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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教育名人的方式
许锡良
最近,与珠三角某知名学校的校长聊天,得知“中国当代孔夫子”又现身于珠三角某地讲学,谈及其人其事,无限感叹,真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的气派。然后说,名人总是有点怪的,因为天才自然有不同寻常之处。
但是,我听着感觉,那分明是为了达到登峰造极的效果,故意在那里装神弄鬼。
比如教育明明是慢的艺术,却在他这里成为了可以批量生产,可以速成,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工作。一个人可以同时教几个班的主课,同时当班主任,当校长,当书记,还当教育局长。还一年里作两百多场演讲,还能出二十多部专著,一年时间常常有大半在外,但是无论所带班级,还是所在学校都秩序井然,靠的其实就是纳粹集中营的管理办法。同时用公款创办教育集团,出任董事长。后来干脆被人称为“当代中国的孔夫子”,其实,那一套正是与残留在中国的极权思想配合默契的产物。其实即使是当代孔夫子也没有什么,只不过穿西装的专制代言人而已。
当然时代不同,孔夫子也可以穿上西装了,但是西装革履,并不代表其思想灵魂也与之接轨。但是,某些新奇古怪的东西已经足够让人震撼了,然而我始终不信,因为,科学没有神话,教育更没有神话。在中国这块古老的大地上,要是一个东西不能够成为神话,而要使得人们顶礼膜拜,那是不太可能的。如果一个人只会用嘴巴吃饭,那算不了什么,如果一个人声称自己可以用鼻子吃饭,那就不得了。一个人会用手穿针,也算不了什么,如果一个人声称可以用脚穿针,那简直就可以上台表演,并且作为保留节目了。如果用脚穿针的人,还是一个百岁老人,那就更出彩。造神就得像一个神,而每一个神后面,其实都有无数的迷信者在狂热而盲目地追随。光有神,而没有人烧香,恐怕香火就不会旺盛。
一个人,有什么爱好,有什么信念,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但是,如果一个人成为了公众人物,同时他手里还掌握了强大的公权,还喜欢把自己的癖好强加于人,那就不仅仅是装神弄鬼的事情了,那其实就涉及到一个基本的伦理问题。据说有人在当教育局长时,就喜欢将自己当班主任管理学生的办法用于管理全局的人员。比如,每天全局工作人员,一起做广播体操,而且每个人的位置固定,空缺的地方就给予记录下来,作为考勤制度。后来,干脆要求一起练气功。当班主任时则喜欢以罚学生跑步、唱歌、跳舞、做好事、写说明书而著名。
人一旦出名,常常就神龙见首不见尾,比如外出演讲,就不与别人同一桌吃饭,也不与他人同一车,为的是保持一份神秘感。传统的大人物,常常就是这样深居简出、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持自己的魅力。既不能够完全隐居,因为那样就真的把自己悬挂起来了,但是,也不能够完全暴露,因为那样高度曝光之下,会让人洞察秋毫,从而失去名人的神秘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样子,其实最有吸引力。其实,他在没有出名之前,还不是一样世俗?作为一个学者、教师,如果真是有思想智慧,有远见卓识,完全可以平实淡定处世。当年的陶行知先生从来不故作高深莫测状,相反,他生怕自己的话不够通俗易懂,生怕自己在乡村民间深入得不够。
一个人一旦有名,就容易搞点怪样,或者因为搞点怪样而暴得美名。其实,一个人如果只是自己的选择,又不妨碍他人,无论怎样怪,都是自己的事情,无关他人怎样。但是,有些人的怪偏偏就是以牺牲与强迫他人基础的,而且手中还掌握着强权。
我最怕被人强迫必须做什么什么。即使是自己喜欢的,一旦变成强迫必须去做,就会感到厌倦。人,生来就是追求自由自在的,只要在同样尊重他人的前提下,其实应该说这就是人的自然本性,因为大道至简,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世界在变,人性是不会变的,自己不喜欢的,不必强加于人,但是自己喜欢的,强加于人也是一样可怕的。
2011年1月2日星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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