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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三忌
肖玉华
时下,散文这种作家、艺术家可以写,从事各种不同工作的各行业的人们都可以写的大众文体,时而受到来自某些方面的批评和冷落,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于是,艺术散文、文化散文、大散文、时政散文、女性散文等散文的理念和主张经常见诸报刊。我以为,散文就是散文,没有必要给它过多的限制和约束。只要它贴近时代和生活,符合大众的阅读兴趣,就应该给它一席之地。但是,就目前的状况,要不断提升散文的品位,达到更有创意的审美境界,在散文写作中应该注意以下的三忌。
一忌随从。随从,其实是一种惯性思维。散文的特点是篇幅较短、结构自由,可以说是文坛的轻骑兵。这样一来,涉足的人必然要多,尤其是一些初学写作者。就是在一些专业写作者中,散文写作似乎也存在一种用习以为常的直接的或间接的经验代替对现实的自身体验。如月夜、日出、余晖、海浪、恋人、绿荫、猫狗、花鸟之类几乎成了散文的永恒主题。写这些,未尝不可。因为它是生活中的美的东西。但是,应该写出今天的花鸟和余晖的新意所在。叫人倒胃口的是,一写月夜,总少不了“月光如水”,写海浪,离不开“卷起千堆雪”,写日出,当然得“喷薄欲出”。这些,似乎已成“八股”。正如《美文》杂志《驻村手记》的责任编辑所说:“这些‘信心十足’的散文家在做着自我精神的俯卧撑。如果写到乡村,一定要炊烟袅袅,甚至不知道如今多数农家已经不烧柴禾了;写到草原,仍旧是风吹草低见牛羊。”这种习惯的东西制约着散文,使它走向自我贬值和媚俗、卖弄的边缘。最近,笔者看到某出版社编辑出版的一套4册中学语文教辅读物的几十篇散文中,就有两篇人物描写相同的文章。一篇是写长征中一位军需处长像“一尊塑像”冻死在路边,“浑身落满了雪”;另一篇是写送牛奶的老人,“一动不动”地立在路边,“成为一个雪人”。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反正这两篇文章的重要细节完全一样。这就容易使人想起电影《冰山上的来客》里那位驻守在冰山冻死后仍然持枪站立的战士的形象。如此相似的内容,不仅使作品的感染力大打折扣,也会给孩子们带来不好的影响。在散文作品中,这种情况不是个别的。“文章切忌随人后”。看来散文创作要不断创新、开拓,就要从立意、选材、结构、描写到语言运用,都有自己对生活的真切体验。
二忌远离。所谓远离,就是作者远离现实生活和时代。有些作品缺少时代感、新鲜感,言之无物,显得空泛、苍白,甚至是病态,原因就在这里。作者如果总是从自我的小天地出发,孤芳自赏,必然眼光越来越狭小,或是唧唧我我、缠缠绵绵,再不就不着边际地发出一番感慨和议论。有些作品,不大关心读者的阅读兴趣,甘当花瓶和摆设,久之,就失去了它的存在价值。不少地方的晚报,20世纪80年代时,副刊还经常刊登一些作家的散文作品,如今已用富有时效性的时政散文、述评散文所取代。有的甚至把副刊改名“今日副刊”,意在突出与现实社会的联系,用以区别过去的文艺副刊。因为报纸要生存发展,就必须贴近生活,贴近群众,没有必要登一些有它不多,没它不少的东西。为此,有人认为,散文创作,不在于写什么,而在于怎样写。有人建议,散文作家切不可游离于生活和时代之外。要调整心态,人要增加肺活量,作品要增加信息量,多一些对社会生活各个层面的深度的观察、思考和开掘,使散文创作跟上现代社会生活快速发展变化的节拍。
三忌傲气。散文自古以来就是一种很平和的文体。纵观《古文观止》及现代那些散文大家的作品,如朱自清、冰心、巴金、季羡林等的散文,都是循循善诱,以平等的朋友式的口吻在与读者交流,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势。梁实秋有一篇谈《懒》的散文说:“懒不是不可医,但须下手早,而且须从小处着手。这事需劳作父母的帮一把手——小处不懒,大事也就容易勤快。”讲得多么平易、朴实啊!如同一位长者在同你谈心。平等、平实,才可亲、可信。如果总是喜欢居高临下,常常摆出一副我怎么样怎么样,不是平等交流,让人家看了不舒服,效果也不会好。其实,当下有些作品存有傲气,是文风问题,也是一种浮躁心理的反映,同样不利于散文事业的健康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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