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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29 06:5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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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文化心理初探 廖悰
李白以其诗文吞吐着后世难以企及的盛唐之音,为时人及后人尊奉且崇拜。古往今来,研究李白诗文的先哲时贤众矣。李白诗文为何有如此超越时空的魅力?这与李白独特的文化心理有直接关联。李白在特定的时代背景和地域文化影响下,形成了以隐逸为主,又不舍进取的文化心理,在其诗歌中打下明显而复杂的烙印,“进”“退”皆有所据。试述如下,请同仁指正。
一、李白文化心理的形成
(一)李白文化心理中的隐逸意趣
唐代士大夫的隐逸意趣是比较突出的。这与当时崇道的社会文化思潮无不关系。
在唐代,儒、释、道三家思想均受尊崇。唐朝承袭隋朝的科举制度,使天下儒生无论贵贱,都有同样的进身之阶。科举考试的内容乃儒家经典,儒家思想的影响可想而知。传入中国的佛教经过魏晋南北朝漫长时期的几番起起伏伏,在唐代又开始兴盛,禅宗在唐朝的开宗立派,标志着佛教中国化的开始;道教作为流传久远的我国本土宗教,在李唐王朝,因尊奉老子为皇族“远祖”,道教地位崇高。在唐代,所有的文化思想都受到相应的尊重,体现着当时大度开阔的胸襟,这就是唐朝为何“三教合流”的原因。
由此可见,尚空谈玄的佛、道思想在唐代社会文化思想中占相当重要的位置。当时士大夫中,出家皈依佛、道者不在少数,在家居士则更为普遍,从李白“青莲居士”的号可见其受佛教思想的影响,而李白多次表达的“功成身退”,及大量诗文中体现的对恬淡退隐意趣的追求,当从道家思想找到其自然之基。
另外,从地域文化影响而言,唐代四川道教盛行自有其渊源。远在汉末,五斗米道作为早期道教之一便在蜀中出现。据《三国志.张鲁传》言,张陵“客蜀,学道鹄鸣山中,造作道书以惑百姓,从受道者出五斗米”,其时,“张陵弟子有三百余人,在蜀汉一带和东都洛阳立有二十四治”,自此,蜀地道家思想影响普遍,初、盛唐时,蜀中又有王玄览、李荣(绵州人氏)等著名道士,因此,绵州彰明受道家思想重要影响,其势必然。现江油市著名旅游景区窦圌山,有着丹霞地貌,适合修道升仙,即为当时道教修仙养真的处所之一。江油市境内的戴天山、乾元山、翠屏山等,也多有道观,可见江油当地受道教影响深远。
所以,在唐代道教被奉为“国教”的大背景下,加之绵州彰明本地道教文化兴盛,多有道教胜地,李白自然会受其影响,隐逸意趣成其最重要的生命底色。
(二)李白文化心理中的进取精神
唐代是进取的朝代,尤其在李白青少年的初、盛唐时期。唐朝以武功开国,建立大一统帝国,以强盛的国力雄视八方,宾服四夷,唐初北方各少数民族部族尊唐太宗为“天可汗”即为实证。唐代于西域设置安西都护府、北庭都护府,实行有效的实际控制,而且还征讨突厥、百济、高句丽、大食、吐蕃等,宣示武力。因此,初、盛唐时,积极进取、勇于开拓、渴望建功立业成为典型的时代精神。初唐诗人杨炯言“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道出了当时天下读书人共同的心声。
李白生来即处于这样高扬进取的时代,受其影响是必然的。所以,李白一生以命世之才自居,以布衣笑傲王侯,积极进取,希图能一展胸襟,施展抱负。这成了李白文化精神中又一突出的主调。
就现在学界的一般观点,皆认为李白父亲携家自“胡地”迁来,李白出生于绵州彰明县,即现在四川江油。李白祖辈多年居留陇西胡地,李白诗歌《赠张相镐二首》(其二)言:“本家陇西人,先为汉边将。”诗人不忘祖居地,并推崇汉代飞将军李广为自家先祖。由此可见,李白受异域文化的影响非常大。异域文化中的热烈狂放、率性天然、敢作敢为、不受礼法拘束的特点,在李白身上多有体现。唐朝是一个多元融合的朝代,对异质文化有极强的包容力,李白自然会力求在这样的时代能够有所作为。
唐朝绵州彰明县,现四川江油,自古以来,民族聚居、汇合。在今天,江油市毗邻北川羌族自治县,同样接壤的平武县是汉、藏、羌等多民族聚居地。在唐代,更是汉族与少数民族杂居的交汇地带,有汉、羌、氐等民族聚居。青少年李白也当在这样的地域文化影响下,形成积极进取的文化心理。
(三)青少年李白诗歌中的“进”与“退”
1、隐逸意趣的体现
文如其人,历观李白全集可见,李白诗歌如他的人生历程一样,由单纯到复杂,有一个成长过程。
在李白青少年时期,也与任何青少年一样,有着更多理想主义光芒的照射。但从李白编年作品可见,少年李白远非后来的飞扬狂放,而是更多地偏于清净恬淡。这与前文所述的唐代时代精神中的崇道思想及深受道教影响的江油地域文化有直接关联。
如《登太华观》:
石磴层层上太华,白云深处有人家。道童对月闲吹笛,仙子乘云远驾车。怪石堆山如坐虎,老藤缠树似腾蛇。曾闻玉井今何在,会见蓬莱十丈花?
据《李白与巴蜀资料汇编》言,这首诗在《彰明县志》和《江油县志》上均有记载,《李太白全集》未录。这应是李白最早体现其道家思想的少年诗作。
如《寻雍尊师隐居》:
群峭碧摩天,逍遥不记年。拨云寻古道,倚石听流泉。花暖青牛卧,松高白鹤眠。语来江色暮,独自下寒烟。
又如《访戴天山道士不遇》:
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雨浓。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这两首诗作于开元六年,时李白18岁,弱冠之年,李白在江油求学、隐居。从诗歌内容可见,李白当时追慕修真养性的道士,常有拜谒。诗句恬静淡泊,无斧凿装饰,全是自然的心理流露。在同年诗作《赠江油尉》中,也能看出同样的意趣。
又如开元15年,李白27岁作《山中问答》:
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天宝21年作《山中与幽人对酌》: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这两首诗的境界和意趣有相近之处,此时李白已是而立之年前后,个人文化心理渐趋成熟,这两首诗承接着李白少年诗作的恬然自适。这种恬然自适从李白中、晚年诗作中多有相似的表达。
可见,李白的“诗仙”真乃实谓也。其“仙”,不光指其诗才如谪仙人,更重要的,李白一生诗歌,受道家思想影响而“仙风道骨”,是他文化心理中,隐逸思想的真诚表露。
2、进取精神的体现
青年时期起,李白开始初试羽翼,欲展鹏飞之志。开元13年,李白24岁写就《别匡山》:
晓峰如画碧参差,藤影风摇拂槛垂。野径来多将犬伴,人间归晚带樵随。看云客倚啼猿树,洗钵僧临失鹤池。莫怪无心恋清境,已将书剑许明时。
诗作描写匡山美景,留恋之情眷眷,但最后一句“已将书剑许明时”却道出诗人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对未来建功立业、一展胸襟的渴望。从诗歌也可见,此时李白虽有雄心壮志,却绝无张扬狂放之态。
从25岁出川,到30岁左右而立之际,李白初涉人世,坎坷不少,其诗才也更加展露。在坎坷失意与不舍的努力中,李白的狂放个性借诗歌彰显出来。
开元19年,李白31岁所作《侠客行》中言:“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信陵君、侯生、朱亥,这些战国人物的形象多次出现在李白诗歌里,他们的英雄事迹也一直感召着李白。
同年所作《梁园吟》中,李白进取与退隐同存的文化心理已初步体现。诗歌前面大部分都言及历史、英雄、功业的虚无,但最后的“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应晚。”突地拔高,一转先前的颓然,傲然以历史人物谢安自喻且自慰,欲达“济苍生”之壮志。
同年所作《行路难》两首,其一“金樽清酒斗十千”篇最为脍炙人口。这首诗歌,笔者认为,其中体现李白矛盾的文化心理,起伏跌宕,堪称李白诗歌之最:美酒佳肴,却无心饮食;长剑在手,雄心壮志,而“心茫然”;欲渡黄河,却冰凌塞川;将登太行,风雪满山;刚思退隐垂钓,却又心念朝堂;行路艰难,道路崎岖,但自信终会长风破浪,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要说这类诗歌体现着李白的雄心壮志的话,这应是有所前提的,有所矛盾冲突的。我们能从《行路难》(其二)的“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从《蜀道难》的“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想象得到诗人当时几经跋涉,由自视甚高到现实际遇的强烈反差,这不由得诗人不痛苦煎熬,“进”与“退”,都是李白坦诚无欺的人生价值追求,这一组矛盾只能带给他悲剧的人生。
二、李白中年的“进”与“退”
古人三十而立,五十而知天命。所以,且将李白30岁左右到他50岁定为他的中年时期。中年李白,有着四处奔走、汲汲以求功名,有着追求恬然不争,也有着求功名不得而怅然萌生退意等多种文化心理。
(一)高扬进取精神
开元18年,李白30岁,在安陆谒见裴长史,往长安谒见宰相张说,皆未果。遂寓居终南山玉真公主(玄宗妹)别馆,以求交游王公大臣,但都无结果。此后便游历天下,待天宝元年,李白42岁之际,得玄宗征召。
奔波长久,终得入朝堂天子近侧,李白认为这是他施展抱负的一大契机,《南陵别儿童入京》中言:“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可见李白当时的欣喜与自负。
李白入京后,才发现自己文学侍臣的身份,这与他的自我期许反差太大。所以,虽其期间有着许多应制之作,但心中郁勃不平。但是,李白没有放弃。此时,唐朝的边庭已经不安宁,吐蕃、突厥、奚、契丹等,要么侵地,要么反叛,天宝2年,43岁的李白写就《从军行》:
从军玉门道。逐虏金微山。笛奏梅花曲。刀开明月环。鼓声鸣海上。兵气拥云间。愿斩单于首。长驱静铁关。
诗歌中,李白身上所具纵横家性格得以显露,在其同时期的《塞下曲》、送外甥郑灌从军三首》、《送族弟绾从军安西》、《送白利从金吾董将军西征》等这时期作品中,可见当时的时局的不安,也更可见李白渴慕投笔从戎、高自期许的文化心理。
(二)隐逸仍为人生重要主题
中年李白,退隐仍是他的人生重要主题。细按李白中年诗作,他的退隐可分为三类:一是恬然不争而退,二是功成不居而退,三是怅然无功而退。
首先是恬然不争而退。这是与李白青少年的恬然思想相承接的。开元27年,李白39岁,诗作《郢门秋怀》中言:“终当游五湖,濯足沧浪泉。”这样的表达在李白诗作里非常普遍。天宝2年,李白43岁,在其《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中,诗歌所言意趣,可追比陶渊明的《归园田居》。开元26年,李白38岁的《赠孟浩然》所言孟夫子“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的高蹈出世一直是诗人自己从来心向往之的。天宝3年所作《赠参寥子》、《怀仙歌》中,也流露出轻“金马”、“尧舜”而向往“林峦”、“蓬莱”的思想,这应是李白文化思想的主要方面。
其次,功成不居而退。《道德经》言“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历史上,范蠡等人以实际行动诠释了这一智慧人生选择。李白在渴望建立功业的同时,也多有对“功成”之后的考虑,即功成不居而退。他自负“报国有长策,成功羞执珪”(赠从弟冽,开元29年,41岁),渴望“待吾尽节报明主。然後相携卧白云”(驾去温泉后赠杨山人天宝元年,42岁),希望能够“功成拂衣去。归入武陵源。”(登金陵冶城西北谢安墩天宝6年,47岁)若真能这样的话,那确实是一种理想人生。
第三,怅然无功而退。仕途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中年李白,在短暂的征召入京后,立身不久,旋被赐金放还。空怀抱负而无所施展,其怅惘之情可以想象。天宝2年,李白43岁所作《古诗其三十九》中,有登高遥望的孤独,感慨“荣华东流水,万事皆波澜。白日掩徂辉,浮云无定端。梧桐巢燕雀,枳棘栖鸳鸾。且复归去来,剑歌行路难。”怅然之中,油然而生“归去来”之意。天宝3年《沐浴子》中,感慨“处世忌太洁,至人贵藏晖。沧浪有钓叟,吾与尔同归”,其《初出金门寻王侍御不遇,咏壁上鹦鹉》言:“落羽辞金殿,孤鸣咤绣衣;能言终见弃,还向陇西飞”,更以来自于陇西的鹦鹉双关自喻,感到于朝堂无立身之地,只得回归的伤感。
此外,在李白的诗歌里,还可见进取与隐逸之间的犹疑。
中年李白,在其“进取”与“退隐”之间,难以取舍。如在其《赠从弟冽》中,既有“报国有长策,成功羞执珪”的自信,但又深知“无由谒明主”的悲哀,只得“杖策还蓬藜”而退隐。不过,诗歌结尾又言“他年尔相访,知我在磻溪。”以姜子牙在磻溪垂钓自喻,表明自己即使退隐也仍在等待时机,盼君王能有朝一日再度征召自己。
三、李白晚年的最后努力
(一) 李白的“从逆”
在李白晚年之际,唐朝局势已几不可收拾。天宝10年,李白51岁。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讨南诏,大败。高仙芝攻大食,大败。天宝11年,安禄山跋扈日盛,时游达范阳郡的李白睹其边庭时局危险而去。天宝14年,安禄山反,“安史之乱”终于爆发。至德元年,安禄山在洛阳称帝,玄宗亡蜀,太子李亨即位为肃宗。永王李璘领四道节度使镇江陵,遂有谋权之意。
当时,李白避乱南奔隐于庐山屏风叠。永王数下聘书,李白遂入其幕府。后永王兵败,李白因“从逆”而遭流放夜郎。
李白当时入永王幕府,历代均说法不一。一说是李白受胁迫而从,一说是李白欣然而从。现在的观点多认为李白是欣然而从,本文也如此。理由如下:第一,永王是李唐王朝在李白当时居留地的代表,永王领兵平叛,李白大可借此一展胸襟;第二,古来成王败寇,皇帝之位并非固若磐石,当时时局内忧外患,混乱无比,今日的永王,未尝不可能成为将来的皇帝。只是永王失败了。
这次“从逆”,当属李白进取的一次重要机会。中年时期,国家相对无事,李白也无所用事。而面对这样的机会,怎不叫他欣然而往呢?在他避乱南来而写就的《南奔书怀》中言“秦赵兴天兵,茫茫九州乱。感遇明主恩,颇高祖逖言。过江誓流水,志在清中原”可见诗人强烈的用世之心和功业意识。入永王幕府后,《在水军宴赠幕府诸侍御》言“卷身编蓬下,冥机四十年。宁知草间人,腰下有龙泉。浮云在一决,誓欲清幽燕。愿与四座公,静谈金匮篇。齐心戴朝恩,不惜微躯捐。所冀旄头灭,功成追鲁连。”至德2年,57岁,在《永王东巡歌》(其二)中,“三川北虏乱如麻,四海南奔似永嘉。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在其《别内赴徵》(其二)中言“出门妻子强牵衣,问我西行几日归。归时傥佩黄金印,莫学苏秦不下机。”这些作品都表达出诗人的进取意识和一贯的自我期许。可惜,不久永王兵败,李白受此牵连而遭流放。
(二)保生而“退”
遭受这一打击的李白再次萌生退意。此时的“退”又与前文所述的三种“退”不同,乃是“保生而退”。
古来“五十而知天命”,但在李白50岁左右时,却在其作品里尚未见“天命”字样。李白在60岁左右才“知天命”了。在《空城雀》里,李白慨言“天命有定端,守分绝所欲。”在《流夜郎永华寺寄寻阳群官》中言“天命有所悬,安得苦愁思”。这样的表达在李白诗作中是前所未有的。可见,经过一生的跌宕起伏,李白已经心力交瘁,已知天命不可违,而自己来日无多了。
所以,在《当涂赵炎少府粉图山水歌》中言“五色粉图安足珍,真仙可以全吾身。若待功成拂衣去,武陵桃花笑杀人。”在乾元2年《秋夕书怀》中,李白言“桃花有源水,可以保吾生。”在《田园书怀》中言“贾谊三年谪,班超万里侯。何如牵白犊,饮水对清流。”这是李白用一生的奔波而积下的慨言。而在《游谢氏山亭》中“沦老卧江海,再欢天地清。病闲久寂寞,岁物徒芬荣。借君西池游,聊以散我情。扫雪松下去,扪萝石道行。谢公池塘上,春草飒已生。花枝拂人来,山鸟向我鸣。田家有美酒,落日与之倾。醉罢弄归月,遥欣稚子迎。”陶渊明的《归园田居》意趣又隐现其间。
从这些作品,我们可以读出,一个垂暮的老人,对自然无扰的生活的本能追求,这是晚年李白的“保生而退”。
(三)最后的悲歌
李白的一生是飘零的一生。空怀壮志而不得其所。古来士人讲求“安身立命”,才有根基之稳固。而李白,却似乎从未有此安稳之感。如他在《邺中赠王力劝入高凤石门山幽居》中所言“一身竟无托,远与孤蓬征。”在《春日独酌》(其一)中言“彼物皆有托,吾生独无依”。可见李白从来的无依无靠的飘零之感。
这种飘零之感,到了晚年,是最令人不堪的。李白的《览镜书怀》言“桃李竟何言,终成南山皓”。那种怅惘莫名,已无之前的恬然甚或愤激了。而最激烈的痛苦抒发,莫过于李白临终前的《笑歌行》与《悲歌行》。
长歌当哭,在《笑歌行》中,虽以“笑”为题,但我们却听到诗人对自己的嘲笑与否定,对自己一生的精神榜样——古来圣贤的嘲笑与否定。
《悲歌行》当属李白最后的悲歌。在作品里,诗人仍借“天下无人知我心”表达了自己难得的傲岸,借“天虽长,地虽久,金玉满堂应不守。富贵百年能几何,死生一度人皆有”表达人生的虚无,借“凤凰不至河无图,微子去之箕子奴。汉帝不忆李将军,楚王放却屈大夫”表达自己时运的不济。诗歌最后,诗人却又以“还须黑头取方伯,莫谩白首为儒生”表达了自己对功名的不舍。整首诗歌跌宕变幻,几可表达出李白自身各种文化心理及各种矛盾冲突,确乎成为诗人最后的悲怆交响。
作者供职:四川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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