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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成为阅读者、思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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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22 12:28:1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让我们成为阅读者、思考者

——张文质先生与二甲中学“‘张文质之友’读书会”成员的对话实录



凌宗伟:各位同仁:晚上好!利用吃晚饭的时间,我们“张文质之友读书会”的全体成员与张老师交流一下,先请各位做个自我介绍,因为有的同仁张老师还不认识。随意一点!

刘进:张老师,你好,我叫刘进。我的网名叫流金岁月,张文质之友的话,我准备另外取一个名字,刘进这两个字呢,我发现跟“文”有关系,我准备取一个文一点的、文井。

季勇:文静,文津哦。

陆勇:文静、文津已有申请专利了人家。

刘进:我是“文井”不是“市井”,我就说这么多。

吕斌:张老师好,我是来自安徽的,我的网名叫处处天涯。我上次写了一篇博文,《花开花落两无声》,张老师当时还后面留了个言“哈哈,以后不吵你了。”呵呵,张老师蛮幽默的。

季勇:我就是上次发消息给你的,季勇。在我的博客上,我用的我儿子的照片,我觉得在你面前我就像小孩子一样。

陈雪连:张老师好,我呢,姓陈名雪连,这个名字可能给人感觉有点误会,我博客上的网名隐默,一开始我们凌校看到也比较惊讶,等看到我的照片传上去,说了一句,“原来是你!”(张文质:呵呵!)。

周林聪:我的“1+1”博客叫北耳风舟,本来我想起个豹子头的,以前一个同学经常叫我豹子头。

大家:呵呵,呵呵!

张文质:北耳风舟,什么意思?

周林聪:北耳风舟,风周的“周”是我的姓,北耳风,我取我的名的,表示在风雨当中跌宕一样。

张老师:风雨兼程吧。

曹乐旻:张老师好,我叫曹乐旻,乐是快乐的乐,旻是上面一个曰,下面一个文。我想,我妈妈给我取这个名字时候,希望我能做一个快乐人。

张文质:我手机里面,这个字就没有呵呵,比较奇怪。

曹乐旻:我身份证上的这个字是手写的。

大家:应该有的!

      现在有,电脑上有。

张文质:可我手机上没有,搞不清,我福建有个朋友用的也是这个名,我就在手机上用另一个字代替了。

曹乐旻:高旻是扬州那边一个很有名的祠,叫高旻祠。旻在字典里面是秋天天空的意思,希望我的生命能够象秋天天空一样的高远。

凌宗伟:我们这个“张文质读书会”里一共有三个女孩,还有两个女孩没让她们来。一个要去买车,还有一个刚加入的,我说就不要来了吧,来了我这坐不下。(张文质:哈哈!)

曹权:张老师你好,我姓曹名权,曹操的曹,孙权的权,(哈哈,哈哈)。网名叫那个“历史的天空”,上次就是写了你那个“课堂总结三部曲”,打错的那个,张老师有回帖的。

朱建:他还总结了一下,“要让张老师回帖,请写错别字!”

大家:哈哈,哈哈!

张文质:还有这么回事?

大家:呵呵!

曹铁军:我姓曹名铁军,我这个名字很好记,从幼儿班一直到大学,所有老师都记得我,我这名字太特殊了。

我的网名也很特殊,这个跟我工作也相关,我的网名叫“奔跑的蜗牛”,应该说我不是太聪明的人,说起来,有点脸红,我高考还复读了一年,原因是什么呢?英语太差了。所以做各种事情,我基本上一个原则是,笨鸟先飞,虽然不是十分聪明,但是做做其他事情的话,我感觉还可以的。我是搞信息技术的,其实“张文质之友读书会”的空间应该由我来管理,是吧,呵呵。但是我一般很少干这个事情,过去学校的网管基本都是我干,现在已经不做这个事情了。

我也在经常写一点文章,人家感到很怀疑,他们说信息技术老师怎么对这个感兴趣,感到很奇怪的事情。其实,我非常赞同我们教研员给我的一句话,因为我们这个科目在任何地方,应该说是一个地位比较低的科目,所以我们教研员跟我讲了一句话,他说,你要人家看得起你,首先你要看得起你的科目,你看得起你的科目,人家就看得起你了。

邱磊:张老师好,我姓邱名磊。

张老师:照片很帅的哦!

大家:呵呵,呵呵!

邱磊:我博客里面的名字,“truly”就是英文中真实的意思,我现在主要是负责“今天第二”这个博客圈的日常维护。

陆勇:张老师你好,我和在坐的不同的一个,我没有读过大学,主要的原因可能和铁军说的一样,英语差,现在作为英语老师,主要通过自学来的,然后又搞了一个中文的专科,前面搞了一个英语的本科,阅读的面相对比较广一些,网名搞了一个比较大的东西,“春秋教育”。(凌宗伟:文笔很好。)

因为这个经历比较特殊,一开始是在内蒙的满洲里打工,建筑工地小工。然后想想好像不好,想试着改变命运,然后开始自学英语,当时记得我们英语界的专家叫许国璋,他说,自学而以一门外国语言为基础,是你自己的居室打开一扇窗户,望见世界,望见星空。当时我记住了这句话,所以做一些尝试和努力,然后走到了今天。

朱建:我叫朱建,这是我师母(指指一旁的方老师),念高中时,我是凌校长骂大的,如果当时再骂得再凶一点,估计我还要好一点(大家:呵呵!),这个凌校长还负应领导责任。

张文质:他那个时候,看你这么瘦弱,本来想更重一点敲敲你。

大家:呵呵!

朱建:怜悯之心,生命在场。那天我把我的空间取个名字叫“生命的等待”,以前我的网名“紫楝花开”,我们这边有种树叫楝树,紫楝树,当时就想,就像苍茫大地上的一棵紫楝树守望在那里,树它是不好动的,所以我就要有这个精神。现在跟凌校长,积极推进学校的行为文化建设,推进这个读书活动。

凌宗伟:好吧,让我们就一起敬敬张老师。(碰杯声)

张文质:我早就建议大家在博客上给人家留言的时候还是署实名比较好。

凌校:空间可以用取的名字,最终留言显示的要真名,便于大家沟通,还有人家了解你。

张文质:更重要的是便于推广。我本来想写一篇文章建议大家留实名,为什么呢?随着网络人数的增加,有一些原来很熟悉的,比如他叫一个什么名字,叫“历史的天空”啊,我开始知道,但是久而久之,我就忘记了这是谁了,其实是我很熟悉的人,但是我忘了他是谁了,有很多是这样的,因为太多太多了。是你的名字我还能记得,但是“历史的天空”,然后别人又有“蔚蓝的天空”,有的是“晦暗的天空”,这哪个“天空”是那个“天空”,搞不清楚。我觉的,这个网络里面实名有助于推荐自己,有助于被人记住自己,这个很重要,被人记住。

凌宗伟:实名比较好,我们说的这个实名跟浙江的推行的实名是两个概念,我们一个方面就是要跟人家交流,另一方面为了推荐自己,不然的话人家不了解你。当你们进入“1+1”以后,还有事情要做,比如要交友,交友才可能跟交流互相交流换点,互相学习。我们这个“今天第二”博客里面,登陆的人数尽管大家还蛮满意的,但是朋友不多,到现在为止是40个,我看了一下。

我的那个博客,大概是做了两个月,现在有224个朋友(张文质:那你朋友很多了。),我们要在“1+1”上找朋友!一是能够学到人家的东西,另外就是要让人家熟悉你。“1+1”有许多很有名的人物,张老师的铁哥们,这是非加不可的。要先在网上浏览或浏览别人的留言,像胡一刀,像无痕啊,像明霞啊,象这个沈丽新啊,沈丽新已经加了,明霞好像也加了,彭荣辉也加了,其他的几个,“今天第二”上面加的不多,加的不多。

下面要做的事情,先要交友,交友以后,还是我上次讲的,不能老是发那些随想,既然是“读书会”,我还是这么个想法,博文要与与读书有关的为主。就好比我们现在搞的“教育行者”这个小圈圈,重心就是行为文化建设,所有的都围绕这个来,这样呢才容易有名,我们毕竟还是想要把事情做好。把空调开小点。(服务员去开小空调)

张文质:今天看大家穿长袖,还有穿的西装。这几天北京很热,这边是很凉,是啊?

凌宗伟:这边这两天稍微凉一点,前几天也蛮热的。还有一个,我们这边的教师也好,学生也好太苦太累!早上起的很早,晚上回去很晚,这也是一个原因。我呢(指着自己的短袖),是习惯,夏天的早早晚晚一般情况下时段袖上加一件单西服或便装。

张文质:你们看,他这脸色还好,你的脸色,你最好(指着周林聪)。

大家:哈哈!

周林聪:我不代表普遍现象。

张文质:你的看上去发青(指着季勇说)。

凌宗伟:(指着邱磊)他呢,可以理解,新婚燕尔,结婚请了半天假,还没请我们喝酒。我们祝贺他一下,我在他结婚那天在网上留言:祝邱磊老师新婚快乐!(碰杯声)我知道他那天结婚就在上面留言了。

张文质:就最近的事情?

凌宗伟:就最近,就这两天啊。

张文质:哎呦!祝贺一下!

朱建:张老师《教育是慢的艺术里面》有一段话,人家问了,新婚和新课程有什么共同之处?(呵呵声)然后那个老师想了想就说,用最初的心做永远的事。

凌宗伟:对的,这个话也有点道理。

朱建:呵呵,这是《教育是慢的艺术里面》的一段话。

凌宗伟:我昨天跟张老师打招呼的,我是“周扒皮”,您来了就不您的放松!我们抓紧。(示意大家与张老师交流)

张文质:我跟大家讲,这个“宗叔”(凌宗伟在新浪博客上的网名),太可怕了!(大家:呵呵!)我太太刚刚给我发了条短信说,晚上早点休息。我没给她回,本来想跟她回说,宗叔都安排好了(大家:呵呵!),后来想还是算了,不给她回了。

有一次,一个老师问我,我们教育工作这么苦,怎么办?我说你想办法调走吧。(大家:哈哈,哈哈!)凌校长,早上一大早就起来,让很多人感慨良多。我昨天晚上让他等我电话,因为我知道他晚上睡得比较早。

凌宗伟:也不早,一般到11点。

张文质:作为校长,起得这么早,学校的副校长,早上会几点到学校?

凌宗伟:(呵呵!)值班的基本跟我同时到学校,不值班我没有要求。

张文质:教育这个……

凌宗伟:我们希望春天能够来,我昨天电话里跟你讲的,江苏省正推进学校规范管理,但愿不是空话。

张文质:那天我在沈阳的时候想,大家现在,可以这么说对于教育的灾难有更多的共识。

( 进餐)

张文质:上次你凌校送的那个大饼,吃了好多人。

凌宗伟:明天,我叫那边做几个。(张文质摇头:谢谢,不用了。)垫垫饥的,明天早上到那边去吃早饭。(张老师呵呵的笑)

张文质:说起来你们这边的与江南有区别,从这个大饼能看出来。

凌宗伟:(呵呵呵)相对来讲要实在一点。

张文质:你(询问凌宗伟)多久没去北京了?

凌宗伟:八年。

张文质:我在北京悟出了一个教育的道理。现在四环之内,本地的,北京的土著不到15%。北京街头看不到北京的老大妈啊(大家:哦、哦……),老大妈都到五环之外去了。

凌校:这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张老师:北京街头现在看到的全部都是外地的,新北京人(凌宗伟:新北京人),新北京人。

凌宗伟:文化的消失,那是不得了的事情。

方云华:她们为什么到外面去啊?

凌宗伟:她们没钱啊,买不起新房子!

张文质:被淘汰了呗!

(呵呵,哈哈!)

张文质:北京人是在跟中国最优秀的人竞争,你怎么竞争得过呢?你那,还沉醉在京城,皇城的优越性,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到五环之外去了。等你醒过来你已经到五环之外了,然后每天要坐二个多小时的车,到京城上班,上完班再回到五环之外!住五环以内的当地人很少。

( 进餐)

陆勇:张老师,敬敬你!刚才我们也提到了,读书的话,首先要读一下你这人,你的个人成长历程。能不能找个时间跟我们聊聊这个话题。

( 进餐)

张老师:在很多地方都是,当地人被淘汰出去了,很多地方都是。

凌宗伟:我们这里,繁华地段住的外地人也不少。昨天,我跟你一个福建老乡,吃饭,据说是香港的他是香港帽子大王的高层管理,在通州有产业,还是通州的政协委员。

( 进餐)      

季勇:我有个问题。我们搞生命化教育,行为文化建设,我感觉行为文化这个词语很生硬,生命化教育,行为文化,感觉又有点向企业管理方面的靠拢。

凌宗伟:“行为文化”是由“行为心理学”、“行为学”、“行为教育学”等理论来的。我觉得跟生命化教育不矛盾,生命本身、生命存在就是一种行为。我是这么理解的:当初搞这个“行为文化建设”,是考虑这所学校的发展方向,或者说切入点——文化发展学校,文化发展学校,说起来,谈学校的文化太多了,往往在理解上有偏颇,就认为文化建设就是活动,就是搞一些文化活动。而我思考的是,用文化改变学校。我觉得,文化管理,是学校最根本的,最高的境界,是我们管理的最终追求。行为文化建设,期待的是改变人的行为,改变人的行走方式。其实在进入生命化教育研究团队后,我觉得,改变人的行为方式实际上就是改变了人的生存方式,生存方式实际上就是一种生命的方式,我是这样理解的,这二者是可以结合起来的,是不矛盾的。

另外一个,在我们通州打生命化教育的旗号,还要面对一个问题,通州实验小学一直在搞生命化校园建设,我们也大着生命化教育的旗号,在通州就没有个性。张老师也跟建议是不是考虑另外一个名称。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行为文化”建设还是“学教案”。我一直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后来有个朋友跟我说,你这个“行为文化”,突出“行为”,是有具体的东西可抓的,不像人家讲的文化建设比较泛化,你们的落脚点是行动上。

我们现在还处在边实践,边思考的过程中,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都要完善,所以我就想借助张老师的研究。张老师的研究有三个层面,其中一个层面就是文化发展学校,第二个层面是生命化课堂,第三个层面是家庭教育。张老师也跟我提了一个建议,二甲中学的立足点还是放在文化发展学校上。我想来想去 “行为文化”这个名称到底改不改,有段时间我也想改,可反过来意向,如果现在轻易的把它改掉的话,也有难度。因为宣传的力度总体来讲,这个十个月以来各个层面的宣传报道比较多,人家已经认可了我们的“行为文化”建设,也就是说,我们的“行为文化”建设,已经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如果该一个名称,也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

季勇:就一个口径对行为文化的宣传,但总感觉对“行为文化”的界定现在还没有达到一种很高层次的阐述,文化本来是对一种不同价值观的阐述。“行为

文化”还是从管理角度来说的。

凌宗伟:“行为文化”的“行为”,应该是有管理行为、教学行为、学习行为还有日常的生活行为,这个概念应该说还是比较大的。我们后来下的定义是什么呢,是各种观念、理念和认识在行为上的反映。

刘进:也就是说,行为折射出来的是一种……

凌宗伟:是一种文化。

季勇:还少一点文气。

凌宗伟:我不懂我这阐述,这个理解是否准确。还需要认真探讨使这个表述更加准确,更加科学。

张文质:那天在钱利群老师家,他也谈到了他最近思考的一些问题,核心就是文化重建,价值啊,精神啊,生活啊。从文化的角度的来讲,行为的背后当然是一种文化,文化的方式表现出来又是一种行为,“行为文化”是文化的行文方式。

我们提出这个文化发展学校,思考的核心内容就是文化的鉴别,包括学校的教育的价值取向,包括学校的管理方式,生活方式,课堂方式等都是要思考的。怎么理解?可以把它看成一种行为文化的内涵吧,哈维尔,捷克的前总统,思想家,提出存在的革命,生命存在的革命。他提出存在的革命意思是你要把对旧制度的批判,并不是跟它对峙,而是提出新的价值观。我不跟你对峙,我所努力的目标不是去推翻,而是立一种新的价值观,推翻,这是产生暴力的根源,文化重建,他说不是产生暴力,而是提出不同的方式,不同的理念,不同的生活方式,不同的个人的追求。当你在一个非对峙的状态,这些东西都可有生存的空间。在生存到一定的状况的时候,就形成了一个价值的对峙。我不是跟你直接对峙,而是我这价值起来以后,形成了跟你的对峙。我想哈维尔这个思想比较有价值的。对原来的文化,社会结构,包括生活没有彻底的变化,不是彻底的改变,而是新价值生成。

其实,我也在想,学校这种行为文化的背后啊,它确实是一个价值的重建。你是没办法批判,没办法改变。比如说应试教育,我一直说,应试教育我们不要把它当成一个充满敌意的仇恨的对象。它这样的存在你没办法在很短的时间变革,可能你需要另外一种方式,我和你的精神一个地方,价值追求在一个地方,包括你的人际之间的关系在一个地方,也就是以另一种文化的方式生活在一个地方。

我们要成为一个阅读者,阅读者通过阅读一定会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发现,就会有自己的生活。我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一种追求吧。他从一种对峙状态,极力的批判着对峙的、有时候是逃避的这种文化,变成了另外一种建设,建自己的,建设我的价值观,我的生活方式,在你的这个土壤里边,我不是把你这个土壤给铲除掉,因为我没有能力铲除,但是我在这土壤里重建我的东西。

我觉得凌校长所思考的“行为文化”,这个“行为”是学校的存在方式和生活方式产生变革。产生变化变革里面,其实你是用一种新的理念去审视它 ,比如说改善可改善的地方,调整可以调整的地方,新生可以新生的地方。有了这样一种新的文化,旧的文化在某种程度上是被治理了,有时候也被修改了,更重要的是还有的替代。这三个要素,就是被治理,被修改还有的被替代,其实就形成一种新的文化,新的行为方式。也许这种方式,它本身也是比较温和的。昨天我和北京的一个教育刊物的主编,特别强调了温和。我说,一个是温和,一个是专注。温和呢,就是教育本身。教育行为都跟人的生命有关系,而且是温和的方式。专注,主要指的是它的工作的方式,持之以恒吧。变化不是一下就到来的,变化是很缓慢的,变化是很微小的,变化是停顿的。

凌宗伟:张老师呢,其实把我一直想说,而没有说的话说出来了。我到这二甲中学做校长,有个指导思想:就是不能跟原来的制度和文化对着干。而有一点我的管理肯定和原来不一样。如果完全按照我的主张,一下子暴风骤雨式变革的,带来的后果怎样呢?我打一个很通俗的比方,我就等于是把自己贴到这个墙上(指着身后的墙壁)去了,把你们都推到我的对面上去了。所以,必需在认同的基础上改变大家对原来的管理模式的认同,来逐渐的认同我的管理方式。

当时提出这个方案,表面形式好像是我们通州市是要搞个“创特升格”,学校要办出特色,要缴个方案,表面上是这个。实际上是因为,我到二甲中学来管理不能够把原来的彻底推翻,要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改善。上次河南油田来,我说文化建设要“甑别、传承”,首先要甑别,其次才传承。不能是先传承再甑别。那么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去践行,我们才能够把我们这个学校在不好改变的情况下有所改变,今天我在博客上写了三句话,不知同志们有没注意到,我说,我们现在要做自己能做的事情,想自己能想的事情,尽量把我们该做的事情做好。我这三句话,做自己能做的事情,想自己能想的事情,把该做的事情做好。有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想的,还有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做的,那么我们只能做我们该做的事情。我们该做的事情是什么,我想,就是我们能够做的事情,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情,所以我们要把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做好。

我觉的可喜的是,经过这九个月的努力,就像刚才张老师说的那样,我们的文化构建还是有成效的。可以举例的是,我们整个学校的管理模式悄悄的发生了变化,第二个是我们教师对这个管理模式的认同感还是很显著的。这次张老师发起的记下我的5月14日活动,足以说明了这一点。我们当时发这个通知的时候,我就没想到能有这么多人响应,我说有一二十个同志响应,我就很开心了。然后季勇向我建议,是不是学生也搞一下,搞个征文。我说好的,这也是创意。我就没想到学生能有500篇投稿,老师投稿的接近60个。

我想的是什么呢?就如我经常跟你们交流的,我们整理对话这个东西,不要追求完美,这也是张老师的观点,对话,少一点书面化的东西,就是要有闲言碎语,有闲言碎语它才真实。在整理的时候,季勇老师跟我讲他还要修改,我说,不要修改,为什么?这个是原生态的,它只要没有病句,没有错别字。同志们有没看到,我交给周林聪叫学生整理的那天张文质老师与学生的对话,在“1+1”上是好评最多的一篇的一篇对话。

我也告诉了张老师这个情况,张老师说这个问题出在哪里?这个问题就出在学生的思维方式和老师的思维方式是不一样的。我叫另一位老师整理的张老师跟家长的对话,他就删掉了许多东西,删掉许多东西我看了我就不满意,然后我就叫他重弄。同样还有这么一个问题,我们整理好的张老师跟通州“名师之路”教研科研沙龙成员的对话,交给教科室的时候,教科室也做了很大的修改,然后叫我交给张老师。我跟张老师讲,张老师,教科室的这一篇,教科室他这么改了,你就让他去改,你不要管他。教科室是问题呢?一个我们这两个主任,本身比较严谨,再加上他这个《通州教育》杂志的二校,请的一个老先生,原督导室的主任,他是要看语言规不规范,有没有错别字,标点符号对不对,是书面语。但那样一来呢,它就不是对话了,它就变成了文章。同样,我认为,我们搞行为文化建设,不搞校园文化建设,也有它的道理。校园文化建设,一个已经喊了几十年,而且做来做去,无非就是制度文化、活动文化。但是我们这个行为文化的内涵不仅仅是制度文化,活动文化,更是教育文化,教学文化,学习文化,管理文化还有我们的生存的文化在里面。你说再找个什么其他的名词来替代,我要表达的是,一个你难找到更合适的,另外个我们搞研究有的时候也是很难的,你好要有理论依据。

我们现在的理论依据应该是什么,那天我跟季勇讲,我们现在的理论依据应该是生命化教育的理论,另外一个就是行为心理学,还有一个行为学,还有一个行为教育学。很遗憾的是,行为教学,联合国科教文组织也就提出了那么几句话。那天,王灿明教授跟我讲,他也建议我把这个“行为文化”做下去的原因,是因为联合科教文组织推出行为教育学的观点以后,只在非洲流行,其他欧洲和我们国家就没有反应,做好了,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尽管我们不想了不起,但我们不能没有个性,教育如此,教学如此,研究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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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2 12:29:06 | 只看该作者
凌宗伟:关于制度与人文,我建议你们可以看彭荣辉老师的一篇最近博客,他对女儿的教育应该说很人文,但不该迁就的地方就不迁就。比如,看电视就不迁就,到了时候说不看就是不看,毫不迁就。

我们的教育呢,孩子最终走向受多种因素的影响,我们的学校发展也是这样。我们所能起的作用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们还是回到我讲讲的那个话:我们只能做我们能做的事情。

(吃,吃,抓紧吃,没吃饱的抓紧吃。)

邱 磊:张老师,我敬你一下。谢谢你对我们“今天第二”的关心!(张文质含笑示意。)

凌宗伟:说到“今天第二”,我写的“今天第二”四个字,好多人读成“今二第二”(注:篆书的“天”字与宋体“二”字看似相仿),我本来想写个正规的“天”的,但是想想,这一正规的写下来就没有味道了,想想还是写个篆书的吧,因为,天是变幻莫测的!

朱 建:后来又写了四个字,像“教育行者”四个字的风格,想想还是没用,省略号留住了。我概括一下,其实,今天和张老师谈了那么多,张老师先讲了一个北京人怎么到五环外的,就是我们学校凌校长讲的“行为文化”是对等的。

张文质:今天有个朋友说,北京人不排外,他和上海人不太一样。上海人原来比较排外,除外,或者歧视外来人。北京人开始不会的,因为他本身很开放,很积极;而现在北京人的心态改变了。因为,特别是这十年啊,从98年到2008年,十年时间,城市的大规模改造啊,改造完之后就是你可以在原处买房子,但是这些房子非常贵,所以你根本买不了,要住到五环。

当然,全国到北京去的都是精英,是吧?你在这种竞争上处于劣势;另外,我们国家这种房市的结构,怎么说呢,你想怎么拆就怎么拆吧。拆完以后你就再也会不回到那个地方了。看上去可以回来,其实大部分人都回不来了。

我这次到衡阳的时候才碰到这个问题,觉得你要思考几个问题:你以后在哪里生活?你以后在城市生活跟谁在一起?这些东西都是在我们培养孩子的时候要孩子早一点明白的,不要让孩子觉得我们老是还弄不好,最后,这个所付出的努力啊都得不到相应的回报。

让孩子更早的去思考:在剧烈变化的时代、在非常广阔的背景之下,我们生存的位置,这非常重要!因为这里面也牵涉到素养,就是今天,我们刚才说的“新兴中产阶级”这个概念是托马斯·弗里德曼提出来的。他所从事的工作是一个管理者的角色。在我看来有三个要素是要说的:

一个就是全球化,比如说我们从英语教学就可以看出来。小城里,一个小城只有一个老外在那里教英语,它这种竞争,有菲律宾的,什么印度的,我们也跟着老外这样,老外也跟着我们这样。比如说现在还有很多说反对“高考移民”的。其实,为了孩子满足更好的发展空间,移民啊什么的,它本身都是合理的。只是你不能满足它的需求说它是不合理的。现在是“全球高考”,是吧?我们许多初中、高中还不是都到世界各地去学习了,不是也可以看做“高考移民”吗,是吧?

所以,全球化成为中国的价值的一个特征呐!中国“非典”的时候,你还想按照旧的逻辑关起国门欺骗国人,然后欺骗全世界,不可能的!世界卫生组织说你如果再不宣布“非典”,它就要把中国宣布为“疫区”!就要限制世界各国的人来中国旅游啊,经商啊,从事任何的公务活动或者个人事务——那多可怕!

这其实就是全球化。任何一个国家,只要是一个开放的国家,只要不是北朝鲜这样的国家,都不可能自绝于世界之外,所有的经济啊、政治啊,包括健康啊等很多东西都是这种思想。

另外一个就是数字化的时代,所以弗里德曼谈到一个观点,你首先需要思考的是:你的工作会不会被自动化和数字化所代替?

比如说我们的 高速公路,现在世界各国都没有什么——取个卡,交个钱,不需要啦!其实都不需要啦!你只要有个芯片,甚至连芯片都不要,它扫描一下——当然在中国还有特殊——芯片扫进去,然后交钱你自己去交了,哪里还有什么到站再交钱,这跟我们贷款的方式还不是一样的?到时候你不交,那它就有相应的惩罚措施,因为你要有诚信。上次我到澳大利亚的时候,它有些公路收费,你如果不知道,不要紧,他会提醒。他会通过网络发邮件告诉你,你什么地方没交。但是你超过这个时间的话,他会给你很重的惩罚。也就是说,这种数字化或者说这种制度化能够代替的,这种工作实际上是最容易被淘汰的。

还有一个就是“非个性化”。这里面很好玩的:一个银行的职员可能会被淘汰,但是一个理发师不会被淘汰——因为理发师的工作是个性化的。比如说你做头发是不是很长时间都是找一个人做的?找一家理发店去做?是吧?甚至你去做脚按摩都要找那个好像按得特别麻的人去做?哈哈……你如果习惯麻的可能一直找那个——“唉,什么?那个小弟不在,那我下次来吧!”他一定要找那个人!掏耳朵、剪指甲、画眉毛等等这些工作都是个性化的,这样的人不会被淘汰的,一直都不会被淘汰;但是从事能够被自动化、数字化所代替的那些人会被淘汰,啊,被淘汰!

有些道理要跟孩子说清楚啊,让他也一起思考这个时代啊!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多元化”。你比如说你到了一个外资公司,它有很多文化的元素跟我们不一样。前天有个董事会的老总跟我开玩笑,他说,在我们公司无论你加入什么组织,希望不要公开的告诉别人。你可以加入某些组织,但我这里不倡导你公开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公开的告诉别人。哈哈,他实际上就是说你不要以为你是某某党,有政治意识,他不倡导,不倡导。(众人笑)

说是开玩笑,但是也看得出文化也开始发生变化。你比如对中国人来说,像邱磊这样的帅哥娶了个美国的女孩子,大家都觉得邱磊好,为我们通州争光(众人大笑);但是我们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指曹乐旻老师) 嫁给一个美国人,心里就有点不平衡:我们这里也有很好的小伙子嘛,为什么要嫁给美国人?如果美国白人还好,结果她偏偏嫁的是美国黑人,心里就更不平衡了;结果嫁的还是五十几岁的美国黑人,哇,所有人都生气!这结果背后是什么问题?文化!比如说那个女孩子——翁帆,嫁给杨振宁,我们议论纷纷,实际上是文化不同——还好,要是嫁给美国一个八十几岁的黑人的话,全国人民都不答应!(全场大笑!)

实际上这个文化差异,我们必须面对、认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信仰,不同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自由。我们要尊重他们的选择空间,当然,更重要的前提是要有一个共识。大的共识要有,是法律意义上的、行为习惯上的这种人类的共识;但另方面就是个人的方式,比如说有人要喝酒,有人要喝茶——这种东西都是个人的事情。你说你真要嫁给美国人,我们真的是不能反对的哦(众人笑)!它是属于个人的事。   

所以这一切对孩子都非常重要,你怎么说我们二甲的孩子以后不是跟非洲的一个人在一起工作呢?真的很难讲!隔个20年以后,30年以后……包括我去盐城就发现韩国人特别多,你到餐厅里面都有韩文,招待都要说几句韩文。

这是时代真的是在剧烈的变化!这一切啊,都对我们学校的教育啊,意义深远。因为它不单是适应中国目前的现实,可能更重要的是为了孩子在未来20年之后,或者10年,15年之后的生活,我们是不是让孩子自己去思考,自己去理解,培养某种面向未来的能力。只是我们现在目前在应试教育的大环境下,真正去思考这样的问题的校长、老师太少!我们平时做的,也就是把孩子送出去,考完就是了。

凌宗伟:张老师讲的许多道理要及早告诉孩子,我有两点要说:一个是,我觉得呢,当初我们虽然没这个意识,但是我女儿上复旦,上新闻系,是从她懂事起就灌输的。我想没有这个灌输,她就不可能写一手好文章,也不可能后来考取复旦,也不可能现在成为记者,这是一个。

另外一个要讲的,还是回到刚才季勇讲的“行为文化”建设问题上来,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我来二甲中学工作的难处:何校长在二甲做校长做了15年,工作了30多年,他的管理方式,应该说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渗透在你们每一个人的思想当中,融化在血液里了。而我的管理方式,严格意义上讲,与他的是截然不同的。但是我一个人到二甲中学来,要把经过30多年,或者说15年经营的那种文化,那种管理改掉,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呢,才有“渐进式的”,或者说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相当于什么?“和平演变”。其实这个当中呢,我也不是说得很妄言,我们的校训也好,我们的校风也好,教风也好,学风也好,这实际上就是中国特色的,口号式的,它是缺乏文化的。而你要叫我到那边去把那些否定掉,很难的,也是不能的!——其实我是很难做的,是很难做的!

张文质:这里我要补充个难做的原因。你比如说在一个成熟的国家,它很可能校训就100年。它是个成熟的国家,也就是说,他这个视野啊,是站在一个教育共识上。

中国恰恰不是!中国往往就在这儿:这么十几二十年啊,它是有很大的变化的。比如说在毛泽东时代,你到学校去都可以看到一定要讲阶级斗争,是吧?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都是这一类的东西。你(指凌校)也从那时代过来,我也从那时代过来,都这样。然后到了邓小平时代,你看,“发展才是硬道理”!(凌宗伟:“三个面向!”)还有就是什么“不管白毛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我昨天跟朱永新老师谈到,我们的教育学界大概经过了三代人,朱永新算一代。我没有做过细致的甄别,我说,至少你的教育研究是借助了网络的方式,是吧?你产生于网络时代,网络时代它有很多基本的特征,比如说开放性,开放的,平等的,民主的,从唯权型转向这种平等对话的民主型。像朱永新你虽然身居高位,但是还有平民心态,他可能跟上一代的那些学者不一样。

在上一代的学者里面,不会太看重个人魅力,更强调更有权威。你在这样的环境里,比如说你受到“三论”的影响,他正好就是说处于文化转型的“三论”,所以这个痕迹啊,它是自然的,几乎在所有的学校里都可以看到这样的一种文化关系。你在这种形态上又会发现它可能又同时呈现在那一边:这一边的标语体现的是全球化的理念,那一边翻过去又是唯权时代,那个旧的痕迹你还可以看到阶级斗争。你要从哪里看?往前看,全球化;往后看,那边阶级斗争的痕迹还在。在中学呢,和小学还不同——小学的转型会更快一点。在小学里,像你(指凌校)这样年龄的校长现在都很少,三四十岁的校长居多。

(凌宗伟:边吃边聊,抓紧,要不然张老师对我有意见的,呵呵!)

凌宗伟:以后,我们写博文不要追求写大块大块的文章,这上次我就讲过。有什么感悟就写什么,能长就长,能短就短。短的就一句话,张老师的博文经常就一句话,可就这一句话,响应的就很多。而且,有的影响力也很大。

张文质:它有时候还有些内容,嗯,还没有充分的展开,去思考,然后就把某个命题提出来,让大家以自己的方式去研究。刚才凌校长抛出的这一话题,是对写作的这一块而言的。就是说,写作是要记录比较原生态的东西,教学,教育,生活。这个是你的一个很原生态的体验,经历和感想。还有一种,可以试着多做一些专题,小的专题,这个比较有意义。

    上一次,《中国教育报》报道了一个老师跟踪了某一个学生,跟踪了很长时间,一年啊,为某个学生写日记。浙江的有个叫王丽蓉的老师,当时她也是记录了她们班上的一个小胖子,叫做《小胖日记》。写了将近一年,每天为这个人写日记。这也是专题的一种。

    或者就是你整个教学过程中一些某个问题的一个专题。其实很多问题都可以,跟你的教学有关的很多问题都可以。包括你上课怎么开场白啊,怎么表扬啊,对某一些学生怎么矫正啊,等等。这是一种课堂管理的方式。还有教学方式的……都可以。要形成这样一种研究的意识。

凌宗伟:刚才张老师讲了,我们除了记平时的日记,写平时的感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在这读和写的过程中,要有自己的人生目标。这个目标呢,不要大,就一个方面。比如说我曾经很得意的跟张老师讲,我的特长不在写论文,也不在演讲,在上课。为什么呢?因为上公开课多,人家听的多。人家听多了,下次我又要开课了,不能让张老师下一次来的时候,感觉我的课还是这样上的。我这一次上的总要跟上一次有一些不同。经常这样去想,所以我对这个课堂的研究呢,相对来讲,就比较多一点。所以你们总有一种感觉,你们认为某篇课文不好上,总认为这帮学生差。然后我来上这篇课文,你们就觉得蛮好上的。因为我对教材和学生有自己的感觉还觉,我研究课堂,追求的是在课堂上不讲大道理,用大白话来讲述。

张文质:那一天,我看到凌校长上《孔乙己》的课堂实录,然后跟凌校长交流了一下。上半篇是比较好的。上半篇就是努力地去还课堂开放式的理解空间,还给孩子。让孩子独立的去理解面对孔乙己这个人物。这里也折射出时代一些精神的变化,和原来的孔乙己是科举制度的受害者,更多还是从科举制度的受害者,冥顽不化的一个人物而谈现在更多的看到他是一个很值得同情,很值得同情,同时他身有很多固有的东西,还是很美好的。其实这里面我们可以读出某种的命运感出来。

    你看,这就像一个人,怎么说呢,练几十年的某一个剑。练好后却发现人家已经在玩手枪了(众人笑)。所以你不是白练了么?孔乙己就是这样,练剑练得人家不跟你玩剑了。所以他最后只能跟人家说“茴香豆的茴有四种写法”。剑法其实有好多种,但是那个伙计对旧时代的兵器已经不感兴趣了。所以,你看,实在没地方找到人说了就找小伙计,可人家也不感兴趣。那种一种多么惆怅的生活!

凌宗伟:最近,张老师问了我一个很真实在的问题。他说,我们现在只不过是老师,我们做这个,我们做的很好,假如叫我们做其他的事情,我们的命运可能会比孔乙己好吗?我想想是有道理的,是有道理的!

    张老师也同我们谈下半场的课,下半场呢,实际上也有一部分呢还是把它回归到传统的理解上,他呢是可以理解的受害者,当然这科举制度的受害者完全否认也是不对的。(张文质:我们不举例了。)但是,他确确实实是这样,他的生存方式决定了他的遭遇。

张文质:生活于当时的社会里面啊……

凌宗伟:哎,对,对,对。

张文质:在这里面,你不读出很深的命运感,就是在某种……我后来跟校长谈这一方面,你可以把它还原到--因为我们原来的语文教学很喜欢谈时代背景--我们把没有时代(背景)的,是不是这个人还是自己?他就有很多东西会变化。一个人啊,一个人啊的生存处境是很困难的。更多的让孩子去理解人的复杂性的教学要比简单的贴上一个标签的,这个教学要难得多。

    我们以前(完成)这样的教学它都是很简单的。你只要体现时代背景,好了,这个人,你要受难,那就是你倒霉--谁叫你生在这个时代?

    其实,鲁迅写这个孔乙己的时候满是怀同情。那天我也跟凌校长说,我说那天孩子谈得很深刻,孔乙己为什么很可怜?孔乙己是连名字都失掉的人!我们教参里肯定不会说到,连名字都失掉!身份、名字都失掉……我就说鲁迅小说里面最悲惨的是这些人--没有名字的:小D,阿Q,祥林嫂……(众人笑),没有名字,没有家人,没有故乡,没有土地,这是最最(悲惨的),从这个意义上说,闰土啊,已经是比较幸运的,你看:有故乡、有家、有老婆、有孩子……还有呢,他还有具体的手艺:种地嘛。

    鲁迅先生有时候感慨过:迷信啊,也比无信要好一些。那么,我们看到孔乙己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孔乙己,他在这个小说里面其实是一个没有来由,没有去处的人。也不知从何来,也不知……自己到哪里去,就是他活着已经没有生命的理由了,只是为活着而活着。他那么骄傲一下“茴香豆”的“茴”的四种写法,这么这种骄傲都不能得到满足。连《狐狸和乌鸦》里面的乌鸦还能得到赞美的声音。(众人笑)——孔乙己连这样的赞美都没有,就是连虚假的赞美都没有!

    所以那天我有个感慨:评价赞美一个真实的人物,有时候哪怕是虚假的赞美,也总比没有赞美的好!后来我跟凌校长建议哦,我们像这样的一篇课文,最重要的就是把它放在一个开放的理念之中去,不要带着太多的、强加给孩子的东西。

    另外,作为小说,你真的很难说它最感动人心的究竟是什么,因为我们原来就是时间啊、地点啊、人物啊、事件啊……其实(最打动人的)都不是这些。你说这个小说最打动你的是什么?那么,在这里就是让孩子自己去体验。我相信每一个孩子喜欢《孔乙己》这部小说,他各自的理由肯定不一样……从原来旧的教学模式中能够更为彻底一点的走出来。

    说实在的,像我们乡村教育资源是比较匮乏的。我现在发现乡村教育最可怕的东西啊,它是文化的(缺失),不单单是经济的(落后)。就是说,像我们这样的学校,要使得它真正的变得,呃,更有自己的优势,更有自己的发展空间,最主要的还是要有自己的文化,增加文化的“财产”。这个道理太简单了:即使在应试教育的背景下,也只有中产阶层的孩子的才能进入那种(好的院校)。乡村子弟基本上到本二之外的学校去念书。这样清华、北大这样的名牌、一流的大学,农家子弟占的比例不到10%。还在减,还在减……

朱建:上次听人家说的“教育是培养社会主义的建设者和接班人”,他说人家培养的“接班人”,我们培养的是“建设者”。

张文质:这样说还是不对的,不对的。为什说不对呢?它还是按照体制逻辑去理解这个词,你首先承认是“培养建设者和接班人”,其实不是;是培养一个--我现在用的这个词叫做“新兴的中产阶级”。新兴的中产阶级既不是个财富概念,也不是意识形态概念,它是一个文化概念。

季勇:“阶级”这个词怎么理解?

张文质:哦,这是马克思创造出来的一个概念。它其实是个很复杂,很难表达的。比如说我们现在说中产阶级的时候,差不多是一个政治概念,但实际上它是一个文化概念。所谓的“中产阶级”就是说它拥有的财富,拥有的社会地位,拥有的生活方式,啊,拥有的文化背景,这一切都非常重要。我是说,它怎么思考我们把孩子培养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刚才我为什么会说这种现象引起我的思考。这样的生存处境对我们教育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一个思考途径:我们千辛万苦所做的努力很可能的结果是这些孩子都没有书念,都没有办法进入更好的阶层,都没有办法进入更好的发展空间。

    所以有时候阶层会被遗传,也就是说文化遗传的结果就是阶层被遗传,那你始终处于(那个阶层)。在这里我就感到文化包含在这里。

那你刚才说的英语考不好的没读大学,最后你英语取得了本科学历,是吧 ?(注:针对陆勇老师而言)它这里面就有点文化的意思:自我改变,对你来说非常重要!改变自己的文化素质。所谓的“文化贫困”,文化贫困的最核心的东西就是丧失了对未来的信念,丧失了改变自己的这种自我认知,还有一个呢,对所有微小的改变、累积性的改变的信念的丧失。嗯,这样的一种文化贫困在我看来是导致现在农村大量辍学,还有学业失败的最核心的。

那么从形态上来说,这些孩子成长的过程中得不到鼓励,得不到帮助,同时呢,他也看不到前景。这些东西加起来以后,就是对他的发展很致命的地方,所以钱理群老师说了句很悲痛的话,他说在很多地方我们是要跟黑社会在争夺青少年。特别是在城市、乡村一些学业失败的。说实在的,在这样的黑社会里,我们的孩子还能(正常发展吗)?

(众人议论……)

张文质:他其实就是从,大部分都是从初高中开始加入这些黑社会。

凌宗伟:应该说二甲中学呢,这一点上还是令人欣慰的。我在我曾经工作过的中学就发现,初中生当中就有些类似于帮会的小团体,高中生也有。这些事情处理起来呢,也是比较棘手的。所以我觉得,下一步的工作干什么呢?我上一次好像在电话里告诉了张老师:我向全体教师提出了这么一个呼吁——我们每个老师看到地下的纸屑,能够捡一捡,远比我们大会小会宣传好的多。尽管可能我们在捡的时候,看到你在捡也跟着来捡的,有可能十个从前面走来的学生中只有一个来捡,但这就是效果。那你如果只是号召,这个一群当中可能一个都不会去捡!我们大家都捡了,那么乱丢乱扔的现象就可能不存在了。

    这只是一个方面,也就是我们平时所有的行为,尤其是教育的行为,把孩子当作人来看的话,我们就不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该有的行为,比如说让学生站在教师外面,让学生站着上课,然后动不动就喊家长过来,这种现象呢,就会慢慢的减少。同志们不要小看这个把家长喊过来,过去我们也喊——你把家长喊过来实际上就等于把他推到你的对立面上去。学生心目当中总是认为你喊家长就是告状的,那么你在他心目当中是个向他父母告状的角色。你想:你的教育他还能接受吗?所以说,有的情况当中是不能把家长喊过来的。除非不得已,不得已也应该跟家长讲什么呢?讲清我们家庭教育跟学校教育应该怎么配合。我们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同时向家长提出一些建议,也许我们可以把一般的学生拉回来。

    我前天还跟人讲了个笑话,但也是个事实:我们考大学的,往往有精神病患者考取了,而不是精神病的,考不取;同样的我们现在在招师考试,辅导过的跟没有辅导过的是不一样的:很好素质的孩子没有接受过辅导,他就不得过;而那个差的,甚至弱智的他经过辅导,他知道怎么应付了,他就考得到。

    所以我觉得呢,我们要改变我们教育的行为:教育一定要把孩子放到平等的地位来看。他毕竟是孩子,孩子犯错误是可以理解的,是可以宽容的,而且我们要明白,孩子犯了错误将来是能够改变的。

我今天到虹桥机场接张老师,我爱人跟着去的。我开玩笑,她有个学生啊,在虹桥机场做机械师,打个电话给他,反正要等两个小时呢,她说“不打!”这个孩子是个什么情况,这孩子原来就是我们这边一个小学主任的儿子。考了一次没有考取,他就是不要念书,就是要玩,然后没有办法找了我一个同学,我那时是教学副校长,找到我,让插在我们校里重读。那他最后考取了,考的学校也不大好,但是他的工作找得很好:在虹桥机场做个机械师。说老实话,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待遇……,都很好。

这个例子说明人是可以改变的。当然,方老师也讲了“我不打。”我说我知道:“你就是认为他应该告诉你一下,现在在哪里工作,对不对?”这其实就反映了我们的教育问题,但这不是他的责任,这是家庭教育的责任。像我家孩子每年暑假放假回来,从幼儿园老师到小学老师到中学老师都要拜访一下。什么原因?你要告诉她,你应该让她知道感恩。你只要告诉她一次,她就会记得。感恩、礼节,是家庭教育的责任,而不是学校教育的责任。当然,我们做教师的不要期待学生对自己有所感恩,而要让学生学会感恩。

    所以,今天我看到,不知是朱建发的,还是邱磊发的,讲的这个家庭教育——如果早期教育搞不好,后果是很难改变的。请大家来讨论这个问题,我们如何来解决这个问题。我跟了个帖子:早期教育关键在引导,但是应是随机的教育,千万不能揠苗助长。这个揠苗助长,弄下来又是希望跟现实不一样的事情。顺其自然的教育是最可取的。





                               整理:邱  磊  吕  斌  曹乐旻  周林聪

                               核对:凌宗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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