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辰年私人阅读史 2012年读书杂记
程启云
2012年已经成为历史,就连传说中的世界末日也平淡无奇。虽然世界和中国的政治经济层面依然折腾了许多事,但对我渺小的个体来讲,这一年也还顺风顺水。女儿上了大学,终于可以松懈一下紧扣的神经,特别是母亲去养老院住了四年后,终于在今年9月2日依然身体健康地回家,颇令姐姐和我欣慰。
许多年了,为书消得人憔悴,视力突然在去年变成老光,小小脸上架了一个沉甸甸的250度老花眼镜,再不复当年的英俊潇洒。这还只是个体的一个印象主义批评,如果再算上减少与领导在灯红酒绿场合周旋,从而失去进步的可能性,减少与友朋在酒桌麻将桌的亲密无间切磋,从而变得孤僻乖离,减少与老婆在类似“一生必去的50个最浪漫荒山野岭”漫步,从而无法享受纯朴爱情,这样才是更深刻的马克思主义文艺社会学批评。如此这般的读书生活,除了一种近于无药可治的痴颠病态,所为何来?
差可自许,2012年稍有点成就的是买了许多好书,虽然不敢自夸读了多少,但象辛苦挣钱的守财奴,拥有的感觉也很不错。下面就我在这一年阅读的貌似有好感的书籍列一份名单,不敢言公共推荐,只能算私人总结,且叽叽歪歪多说不到要点,拿出来晒也无非只想与我有同好的读者交流。书籍初分诗歌、散文、小说、文学评论和社科类。
诗歌
国内诗人的作品今年读得较少,作为一个资深诗歌爱好者,即可相对印证今年国内诗坛的沉寂。稍得媒体呼应的唯有黄灿然的一本诗集《奇迹集》(广东人民出版社,2012年9月1版),风格接近口语,捕捉了日常生活中不经意的诗意瞬间,而我一向对诗歌的口语化保持警惕,如果诗意被文字过度解构,只剩下淡而无味的言说,诗就没有了存在的理由。因此,虽然在万州书城再三翻读,最终也还是没买,真不知是谁的遗憾。
真正让我读得畅快淋漓的是陈先发于去年出版的《写碑之心》(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9月1版),我今年11月才知道并购回阅读,诗人为自己也为大时代写传立碑的大无畏具有宗教般的感召力量,这是一部近年来最为深刻的力作,有时太饱满的力量破坏了语言和意象的精心打磨,却另有了一份纯朴魅力。
国外诗歌首先读了由台湾两译者陈黎、张芬龄翻译的《万物静默如谜:辛波斯卡诗选》(湖南文艺出版社2012年8月1版),时间已经是下半年,喜欢她在作品中所表现的细腻、敏捷而新颖的构思,令人叹为观止。随后又选购买了几种“新陆译丛”:《拉斯克—许勒诗选》、《贝恩诗选》、《R.S.托马斯诗选:1945—1990》(重庆大学出版社,2012年7月1版)等诗集。或许是没有用心阅读,虽然都是大诗人,应该不错,却没有读出特别惊艳的感受。倒是从小说家雷蒙德.卡佛的随笔、诗歌、小说合集《火》(孙仲旭译,译林出版社9月1版)中,读出了意外的惊喜,卡佛善于挖掘特定情景中丰富内蕴的诗歌风格也给我不少启迪,许多读来幽默而温情。今年初出版的《罗马尼亚当代抒情诗选》(高兴编译,花城出版社2012年1月)接近年底才购回阅读,虽然编译者特意回避了政治主题,那些优雅而精致的抒情诗歌却也给了我非常甜美的回味,这本诗集美不胜收,优秀的诗作很多,是欣赏和学习诗歌创作艺术的精典。
散文
在今年我读到的散文书籍中,新星出版社的博客“年度文选系列”比较出彩,其中有:《不曾苟且》(1—3)、凤凰网博报年度文选《给理想一点时间》(1—3)、搜狐博客年度文选2012《五十六米长的中国》,几本书都是随笔杂文类,作者包括两岸三地各色人杰,思想敏锐,文笔犀利,要想触摸时代的脉动,这些书足堪大任。
陶杰首次在大陆出版了两本文集《洗手间里的主权》、《杀鹌鹑的少女》(凤凰出版社,2012年7月1版),杂文随笔以其传说中的香港第一才子引发大陆读者追俸,我自然也是读得手舞足蹈、心花怒放。唐诺的《世间的名字》(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8月1版)和钟晓阳的《春在绿芜中》(新星出版社,2013年1月1版,实际在12月1日我就买到了)都在今年出版了大陆简体版,唐诺知性的文笔和大散文的格局尽展其纵横捭阖的天纵之才,我从喜欢他的《阅读的故事》退步到口水其《读书时代》,直到阅读《世间的名字》,才算是真心敬佩。钟晓阳以小说响誉两岸三地文坛,我曾经买过他的一本长篇小说《停车暂借问》,却至今还没读,而这本散文集买来即读,享受了好几天女性纤细柔媚的美好情愫。
先是田维,后是马雁,两个年轻而才思喷发的美丽生命突然因病意外辞世,让人感叹生命的脆弱、上帝的冷漠,但她们也以自己饱满的生命力、敏感而杰出的文字抵抗住了时间的流逝。虽然说来有些残忍,但不得不承认,是马雁的忽然病逝才让我们提前于2012年读到这部在当代散文史中不可多得,兼具高贵与勇毅之心灵、凝重与飞扬之文彩的神作《马雁散文集》(新星出版社,2012年4月1版)。我常作遐想,如果马雁不死,这些杰出的文字是否最终将埋没于平庸的时间长河中?
野夫的《乡关何处——故乡、故人、故事》(中信出版社,2012年5月1版)是一部厚重而感人的书,我曾经轻薄地说过,要用一种《纽约客》的反讽幽默去叙写人生冷厉之锋,自以为是一个气质干云的英雄,何其肤浅可笑。但无论如何,我还是从这些凝结作者深爱的文字中,看出了超越个体命运控诉的精神之光,如此,人类才可能获得救赎。
有四本国外译作也很喜欢:(美)詹姆斯.瑟伯的《白日梦有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2年8月1版)、(日)杉本博司的《直到长出青苔》(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社,2012年8月1版)、(日)森山大道的《迈向另一个国度》(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9月1版)、(印)克里希那穆提的《生命的注释》(上、下)(九州出版社,2012年10月1版)。瑟伯是与E.B.怀特一起确立《纽约客》风格的著名作家,其含讥带讽的辛辣幽默文风闻名世界,本书是他的代表性随笔散文集,我捧书时总不免先盯盯周围,再读文字,不然人前张着大嘴自得其乐的傻逼样肯定丢人现眼。后两本正经些,是两位摄影大师从艺精神的自剖性随笔,文字大方静雅,对生命有着通透的感悟,从中还似可比较出我们人文修养的粗陋。克氏著作的优美洞见常被许多出版社当作肤浅的励志心灵鸡汤端给一帮不动脑子的笨蛋喝,可想有多么悲炊,这本书可能是克氏思想巅峰最富文艺才情的展示,我心怀感激在今年读到了它。
另外有一些书也还值得一记,虽然并不表示它们不够份量,但为节省本文篇幅,我就只留书名了:(排名不分先后)《东榔头》(杨葵著)、《西棒槌》(杨葵著)、《那么远那么近》(蓝英年著)、《寡人》(阿乙著)、《文艺犯》(王恺著)、《洞见》(周濂著)、《文学的祖国》(薛忆沩著)、《一个年代的副本》(薛忆沩著)、《象狗饮水》(金成著)、《死城漫游指南》(张晓舟著)、《枕边书与床头灯——英美随笔译粹》(英汉对照,高健选译、注评)......,最后,还有两本我超喜欢其荡漾文字的美食书《无非求碗热汤喝》(张佳玮著)、《妈妈的柴火灶》(二毛著)。
小说
拉杂写下来,大家已经知道我这个人读书好零乱,自己也时常反思,就是无法改正,随心所欲贯了,虽然也得了许多乐趣,终究没有气候,一事无成。
这一年首先买到了几本多年心仪的小说,托马斯.曼的《浮士德博士》、劳伦斯.斯特恩的《多情客游记》、哈珀.李的《杀死一只知更鸟》、迈克尔.翁达杰的《英国病人》等,都是世界文学史上颇为知名的杰作,心心念念许多年,因各种原因,总是错身而过,如今买下,也得承认还没有来及阅读,但总有了阅读的机会,并自我期待2013年能够有序地补读一些世界文学史上的重要小说,其中至少有四部划时代小说计划在内,分别是赫尔曼.麦尔维尔的《白鲸》、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托马斯.曼的《魔山》和《浮士德博士》,让自己的小说史知识有一个较系统的慨念。
有几部旧小说是多年来想读的,终于在2012年读过一遍,有海明威的《永别了,武器》(陈燕敏译,黄山书社出版社,2012年2月1版)、纳博科夫的《洛丽塔》(主万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1月1版)、约翰.欧文的《盖普眼中的世界》(张定绮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7月1版),三部小说风格差异极大,但译文极佳,至少对我这个不懂外语的人来说,享受到了三个在现代小说创作中颇具影响力的鲜明风格——海明威的简朴精致,纳博科夫的繁复肉感,欧文的机敏乖巧,印象相当爽快。
期间,也读了几部新出版的国外翻译小说——自己也遗憾,由于多年来对国内小说整体水平缺乏信心,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读过中文小说了。
最有成就感的是,几乎花了三个月时间,时断时续却坚韧不拔,每每阅读又兴趣盎然,最终读完了被西方文学界惊誉为“21世纪最伟大的小说”、智利作家罗贝托.波拉尼奥的近900页巨著《2666》(赵德明译,上海人民出版本,2012年1月1版),并为其作了一首诗写了一篇评论,现在突然意识到,这部小说最有艺术特征的“歇斯底里”的繁复风格,最早源头当在18世纪英国小说家劳伦斯.斯特恩的《项狄传》中,该小说的直线叙述时间不断被打扰,拉拉扯扯到第四章已达200多页,主人公都还在娘胎里。
英国作家罗伯特.哈里斯的虚构历史小说《祖国》(许琼莹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年9月1版)是我这一年唯一读过的通俗类小说,作品后设了一个希特勒赢得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德国极权主义统治的铁幕社会,颇有乔治.奥威尔的《1984》味道——或者直接从其脱胎换骨,但这本小说将国际政治(主要指美苏)作了比较清晰的反讽设置,既深化了小说主题的严肃度,也使情节更加生动,使读者在阅读时感受到一种疑真疑幻的逼真历史情景,从而唤醒对反人性极权社会的认识与警惕。这是一部非同一般的类型小说,有惊险小说的乐趣,也不乏严肃小说的深刻主题,读时非常舒畅痛快。说句玩笑话,读此书也不可过度阐释,不然就超越了边界。
社科评论
2012年我阅读的社科理论书籍中,首先留有深刻印象的要算于2月份买到的一本旧书:《哈耶克文选》(冯克利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年4月2版,2010年8月4印)。起先,本来是想先读同时买来,哈耶克另一本较薄一点的代表性专著《通往奴役之路》,却在随意浏览中翻读了大半“文选”,倒冷落了“之路”一书。哈耶克是一个在当下中国很时髦的名字,我即受其影响才开始阅读他的书,震惊于他对市场经济的偏执迷信和对极权社会批判的敏锐深刻,这多少与我后来读到的托尼.朱特《沉疴遍地》相映成趣,哈耶克极力赞颂自由经济市场的万能,朱特则相对关注了政府指令计划调控的公平作用。以我之浅识,如果资本主义自由经济市场更多地代表了权力资本的利益,社会主义指令计划调控更多倾向低下层民众的公平求索,即如发展与公平的矛盾,就是一个多少关乎社会正义的问题,绝对需要更深入细致的政治平衡。特摘录我当时写下的一篇读书笔记,或许也还有点意思:
交换公正与分配公正
读《哈耶克文选》。我对经济学是门外汉,更对何谓自由主义经济学无知——据介绍,哈耶克是这一流派最著名的代表性人物,也是20世纪杰出的思想家,1974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既然买了这部书,也还需要硬着头皮翻一翻,但求能够断章取义、丢三落四领会一些,还好,哈耶克这部文选的许多文章还算比较通俗。 《经济、科学与政治》是哈耶克1962年6月18日获任费赖堡大学教授的就职演说,全文较长,深留印象的是他关于交换公正和分配公正的概念:“自由经济总是只能做到交换的公正,而社会主义——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大众的社会公正理想——则要求分配的公正。”在这里,我们似乎可以明白区分出,资本主义经济政策是以自由交换来体现社会公正,“这里的交换公正,是指按人们实际给予其同胞的服务的价值而得到的回报,它表现在后者愿意支付的价格上......这种价值同道德表现并无必然的联系......交换的公正不考虑个人或主观条件,不考虑需要和良好的动机,它只考虑一个人行为的结果被那些利用这种结果的人如何评价。”这造就了许多大发横财的投机取巧之徒,而那些辛勤劳作的人可能依然一贫如洗。 两难的是,当我们心甘情愿放弃自由,选择某个权威来帮助实现分配公正的时候,请记住哈耶克的警告:“指令性社会或指令性经济中的公正,同每个人决定自己要做什么的自由是格格不入的。”“分配的公正不但要求取消个人自由,而且要求贯彻一套不容争议的价值,换言之,即实行一种严密的极权统治。”
2012—2—7
阅读《沉疴遍地》((美)托尼.朱特著,杜先菊译,新星出版社2012年3月1版)之后,我很长时间都处于悲喜交集的亢奋状态,一直无法整理出一个较清晰的阅读感受。作者在“简介”一文中也明确说“这本书是写给大西洋两岸的年轻人的”,但书中讨论的问题却又与我们的时代境遇那么深切关联,那么多关键词与我们感同身受——物质主义、阶层流动受阻、收入差距恶化、特权和腐败盛行、不平等不公正随处可见、道德堕落与精神迷惘相伴相随等等——这些世界性流行病毒问题不仅仅困惑着年轻人,也不仅仅是某种制度性特征,而是无孔不入我们的生活之中。我们如何面对这些问题?我们还有激情和勇于面对这些问题的理性讨论吗?“如果我们自己给自己讲怀旧的故事,我们就永远不会深入关注当前面临的问题→如果我们盲目自信地认为我们的世界在各方面都更好,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形。”
这是一部内容丰富而又精炼的书,没有高深的理论架构,激昂中不乏平实的理性论证,一个个困惑我们的问题都有明析的探讨,洞见迭现,引发我们的深切关注与思考。封底引用书内的话说:“作为一个自由社会的公民,我们有责任批判性地看待我们的世界。但是,如果我们认为我们知道错在哪里,那么,我们必须根据这一认知行动起来。”
易社强的《战争与革命中的西南联大》(饶佳荣译,九州出版社2012年3月1版)被著名历史学家何炳棣誉为“迄今最佳联大校史”,读过后不得不信服。作者对史料挖掘之深细,人物描述之生动几乎可媲美一部优秀小说,但真正给我震惊的是,有那么多让人敬重的名字已经变得陌生,那么多鲜活的历史被我们的政治“选择性遗忘”,甚至蒙蔽,真是愧对先贤,我真的相信,真理的灵魂不死。
《现代主义之后的艺术:对表现的反思》((美)布莱恩.沃利斯主编,宋晓霞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3月1版)和《现代危机:政治学评论1939—1962》((美)詹姆斯.麦克亚当斯编,曹磊译,新星出版社2012年5月1版)是两部算得上艰深的大文集,以我目前之半瓶水响叮咚的知识水准,几乎不可能读完,而我确实也只是跳读了部分感兴趣的文章。即或如此,说不上颇有收获,还是自我感觉加深了对知识的纵深感悟力,以及拓展了我固有的思维空间,这纵深感悟力和思维空间的拓展就其学习讲,本身就是架构知识的两个主力支撑点。讲到两书内容,前者是对新的文学艺术(包括文学、电影、绘画、行为艺术和大众媒体)发展可能性的探求,第一篇就是博尔赫斯的后现代小说《彼埃尔.梅纳尔:<</span>堂吉诃德>的作者》,将一个作者研究过程打造成了一篇奇异的小说,译文似乎比我所见的几个都好。罗兰.巴特的论文《从作品到文本》曾经在他的文论集中阅读过,这次又温习了一遍。总之,这是一部常读常新的重要美学著作,给人丰富启迪。后者是对一部分重要政治学概念的深度总结,雅克.马里坦的《多维人文主义与现代危机》是一篇视野开阔的重要文章,读过后就几乎对整个现代危机有了概念。C.J.弗里德里希的《国家的神化》、约翰.内夫的《哲学价值和文明的末来》、埃里克.沃格林的《极权主义的起源》、罗伯特.施特劳斯—休普的《战争与和平》、汉娜.阿伦特的《20世纪的权威》等都是我因兴趣而读的重点文章。
2012年我的私人阅读 黄涌 2012年即将过去,盘点这一年来的阅读,得失各半。上半年因读书较勤,写书评也勤快许多;下半年学校诸事缠身,书评几乎废弃,阅读也因此而停顿许久。现仿照于某报某刊年终盘点读书惯例,开列一下这一年里我阅读的好书书单,供批判。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我 开列的书目尽量以新书为主。 《走出中世纪》(1、2)(朱维铮著,复旦大学出版社) 朱维铮教授是一位认真思考的学人。这位被誉为最后的经学大师,他的文字是在朴质中蕴藉着历史的温度。读他的文字,总能使人在掩卷后感慨良久。入世愈深,所得的收获也就愈多。要想理解今日之社会,清季的历史不可不读,而朱维铮教授这两本书无疑给我们提供了一把打开清季之门的钥匙。 《战争与革命中的西南联大》(易社强著,九州出版社) 大概是赵汀阳说过,教育最重要是自由。西南联大在战争与革命中所取得的成就,正是得益于教育的自由。读易社强的书,重新温故那段烽火岁月里教育历程,我们会更真实地认清当下教育诸多弊端之所在。 《乡关何处》(野夫著,中信出版社) 个人史某种意义上就是大历史的一部分。野夫用他特有的文字诉说了一段属于自己的个人史,而引发我们情感上的共鸣。很多时候,真正好的文章不在于叙述本身,而在于我们曾经有的共同经历和故事本身的真实程度。 《写碑之心》(陈先发著,长江文艺出版社) 我一直以为陈先发属于那种可以被反复阅读的诗人。骨子里,陈先发是一位抒情诗人。虽然有时候,他在克制着自己情感的外露,但是读他的诗歌,如果不从诗者自身情感角度去阅读,大概总是不得要领的。 《当代中国八种社会思潮》(马立诚著,社会科学出版社) 如果你想对当下中国思想界或者社会界有一个较清晰的认知,马立诚的这本书无疑是不能错过的。毛左、民粹、新自由等各种思潮涌动的中国,未来到底会走向何方? 谁也不清楚。但是,假如我们不去了解这些思潮,单单凭现象来判定事件的好坏,那我们恰恰有可能重蹈被利用的历史覆辙。 《潘雨廷先生谈话录》(张文江编,复旦大学出版社) 易学泰斗潘雨廷先生,曾是已逝学者胡河清先生眼里的高人。高人的高,在于他的博学多识。胡河清曾以为潘雨廷先生是具备法相的,大意是说他能够通古今之奥义。此书可算领略潘先生法相的入门书。 《旧制度与大革命》(托克维尔著,商务印书馆) 新常委王的推荐书,与制度有关,与革命有关,与现实有关。 《现代性与大屠杀》(齐格蒙 鲍曼著,译林出版社)
看书名就知道,鲍曼会向我们分析什么。我们在享受着现代性带来的各种成果的同时,必须得承担它所带出的风险。阅读鲍曼,或许我们会对现代性本身有着必要的警惕。 《启迪:本雅明文选》(三联出版社) 一位值得不断重读的批评家。 《中国历史人物小史》(周实著,私人印制) 周实先生的人物小史写得极其生动。今年我读《书屋》杂志,最爱看仍是周实的人物小传系列。国朝史若能还原成一个又一个真实的个人传记,或许对我们的启迪远胜于那些繁琐的思想体系。期待着他的小传书能结集出版。 《想象更好的世界》(沈睿著,中国商业出版社) 去国日久,见识自然不同。昆德拉曾写过一本小说叫《生活在别处》,我读沈睿此书,常常联想到昆德拉的那本小说。如果,你想更深入了解美国,沈睿这本书不妨是最佳之选。 《增订本中国禅思想史》(葛兆光著,上海古籍出版社) 禅宗史,本来就是一本糊涂账。而葛兆光先生,偏偏有要弄清的勇气,难得。读葛兆光先生的思想史书,你会总有一种收获颇丰的感触。书中文献资料纷至沓来,运用自如,常使我等后辈瞻望良久。 《闲愁万种》(胡兰成著,长安出版社) 胡兰成的文字精致、典雅而温婉,可见汉语另一种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