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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0 12:2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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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有约不能承受的短信之轻
博主:赵勇(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许多东西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意识到它的价值。如果说缅怀写信是对一种手写体文字之价值的确认,从而也是对一种情感的珍视,那么为什么人们对繁琐的寄信程序和等信、盼信之苦也一往情深、津津乐道呢?很简单,传统的书信方式从写信、写信封、贴邮票到寄出就像是一个酝酿过程,比发E-MAIL慢多了,但在这个缓慢的过程中能体会到很多细腻的感受,内心所有的情感都一点一滴地浸透在笔纸间,同时想象着对方收到信时的样子,由于这个过程漫长,伴随而来的心情,或愉快,或惆怅,也就随之延长了许多。而写E-MAIL往往是匆匆忙忙,有事说事,还都是事务性的事,然后一点鼠标就走了。满屏的四方字一个个排列整齐,怎么看都觉得像施了人工化肥的蔬菜水果,全然没了中国字的内在神韵。
书信无论从哪一个环节上都是以“慢”为其主要特征的,而在“快”的短信面前,它的“慢”也就呈现得更加分明。然而,也恰恰是这种“慢”成全了我们感觉的复活和记忆的苏醒。
正是因为这一原因,短信成为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人们缅怀书信的慢,其实是对一种深度情感模式的向往。于是,短信时代的书信阅读变成一种仪式也就可以理解了:人们是在以这样一种特殊方式与自己的过去依依作别,也是对这个时代默默的抗议。然而,这种抗议却又是非常微弱的,因为实际的情况是我们已不再写信,我们也不可能期望别人给我们写信。当写信读信几近绝迹时,那种仪式化的情感也就成为一种残存的美学姿态。因其空洞和缥缈,很可能它会被实用主义的时代精神迅速取代。道理很简单,那些缅怀书信者都是有过书信经验的人,而在短信时代成长起来的新人类,他们并无书信记忆,也不存在快与慢的情感对比。在这样一种时代语境中,他们还会怀念书信和那种仪式化的情感吗?
于是,最后的问题也就变得清晰起来:所谓书信的终结其实是一种古典性经验的终结,也是一种深度情感模式的终结。而在短信的蔓延中,我们体验到的却是一种叫做现代性甚至后现代性经验的东西,它削平了深度模式,也把我们带入到一种轻盈的存在状态。这样的状态也许谈不上有多坏,但显然也不可能有多好。更为关键的是,无论我们会对它做出怎样的反应,我们都已成为了它的俘虏。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我们很可能会长久地生活在这样一种高度敞开同时也高度禁闭的世界里:敞开的是信息的流通,禁闭的是心灵的歌哭。
(策划:张兴旺 黄中朝 文/图:记者崔逾瑜 通讯员彭丹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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