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学家就怕谈不出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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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学家就怕谈不出理论
2014-05-06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在线　


　　作者：西南大学文学院 李心释
　　语言学是经验科学，重视事实和语言材料是应有之义，但若没有理论的目光，就不可能发现有价值的语言材料。1980年，吕叔湘先生在中国语言学会成立大会上讲了一个钱串子的故事。吕先生说，串钱的绳子是理论，钱是事实（语料）。他的这个比喻强调了语言事实的重要性，因为没有串钱的绳子，钱还能够当钱用，而串钱的绳子本身则没有多大用处。然而，只有串钱的绳子才能使散钱变成钱串子，唯有通过理论才能发现、建构事实的价值。
　　语言事实是学科基础，无须强调，但往往难在即便有一大堆语料，也难以建立理论。中国传统语言学便是如此，音韵、文字、训诂都很发达，但始终没有提出一套较为完整的理论，直到马建忠写了《马氏文通》，我们的语文学才逐渐走向现代语言科学。现在的问题是，语言学家不怕没有事实，就怕谈不出理论。
　　语言理论不会凭空出现，必须依靠对语言事实的挖掘；同时，理论也会使人重新审视语言事实。在现代语言学中，不同语言学理论关注着不同的语言事实，比如，认知语法、形式语法所“发现”的语言事实就大异其趣。语言学家对特定语言事实的敏感是其良好理论素养的体现。正如塞尔在《心灵语言和社会——实在世界中的哲学》中说：“现象本身不是事实，在特定描述下的现象才是事实。”
　　在中国当下语境谈理论难免有“空谈”之嫌，问题出在一些学者对西方理论鹦鹉学舌，仅停留在理论引介与通过汉语材料对其加以佐证上，而不能就具体的理论问题与之平等对话。不空谈理论是一回事，不可不谈理论则是另一回事，否则，中国语言学就只剩下对语言事实的收集和排列了。而所谓科学研究，必须是在一定理论原则指导下的有目的地去发现语言事实，然后运用科学的理论方法处理语言事实，再上升为理论。
　　理论本不能空谈，但以“空谈误国”之说嫁祸于理论，同样是不能容忍的。时至今日，或应为理论作一辨白。
[责任编辑:王锦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