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涅瓦河到胜利广场 陈材佑

陈材信

                从涅瓦河到胜利广场
                                   陈材佑
      俄罗斯是对我们中国影响力最大的近邻，能到这个国家去走走看看，对于我这样从小读俄罗斯小说、看前苏联电影长大的人无疑有很大的吸引力。六月，在随市经贸团访问俄罗斯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的日子里，我时常被一些看到的景观和听到的故事激动着、感染着，也不时引发着我的一些思索和感悟。
      圣彼得堡是我们行程的第一站。这座城市是俄罗斯第二大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水资源丰富，河流遍布整个城区,著名的涅瓦河穿城而过，故该城素有北方威尼斯美称。圣彼得堡城市建筑壮观精致,大部分沙皇时代的建筑保存完好,楼房很少高层，基本上都是六层以下，外墙以红、黄、橙色等暖色调为主，间或也有蓝绿色彩，很多都建有浮雕,造型各有千秋,耐人回味,街心公园更是随处可见不同的青铜人物雕像。圣彼得堡现已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也是世界唯一整座城市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城市。而对我而言，最感兴趣的不仅是它的文化底蕴，还因为这座城市是十月革命的发源地和列宁格勒保卫战的发生地。
      我们来到了冬宫。冬宫原来是俄国沙皇的皇宫，后来被资产阶级临时政府所占据。96年前，俄国的布尔什维克和工农兵像洪流一样涌进了这座宫殿广场，宣告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垮台和苏维埃政权的崛起。冬宫现在已辟为博物馆，它无论从建筑的优美,还是装饰的华丽上,在圣彼得堡众多宏伟建筑中都是首屈一指的。进入大厅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震撼，大气磅礴,内部装饰富丽堂皇。两厢是高大的大理石柱，长廊、巨形吊灯、屋顶壁画、雕像、屋顶花园等极尽豪华，许多大厅都大面积的采用名贵的俄国宝石如孔雀石、碧玉、玛瑙制品装饰。宫内收藏有270万件世界各地的艺术珍品，确实不愧为世上少有的艺术殿堂。
      随后，我们乘船游览涅瓦河，欣赏两岸风光。游船缓缓驶向芬兰湾，沿途精美古老的宫殿、教堂等俄罗斯风格的建筑尽收眼底。游船高两层,装饰比较简洁，桌上摆放着俄罗斯特产伏特加酒、红茶、面包和水果,我们一边品茗,一边欣赏两岸美丽的风光,同时还可以欣赏俄罗斯演员的精彩表演。俄罗斯是个能歌善舞的民族,跳起舞来热情奔放,唱的歌曲也是我们熟悉的《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演员们还不时邀请中国游客和他们一起共舞欢歌，其情融融。
      我们没有忘记瞻仰“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在涅瓦河与大涅瓦河的分流处，有一艘灰白色船只停靠在那里，这艘船只就是炮轰圣彼得堡冬宫、打响十月革命第一炮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这艘长124米的战舰建成于上世纪初，1916年因作战受损被送到造船厂修理。在布尔什维克党的影响下，水兵们逐渐趋向革命。1917年11月7日，舰上的全体官兵按照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将舰开到尼古拉耶夫桥。当天上午，列宁以革命军事委员会的名义起草《告俄国公民书》，在“阿芙乐尔”舰上向全国广播。晚上，“阿芙乐尔”号按照信号，向冬宫发射了第一炮，揭开了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序幕。导游介绍，卫国战争中法西斯德国进攻列宁格勒时，舰上九门大炮被拆下装备在城市外围，组成“波罗的海舰队独立特种炮兵连”，扼守阵地。留在舰上的水兵们，用留下的一门主炮顽强作战。后因情况危急，军舰自沉于港湾中。战后被打捞出来，进行修复后被命名为军舰博物馆，永远地固定在涅瓦河上。
      为纪念伟大革命导师列宁，圣彼得堡在上世纪20年代曾更名“列宁格勒”。伫立在这座城市的卫国战争纪念碑旁，自然让人缅怀起二战时期壮烈的列宁格勒保卫战。列宁格勒是重要的海港和铁路、河运枢纽，也是前苏联波罗的海舰队的重要基地。当年希特勒在制定“巴巴罗沙”计划时，一再强调要攻占“布尔什维克主义的发祥地”---列宁格勒，并狂妄地叫嚣一定要把这个城市"从地球上抹掉"。战争开始时希特勒妄图占领这座城市，但未能得逞，而后进行了长达900天的围困作战。英雄的列宁格勒人民不屈不挠，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殊死奋战，挫败了德军占领列宁格勒的战略目标，并把强大的德国北方集团军群始终紧紧地拖住在苏联西北战场上，从而有力地支援了苏军在其他战场的的胜利。英国的《旗帜晚报》曾称颂道：“列宁格勒的抵抗乃是人类在经受不可思议的考验中取得辉煌胜利的一个榜样。在世界历史上也许再也不能找到某种类似列宁格勒的抵抗。”那次战役，纳粹德军死亡39万人，苏联方面损失也极为惨重，苏军33万人战死，列宁格勒因冻饿而死更达数十万人。导游讲，那时每天都有年轻的苏共党员和共青团员把分配的薄薄的一片面包转送给饥饿的老人和孩子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列宁格勒为成功捍卫苏维埃政权建立了不朽的功勋。
      静立在波光粼粼的涅瓦河畔，我心绪难平，冬宫、阿芙乐尔巡洋舰、卫国战争纪念碑今天犹在，但已物是人非。从彼得堡更名为列宁格勒，又从列宁格勒恢复到圣彼得堡，其中给我们留下了太多太多沉重的反思。
      当我们乘坐的飞机飞临莫斯科上空时，我看到了地面覆盖着大片郁郁葱葱的森林，蜿蜒的河流穿越其间，生态环境非常优越。而来到了莫斯科城，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它的建筑。每一个国家的建筑都有是其文化底蕴的，都铭刻着民族发展的历史，在我眼里莫斯科的建筑的特点是古代和现代风格各领风骚，宏伟壮观、气势磅礴、庄重典雅，体现出浓厚的艺术氛围。
      莫斯科古代建筑众多。克里姆林宫就是是莫斯科经典的古代建筑，长达2000多米的围墙上有18座塔楼，参差错落地分布在三角形宫墙上，其中最壮观、最著名的是带有鸣钟的救世主塔楼。5座最大的城门塔楼和箭楼装上了红宝石五角星，这就是我们熟知的克里姆林宫红星。克里姆林宫内矗立着十二使教堂、圣母升天教堂、天使报喜教堂和圣弥额尔教堂，都是兼具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与俄国东正教精神的杰作。克里姆林宫东面就是红场，面积不大，9.1万平方米，相当于天安门广场的五分之一，是国家举行各种大型庆典及阅兵活动的中心地点。红场的地面很独特，全部由条石铺成，古老而神圣。在红场的西侧是列宁墓和克里姆林宫的红墙及三座高塔，列宁墓上层，修建有主席台，每当重要仪式时，领导人就站在列宁墓上观礼指挥。遗憾的是我们来的时候红场正在筹备一个大型商业汇演活动，陵墓关闭，因此无法一睹伟人的遗容。红场南边是莫斯科最经典和最具象征性的瓦西里大教堂，这座教堂中间是一个带有大尖顶的教堂冠，8个带有不同色彩和花纹的小圆顶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它的周围，再配上九个金色洋葱头状的教堂顶，让人过目难忘。
      莫斯科的现代建筑中也有一些杰作，特别是几栋标志性的高层建筑。这些建筑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建造的，其特点都是高高的楼宇，类似橘黄色的建筑材料，建筑的上部是高耸的塔顶。它们庄重、典雅、大气。最漂亮的是莫斯科大学的主楼，是仿文艺复兴时期的哥德式建筑，楼高39层，坐落在莫斯科河畔列宁山上，从莫斯科任何角度都可以看到它婀娜多姿的身影。而到了赫鲁晓夫和勃列日涅夫时期建设的楼房，虽然坚固实用，但其外观很多都像是方方正正的火柴盒，显得比较土气和刻板。
      前俄罗斯领导人叶利钦在苏联解体过程中的作用受到大多数人的贬斥，但我认为此公在主政期间修建的胜利广场还是值得称道的。胜利广场是为纪念苏联战胜德国法西斯而建造的。胜利广场的东面，就是莫斯科的凯旋门，无论从艺术角度还是纪念意义上来讲，莫斯科凯旋门都可与巴黎的凯旋门相媲美。胜利广场西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全铸铁的胜利女神纪念碑，纪念碑顶部是胜利女神高举月桂花环，在两位吹着胜利号角的天使的陪伴下，带着胜利的消息迎向人们。碑体的高度141.8米象征着人们在卫国战争经历的1418个不眠的日夜，三棱形的碑身仿佛一把青铜利剑，直指长空，上面各种人物的浮雕，再现出战争中那些让人们缅怀的英雄人物与难忘的战役。纪念碑上还刻有在此次战争中被战火波及的城市，碑体下部是俄罗斯勇士持长矛英勇刺杀毒蛇的雕像。纪念碑下是5层台阶，象征着5年艰苦战争，纪念碑两旁的大草坪上，用不同的植物拼出了“1941-1945”两组数字，时刻提醒人们和平的来之不易。1995年，在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之际，各国元首聚集莫斯科，在胜利广场举行了隆重的纪念活动。
      莫斯科有一处颇有特色的建筑群，它的名字叫新圣女公墓。这处公墓的出名，一是这里安息着3万多社会名流，二是很多墓葬都彰显个性、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文学家果戈里、契诃夫、法捷耶夫，著名政治家如赫鲁晓夫、米高扬、葛罗米柯甚至中共早期领导人王明都葬在这里。这里几乎每一块墓碑都是一件独具匠心的雕塑艺术品。赫鲁晓夫的墓碑由黑白两色的花岗石几何交叉组成，赫鲁晓夫的头像就夹在黑白几何体的中间，雕塑家通过黑白两色和交错的花岗石，表现了赫鲁晓夫鲜明的个人性格和他的历史功过。著名芭蕾舞演员乌兰诺娃的墓碑是一块洁白的大理石，她优美的舞姿永远的留在了像幕布一样的碑刻上。卓娅墓的墓碑上雕刻着这位卫国战争女英雄短暂生命结束前的真实形象，深灰色大理石雕的卓娅，在慷慨就义前，挺起胸膛，仰望乌云密布的天空，短发和衣襟在风中飘扬，双脚前屈，即将腾空飞起的姿态让人难忘。在卓娅和舒拉姐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的作者奥斯特洛夫斯基等这些影响了我人生的前苏联英烈们的陵墓前，我深深鞠躬以示景仰和缅怀之情。
      莫斯科还有一项建筑让人流连忘返，那就是这个城市的地铁站.莫斯科地铁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地铁之一，它也一直被公认为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地铁。莫斯科地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的华丽典雅，特别是早期建成的地铁线路的车站，每个车站都由国内著名建筑师设计，铺设的大理石就有几十种。由于广泛采用大理石、马赛克、花岗石、陶瓷和五彩玻璃，装饰出具有不同艺术风格、展现不同历史时期的重要人物和重大事件的大型壁画及各种浮雕、雕刻，使人感到其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车站里各种别致的灯饰，把莫斯科地铁装饰得像富丽堂皇的宫殿，让人叹为观止。尽管一些车站已是70多年前的作品，但其质量之高仍堪称难以超越的经典。胜利广场站虽在百米地下，但空气却很清新，可见其通风设施的质量非同一般。我由衷的钦佩俄罗斯人对工程项目设计的远见卓识和对施工质量的精益求精，我想，我们的城市在建筑上是否也可借鉴一下人家的经验，少些效益至上的功利观、多打造些能够传世的精品呢？
      苏联解体以后，俄罗斯经济一度受到重创，经过较长时间的痛楚和磨难，现在已经趋于稳定，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我们不时都可看到正在开工的建筑项目。我们在考察我国在俄最大的投资项目---中国诚通集团格林伍德国际贸易中心时，也看到了俄罗斯吸引外商投资以推动本国经济复苏的决心。同时中国扩大在俄罗斯的经贸项目，对提高我国企业在俄经商的层次和水平也大有裨益。中俄两个大国的合作对彼此都是好事，其前景应是令人乐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