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121|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批评的效用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1-7-17 19:55:2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批评的效用
何家栋




     茅于轼先生提出“知识分子要力戒情绪化批评”,立意不能说不好,但把一切不悦耳的不同意见都贴上“情绪化”标签,且将政改陷入僵局的责任推到知识分子身上,责备他们的议论“牢骚多,发泄多,冷静分析的少”,好像是把错了脉。茅于轼先生是有为之人,亦是有德之士,而且是我所尊敬的同道,相信不会把我的言词看作对他的冒犯。
     批评的目的,除“一棍打死”者另当别论,往小处说,是改过补缺;往大处说,是治病救人;上纲上线,就是“指点江山”,关乎治国安邦了。批评是求进不是求退,要改好不要改坏,从根本上说批评者和被批评者目标是一致的,但因为立场不同,角度不同,二者又经常发生冲突,鲁迅说:“创作家大抵憎恶批评家的七嘴八舌。”可见批评者和被批评者都存在“情绪化”问题,仅仅要求批评者端正态度,注意方法,也就等于要他放弃批评。对一个“老虎屁股摸不得”的人,无论你态度怎样温和,也会引起他的“情绪化”。你提醒他衣服脱了一个扣子,他也会勃然大怒,斥责你“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分不清一个指头和九个指头,为什么不看没掉的扣子,只看掉了的扣子,专挑缺点,是何居心?这种事生活中并不少见。茅于轼先生似乎“好了疮疤忘了疼”。
     鲁迅用了一个限制词,只说“大抵”如此,喜欢批评家七嘴八舌的创作家还是有的。史书记载,东晋时有一对名人父子,都是艺术家,父名戴逵,据说“人物山水,妙绝当时”,他雕刻一尊无量寿佛木像,高一丈六,自觉雕刻技法简陋,雕像不能令人崇敬,但又苦无对策。戴逵便藏在帐中,潜听观众谈论,一褒一贬,悉心研究,终于修成新像,一改旧貌,众人叹服。(这是个会听意见的例子)。其子戴颙既是创作家又是批评家,他被宋太子派到瓦棺寺塑造释迦牟尼像。像成,泥工觉得佛像头部太小了,显得不庄严。但又不好修改,十分为难。戴颙看了,说:不必改头部,把肩胛削去一点就行了。泥工照着他的办法去做,塑像果然改观。他不仅会听意见,还会提意见。从全局考量,头小是肩膀宽了,肩胛小了,头也就大了。如果他要“以头为纲”,在头上狠下功夫,势必要牵动耳目口鼻,重新安排,这个释迦牟尼就要重新投胎了。削一削肩胛,轻而易举,一件艺术珍品,也得以保全。但如果他刚愎自用,以为自己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画本画源,画祖画宗,比释迦牟尼更伟大,做出过激反应:“你一个小小泥工竟敢恶毒攻击释迦牟尼,该当何罪?”又到哪里讲理去?可见批评的效用,并不取决于批评者,而取决于被批评者。所以要知识分子不用鄙视的态度说话,只说“负责任的、有礼貌的、符合民主精神和有协商余地的话”,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被批评者也是有教养的。而且被批评者的态度更重要,如果他有好话坏话、正话反话都听得进去的雅量,即使批评者态度不那么温和,也能造成一个有礼貌的,有民主精神的,可以协商的环境。广开言路,并不一定得到多少真知灼见,但它能营造一种生动活泼的气氛,保持昂扬的士气,一个意气消沉的队伍,是不会跟着指挥员冲锋陷阵的。举一个简单的例子,香港官员传出丑闻,遭到非议,在查明真相之前,都要去职回避,因为他已失去公信力,没有脸面再在人前招摇。回避了,群众情绪也就冷静下来,恢复了对政府的信心,不会乱动。黑格尔认为:公共舆论对于社会能起一种调节作用,如果一个人发表了意见,就是尽了他的职责。他的主观愿望得到了满足,从而他会尽量容忍。所以言论自由比默不作声危险性要少得多。言论自由,听起来很玄,其实不过是要有说真话的权利。反观内地,许多贪官、昏官、黑官,民怨沸腾,哪怕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还要在公众面前装模作样,指手画脚,不仅无人查处,反而步步高升,“笑骂由他笑骂,好官我自为之。”要别人尊重你,不鄙视你,其可得乎?如果他再“情绪化”起来,给个小鞋穿,轻者倾家荡产,重者家破人亡,像孙志刚那样,你又到哪里去找协商的“余地”呢?
     批评是一个追求完美的过程,能否形成良性互动,当权者起着主导作用。一般情况下,当权者都不喜欢听逆耳之言,对否定性批评,往往火冒三丈。要使自己的意见被采纳,批评者讲究一点方式方法是必要的,但这个“必要”里也未尝不隐含着鄙视的成份:“这家伙不是东西,说话要小心一点。”所以,对知识分子来说,最重要的还不是说话的方式,而是能不能说真话,有没有说真话的地方,当权者是否愿意听真话。媒体天天都在说好话,一片歌德声,并无知识分子发牢骚的一席之地,对政改可曾起到一点推动作用?茅先生不争取知识分子讲真话的权利,只苦口婆心地劝导知识分子谦恭有礼,不久恐怕只能听到“今天天气哈哈”了。
茅先生认为一个新时代开始了,“已见曙光,待见朝阳”。我相信这不是廉价的叫卖,但它毕竟还是一个良好的愿望。在政府和民间的互动上,政府确有不俗的表现。因孙志刚案件导致“收容遣送制度”的废除,对“沙斯“疫情所作的正面回应,开国以来第一次撤换了撒谎的部长,将纵容部属为恶、打击报复举报人的省委书记开除出党,都显示出政治家们应变的成熟性,但这种良性互动,是政治家感悟的结果,而不是知识分子冷静分析的结果。对于知识分子来说,暴露、批判,是一种社会责任,即使有些出格,也应看作积极因素,因为他还相信你会倾听他的意见,如果连这一点信任也没有了,他会采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选择沉默。前人遗留的一大弊端,就是在和平时期对各种信息实行战时管制,怕人家说话,它已成为社会发展的阻力。严防死守,只能奏效一时,超过限度,不满就冲决而出,正像马克思说的,过去“人们沉默地加以忍受的一切,现在都被大声疾呼地宣布为不能忍受的事情了。”这说明人们公民意识提高了,懂得自己的权利和义务,参与意识也增强了,对他们的领袖有更高的期望,更强的信心。当民心可用之际,不向腐朽的东西挑战,反而要求人们低眉顺眼地去迁就那种早已过时、有伤国格的“特色”,难道不让人失望吗?
     民间存在着无法遏制的自发性,只有他们才知道自己的利益所在。而且只有他们的切身利益得到维护,才能提高他们的自觉性,把个人利益和整体利益、长远利益结合起来。过去我们当作资本主义自发势力加以打击的东西,其实是社会发展的原动力,消灭了自发性也就消灭了一切首倡精神。有些地方精英已经成为法治秩序的破坏者,横征暴敛,称霸一方,渐行渐远,蜕化变质,即以“好心办了坏事”而论,为获得政绩合法性,去圈人家的地,铲人家的青苗,扒人家的房子,剥夺人家的财产乃至生命,实际上已走到民众的对立面,破坏政令法令的统一,最具有颠覆性。而农民的反抗斗争,却是以政策法令为武器,维护中央的权威。他们是对“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大小精英们实行监督的最有效的力量。因此,当政者只有超越传统思维方法,打破历史形成的僵局,顺应自发要求,紧紧依靠民间力量,才能保持自由秩序的扩展,在动态中获得稳定,这是“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必然逻辑。鲁迅说:“暴露只在有为的人们中有益,在无聊的人们中便要灭亡。”让知识分子闭嘴,是无聊的人们求之不得的,真正有为的人们会从不平鸣声中寻求支持。
原载湖南《湘声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11-11 16:17 , Processed in 0.090593 second(s), 22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