魅力。
的确如此,黄海在为我们呈现神话的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关于生命的诸多思考。

李傻傻:哼着童谣走四方
把我关到大木箱子里吧,因为我的一生和偷窃有必然的联系。”这是李傻傻在他的一篇名为《我最难忘的一次偷窃》的散文里的开头,散文的结尾是这样写的:与一般的盗贼不同的是,我偷窃了妈妈的爱,而没有受到呵斥与惩罚。
这是一篇关于母爱的散文,同时更是一篇作者成长的散文,它在轻描淡写、不露声色中倾注了作者对母亲深深的爱与眷念。初读这篇散文时,感觉李傻傻好像在讲述一个故事,我总是在翻箱倒柜地搜寻着妈妈的秘密,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了,从妈妈的身份证上我得知了随着岁月的流逝,妈妈的年龄也在流逝,这也意味着我的成长开始受到了自己的关注。从此,我记住了妈妈的生日,直到有一天,我带着自己节约下来的二十五块钱去街上给妈妈买生日礼物,空手而归后的那种失落让我决定直接将钱交给妈妈。虽然我这样做了,妈妈也很高兴,但是我却觉得“偷窃了妈妈的一次爱”。我读来总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在里面,因为我们的童年也是如此度过,那种共鸣的感觉更是无法排遣。
李傻傻这个1981年11月份出生的小伙子甚至可以说还没有长大,但是他内心的那种对文学的领悟要比任何比他大或者与他同龄的人要更彻底与强烈些,他似乎洞悉了人生的某些真谛,愿意将这些与任何人共享。然而,我们在李傻傻的散文中也能感受到那颗童稚未泯的心灵,所以读他的散文就像是在倾听着一曲曲的童谣,悠扬舒缓,渴望昏睡百年。
在散文中渗透诗意,是散文作家们通常的方式,可是一味的抒情反倒会让散文流于语言表面的真实,而无法进入文章内部的思想深处。其实任何优秀的散文都不是只停留于语言的表面,作者们总是在文章里贯穿着灵魂与精神的理想。李傻傻也是从写诗开始文学创作的,所以他对散文语言的把握还是非常到位的,这得益于诗歌的锻炼。“那里软草眠我。月亮已经到达头顶。那时我抬头看了看天,大概有七八颗星子,青蛙的叫声一亩一亩的送过来。”这是《这样》这篇散文的结尾,这种诗化的语言在文章应该抒情的时候会恰如其分地被作者安置妥当,不时地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由是观之,李傻傻是用心在写,用情在写,用对生命的感悟在写,这是李傻傻给我们留下的最为精耕细作的技巧与形式。
在李傻傻的散文中,我们几乎看不到那种虚空的东西,一些富有真情实感的细节总是使我们感到隐隐的疼痛,也不知这种疼痛来自我们自身的灵魂深处,还是来自李傻傻为我们营造的那种特殊的伤感的氛围,更或是来自两者的共鸣。《石磨》与《到偻台观》都是作者对乡村里已被许多人遗忘的事物与古迹的怀念与追思。而《我最难忘的一双女人的手》是李傻傻散文中比较特别的一篇,当然也是我格外喜欢的一篇。看完这篇,我想起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颇负盛名的作家沈从文堪称经典的《湘行散记》,李傻傻也是出生于湖南,想必他也可能会得到沈从文的真传,毕竟都是生于斯长于斯的水土养育出来的人,有着共同的血性与对事物感悟能力。这种关于描写恋情的作品,古今中外都有人写过,其中不乏经典之作,但每个作家的作品都会因时代和国籍或者因不同读者的阅读兴趣而有各自的局限性,李傻傻的这篇当然也不例外,但这相对他的写作经历来说,不失为值得我们大家认真读一读的散文。
喜欢李敖、马尔克斯、沈从文和朱文的李傻傻对自己的言说方式感到很有信心,所以他相信“奇迹总是很遥远,而奇特往往会很近”。李傻傻在“八十年代后”写作群中的奇特我们已经有目共睹,我们期望的是能够早日看到李傻傻为我们创造一个奇迹,这似乎并不遥远。

吴又:幽默背后的体验
吴又的散文写的很少,甚至都不能说他写的叫散文,因为他自称为随笔,但总归是一个范畴,所以我也就不妨将其纳入新锐散文写作的行列。他的那些少而又少的东西的确让人读起来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吴又本是写小说的,他的小说写的让人拍案叫绝,闲暇之余,也干点随笔的营生,这是无可厚非的。当然,他写随笔也是最近的事,量少并非就是说吴又懒惰,而是他希望写出一篇就是一篇,有一种篇篇是精品的那种自信,所以吴又并不轻易就拿出他的随笔作品来。我们在他的“写吧”里看到的也就是四篇而已,与那些产量高的作家相比,吴又真可算得上是很“懒”的了。
读吴又的随笔,我们最大的感觉就是那里面充满了幽默的笔调,就像读他的小说一样,在不动声色中我们领悟到了生活中一些给我们带来快乐和忧伤的细节,并将“矛盾瓦解在了观念之中”。吴又在他的随笔中极少抒情,这在我看来一点都不奇怪,抒情不是吴又的习惯,他无法相信生活中的抒情还有意义可言,那种虚无的东西在他看来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如今的抒情就像滥情一样失去了尊严。
米兰?昆德拉在其著作《被背叛的遗嘱》中这样概括奥克塔维奥 帕斯关于“幽默”的定义,他说:“他(奥克塔维奥帕斯)的基本的思想很清楚:幽默并不是人类的一项远古实践,它是与小说的诞生相联系的一项发明。因而幽默不是发笑,不是嘲笑,不是讽刺,而是一种特殊的喜剧形式,帕斯说得好:它‘使得它所触及的一切都变得模棱两可’。”昆德拉的这些话我想也适合于吴又的随笔中的幽默,它们只是一种喜剧的形式,没有任何讽刺和嘲笑,因为童年的回忆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在品尝陈年的酒,那种芳香与纯正是久久无法遗忘与释怀的,我们怎么可能去嘲笑与讥讽过去曾经有过的美好呢?吴又对当下的记录也是如此,他在他最近的随笔《幸福的鼻涕》中写到了他的那个朋友在瘟疫大肆漫延时却还满不在乎地到处闲逛,而毫无畏惧之心。我们还真的以为在这样的时刻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可是不久,他却咳嗽了。对死的恐惧一下就让朋友在瞬间崩溃了,他害怕甚至绝望,还四处打听跟自己接触过的酒吧的那些女孩子。在近乎绝望之际,朋友最终发现自己流鼻涕了,不是那种奇怪的疾病。吴又在给我们讲述的过程中是否对他的那位朋友有了一种善意的嘲笑呢?这一点无可否认,但是他的本意和最终目的并不是如此,而只是通过朋友前后相反的行为将幽默传达给我们,我们在笑过之后,却有了对系生死的诸多的思考。鼻涕流出来后,我们感觉到了活着是如此美好,这是多么令人惬意的一件事情。
可能吴又的许多随笔我是比较早阅读到的,发在报纸上的那些随笔文字并不会比吴又贴在他的“写吧”里的那几个逊色,尽管大部分都是应我要求而作,但它们的质量是有相当的保证的,如《电视》、《母亲们假装忘记的节日》、《好多怪病》等。我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阅读到这些文字是荣幸的。他的那几个贴在“书吧”里的随笔也受到了众多的好评,像《游戏》、《继续游戏》、《麻将》、《时代混子》、《录相》等无一不是能给人带来阅读趣味的作品。

那天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就走到了一家录相厅门口。我姐姐把我拉了过去,说:要不我们去看录相好了。
我从来没有看过录相,所以当然就答应了。我说那好,我们一起进去。我姐姐想了想,说,不行,你先进去,她从书包里艰难的掏出了两块钱给我,又说,如果好看,就出来告诉我,我们再一起进去。我说好。
我进去的时候放的是什么片子,我当时都不知道。但是我看的非常认真,同时也非常兴奋。大概看了一个多小时,放录相的人说今天就放到这里,完了。于是,我就像一只小老鼠似的在人群之中钻了出去。我的姐姐一直在外面等我。我跑过去大声的告诉她:真好看!真好看!!她一听到,马上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往里走了。
由于看完录相的大人们都在往外走,所以我姐姐被他们撞倒了好几次。
——《录相》

我们是在一次饭局里听说这个游戏的,大家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我也不相信,但也不是完全不相信。我相信有神和鬼的存在,不相信的是,神和鬼会随时听候我们的召唤。我前面说的那个熟人,他是最独特的,他不相信自己的现实,只相信神和鬼。这个原因我们都知道,因为他的现实异常糟糕,而算起命来却总是春风得意。谁不喜欢春风得意的感觉呢?因此,在我们吃饭之前,他一定要大家一起玩玩这个游戏,反正刚好有现成的白米饭和雄鸡血。结果,我们只好老老实实的围成一圈,绕饭行走,还念念有词,一会,鸡血真的冒出来了!我们都感到一阵紧张,每个人都乖乖的背过身去了。那个熟人先提了一个问题,问一个叫刘惠的女的是不是想和他睡觉。问完了,我们开始急切的等待碗破裂的声音。最后的结局你们可能也猜到了,一直等到天黑,碗也没破,饭菜都在桌子上冰凉了。
一个胆子大的家伙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一边骂一边过去把碗给砸破了,然后用鸡血在白纸上写了三个字“去死吧”,那个熟人看到这三个字顿时面如死灰。
——《继续游戏》
以上的这些文字都是我从他的随笔中摘录出来的,它们是我在阅读的时候所获得的快乐的理由。我相信它们是吴又最好的文字,虽然有断章取义之嫌,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这样做,至少这能够给没有看过吴又随笔的人提供一个机会,如果大家都认为这样不妥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直接去看看吴又的随笔吧,或许真的能够从中获得一份惊喜,并从此喜欢上吴又的文字。

盛慧:江南水乡的唯美主义者
我真的难以相信,这个在网上唤作“江南渣子”的年轻男作家盛慧会有如此细腻的笔触,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读到了盛慧的文字,我想起了早年的苏童,这也是江南水乡里富有灵气的小说天才。我想,如果盛慧也有苏童那般勤奋的话,今后并不会逊色于苏童。
盛慧喜欢海子,盛慧写诗,还写得很好,那种具有唯美主义风格的诗歌是盛慧进行文学创伤的开端,它们对于他语言的锤炼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他后来的一大批优秀的散文也与写这些诗歌不无关系。
盛慧给我印象最深的散文太多了,如《临街幽蓝》、《屋溪河以北》、《有一种爱叫伤害》、《腊月将至》、《死亡练习》等等,这些散文里弥漫着江南水乡的那种潮湿的气息,每当读到他的散文,我总是能够想到南方那阴雨连绵的天气,一个人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滴顺着石柱流下来,渗到地上那混浊的水洼里而湮没不见。盛慧散文中的一些句子透出了作者对于自然与生命的思考,特别能打动平常人的心。

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是不会爱上伤口的。
所以,一个没有受过伤害的女人是不会爱上烟的。
  烟是对那些美好细节的缅怀。看着一个神情忧郁的女子,坐在春天生动的场景里吸烟的姿势,总是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我知道此时此刻,她内心的疼痛,象蓝百合一样绽放。 ——《有一种爱叫伤害》

有一段时间,我将自己囚禁在房间里,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听到任何声音,不想知道具体的时间,不想,什么都不想。我象等死一样坐在角落里,四周一片漆黑,我仿佛坐在一颗巨大的果实内部,有时候,觉得漆黑是甜蜜的,有时候又觉得漆黑是空洞的,更多的时候,漆黑就是漆黑。
——《有一段时间》
七月的村庄,有着一份静静的美丽。白鸽般的房舍、火焰般的草 垛、叶脉般的小路,还有忧伤的井沿和灰堆,都笼罩在树木的阴影里,仿佛沉浸在回忆的幸福里一样。风夹杂着水稻清甜的气息,泥土的芳香,还有蚕豆花淡紫的微笑,从墨绿的地平线上吹来。它掠过广阔的田野和田野里无边的寂静,掠过清澈的天空和天空下无限的空灵,停落在村口喘息。宽阔的黄泥大道上布满水花生、打官司草和马兰,它们的歌唱,一直延续到下一个村庄,延续到破衣裳般的集镇,延续到看不见的远方。
——《屋溪河以北》

盛慧的一些散文中对比喻的运用是恰到好处的。从这可以看出作家对生活中细节的对待与把握是非常到位的。湖南青年作家谢宗玉曾这样评价盛慧:盛慧的文章大气而清朗。每一个字都像在清水里洗濯过一样,非常有份量,像恐龙蛋似的,在他文章的河滩上自然散开。语句极短,利于阅读。而句与句之间却意境相连,哗哗哗一路展开,又像一匹时隐时现的白纱在水中招摇。盛慧的文章采用的完全是白描形式,他的白描准确,生动,极富个性。这不足为奇,因为很多人都能做到这点。奇怪的是他这种白描的语言中竟饱满一种非常达意的感情。他就靠字与字的张力和字里行间隐藏的气韵来表达自己对故土的情怀。由于没有直截浅白的抒情,使得他的文章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大气和高妙。



aE-:�O�Pw Roman";color:black'>散指明了散文创作的自由性,当然,我所说的自由性,不是为所欲为和随随便便,而是指对一切凝固、僵化的规范和教条能够实施有力的突围,使散文成为自由精神的象征。任何有力量的文体都应该不断创造和拓宽自己的疆域,而不是固步自封。是一种姿态,一种凝聚着力量、气魄、勇气和自信的姿态。
在相当一段时期内,我们将所谓的形散神聚的教条奉为圭臬,甚至将其视为散文的本质特点,这种认识上的错误在于它只认识到一种散文方式,排斥了散文创作的其他方式。这种错误信条严重束缚了散文的想像。散文必须冲破神聚的理念枷锁。神聚的指向是,散文必须向主题的导轨上放下自己立足的轮子。这样,面对世界的无限复杂性,散文就只能作出一种选择、一个答案、一种结论和呈现一副单薄无力的软弱骨架。这样的结果是,创作的视野将日渐狭隘,它生机勃勃的魅力将丧失殆尽。
记者:好的作品永远是以生机勃勃的姿态出现的,任何老气横秋的东西只会毁掉人们阅读的兴趣。当代散文中出现了大量泥沙俱下的东西,看上去波涛汹涌,但它们大都以媚俗的姿态出现,它们总是揣度读者的心思,考虑他们希望读什么,于是他们就以生产商的姿态为他们生产和提供什么。
张锐锋:这种媚俗倾向是存在的,它们背离了散文的自由法则和独立精神。作家成为市场和阅读者的奴隶,而没有以主人的身份生活于读者中,这是很可悲的,这样以适应性为理由的配比式创作,最终会败坏读者的胃口,并使自己走向堕落。我们提倡散文创作向传统和习惯力量挑战,以扫除人们对散文的种种偏见。具有独创性的作品一般不会被很快承认,卡夫卡是这样,普鲁斯特、尼采也是这样。挑战习惯和传统需要付出代价,有时是很大的代价,但它最终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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