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起题山舍壁 [李煜诗 胡成佳注析]

古今情思

                    病起题山舍壁

                      山舍初成病乍轻，杖藜巾褐称闲情。
                      炉开小火深回暖，沟引新流几曲声。
                      暂约彭涓安朽质，终期宗远问无生。
                      谁能役役尘中累，贪合鱼龙构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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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①题山舍壁：题诗于山舍壁上。   
②杖藜（lí）：谓扶杖走路。杜甫《暮归》诗：“年过半百不称意，明日看云还杖藜。” 巾褐（hè）：以褐巾裹发。 称（chèn）：称合心愿。  彭涓（juān）：指彭祖、涓子，二人均为古代传说中的仙人，长生不老。南朝梁代陶弘景《陶隐居集· 寻山志》：“仰彭涓兮弗远，必长年兮可期。”  
④宗远：指宗炳与慧远。《宋书》卷九十三《宗炳传》：“妙善琴书，精于言理，每游山水，往辄忘归。征西长史王敬弘每从之，未尝不弥日也。乃下入庐山，就释惠远考寻文义。兄臧为南平太守，逼与俱还，乃于江陵三湖立宅，闲居无事，高祖召为太尉参军，不就。” 后世因用以借指好佛不仕的隐逸之士。  无生：佛教谓万物的实体无生无灭。唐人王维《王右丞集·五· 登辨觉寺》诗：“空居法云外，观世得无生。”   
⑤役役：劳作不息貌。《庄子· 齐物》：“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另指奔走钻营。唐白居易《长庆集· 七· 闭关》诗：“回顾趋时者，役役尘壤间。”   
⑥合：凑到一起。  鱼龙：喻品质不一的人混杂在一起。《元诗选》第三集载方行《东轩集· 送贾彦临训导霍兵》：“天近君门严虎豹，地宽人海混鱼龙。”  构：造成；结成。

这首诗作写于作者山舍初成，病体稍安之际。
诗的首句“山舍初成病乍轻”即指此。诗成，题写于山舍之壁，故题为《病起题山舍之壁》。于城居之外，另辟山舍，这件事本身就透露出作者对凡尘闹市的厌倦和对恬淡山居的向往。而山舍刚刚落成，作者的病体便忽觉轻松，更体现出其对山居的由衷喜爱。接着“杖藜巾褐称闲情”，是说自己头裹褐巾，拄着藜杖，漫步山野，浑似一个超然物外的隐者，使闲情称愿。
下联“炉开小火深回暖”，确乎是山居斗室极富特色的生活场景；“沟引新流几曲声”，更是山行目见耳闻、赏心悦目的僻野情趣。
在此幽居之中，“暂约彭涓安朽质”，慕彭祖、涓子之长生，使老朽延年，当不为奢望。只是这还毕竟不是最终的归宿。终极目的还是“终期宗远问无生”——追随宗炳、慧远这些超凡脱俗者，去寻求佛教所指点的无生无灭之境。
最后两句“谁能役役尘中累，贪合鱼龙构强名”，紧承上述诸种情怀而发，感叹尤为深沉。它以有力的反问作结，宣告自己岂能为庸碌纷扰的尘世所累，鱼龙混杂地去追求所谓“强名”呢！这一收束，内涵丰厚，联系起这位由贵享帝王之尊，而到蒙受囚徒之辱的作者的特殊经历来看，其沧桑感的沉重，当是可想而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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