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日寻芳野猪湖 文/[蜀汉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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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日寻芳野猪湖

春水满池，飞鸟满天


      一场迟暮的大雪过去，天气总算是摆脱了寒冬的留恋，迫不及待地暖和了起来。天蓝了，水绿了，风轻了，云淡了，心也像这早春午后的阳光一般，灿烂、温暖。我按捺不住被窗外恼人春色撩拨不已的踏青欲念，骑上车向野外奔去。

      过了三汊镇，前面横过一条笔直的小河，河堤窄窄的，是通往野猪湖的捷径。堤上的路是沥青和煤屑交错混合，骑上去软软的，沙沙的，不便快速行驶，正合适我这样的游人，散散地欣赏野外的春色。

      河岸对面，几块性急的油菜稀稀疏疏地开放着金黄的花朵，为春天的到来呐喊。田埂上，三两株枯黄的杂树懒懒地呆站着。春天的太阳都照屁股了，他们却还舍不得从一冬的酣睡中醒来。不远处，一簇簇村庄在午后的阳光下，像是镀了金一般地熠熠生辉。春耕还没有开始，田野里大片大片多是裸露的黄土，只有村庄人家近处才有一两畦油绿的菜田眨动着春天的杏眼。

      河水清凌凌的，顺着春风的吹动，在夹岸高坡的簇拥下缓缓流淌。一只满是泥泞的小船拴在岸边的桩子上，悠悠然随波荡漾，俨然“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模样。

      路两旁的蒿草都有半人高，它们全然不顾春天的驱赶，依旧挺着枯干苍黄的身子，在风中呼呼啦啦，摇摆起伏。一丛丛绿意十足的低矮草皮，就在蒿草的脚下探出头来，恣意地蔓延。

      耳边传来一阵阵“喔喔”的飞鸟鸣叫，是从未感受过的清远欢畅。野猪湖就要到了！远处隐约可见一线宽阔的青色水迹，从河道向两旁挺直地展开。我加快速度，想要立刻投入野猪湖的水光春色。

      前面却陡然横出一条细细的港汊，生生地把这路截断。好在这港汊上总算还有一道小桥，不过是几根小石墩子，扛着几块窄窄的石板，真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乡野石桥。野猪湖的风光就在咫尺之间，我顾不了许多，放下车，毫不犹豫地就跳上了桥面。水在桥下哗哗地流淌，风在腿际缕缕穿梭。我收摄住徜徉的目光，不敢再左顾右盼，三步两步赶紧地跳了过去。

      刚爬上对岸的堤坡，就发现一团粉白红润的光影在蓝色的天幕下亭亭玉立。四下里，满眼是残冬未尽的枯黄，满眼是早春弥漫的嫩绿，而盛开的桃树，却只有这一株。真真的是“独占东风第一枝”。你看她开得那么饱满，那么自在，花瓣洁白晶莹，花蕊粉红柔嫩，全然不惧料峭的早春寒意，叫人惊叹，惹人怜爱，久久不愿把视线离开。还有那一片片狭长的桃叶，脆生生地伸展着，在满目的桃花掩映下，倒也别是一种耀眼的风采。

      桃花的背后，小河的尽头，豁然开朗的，是一大片清清盈盈的浩浩春水。一条被小河冲击出来的沙洲，如斜倚的一弯新月横挡在小河流进野猪湖的入口，仿佛古代建筑里进门的影壁，要把这满湖的春水掩藏起来独自享用，不叫人一览无余，一目了然。满园春色绝非高墙所能隔断，这浩大的野猪湖又怎么可能被寥寥沙洲阻绝？我再向前几步，视线就越过沙洲，一下子无可遏止地开阔起来。

      野猪湖的水是浓醇清冽的。近处的波光粼粼，随风吹起细碎的褶皱，在阳光下泛动着点点的耀眼。流到远处，就汇成了一片淡青的烟岚、一抹闪光的水线。烟岚深处，水线尽头，是影影绰绰对岸的景物，模模糊糊，不可分辨。

      最爱这野猪湖春色的要数这湖里的水鸟。它们成群地聚集在湖中心的水面上，争相炫耀着它们洁白的羽毛，远远地就像是一朵朵在水中盛开的栀子花。它们又纷纷飞起，在碧蓝的空中结伴而过，随心所欲地演变出各种顽皮的图案。一会做人字状，一会是流线形，一会化作漫天花雨，一会排成四四方方，还要不停地发出欢快的叫声，生怕别人不知道野猪湖的春天已经来到。



                              （三月十六日午后独自一人过三汊到野猪湖畔寻访）

堤坡上一株艳桃独占东风


小桥的前面就是野猪湖悠悠的身影


一道沙洲如影壁般遮蔽着身后的野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