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雪[原创/《教师之友网》独家首发]

虾子中学

北方的雪
           ——贵州遵义县虾子中学   杨秀茂（563125）


     我哼着歌正要经过楼梯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在喊我。声音有些模糊，好像黑暗中不应当出现的事物；但又带有我非常熟悉的特有的磁性，我又好象被什么抓住似的。

    她的出现很突然。在这之前，我像昨天一样走着自己走的路，我不会在我走过的地方留下痕迹，我很平静。现在，我被她的声音拦住了去路。她说：等等，是我啊！

    我望着她，有点不安。她望着我，离我很近，但她脸上露出了绯红，不知是由于羞涩，还是出于几年未见面的激动。

“我在那边上班，没有在原来的学校。”我知道，她指的那边应该是北方吧，因为北方会下雪的。

  你还是那样吗？

  那样。我说：还是那样的语调。

  那是什么样的呢？反正我也说不清，算是昨天走过的足迹吧。那是一些让人无奈，无奈之举可我要去面对。我看着门外泻过来的光，很微弱，但在一点一点地倾注。是的，光跟信心一样，能给人带来温暖。因为她用声音、眼神、气息甚至一些细小的动作，在一个人的记忆里留下了看不见的痕迹。

  最先她教我读的一篇文章是《北方的雪》，那时，春天的气息还没有散尽，我不知她的用心。我的普通话特差，时时夹杂着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但我理解力很强。我知道，在我听她读过之后，总是看到细小的雪在漫天飞舞，很轻很轻地散落在地上。有时我在想雪在烧这句话，我又怕破坏雪的静谧及洁白。而我只有注定静静地聆听••••••

  该我读了，我知道，测试的时候她不能代表我去。但我破坏了雪白的世界。我想，雪来的时候，应该跟我的声音一样杂乱无序吧。她笑了，“北方的雪不该是这样啊！如果你用心的听雪，你会听到雪慢慢地落在地上，咯地一声压断了枯枝，这可是新生命向旧生命的挑战；你还会听到雪花洋洋洒洒地从窗户清晰地传来，似乎夹杂着梅花的清香。细小精致的雪花，不停的飘散、不停的落，厚厚地铺满了大地，树上、房上、山上•••••还有我的身上。大地一片寂静，我想：所有蛰伏在雪地里的生命都在准备来年的梦想••••••”

“说好了，你的普通话过关我就走。”我似乎不相信，仿佛我的头发、肩膀到处是雪，而她的话语轻轻拂去雪花的时候，听到了雪尖叫的呻吟。

  和她在一起，是因为从听雪开始的，有雪的日子肯定会快乐。她喜欢有雪的日子，冷冷的日子里流动着不息的热情。我读文章，读词语，口语练习，我的进步很快。我是她的学生，我首先给自己定好位，教室就在她的寝室里。她很乐意，时刻用饱满的微笑对着我，而我也很认真。

  她喜欢在雪地里朗读，她的声音使我想起了雪的味道，清香扑鼻。她侧过头望着我，我的眼睛里有跳动的火苗，很温暖的感觉。洁白的世界，拥有我们的足迹。整整一个冬天，我举起火苗照亮明天的日子。

     有一天晚上，月色如水，我要为她读我写的诗，她笑了，还是我来读吧。我这首诗是为了讨好她，是自己心仪一个沧桑之后依然清明和单纯的女子的情怀。但她读时，仿佛就有了我的思想。我的心香弥漫了整个小屋。我在灯光下，看见墙上晃动着我们放大的身影••••••我递给她一根很粗的木棒，告诉她，我控制不住时，就使劲给我一下••••••

  她开始认真面对我，目光还是那么的清澈。她那温柔的嘴唇、红晕的表情曾经是我熟悉的，我们徜徉在月色下，共同品读着《北方的雪》。“我特别喜欢北方洁白的雪，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满足自己的愿望••••••”我明白了为什么要我读这篇文章呢。

测试的那天，她穿着一件红色的风衣，看上去很漂亮，会给我带来好运吗？

    结果我失败了。“两分，我又得陪你半年。”她有点失望。

    我没有失败着的沮丧，反而还非常的高兴。我想，这是上苍的安排。这样，我又有理由和她在一起。

    一年前的冬天，她始终被我母亲拒绝着，无论她读雪时是多么的柔软，无论她听雪时是多么的飘逸，也无法抵达母亲的心。母亲在那年的冬天，冬天的雪和她一起赶走。母亲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没有“固定”的工作。

    “跟我一起走吧，就象漫天飞舞的雪。”我摇了摇头。我依然在读雪，北方的雪我已经读了两年，但我能想象我俩心中的黑暗，无边的空旷在追逐着我，而她的心我的心也要象冬天一样寒冷吗？

    我的心开始流浪，我觉得对不住她，便背着她把我为她写的诗付之一炬。黄昏推窗的那一刻，她看见了纷纷扬扬的纸屑••••••鲁迅在《雪》中这样写到：是的，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雪，是雨的精魂。有一段时间，我在月光下，一遍又一遍地听着磁带上录有她的声音，却听得心中全是苍凉。
、
“我还没有过关啊！”我找到她时，好象要把自己得心掏出来，却发现里面装满了更多的痛和无奈。我喊着她的名字，站在窗外，就象一首歌，大概是《窗外》吧，已经淋湿了我无助的呼喊••••••

    那天晚上，我们喝醉了，她哭着读我写给她的诗，我知道她已经不属于我了，想象中有一个向我一样爱她的男人在等她。她朗诵了，或许，她的朗诵让我刻骨铭心。朗诵时，雪地一片静谧••••••

     在师院，一个天真的女孩看到了心痛的颜色。当我面无表情地测试后，竟然给了我两年前想得到的分数，过关了。我没有胜利者的欢呼，只有我的心，一颗破碎的心，在白色的旷野挣扎••••••

    此时此刻，她和我近在咫尺。我们的心能作日重现吗？有的时候从闲言碎语中得知，那间小屋已经变成了高楼，而她去了北方••••••雪没法让我轻松，我想亲近它就要耐得无路可寻的寂寞和有苦说不出来的痛楚••••••

     但现在，我在楼梯见到了她。无论如何，我的梦里已经拥有了北方的雪，也有积雪的无边的旷野，它是我昨日的情感。

     还记得你说过的话 /你要和我一起走/ 无论海角还是天涯 /虽然你有你的方向/ 不愿和我一起走 /无论是今天还是明天/
请你别对我说再见/ 我的心也和你一起走 /无论海角还是天涯/
请你别对我说再见 /我的心也和你一起走 /无论今天还是明天，还是明天/
拥抱她的时候，我闻到了北方雪的味道••••••






贵州遵义县虾子中学   杨秀茂
邮编：563125
联系电话：189849719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