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叙事：在你的心上，踏歌起舞

卢望军

在你的心上，踏歌起舞——给我的学生们

    总有别的班的学生不无羡慕地说：“卢老师，你对你们班的学生真好！”我总是笑着说：“应该说，是他们对我很好。”    是的，人是理性的动物，更是感情的奴隶。一个人长期热衷于一件事，必定是从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快乐。就像我，喜欢上课，喜欢和你们呆在一起，乃是因为和你们在一起，我单纯地快乐。
    我是一个老师，工作十几年，用笔写过很多字，99.9%的字都被弃如敝屣，一文不值。但是，我的不算漂亮的字，在221班的学生之中，却是值得炫耀和比拼的宝贝。
    王乐在“心灵独享时光”里写道：
    下午第二节下课，老师将我们的“心灵独享时光”发了下来。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同学们看见“心灵独享时光”发下来时的动作和神态。通过我的观察，我发现绝大部分同学和我一样，先是拿起本子，迫不及待地翻到老师批改的那一页，然后看老师给我们的评价，最后看老师有没有给我们写评语。如果有，必定是眉开眼笑地用手一个一个地数老师写了多少个字，并向别人炫耀。
       我翻开“心灵独享时光”，看见周末的两篇日记都得了A+，而且老师还写了好几句评语，我心里乐开了花。一旁的刘童问我得的什么，我说得了两个A+，顿时我从她眼中看到了羡慕，嫉妒，恨！过了一会儿，坐在我后面的郭子谦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特别神气的对我说：“我得了两个A+，而且老师还赏了我15个字，你呢？”我说：“我也两个A+，但我没数老师给我写了多少个字。”“快点数一下啦！”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看了都让人好笑。我仔细的数了数，18个字，如果再加上老师后面省略掉的6个字（一千个……，就有一千个……），一共是24个。“24个”，我炫耀道。郭子谦大叫一声：“Oh my god!真可怜，我又跟你相差几个字，怎么那么倒霉，总跟在你屁股后面啊！”我不禁捧着肚子大笑。老师，你以后发发慈悲，多赏我们一些字吧！
    每天坚持批改日记，于我来说，实在说不上多么轻松。但是，因为贪恋你们成长的蓬勃，贪恋你们炫耀的单纯，贪念你们珍视的殷勤，我就这样被你们征服，喝下你们藏好的绵绵的毒，心甘情愿用我的时间换你们的快乐！
    我是一个普通人，有很多人都对我很好。但是，在我三十余年的生命里，从没有一个人为我去和别人打过架。但是龚颖，我的语文课代表，曾经承诺要考上北京的大学然后由我送去读书的女孩，却因为别人说了我一句不是，与人大动干戈。
    龚颖在《朋友之间的那些事》写道：
    今天或许又是平凡的一天，和往常一样乘公交车去上学，上完今天的课程，又如往常一样回家。可今天不同的是：放学我走下公交车，看见我的好朋友易，我们便在一起聊天……不知什么时候，公交车又来了一辆，下来了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孩，也是八中的，不过，我不认识！我准备转过头去，易向那个女孩冲了过去。看来，她们是认识啦！我们又聊起了天！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那个女孩说：“易，你是八中某某班的吧？”易摇了摇头。她又说：“我觉得221班的班主任好那个的，还记得那次，她带着她们班的几个同学在下面拍照。我们班很多人都在议论：她们这分明就是在摆给我们看，臭显摆！”
    听到她这样评价卢老师，我很生气，由于冲动，我打了那个女孩一耳光。我说：“没有弄清楚情况，不要乱说，你怎么知道她们在摆给你们看呢？再说，你也不能背后说别人坏话吧！你要说，就到那个人面前去说呀！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她哭了，我并没有理她，气呼呼地走回了家！
    龚颖，我至今无法想象，身高不足一米四的瘦瘦小小一向文文静静的你，当时是在怎样的冲动驱使下甩出那个耳光。我承认都是承诺惹的祸，那样的承诺太美太温柔，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虽然，我不同意女孩子滥用暴力，但是，我一点也没有要批评你的想法——毕竟，你是这世界上第一个为我去打架的人。
    作为一个妻子，我拥有爱人无限的温柔。为着这绵绵的温柔，我愿意让自己变得漂亮。而我现在还想变得更漂亮，因为我的不够漂亮，居然引发了付卿和他小学同学的一场争论。
付卿霸道的温柔，给我做老师的极大幸福感：
    今天是那么平凡。第四节课后，吃午饭了，在路上我碰到了我的老朋友王兄，我一见他就给了他一个大熊抱，曰：“王兄，别兄三日，似如一年矣。”王兄曰：“哈哈哈哈，付卿，你太有味了！文言文学得可以呀！”吾谦虚曰：“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后来我们在一起吃饭，吃过午饭我又与那位王兄去商店买东西。路上我谈起了卢老师：“哎！下午班会课要默名言30条，天哪！我要疯了，你们真好，有时还没有作业。”王兄大笑，突然王兄又说了一句话：“那卢老师是不是那个很黑的呀？”
    “黑？NO，一点都不黑，你竟然说我们班卢老师黑，你不想活了？”
    “本来就黑。”
    “你才黑，我老师一点都不黑，又不照镜子看你自己多白。”
    王兄又说“本来就是。”
    “是你个头呀，你再说一声我必定把你打一顿！”
    “哎，我们班的人都那样说，你打得赢一个，打得赢一千个，一万个吗？”
    “不就是你们班？老二还是小屁屁哲，当年还是我小弟呢！总而言之，你不可以骂我老师，不然有你好看。”
    班会课，我们竟只默了五句名言，谢天谢地——卢老师常说，乖孩子总有意外的惊喜。此话不假。
    付卿，我知道我不美丽，也不优雅，也真的不算白皙，但是我相信，你的确认为我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老师，仅仅因为我是你的老师，如此简单。莫名，我就喜欢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是啊，你是我的学生，我是你的老师，这不足以成为我们相互喜欢和珍惜的全部理由和原因吗！
    记得张琳曾经问过我，什么是人生？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就写了五个字——爱人和被爱。现在，我知道了，这偶然写就的答案，其实是生活必然的沉淀。
   68首朝气蓬勃的青春诗轻舞飞扬，68颗晶莹剔透的水晶心喃喃低语，68份纯洁无暇的师生情温暖心田——这就是我每天面对的普通人，每天所过的平凡生活。但我，却听到了心灵的音乐，在静静地淌。
    于是，我情不自禁踏歌起舞，舞得忘情，舞得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