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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一个真实的贾平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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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7 16:39:5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告诉你一个真实的贾平凹 中国文化报 吴静
去年末,《秦腔》夺得了第七届茅盾文学奖。这个奖,使一度与此奖无缘的贾平凹了却一桩多年的心愿。作为一个身在小城的小女子,我除了从心底向他由衷的祝贺,再有就是想写写十年间与他的交往。我这倒不是攀他什么大名,只是想让贾平凹从神秘走向阳光。  
    第一次见贾平凹是在1996年。这一年的贾平凹很郁闷。一切都是因为《废都》的出版。后来,在有关部门的安排下,让贾平凹走出秦川来江浙考察。于是,有了贾平凹的高邮之旅。  
    高邮是扬州的一个县级市,那里有处名胜古迹叫文游台,乃当年秦少游、苏东坡等一帮文豪雅集宴乐之所。贾平凹为此留下了一幅字:文游游心。何为“游心”?如何“游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10年过后,2006年。因为《美文》杂志的一个写作赛事,贾平凹分别在5月和8月两次再到扬州。因为《美文》主编的身份,免不了要在各种场合发表或长或短的讲话。他讲话时,听者无一不竖起耳朵凝神屏气。这一方面是出于对他的尊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一口商洛方言。陕西话之于扬州人,除了张艺谋的电影、郭达的小品,似乎没有其他可亲近的路径。所以,除了不时出现的“俄”(我),贾平凹的讲话对于听众来讲,基本就是“外语”。同来的毕飞宇说,他跟老贾面对面时,老贾的话能听懂80%,而到了公众场合,则只能听懂20%。这当然有个语境的问题。更主要还是老贾一开口,就是地道的秦腔——原汁原味的陕西方言。  
    有一则关于他的方言轶事。一次在南京,与汪曾祺一起讲演。贾平凹慢条斯理、极为投入地讲了一个多小时,突然想起问听众:我说话你们听得懂吗?会场上数百张嘴巴一齐喊:听不懂!结果是汪曾祺给他当起临时翻译,他讲一句,汪老翻译一句。  
    面对这种尴尬,贾平凹会幽默一下:毛主席都不说普通话,普通话是普通人说的,俄(我)就不用说了吧。这当然是玩笑,也是一个机智的借口。  
    贾平凹常说,“我是个笨人”。不会说普通话,笨。不会用电脑写作,也是笨。  
    有段时间,他下决心要用电脑写作。机器搬回来了。可这字没法打。用拼音吧,他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哪里还谈得上拼音?用五笔吧,就是把字根贴在墙上,也记不住。试试手写板吧,还是不行,电脑不认他的字。勉强写了200来字,就发狠再也不用电脑了。他从小爱音乐,想拉二胡,可到现在也学不会,指头特别硬。他对此解释为:我可能是很笨的那种人,就好像一条狗,你给它开了再大的门,它还是从小洞里钻;就好像一只鸡,你把它放在粮堆上,它还是扒着吃。  
    贾平凹家里有车,但他不开。因为他当年骑自行车还摔跟头呢,摔断过腰,还撞过不下5个人。贾平凹也用手机,但除了接打电话,手机的其他功能于他而言基本上是聋子的耳朵。有一次,他说,我这手机怎么没有来电储存功能?别人拿过去一看,好好的呀,是他不会用。指导了半天也教不会他,怎么办?只好找张纸来,用最明白浅显的语言写下:手机来电存储功能操作方法一二三……这就是他自己所谓的“笨”了。  
    果然笨吗?你听说过哪个笨人能像他这样,写出几十本散文、小说?据说他年轻时,有一年竟创下了每周发表一篇作品的奇迹。这不但与“笨”丝毫联系不起来,而且简直可算得上天才了。用汪曾祺的说法,贾平凹是个“鬼才”。《美文》执行主编穆涛是河北人。一次车过秦岭,穆涛说:你们陕西人真谦虚,那么大一个山,叫个岭。老贾反应很快:你们河北人更谦虚,那么大一个省会,叫个庄。这段经典对话,都被老贾写到文章里了。说自己“笨”,老贾这是自相矛盾呢。  
    对于他自嘲的“笨”,也许叫“拙”更精当些。“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拙和讷是贾平凹给人的外在印象,而巧与辩才是真实的他。  
    在公众场合,贾平凹常显现出他的“弱项”:不善言辞,说话对他是一种负担。他自称对外界有一种胆怯心理,社交不行,讲话不行。他说这是遗传自他的父亲。  
    贾平凹的父亲是教师,“文革”中翻档案翻出他是“特务分子”“敌特分子”,被打成了反革命。事实是这样的:胡宗南在西安举办一次报告,各个学校把参加报告人员的花名册报上去了。那天贾父偷偷跑出去看秦腔了,并没有参加报告会。但是资料报上去了,在档案里装着,后来“文革”的时候把那场报告定为“特务训练班”,他父亲就这么被打成了“特务”。  
    父亲被打成“反革命”以后,不敢说什么话,每天还教育子女:出去以后必须对谁都恭恭敬敬。贾平凹说,慢慢地,说话、社交的能力就减弱了。  
    那天从扬州去高邮一所中学,参加一个活动。车上聊天,我问贾平凹:如果没有这些活动,到西安以外的城市,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你最愿意去的可能是哪些地方?他想了一下,说:我最愿意一个人呆着,哪儿也不去。怕见人哩。  
    说着说着就见识了他的“怕见人”。车到高邮那所学校的门口,贾平凹忽然一声惊呼:怎么这么多人?不是说就搞个座谈会吗?我往车外一看,校门两边,数十位学生穿着整齐的校服在列队欢迎呢。下车,献花,跟当地领导拍照,看得出来,贾平凹始终紧绷着神经。这种场面是他最怵的。西安方面同来的人说,今天可把老贾吓坏了。  
    离开扬州的前一天,到富春吃早点。出来是得胜桥。小巷两侧一溜儿排开小铺子,卖扬州三把刀和暖壶、耳挖等别处难寻的老物件。  
    贾平凹走得极慢,边看边问,这是扬州的古玩市场吗?我告诉他古玩市场在天宁寺,鼓动他抽空去一下。后来一想,西安是什么地方,地下宝藏可以算得上世界之最,随便找个地方挖一锹,就能找到宝贝,扬州的古玩市场他哪看得上啊。  
    在一个卖烟斗的摊位前,贾平凹站住了。他拿起一只小巧的木嘴烟斗:多少钱?摊主要12元,他听不懂,我翻译了一下。“10元吧!”成交。看起来贾平凹对这只小烟斗还是比较满意的,尽管木嘴有点瑕疵。据他自己说,他收藏的烟斗有数百只,最贵的值五六千,这次买的是最便宜的一只。他说:“我不喜欢弯把的。”难怪单单选中了这把破了相的。那些漂漂亮亮的,只因为是弯把,就入不了他的法眼。这一直一弯,其实也可看出贾平凹的品性来。  
    许多人都知道贾平凹爱收藏。据说他的工作室内,奇石、陶罐、字画、拓片、佛像各得其位,甚至还有几张狐狸皮和老虎皮。  
    他收藏的第一大门类当属奇石。他家里到处可见石头,包括厕所。我想住在他家楼下的人一定患有失眠症,担心夜里楼板吃不消,石头掉下来砸自己身上。  
    “姓贾的都与石头有缘。贾宝玉就是青峰埂下的一块顽石。”嘿,他还找到依据了呢。到了山区,贾平凹的眼睛就像粘在了石头上,在沟沟坎坎里到处逡巡。有一次,他还真的在河滩上捡到一对石头,上面的纹路正好是“平”“凹”二字,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贾平凹早期曾写《丑石》自喻。贾平凹还自称“长安第一丑人”。这些平凡的石头是不是让生在农村的他有惺惺相惜之感呢?  
    西安是汉都城,出土的汉罐自然特别多。一般人忌讳这些从墓葬里挖出的东西,贾平凹却说,他不怕鬼,他觉得这带鬼气的东西激活了他无穷的想象力。他想这陶罐都是泥土捏成又烧熟了的圣物,那汉罐里该有司马迁吧,唐罐里该有李白吧?他因此也希望自己百年之后化为泥土了,也变成陶罐被人收藏着。  
    该说说贾平凹的书画了。贾平凹的书画确实不好说,也说不好。其实,文人书法、文人画,本来就不该拿去跟专业书法家、画家的作品相比较。贾平凹写写画画,挣点家用谁也管不了。愿买愿卖,公平交易。贾平凹自己也说,写字比文学创作来钱快。  
    当代作家中,有书画名声的不少,汪曾祺是很突出的一个。贾平凹是钦佩汪老的,汪老的文章,汪老的书画,汪老的人品。当年,这一老一少两位大作家是有着一段交情的。  
    这次在高邮,参观汪曾祺文学馆,贾平凹写下了“到高邮想汪老山高水长”一幅字。写完后,自己很满意:写得好!回扬州的车上,还在想这事儿:咦,今天写的有点像汪老的字。是汪老扶着我的手写的。这十个字,三三四的音步,怎么看都有点像京剧里二黄导板,让人联想到京剧《沙家浜》里的唱腔:“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  
    到高邮,想汪老。他到底想起了汪老什么?肯定想到第一次见面了。他谈起,与高邮的联系源于汪曾祺老先生。他与汪老第一次见面是汪老到西安,那时,他还不是“冒号”,用他的话说,还没有“列支权”,因而,在家里烧了点家常菜,备了一瓶酒。刘心武提醒说,汪老酒性很好,于是又加了一瓶。喝酒时说了些什么?贾平凹没说,大概他也记不清了。不过一老一少的缘分就此结下。  
    他肯定也想起了与汪老的第二次见面。那是1987年,在桂林,参加漓江出版社的一次旅游文学笔会。就是那一次,汪老送了贾平凹“鬼才”之称,还专门解释:鬼才者,非凡才能之人也。贾平凹则作诗一首,说:“汪是一文狐,修炼成老精……愿得沾狐气,林中共营生。”  
    他也许会想起汪曾祺对他的评价:“一个很平易淡泊的人”。1988年,贾平凹的长篇小说《浮躁》获美国“飞马文学奖”。看到自己喜爱的“鬼才”获此殊荣,汪老很开心,并且在给《瞭望》杂志的专文中写道:“平凹确实是一个很平易淡泊的人。从我和贾平凹的接触中,他全无‘作家气’,在稠人广众之中,他总是把自己缩小到最小限度。他很寡言,但在闲谈中极富机智,极富幽默感。”  
    2000年冬,得知高邮建汪曾祺文学馆,贾平凹寄来一幅字:“文章圣手”。并在信中写道:“知高邮办汪曾祺文学馆,真是高兴!汪曾祺是应该建庙立碑的人物。汪老在生前,我与他有过数次交往,现每一回想,音容宛在,如是昨天的事。为表对汪先生的敬重和怀念,我写了一张字,望接纳。”  
    贾平凹有过一个著名的“绯闻”,是关于三毛的。   
    三毛去世之前床头放着贾平凹的《贾平凹散文自选集》。  
    三毛去世后的第11天,贾平凹收到了三毛生前写的最后一封信。媒体兴奋起来了。媒体一兴奋,什么八卦消息都出来,以讹传讹,弄“贾”成真。传到后来,竟有人说是贾平凹为了三毛离婚什么什么的。一般来说,八卦消息总得有点影子。可贾平凹离婚的时候,三毛已经去世快一年了。更何况,贾平凹与三毛这桩绯闻,还真的没影子。正像我们家乡的一句方言:无影造西厢。  
    其实,提到三毛,贾平凹的心里,很不好受。两个投缘之人,没来得及见上一面就阴阳两隔,确实是一件令人痛惜的事情。  
    之前贾平凹并不知道三毛对他的书感兴趣。在杭州开会,三毛碰到西安作家孙聪,三毛说喜欢贾平凹的小说:“他用词很怪,可很有味,每次看完我都要流泪,眼睛都要看瞎了。”并说,明后年,她要以私人名义去西安,问问平凹愿不愿给她借一辆旧自行车,陪她到商州走动。说她在大陆几个城市寻找平凹别的作品,但没寻到,希望平凹寄她几本,她一定将书钱邮来。三毛还开玩笑地对孙聪说:“我去找平凹,他太太不会吃醋吧?”临分手时请孙聪送一张三毛的名片给平凹,上边用钢笔写道:“平凹先生,您的忠实读者三毛。”  
    贾平凹听了孙聪的话,便包扎了4本书去邮局,且给三毛写了信,说盼望她明年来西安,只要她肯冒险,不怕苦,不怕狼,能吃下粗饭,敢不卫生,他就和她一块骑旧车子去一般人不去的地方逛逛,吃地方小吃,看地方戏曲,参加婚丧嫁娶的活动,了解社会最基层的小事。  
    三毛去世之前床头放着的《贾平凹散文自选集》就是那次寄过去的。  
    信寄出后,贾平凹就盼着回信,盼了20天,等来的却是三毛自杀的噩耗。  
    2000年底,贾平凹曾到鸣沙山的三毛衣冠冢,点上三支香烟,以烟代香,祭奠三毛。  
    在贾平凹的眼中,“三毛是个真实的人,一个了不起的优秀作家”。  
    贾平凹是那种要么不写,一写就动静很大的作家。动静大得好像满街市都是他的作品,好像他的小说总是泉涌不断地写出、连篇累牍地出版。事实上,他的小说大都是数年磨一剑,《废都》就不说了,光是《高老庄》、《怀念狼》以及《秦腔》这3部长篇差不多费了他十多年的生命。之所以会给人写得多、出得猛的感觉,就在于他的长篇小说一出来,都能引起反响,你评他说,媒体再跟在后面加油添醋,等到渐渐淡了下去,他的新作又出来,又让评论、新闻出版各界人士热闹一阵。对于作家来说,这样一种热劲儿确实令人羡慕。  
    作家都有代表作,但是老贾说他没有代表作,只有重要作品。《废都》、《高老庄》、《怀念狼》、《秦腔》都算是。他所说的重要作品,就像路转弯处的标志,对他本人具有重要的意义。什么是好作品?贾平凹说,如果50年后还有人在读,就是好作品。不管在它问世时曾经怎样红火,若50年后没有人看了,那就不是好作品。世界上最残酷的就是时间,时间可以消磨好多东西,也可以淘汰好多东西。  
    人生就像“凹”字,有高有低,这是贾平凹对人生的理解。人可以通过努力改变处境,也是贾平凹对人生的理解,从“平凹”这字面上也可以看出他的这一理解。年轻时的贾平凹,相信刻苦、努力、追求,可以改变人的命运。年轻的贾平凹曾经在好友那里说过一段真心话:“我一个山里娃,凭啥在城里混日月?不就是凭一支笔么?”说得好,凭一支笔,贾平“娃”终于成了贾平凹,山里娃因此打出了自己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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