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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听到电视里放摇滚歌手高旗的《不要告别》，勾起我对自己10年前摇滚时代的一点回忆。
1989年，我由乡下来到孝感城读高中。由于爱好音乐的关系，我用生活费在北正街的一个商场里花80元买了一把木吉他。那时候，北门口的音像店的门口的广告牌上，贴着崔健《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的招贴画，鲜红的底子上，印着一个剪影般的黑色头像，不用说，这就是崔健了。不过，那时候对崔健却一无所知，以为他是用了蹦嚓嚓的音乐来翻唱革命歌曲的伙计。有一次，回陡岗中学去找钟徐华玩。钟徐华的父亲住在学校的广播室，每天早晨，便用高音喇叭里的革命歌曲将睡梦中的学生唤醒。大概，《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也是被中学当作革命歌曲买回来的吧。钟徐华给我放了这盘磁带，我一下子就被这个自由撒欢的伙计的歌词和声音给迷住了。于是，借来这盘磁带，一遍一遍地听，每一首歌都被记得烂熟。后来，大约是高二的时候，又买了他的第二张专辑《解决》。我的同学王雷杰受我的影响，也深深地迷上了摇滚，也买了崔健的《浪子归》，买了唐朝的《梦回唐朝》。这些音乐，深深地影响了我地生活。我那时的理想就是：有一所像仓库一样的大房子，房子四周靠墙摆满书柜，地面铺的是木地板，地板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乐器。朋友们在一起喝啤酒、弹琴、唱歌，累了，就坐在地板上看书。我现在想一想，这可真是一个好理想。
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有一天正在寝室里弹吉他，来了一个陌生的同学。这个人就是我们后来乐队的鼓手郭毅。他告诉我校团委正在组建一支电声乐队，前几天搞过一场招新考试，他被录取并被指导老师蔡广州老师确定为鼓手，并责成他寻找吉他手、贝司手。那天中午，他带着我到蔡广州老师家去面试。我们提着吉他，来到蔡广州老师家门口，蔡广州老师正在走廊里做午饭。蔡老师命我就在他的煤气灶前弹唱一首，我于是弹唱了崔健的《一块红布》，只弹了一半，蔡老师大概惦记着他锅里的菜，于是对我们说，可以了，就是你了。后来，郭毅又找到生物系的杨国华，又找到艺术系的陆小东。于是，由校团委主管的电声乐队成立了。指导老师兼键盘手：艺术系教师杨德华；鼓手：艺术系学生郭毅；贝司手：中文系学生冯志华；主唱：艺术系学生陆小东。
乐队排练的第一支曲子是beyong乐队的《真的爱你》。这首歌在1994年9月的迎新晚会上演出，为了表现摇滚的作风，我向同学谌勇借了一件韩国的花衬衣穿着，杨国华则在额头上系了一根红丝带，搞得像个日本浪人。当幕布拉开的时候，台下掌声雷动，大约，我们的装扮，背着电吉他的架势，他们只在卡拉OK的影碟里见过吧。台下的新生里面，就坐着我现在的老婆。此前的一个星期，我作为老生迎新的时候，一眼看中我老婆——一个清秀淡雅总是将头微微上扬的一个女孩子，那一年，她是18岁。我于是即刻给这个女孩子写了一封信，托谌勇的老乡带给她，并交代谌勇，在我演出的那一天，到我老婆身边去，对我老婆说，这个人就是给你写信的冯志华。想一想，实在有趣。
接下去的一年的时间，乐队每周训练两次。杨德华老师非常和气和幽默，他为我们弄来乐队的总谱，一首一首地排练。大约排了十几首乐曲。排得最熟练得是《喜洋洋》，是舞会开场曲的风格。每次排练，我们的琴声和歌声总会引来无数参观者。
给我们乐队配唱的，都是在学校校园歌手大赛获奖的同学。至今还记得几个女孩子纯净的音色和准确的节奏感。
乐队在学校的几个大型晚会表演，为学校的大型舞会伴奏，为革命歌曲大赛伴奏。记得有一次五四青年节，学校搞了一次舞会，在篮球场的中央，用几个乒乓球台搭起一个舞台，我们几个人就站在球台上为舞会伴奏，跳舞的人就围在在我们脚下跳舞，很有意思。有一次杨老师还带我们道校外曲参加演出，演出后还发给我们每人40元的演出费，这是我人生挣的第一笔钱。
1995年的夏天，这是一个忧伤的夏天。这个夏天没有回家，在学校开了一个吉他培训班。有一次，我唱了一首《我怎么哭了》这首歌，他们都说，唱得好，以后每天都摇我唱这首歌。他们哪里知道，这是我心底的声音。
1996年的夏天，毕业了，但工作没有着落。郭毅和我每天泡在建设路小东的小屋里，听摇滚，弹吉他，唱歌，饿了，就道门口的菜场门口买烧饼吃。那个做烧饼的安徽人，做烧饼的时候，能像杂技演员一样将烧饼在手里转出优美的弧线，做出的猪油烧饼也很好吃。偶尔，有钱的时候去买两瓶啤酒，那就是神仙的日子了。郑钧的《极乐世界》，单行道的《三元里》是那时候常唱的歌曲。后来，郭毅和我陆续地参加了工作，只剩下小东还在他地小屋里弹琴唱歌。有一次，我和郭毅对小东说，不要再弹琴了，该出去找点事做了。笑嘻嘻地小东突然变了脸色，将手里正在弹地琴猛地向墙上砸去，一声巨响后，吉他散架了。
后来，乐队里的四个人，只有小东，还在继续弹琴唱歌，做了湖北电台的音乐节目主持人。杨国华读了生物学的博士，留在武汉大学教书；郭毅做了广告动画设计师，我则在一所三流大学教中文。
2007年3月3日于汉口江北园丁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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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0 11:4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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