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韵 文/梦泽闲人[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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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字而能成为艺术的，恐怕也只有汉字了。在硬笔书法还未形成之前，中国的书法艺术就单指毛笔书写了。

    最先接触毛笔字，是在上小学三年级。用墨笔写成的字，当作业交给老师批阅，等老师发还下来，那些写得好一点的字，都被老师用朱笔打了圈，看到满纸的红圈圈，就象注射了一针兴奋剂一样，小小的心灵当中透露着兴奋甚至亢奋，也为下一次认真的书写埋下了伏笔。

    四年级和五年级的读书任务主要是停课闹革命，当然也停了毛笔字。初一时，复课闹革命了，毛笔字的训练又续上了，等到了读初二，才彻底结束了在学校受教育中毛笔字训练的历史。

    然而，我个人的毛笔字训练并没有结束。“文革”的几年，当学生的我在学校的学习时间还没有在家中的时间多：早早的放学，频繁的假期，周六周日，晚饭后的时光，甚至逃学旷课。

   在家里，或替父亲放牛，或无聊的翻箱倒柜。在父亲的书箱里面找到了几本字帖，什么《颜体多宝塔》、《柳体玄秘塔》、《欧体九成宫》，还有王羲之《草诀百韵歌》等，拿着就照着临写起来。

    父亲看到我对写毛笔字有兴趣，偶尔也指点我一下。记得有一个夜晚，父子俩在煤油灯下，我写字，父亲指导，并作示范。看了我写的几个字后，父亲边批评我用笔不对结构不正边作示范，弄得我情绪低落。以后，就再也不让父亲指导我写字了。

    那一年的春天，有倒春寒来袭，就农村来说，这叫做过夹年。村民们都集中到我家里玩牌，大人小孩围了整整一满屋。当时扑克牌有一种玩法叫做发眼，玩的人有序的围着一张大饭桌，庄家掌握着一副扑克，顺次一人发一张，发完后再顺次问其他人要不要牌，最多只能要四张，以点数计算，十眼半最大，（洋牌算半眼，）超过这个数就说胀死了，若五张牌合起来没有超过这个数叫做五早，也最大。胀死的人和点数少于庄家的就输了，点数超过庄家的就赢了。

    别人在外面玩的热火朝天，我母亲也参与了玩牌的行列，我一个人待在房里写毛笔字，一笔一划的临帖。临累了，出房门到堂屋去看看，被一个堂嫂象发现新大陆一样说：“你家里这么热闹，你一个人在房里待得住呀？真象个姑娘伢样！”别人都象看一件怪物样看着我，我一转身又进房去了。继续着我的孤独自处，继续着我的翰墨生活。

    读高中，我是住校生，写字的机会少了许多。教我们英语的彭老师又兼着音乐课，班上毛笔字写得好的同学也不少，可不知为什么彭老师偏要我帮忙用墨笔誊写歌谱歌词。读师范后，帮忙班级出宣传墙刊等活动增多，写毛笔字的机会也多了。

    另外一个练字的机会是每年的春节写对联，由几家几户到大半个村子的春联，为我提供了不少写毛笔字的机会，当然也因自己的字得到了湾里人的肯定而增强了自信心。

    可是，这些都是从适用的角度在翰墨边缘上行走，还没有从艺术的角度对写毛笔字进行体味。

    到了中年，随着视野的开阔以及对书法艺术作品的观赏，慢慢提高了自己的认识。在偶尔的书法实践中，注重了从艺术意义上的创作观念。从款识到章法、从墨色到结构，都循着个人的审美情趣在调整。前几年，还专门到书画商店买了几令宣纸，做练习书法用。

    我们学校团委会与政教处每年的元旦节都要主办一些艺术活动，并在橱窗中展示教师的书法美术作品。每年我都在被征集老师之列，我也乐意把自己的成功不成功的“作品”提供给学校展示，为美化校园，配合团委的工作而贡献一点微薄的力量。2000年，还曾经为学校文学社的社刊《梦泽》题写了封面上的刊名。

     2007年底学校主办了文化艺术节，在元旦晚会上，我和一位同事合作表演了一个节目，就是我在台上书写一副对联，同事用葫芦丝吹奏一曲《月光下的凤尾竹》。当年的节目获得了很大的成功。我所写的也是我自己作的对联被学校团委书记个人收藏了。

     虽然，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书法成就有限，也没有下很大的功夫去做深入的研究，只能用“比身边的人写得稍微强一点”来形容。可是，我已经习惯了用艺术的眼光来欣赏书法作品了。读书看报，首先搜索的是书法或美术作品，对历史上的书法名家及其作品也喜欢关注，在自诩为读书人的意念中，书法之美在自己的性情陶冶中应该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笔韵墨香也伴随着自己，为生活添加了不少斑斓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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