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港初中麦浪文选：小 丽（林丽文）

肖树伟

小  丽

林丽文

我见到她时，是在前天。
她叫小丽，今年20岁。她从小就没有了妈妈。家里只剩下她、她爸爸、她奶奶和弟弟黑鱼（小名）。
她读书很好，在班里数三数四，但她只读了五年级便被迫辍学了。后来几次，我和伙伴们去她家找她，从她的话中得知，她爸爸常年在外打工，根本收入不了多少。加上奶奶失去了劳动能力，还要供她和弟弟读书，生活是雪上加霜。她爸爸和她奶奶商量，让她不读书，把钱留给弟弟。于是，她每天下地干活和照顾奶奶，双休日时，她和弟弟去“下地笼”，然后卖给别人。
后来几次，我们又去找她。她不在家，她奶奶带着愤怒又哀求的语气说：“你们不要再来找小丽了，她去她姐姐家带小孩了。”说着，便挥手赶我们走。
有一次，我见到了她，她身边果然有个瘦小的女孩，我禁不住问她“你是不是在你姐姐家带小孩？”她点了点头。我心里顿时像塞了铅地一样沉重得很。
“苏环，苏环！”她边跑边喊，“小心点儿，别摔着了。”我问，你带小孩多少钱一天？她说，50块一个星期。说完，便抱着名叫苏环的小女孩走了。
“喂，别走了。我有话对你说……”可那始终是我心底的声音没吐出来。自此，我长时间没有看到她。
去年的某一天，鞭炮不时传来，我问奶奶村里在干什么。奶奶说，你还不知道吧，小丽要出嫁了，去看看吧。我的心一下子跌进了无底深渊。想想她以前和我们玩的情形，又想想她出嫁的情形，我就想哭。她今年才19岁啊，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怎么能出嫁呢？ 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跑到小丽家门前。人并不多。我从人群中钻到门口，想看她最后一眼。先看见一个40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穿得很正规，一双鞋子可以照出人影。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脸上的笑总也抹不掉。笑的时候露出一排被烟熏得蜡黄的牙齿。额头上的皱纹深得可以夹死苍蝇。这应该就是“新郎”吧。过了一会儿，小丽出来了，她穿着鲜红的衣服。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但她的脸上却没有挂一点儿笑容。只见新郎把她抱着走上车，过了一会儿，车子便开走了。
几个月后，听村里的许多大人们说，那个男人之前结过几次婚，第一个妻子被他的父母打跑了。第二个妻子也跑了，因为她的小孩掉到河里淹死了。这次又把小丽甩了。那男人可真够缺德的。回到家里，我问奶奶是不是真的，奶奶摇头叹息道：“怎么不是真的呢？那男人比小丽大28岁，不要小丽很正常。”
后来，我看到了她，她变得痴痴呆呆的。我叫她，她也不答应，不知道她为什么得痴呆了？也许是被那男人的父母欺负了，也许是那男人本来不是个好东西，也许是他们的年龄差距太大……
前天我见到了她，她正在挑水浇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