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118|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刘宜庆】贺麟:在历史的洪流中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21-5-19 08:11:4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刘宜庆】贺麟:在历史的洪流中
贺麟, 四川省金堂县人, 著名的哲学家、教育家、翻译家。早在20世纪40年代, 贺麟就建立了“新心学”思想体系, 成为中国现代新儒家思潮中声名卓著的学者。贺麟学贯中西, 在中国哲学方面有极高造诣, 是当代新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
【与蒋畅谈黑格尔】
上世纪30年代, 贺麟在哲学界就享有盛誉, 被誉为“中国的费希特”。1938年10月, 36岁的贺麟告别蒙自师友, 告别恩师吴宓, 应中央政治学校教务长周炳琳的邀请, 在好友钱穆的劝说下前往重庆, 执教于中央政治学校。
在中央政治学校, 贺麟没有听取教育长陈果夫的建议, 而是用自己的方法进行教学, 对此他曾自述道:
学校中, 一个最重要的人, 教育长, 是陈果夫……有一次他让我去见他。他住我楼上。他问我:你开什么课?我说, 哲学概论。他又问:什么内容?我说:中西结合。他又说:我看到戴季陶的书出来了, 蒋先生的书也出了, 发挥了孙先生的三民主义, 照那样讲不会错的。我听了, 但未照那个讲。因为有个问题, 一提到蒋介石就要全体起立, 提一次, 起一次。所以, 我尽量不用这些名词。结果挺受学生欢迎…… (《会通集:贺麟生平与学术》, 三联出版社1993年版)
贺麟是一个纯粹的学者, 崇尚学术自由、学术独立, 虽然他和蒋介石等人有联系, 但他对官僚的一些做法, 有着天然的反感。后来, 周炳琳与陈果夫闹翻, 贺麟决定与好友同进退。1939年, 贺麟拒绝了陈果夫的挽留, 回到昆明的西南联大——那里才是他潜心治学的自由天地。贺麟在中央政治学校的几位学生, 也追随他转学到联大哲学系。
1940年, 经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同意, 贺麟再次被借调到中央政治学校讲学半年, 期满后再度回到昆明。同年底, 蒋介石让秘书发电报约见贺, 1941年初, 贺麟在黄山别墅由陈布雷陪同见到了蒋介石。贺说起要介绍西方古典哲学、贯通中西思想、发扬三民主义精神的想法, 蒋介石答应由政府资助, 建立“西洋哲学名著翻译委员会”。关于这次见面, 周辅成说:“当蒋介石问他 (贺麟) 需要做什么的时候, 他只说要一点钱办一个编译委员会, 学严几道 (严复) 介绍西方正宗哲学于中国。”
不久, “中国哲学会西洋哲学名著翻译委员会”在昆明成立, 贺麟被推选为主任委员。贺麟曾感言道:“自从民国三十年中国哲学会西洋名著编译委员会成立后, 我们对于西洋哲学, 才有严格认真, 有系统的有计划的经过专家校阅够得上学术水准的译述和介绍。”
1942年暑假, 蒋介石从印度访问归来, 在一次会议上, 蒋打算让北大校长蒋梦麟出面, 请贺麟赴渝任教半年;并转告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 让梅同意冯友兰在中央政治学校任教半年。这次, 贺麟接受了邀请。
后来, 贺麟谈起这段经历, 说他当时对蒋介石还抱有幻想, 希望蒋用理想主义、唯心论把国民党改造得好一点。贺麟的女儿贺美英回忆:“抗战后期, 他对国民党的腐败和精神不振感到忧虑, 曾上书蒋介石, 希望用黑格尔哲学的理想主义精神改造国民党, 当然这是他天真的想法。”
蒋介石三番两次寻访贺麟, 看似举动突兀, 实际上有其内在逻辑。1930年10月23日, 受宋美龄的影响, 蒋介石于上海受洗, 皈依基督教信仰之后, 即对宗教、哲学方面的探讨有浓厚的兴趣。1938年至1941年间, 他对黑格尔辩证法以及中西哲学会通等议题颇为着迷。
据《蒋中正总统文物:学记初稿》载, 蒋在1941年1月3日写下文字:“看黑格尔与朱子太极解之比较说。曰重复研究, 觉更有心得。”蒋公阅读的这篇文章正是贺麟的作品, 题为《朱熹与黑格尔太极说之比较观》, 被收入《黑格尔学述》一书。1939年, 贺麟曾托陈果夫向蒋介石转交此书。1月8日, 蒋介石在日记中言:“昨日看贺著朱子与黑格尔太极比较说完, 略有心得, 甚想于此再加阐明, 思于中西太极哲学有所发挥, 以期贯通, 但愿天能再假我二十之年耳。”1月15日, 蒋、贺初次见面, 两人便大谈哲学, 只因连续几天来, 哲学问题始终萦绕在蒋的脑海, 他研读哲学着迷, 手不释卷, 几乎到了影响执行公务的地步。唐纵在1941年2月6日的日记中就写道:“委座看公事, 逐渐减少, 由每日看公事改为每周三次, 由每次三十件降至每次十五件。”
初次见面后, 蒋介石仍觉意犹未尽。2月11日, 蒋介石继续与贺麟约谈阐, 下午会客, 又校阅贺麟著作《三民主义辩证法大纲》。蒋介石对此感兴趣, 目的很明确, 想以辩证法来阐释三民主义, 并对抗唯物主义辩证法——“不懂得辩证法, 不懂得方法论, 革命就要失败。”
其实, 蒋介石约见贺麟还有深层次的原因, 台湾学者黄克武分析认为, 贺麟曾加入张其昀、钱穆等人所筹办的杂志《思想与时代》, 在理念与宣传上大力支持蒋介石的“力行哲学”与政治统治:“蒋介石与贺麟的结合, 是政治与文化上民族主义的结合, 贺所宣传的费希德式德国爱国主义、黑格尔的绝对精神、忠的重要, 与他对儒家传统的尊重, 又以中国哲学观念来诠释西洋哲学等”, “并从哲学史的角度肯定蒋介石与孙中山的继承关系”, 是他为蒋所欣赏、重用的主要原因。
但贺麟始终认为哲学研究的目的, 并不是为意识形态服务。贺麟说:“哲学有了定论, 正是哲学的末路。”他列举了中国汉武帝独尊儒术, 西方中世纪独尊亚里士多德学说, 以及近代独尊一家一派的宗教运动和政治独裁运动造成的恶果。告诉我们“定于一尊”而加以顶礼膜拜只能使社会停滞, 国家落后, 人民遭殃, 后果不堪设想。显然, 这些对哲学的认识和见解, 是贺麟与蒋介石的最大区别。
【历史的选择】
1941年, 贺麟加入国民党, 在国民党看来, 他是承担建国复兴大任的人才, 也是“本党的忠实同志”。1945年5月5日, 国民党六大召开前夕, 陈立夫与朱家骅联名向蒋介石推荐了98名包括贺麟在内的最优秀的教授、党员。
贺麟虽然与国民党高层有密切接触, 也加入了国民党, 但他的志向仍在学术, 并没有因为政治原因而丧失学者的独立性。贺麟在《学术与政治》一文中, 就二者的关系写下了很多经典的论述。例如:“一谈到学术, 我们必须先要承认, 学术在本质上必然是独立的、自由的, 不能独立自由的学术, 根本上不能算是学术。”正是基于这些理念, 贺麟没有将学术作为通向权力的阶梯, 也未因结交蒋介石而脱离学术。
1948年9月, 贺麟感到蒋家王朝即将倾覆, 他对北大历史系教授郑天挺说:“从历史上看, 有的从西北 (潼关) 打进来, 便为中原之王;从清朝起, 从东北打入关内也可以主宰中国。现在共产党从两方面都打进来, 看来国民党是完了。”
贺麟是蒋介石钦点的从北平撤退的“教育行政负责人”, 此时, 贺麟任北大训导长, 加之他的学术地位, 是国民党“抢救”的重点对象。去留之间, 冯至来找贺麟, 语气极郑重地说:“现在是一个最后决定的关头, 即使是亲人, 抉择不同也要闹翻。”贺麟西南联大时期的学生汪子嵩, 也来做贺麟的思想工作:“我代表地下党城工部来找贺先生谈话, 转告城工部负责人的意见, 请贺先生不要到南京去。我们认为贺先生对青年人的态度是好的。”贺麟在任期间, 多次压下要求开除进步学生的信, 对于特务报来的黑名单, 往往置之不理。他保释出了许多进步学生和青年, 并掩护过樊弘等进步的民主教授。
经过深思熟虑, 贺麟既“不愿提个小皮包, 像罪犯一样跑掉”;也不愿子女跟随自己流亡, 孤苦无依——他终于决定, 留下来。但他也有顾虑:“我有个见解, 凡是青年向往的政府就是好的政府, 这是倾向共产党的看法。但是, 我赞成三民主义, 与共产党矛盾;我赞成唯心论, 共产党赞成唯物论, 这也不好解决。”
30年后, 贺麟的学生从美国回来看他, 问他是否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贺说, 他对自己遭受的一切毫无怨言:“那是历史的选择, 个人的命运是和国家的命运相联系的, 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风云守道】
贺麟有一次说, 宁可和老婆离婚, 也不和唯心论分手。结果, 他没有和老婆离婚, 而是和唯心论“分手”了。1949年后, 贺麟真诚地投入知识分子思想改造中, 不过, 也因此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
1957年1月, 为了进一步在社会科学领域贯彻“双百方针”, “中国哲学史座谈会”在北京大学哲学系召开, 会议主题聚焦在:是对苏式教条主义理论亦步亦趋, 还是深入探讨中国哲学的传统与特色;如何看待唯物与唯心两条路线之间的关系;中国哲学遗产应如何继承等。在这次会议上, 冯友兰提出了“抽象继承法”, 贺麟直言“唯心主义也有好东西”。
“双百方针”肯定了人民内部有宣传唯心主义的自由, 在这股风向的影响之下, 贺麟在座谈会上放下重重顾虑, 对唯心主义的积极意义作了广泛而充分的论证。贺麟说:“我对好的唯心主义是有感情的, 这是对优秀文化遗产有感情。”他为这一论断举了两个例证, 一个是朱子的“理主动静”的思想, 二是王阳明的“良知说”。
对于贺麟的发言, 有些人认为“贺麟的发言很好, 有道理, 过去对唯心主义的批判根本是教条主义”, 但也有与会者说:“听了贺麟的发言很气愤, 拿列宁与苏格拉底比, 这样的提法表明, 贺麟国民党的本质没有改变。”尽管如此, 由于与会者畅所欲言, 还是被广泛认为是建国后近30年中, “一次基本上做到自由争鸣的讨论会”。
徐梵澄先生在谈到此次会议的主角之一贺麟时曾说:“贺麟是风云守道, 有风云之气, 但仍守道;我是守道而已。”也许“守道”就是这次座谈会的精神的集中体现。
1957年4月11日上午, 一辆小轿车开到北大, 邀请贺麟与金岳霖去中南海。原来, 毛泽东根据周谷城的建议, 邀请在京的贺麟、郑昕、冯友兰、金岳霖、王方名、胡绳等哲学界知名人士, 到中南海一聚。
笔者参照张祥平、张祥龙《从唯心论“大师”到信奉唯物主义的革命者——记翻译家、哲人贺麟》以及张祥龙《我与贺麟的师生缘》两篇文章, 还原毛泽东宴请哲学家的场景:
毛泽东当时主要在丰泽园, 贺麟到达时, 毛泽东正在同先到者谈话。见贺进来, 起身握手、让座、寒暄。毛泽东对大家讲:“我感觉你们这些当教授的被搞苦了。你们自己研究学问, 向学生讲课, 但我们的干部习惯搞阶级斗争政治斗争, 就顺手牵羊 (加重语气) 来搞你们。我们现在要整风, 我们党对整教条主义是有经验的, 你们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来, 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毛泽东又问贺麟道:“你多大岁数?”贺回答:“五十五岁。”毛说:“你还是一个少壮派嘛。”这时, 胡绳插话道:“贺先生刚从苏联访问回来。”毛随即问:“你对苏联的哲学有什么看法?”贺答道:“我们看到的还好。”毛说:“我看苏联的哲学脱离了列宁的轨道。”毛的这句话使贺陷入了良久深思。据贺后来回忆说:“这个信息在学术界我们听到得算比较早的, 但当时确实并没有完全弄懂毛这番话的含义。”接着, 毛又对贺说:“你可以和胡绳同志多打几个回合。” (胡绳过去批判过贺的唯心论。)
谈话之后, 毛泽东请大家吃饭。席间, 毛亲自把菜夹在碟子里送给客人。菜品很丰盛, 那天吃的主食是米饭, 大米还夹有红豆、绿豆等数样杂粮。毛风趣地说:“我把这叫做东西南北八宝饭”……
毛泽东接见几位著名的哲学家, 是在1957年的春天。但到了这年夏天, “反右”运动开始。“反右”的关口, 冯友兰正在出访东欧途中, 回到国内后, 他听人讲, 当年他提出所谓的“抽象继承法”, 有人认为他和贺麟是向马克思主义猖狂进攻, 只是毛泽东听了, 叫他们不要这样说。也许, 有这样的表示, 贺麟和冯友兰免去了一顶“右派”的帽子。但“文革”中, 由于贺麟的特殊经历与特殊地位, 他还是被戴上“反动学术权威”等帽子, 数次游街, 房屋被占, 财产丢失, 被关进“牛棚”一年多。
更让贺麟痛苦不堪的是昔日学生对他的批判。贺麟的一位学生批判他翻译的黑格尔的《小逻辑》一无是处, 错误很多。半生呕心沥血翻译《小逻辑》, 面对弟子的反戈一击, 他伤心至极, 回家后抱头痛哭。“文革”结束, 批判贺麟译著《小逻辑》的那个学生, 向贺麟认错, 贺麟不计前嫌, 相待如初。这种宽容, 展现的是大儒的心胸和境界。
【燃灯者与传道者】
在弟子洪汉鼎眼中, 贺麟那一代的哲学家是燃灯者、传道者, 不仅具有文化担当的情怀与责任, 也具有经世致用的襟怀和理想。
1956年, 洪汉鼎从江苏无锡辅仁中学考入北京大学哲学系。此时, 北大哲学系由于清华大学、武汉大学哲学系的并入, 大师云集, 群星灿烂, 而贺麟就是其中一颗璀璨的星辰。
1956年冬, 洪汉鼎去贺麟先生家中拜访, 亲炙先生风采。贺麟住在燕东园一所漂亮的西洋别墅庭院, 花木扶疏, 环境清幽。贺麟建议洪汉鼎先学好哲学史, 从古希腊哲学一直到19世纪德国古典哲学, 有了广泛的涉猎之后, 找一个基点深入下去。贺麟建议洪汉鼎选择斯宾诺莎入手:“要研究哲学就要从斯宾诺莎开始。”贺麟还提出忠告, 研究哲学要懂德语, 建议洪汉鼎学习德文作为第二外语。这一晚的谈话, 基本上奠定了洪汉鼎的人生路径。
贺麟在书房
1978年, 洪汉鼎41岁, 仍单身一人, 他参加了中国社科院哲学所西方哲学研究生的统一考试, 告别了生活了十几年的黄土高原上的小县城, 重回贺麟先生门下。在跟随贺麟先生读研期间, 洪汉鼎耳濡目染, 因此更了解了老一辈学者经世致用的情怀。
1978年, 国内的学术、文化环境全面复苏, 迎来了科学的春天。同年底, 洪汉鼎陪贺先生到中央党校去讲课。回来的路上, 贺麟说今天徐梵澄先生从印度回来了, 咱们去看看他。徐梵澄是中国第一个翻译尼采的学者, 也是鲁迅的学生, 长期从事佛教研究。抗战胜利后, 徐梵澄去印度讲学, 他精通8种古今语言, 会通中西印三大文化, 被誉为“当代玄奘”。当时, 他正好回到了中国社科院宗教所, 贺麟便带着助手洪汉鼎一起去见徐梵澄。
一见面, 徐梵澄就用四川话问贺麟:“贺先生你从哪儿来?”贺麟回答:“我刚刚从党校回来。”徐梵澄接着说:“贺先生, 你始终抓住党校不放啊!”贺麟听了, 笑而不语。这就是心灵相通的老友, 一句话打通30多年的时光:徐梵澄去国之际, 贺麟为国民党中央党校讲课;徐梵澄归国之时, 贺麟为共产党中央党校讲课。沧海桑田, 换了人间, 但有一些东西是不变的。
洪汉鼎晚年才觉得徐梵澄的这句话有禅机。这句话说明什么?说明贺先生一直秉承这样的意念:你要建立自己的思想, 要传播你的思想, 就要利用一切条件和机会。这就是中国老一辈知识分子的“经世致用”情怀。
贺麟常对学生讲两句话:一句是“青出于蓝, 而胜于蓝”, 他说, 学生一定要超过老师, 这大概是贺先生对学生的一种期许;另一句是“荷出污泥而不染”。当贺麟讲到黑格尔的辩证法时, 总是举出中国的“荷出污泥而不染”一语, 他说, 黑格尔的绝对精神如同太极在人世间, 历山川之迁变, 经人事之沧桑, 从古至今, 以至无穷。
80岁的时候, 贺麟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当时一些人不能理解, 议论纷纷。洪汉鼎当时担任贺麟的助手, 根据洪的观察:“贺先生入党确是真心的, 他感到非常之光荣。”贺麟加入中国共产党后, 洪汉鼎到贺家, 贺麟先生高兴地说:“我入党啦!”他脸上洋溢的喜悦, 是发自肺腑的、真诚的。他一再告诉洪汉鼎, 马克思批评黑格尔的观点是对的:“我们不仅要解释世界, 而更重要的是要改造世界。”
【遽归道山】
1992年, 贺麟迎来九十大寿。中国社科院为他举办90诞辰学术研讨会。然而, 此时的贺麟已经无法出席了, 他住进了协和医院, 完全需要依赖氧气筒呼吸, 不能说话。来看望贺麟的弟子, 看到瘦削的先生躺在病床上, 心中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在大会的开幕式上, 中国哲学界的学者济济一堂。周谷城先生主持会议并作了报告, 贺师最大的弟子、后任国家图书馆馆长的任继愈先生讲话。任继愈在台上致词时, 突然说了一句:“贺先生在世的时候。”大家听到这句都愣了一下, 互相交换着眼神, 心里忍不住嘀咕。显然, 这是任继愈的口误。
但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却偏偏发生了, 次日晚上, 贺先生与世长辞。社科院的领导已经知情, 为了保证会议能够开得好, 没有公布消息, 直到开完了两天的会议, 就在大家离会返程的第三天早晨, 社科院哲学所的发言人才出来宣布。可谓悲喜两重天, 与会人员参加完贺麟先生90寿辰学术研讨会, 接下来就要参加追悼会。
这次会议结束后, 出了一本纪念文集, 关于贺先生的评价, 这本文集作了这样一个概括:“贺麟先生乃中国著名学者, 国内外久享盛名的黑格尔哲学专家、翻译家。贺先生治学凡六十余年, 在诸多领域均有重大建树。解放前, 他与冯友兰、金岳霖、熊十力等各创自己的哲学体系, 他对黑格尔哲学无不精通, 论述遍及黑格尔哲学的各个方面;他翻译的《小逻辑》, 学术界公认为继严复的《天演论》之后影响最大的学术著作中文译本, 他在中国较早倡导中西文化研究。”
20世纪的中国, 风云几度变幻, 像贺麟这样完成了乾坤挪移的世界观转变者不多。他们于历史的洪流中直面人生, 后学观之, 百感交集。
(原载《同舟共进》 2017年第05期)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11-22 18:14 , Processed in 0.059806 second(s), 21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