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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趣事 文/谢莲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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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5 10:49:2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童年趣事之勺蝌蚪





                              勺蝌蚪

春姑娘花枝招展地来了,沉睡了一冬的土地泛活了,一片片延绵不尽的田野也变得润朗朗起来。清波盈盈的白水田里,荡漾着一球球蜂窝儿似的东西,晶莹莹的;又像一团团小网兜,粘满了黑芝麻似的小黑点儿,微风一吹,网兜儿网着黑芝麻点儿漂漂移移,奇妙极了。不用半个月功夫,黑芝麻点儿居然变得黑豆般大了,且长出一条条细线似的小尾巴。再打个盹儿的功夫,小黑豆就变成了小手指肚般大小了,小尾巴也肥硕了许多。原来是快乐的小精灵——小蝌蚪出生啦,看到这个新鲜而又神奇的世界,小蝌蚪们兴奋极了,晃晃头,摆摆尾,成群结队地在宽广的水田里游弋着,呼朋引伴。此时,农民伯伯们抖擞精神,取出藏在阁楼里的犁耙,哗啦啦地犁起了早春的浪花,犁开了一年的希望。
这时的田野,白茫茫的像一面面镜子。就在这个水稻尚未插种的当儿,蝌蚪们生活的水域是最宽阔无比的。在田里沤熟了一冬的农家肥,此时也给予着充足的营养,小蝌蚪们长得飞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但它们哪里知道,岸上一个个山里伢们早已摩拳擦掌,对它们觊觎已久了。倒不是伢仔们手痒脚痒,而是家家户户都有一伙“扁嘴将军”嗷嗷待哺呢,不用说,这就是小鸭子们了。在孩子们眼里,小鸭子们最馋了,总是爱吃荤食,而且自己又很懒惰,只想张嘴让人喂。远不如小鸡们,一出生就在鸡妈妈的带领下,早出晚归地去觅食。没办法,小鸡们天生锋利的爪子,就是觅食的最好武器。不像鸭子们,只会装腔作势地划划船,唱唱歌。也难怪,小鸭子们一生下来就不知妈妈是谁,因为抱窝都是母鸡,或者是城里人用的孵化器,因而小鸭子也就没有妈妈带它们去找食了。再说它们那桨一样的脚掌,除了会划两下子水,到了陆地就连走路都摇摆不定,笨拙得很。于是大人们都把小鸭子的食物摊在了我们小孩子身上,兄弟姐妹多的,会分单双日负责,内容也多,可以挖蚯蚓,勺小鱼小虾,去山上刨小虫小蚁。但最让我们心旌荡漾的,当然数去水田里勺小蝌蚪了,不仅因为水田里哗啦啦的水好玩,追逐着精灵无比的小蝌蚪更是刺激,没有几下看家本领和娴熟的技巧,是只能两手空空回家的。
正因家家一向有自养鸡鸭的习惯,也让我们孩子们从小得以练就一番本领,没有几个是孬脚,勺蝌蚪这活个个练得够劲。而大人们又提防我们将他们新筑起来的田埂踩烂了,总是将田里的水灌得满满,想让我们望“洋”兴叹。哪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们自有办法,更知道勺蝌蚪的颇多讲究——首先要水质清澈,要是水被弄浑了,再多内容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光水质清楚还不够,水面不能太满,水太满了,勺箩还没下去,小蝌蚪就逃之夭夭,箭似的,一蹿几米远。于是,我们偷偷将水放浅,再放浅,若浅得只淹到脚底皮,那就将全军覆没,活捉。但这是万万不敢的,因为此时田里的水都是准备好插秧的肥水呢,你若是放了别人的,自己的也会遭殃。无论如何也只能稍稍将田埂豁着的嘴掰得低些,再低些。水位搯准了,勺的工具也至关重要,笊篱、畚箕、小撮斗,小竹筛儿都是好家伙,只要把稳其柄,屏气凝神,以羽燕插翅的速疾之势,嗖地伏贴到泥面上,不动声色地诱其贴近,再顺势将勺的笊篱、撮斗的嘴不经意地一撮一翘,再猛地拎起,伴随着哗啦啦的漏水声,此时,畚箕、筛儿里定是活蹦乱跳成一片了,数只或者十来只光溜溜的小蝌蚪正惊慌失措。等小蝌蚪们反应过来时,似乎不服被活捉的命运,翻着、扭着、翘着,使尽浑身解数,但无论如何都逃不了“小如来”的巨掌,只好乖乖地顺着随即倾斜下来的勺具滑入小桶或小秧盆里。小蝌蚪也是有灵性的,一般来说,上午是最灵醒的时候,此时一般是很难勺到它们的,如果不是水浅的话。下雨天也机警得很,怕就怕暖洋洋的天气,在温吞吞的水中舒服得麻痹了,放松了警惕,此时就是水不大浅,也能轻易地将之束手就擒。待刚捞上来的小蝌蚪意外地发现又掉到浅浅的水里时,不免喜形于色,心存侥幸起来,以为重回水域,但发现就那么几巴掌大点的地盘还有壁垒箍住时,才知上当,但已无计可施,只好认命地躺下来,挤挨着,推搡着、层叠着,不知等待它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每每放学后或者周末,成垅成塅的田头圳角,随处可见伙伴们高绾裤脚,猫着腰,拱着屁股,你追我逐,抢勺小蝌蚪的欢快场面。有的男伢子干脆脱光了衣服,光溜着膀子,像头肉面狸,赤条条地穿梭在水田里,淌起阵阵水花,争抢着,挤兑着,你超我赶,生怕被比下去,生怕自家的“扁嘴将军”没吃到荤食比别人的长得慢。那在水中逐鹿的快感,时常还会带到梦里,跨踏着双腿作奔跑状,脚下腾云驾雾,将棉被踢得翻飞。经常听到各家母亲晒被子时,埋怨自家伢子没睡相,好端端的棉被踢出大窟窿小洞洞来。
待将获猎来的小蝌蚪拎回家,给懒惰贪吃的扁嘴们大饱口福时,心里又忌妒和不舍起来,多可爱的小蝌蚪呀,它们是这样的单纯,这样的善良,为什么要给扁嘴们独享了呢?鼓着眼看着扁嘴啄咬得“嗞——嗞——”地爆出肠肚的小蝌蚪时,不知有多心疼。于是为小蝌蚪鸣不平,特别是看到扁嘴们吃饱喝足之后,故意用嘴叼着小蝌蚪甩来甩去的恶作剧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扭身找来根细长的竹杆或木棍,对准扁嘴的头狠狠地敲去,有时失手过重,剁得扁嘴嘎嘎求饶。看着扁嘴神经错乱似的翻来翻去,觉得解气之余,又略略担心有没打得重了或打出病来。
待识破扁嘴的嘴脸,加上进学堂后知道小蝌蚪长大了还能变成青蛙捉害虫,对小蝌蚪更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常常瞒着大人捋出一些小蝌蚪,用一个个罐头瓶子悄悄藏起来,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长出细细的脚,瓶子都快要装不下时,便放生到门前的大池塘里,让它们去找那大着嗓门呱呱叫的青蛙妈妈去了。大人们知道后,也只抿嘴一笑,并没有骂我们放走了大罐大罐的蝌蚪。
直到农历四月之后,家家户户的白水田里都插满了绿荫荫的秧苗,我们才安然地退下裤管,不用再下田去勺蝌蚪了。秧苗由青变黄,再由黄变青,过了返青期,便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绿了田野,密了禾垅,小蝌蚪们已陆续长出了脚,脱去了尾巴,变成了专帮禾苗抓害虫的好能手了。此时,初夏的每个夜晚,便能听到交响乐般壮观的阵阵蛙声了,那天籁般的鸣叫,也让我们鼓着腮帮子多学会了一门口技。勺蝌蚪的快乐与恋恋不舍的复杂心情,便埋藏在经年的农事里,待来年春来之时再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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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5 10:49:54 | 只看该作者
盘泥鳅
入秋之后,金黄黄沉甸甸的稻穗,带着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的满足,慵懒懒地醉倚在一望无垠的金色地毯上,只待耕耘了半年多的农民举镰收割。而在此时,在这片肥沃丰腴的土地里,还孕育着另一种精灵,那就是藏在沃土中的泥鳅,经过大半年的休养生息,早春还是精瘦精瘦的泥鳅们已长得肥硕浑圆,如少女圆润光滑的嫩指。
周末,我们姐弟便挑着小箩筐或在扁担一头挂着蛇皮袋、褡袋,跟在父母亲背后,浩浩荡荡地向田垅里开去。每天收割完的时候,父亲喜欢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奖励我们:弄一顿美餐犒劳一下!这时,父亲便拿起备在身边的小泥鳅篓,脚步轻快而又不无神秘地对我们说:“走,盘泥鳅去!”父亲总是把“挖”说成“盘”,而且特别加足语气。那精神劲儿,仿佛养精蓄锐,而不是劳累了一天似的。我们姐弟四个更是美滋滋的,走路像踩着弹簧,喜得挤眉弄眼。大弟还会伸出双臂做个蛙泳似的别扭动作,我们便心领神会,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父亲屁股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田垅里交错的圳沟,寻找着泥鳅洞。要开圳沟的田块往往是垅田,也就是深水田,或者是有天然井水的田块,这种田块往往土质肥沃,泥土深厚而松软,不像盘在半山腰的梯田,即父亲说的排田,水源一断就干燥得咧开嘴喘着粗气。
常常在这种时候,最先上下娴熟地翻动着稀泥的总是父亲,小弟是父亲的跟屁虫,也总是第一个发布喜讯的人,于是我们仨也赶紧围过来,团团蹲在父亲周围,欣赏着、赞叹着。一条条跨越田块或环绕田垅的长长圳沟,便在父亲的检阅下逶逦地摊开臂膀,那翻动的泥土如同母亲和好的面泥,酥软软地泛着黑亮的油光。而被盘出来的泥鳅,一条条壮硕硕的,一丝不挂地裸躺在小篓里,见了人害羞似地,拼命地滚着泥浆一个劲地往下钻、往下钻。泥鳅篓子里原本是没有泥的,父亲善解人意,总是事先放些进去。我们姐弟几个,见父亲不备,总喜欢将泥浆剔出来,为的就是要看泥鳅们光着身子的窘样。被困住的泥鳅们感觉已无计可施,便索性地心安理得起来,不再四下逃窜,或祼仰、或卧着、或蜷曲,姿态各异,干脆让我们看个够。它们不时地发出嗞嗞的响声,或者一大团相互交错盘缠着、挤簇着、拥抱着,吐着泡泡,叽叽咕咕地不知说着什么。它们似乎并不恼怒,甚至还好奇地仰面看着我们四个另类。看到它们从不哀苦,我们也就释然了,津津乐道于盘泥鳅的技巧。
围观了父亲一阵,分享了一番喜悦,学了点盘的招数之后,我们也分头寻找泥鳅洞,照着父亲的技法实践去了。刚收割完后的稻田裸露着,像产后敞开衣襟喂奶的母亲,余香阵阵。我们姐弟高翘着小屁股,趴在丰腴的土地上,贪婪地吮吸着营养。“一条、两条”,“哇、哇,好多……”,不一会,大弟小弟便从不同的方向惊叫着。
不用说,我知道他们有了大收获。冷不妨,躲在田角的妹妹也按耐不住喜悦唤我快来看快来看。我不免着急起来,他们仨虽都比我小,可功夫都比我强,只有我一无所获。虽然自觉把父亲的技法仿效得很逼真,可还是徒劳,大半天后,我的脸被涂抹得像黑白画,手里却还是空空如也。看着弟妹们挤眉弄眼地欢叫着、雀跃着,我也跟着挤出笑,可笑得和哭一样。不愿服输的我,于是又折回来,蹲在父亲的脚边,向他讲述盘不到泥鳅的苦恼,父亲一听,叫我在他面前盘一段,他来为我释疑。我手脚并用地卖力示范着,父亲看了一眼,就在我身后呵呵地笑起来,说我不看泥鳅洞,盘到洞后又不知将洞拢过来再掰开,就是有泥鳅不也被一同往后盘过去了么?我恍然大悟,认认真真地总结前车之鉴,可还是很难得手,所以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这个天赋。
晚上回到家,我们几个雄赳赳气昂昂地奔到灶前,争先恐后地向母亲报告喜讯。小弟总不忘向母亲表功:“这是我盘到的,这条也是我盘到的……”小指头胡乱地泛指着,之后还要跑去告诉爷爷。我们仨也不便说破,狡诘地相视而笑。母亲也心照不宣地应着小弟,并要夸上一句:“西西真能干!”父亲也乐了,抿嘴笑笑。爷爷眼睛看不见,觉察不到我们的神情,还信以为真,唱几句夸赞的小调,眯着眼笑得像弥勒佛。
接下来,便是母亲展示厨艺的时候了。煎泥鳅特别讲究,首先得将泥鳅掳去泥,再用竹篮和竹篓交替冲洗,直到泥鳅洗得亮晶晶为止。然后依次经过“跳濑”(去泥鳅粘液)、起锅,油煎炸、再起锅,之后将姜丝、辣椒、大蒜、茄子或黄瓜等佐料炒至七八成熟,在锅底围成小堆,把已煎好的泥鳅盖在上面,洒入少许热水和自家酿的米酒,盖上锅盖,轰轰轰地开始焖起来。此时,平常从不近厨的父亲一定要亲自把火候关,他总是说:“炒菜的徒弟,生火的师傅。”我们四个便一字排开站在丈余长的灶台旁,观看壮观的盛宴烹调技法。小弟那时还小,够不着,于是拼命地掂起脚跟,或兔子似的不停地扑跳扑跳着,看一眼又落下。
整个过程要半个多小时,母亲在灶旁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偶在煎泥鳅的空隙才侧过脸和我们聊天,回答我们提出的稀奇古怪的问题,一面兼顾着锅里的进展。父亲始终默契地配合着,开始是大火,接着是中火,最后换成文火,他都把握得恰到好处。我们嬉闹一会,便又聚精会神地回到各自的岗哨,静观锅里的春秋。刚煎过的泥鳅微微翘起赤黄赤黄的,油渍渍地香气扑鼻,诱得我们不停地咂巴着嘴直咽口水。习惯坐在靠壁小桌旁的爷爷鼻子最灵了,不停地说:好香噢,好香噢。我们按捺不住,回到八仙桌旁,脚架在五尺长凳上,摇晃着敲盆击碗。
泥鳅轰轰地焖上十来分钟,再揭开锅盖时,已是奇香四溢。我们早已谗诞欲滴,小弟已在咬筷子啃着碗沿了。有时闻着奇香,已恹恹欲睡了。母亲赶忙轻声唤着:来了,来了,囡囡,别睡,别睡。爷爷也随声附和着,生怕我们睡着而错过这顿美餐。
不用说,这样的晚餐我们会将饭甄吃了个底朝天,母亲生怕我们没吃够,便去邻居家先借点回来,下餐再还上。父亲此时话也多了,反复说着:泥鳅香腥腥,吃饭要一甄。爷爷兴致所致,唤着父亲:栋哎,拿点酒来。我们更是盘起小腿,吃得大汗淋漓,咂巴作响。大弟和小弟最后要把碗边舔上一遍,几乎可以不用母亲洗了,妹妹最斯文,但她的面前也会留下一小堆泥鳅尾和骨头。
盛宴过后,我们满足地洗脚睡去。夜里,小弟睡梦中还咂巴着嘴。我呢,也时常梦见自已在金黄色的田野盘着泥鳅,或梦见母亲端上了香喷喷金灿灿的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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