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校长特别助理”
何方
在《教师月刊》2011年9月号上看到了李希贵先生的文章《图片里的学校管理:校长特别助理》。初一看,很为李先生的育人之道赞叹——希望“以此激励他们走得更快、更远”(李希贵)。但读完过后,心存疑惑:在学生中设立“校长特别助理”一职,是否真能达到李先生的预期效果?
李先生设立“校长特别助理”这一临时职位的初衷,是基于下面一个事实:“随着学校外事活动的增多,仅靠校长出面应酬已逐渐难以应付,而让其他学校干部代替校长接待,对方又难免产生‘被冷落’的感觉。”(李希贵)。如果学校的其他领导,包括副书记、副校长们,以及为数不少的中层干部们,都无法令对方感觉不被冷落,那么,只是一个高中生或初中生的“校长特别助理”就能够让对方不产生被冷落的感觉吗?无论这些学生各方面的素质有多高,恐怕都不具备足够的说服力。
在李先生的文章中,这些“校长特别助理”“在接待过程中自主决定并负责主持相关活动;当然,也有一位负责外事的老师随时帮他处理一些临时性问题。”(李希贵)。远道来北京十一中学参观访问的外宾,往往应该有很明确的参观、访问目的,而不只是到校园里随便转转、看看。而这些来宾在参观访问过程中极有可能想了解学校各个层面、各个条线的工作情况,这些问题恐怕不是这些学生“校长特别助理”在进行“必要的培训”(李希贵)后就可以答复的。
不敢想象,如果一位与李先生同样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或者小有成就的中青年学者,抑或一位优秀中小学教师想去北京十一中学拜访李校长或参观学校,而接待他们的竟是一位十几岁的中学生。除了“被冷落”外,参访者恐怕还有被奚落的感觉吧?!
“校长助理”一词,其实并不新鲜,很多大学在多年前就早已设立这一职位——与李希贵先生不同的是,这些“校长助理”都是教师,而非学生。其目的之一是帮助校长或主管某一方面工作的副校长分担相应的工作,包括应酬工作。这一职位的设立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校长(往往又是学者)们的工作负担与压力,同时也为学校培养、储备了新的领导人选。如果李先生也有意在学校设立“校长特别助理”一职,完全可以从学校中层干部和优秀教师中挑选人才。我想,没人会怀疑这一做法的可行性。
当然,李先生既然有设立学生“校长特别助理”这一职位的实践,必定有一些这方面成功的事例,特别是什么样的外宾,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比较欢迎这样的学生“校长特别助理”。我相信,每一位关心学生成长的教师、家长,都是很乐意听一听的。
(作者系苏州大学教授)
相关链接:《教师月刊》2011年第9期
为了心灵的绽放
——读《教师月刊》2011年第7、8合刊“教师专业素养读本”随感
曹丽秋
“心灵的绽放”一词是我从克里希那穆提的书里读到的,至为喜欢。他说,“当理智、情感和身体三者处于完全的和谐时,心灵的绽放就会自然地、不费力地、完美地到来。作为教师,这是我们的工作和责任。”
说实话,读智者的文字,我通常会有若有所悟,却又似是而非的感觉。没错,我一定会惊叹于一朵花的华丽绽放,当它们舒展花瓣怒放出无拘无束的生命状态时,是不能不令人动容的。但我不知道,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名教师,心灵又该如何绽放?
是的,我感到茫然而混沌——心灵的绽放于我,是一种神秘的存在;它一直在我的前方。然而,这段时间,当我完全沉潜在一本杂志的文字里,沉潜在文字深处那些旷阔的思想,美丽的情怀里时,我瞬间豁然开朗,我甚至依稀看到了“心灵绽放”的模样。这本杂志,便是我深爱的《教师月刊》,而这一期正好是题为“教师专业素养读本”的合刊。
每次翻开《教师月刊》,最先读的总是主编茶居老师的“卷首语”。他目力无限,爱津津乐道于生活中的种种意象,然后,在我们觉得这些无非都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之事时笔锋一转,利落地剥去事件的外壳,将其内核与教育要义紧紧联系起来,赤裸裸地摆到读者面前。我在感到汗颜之余,还经常会不由自主地想象茶居老师在搁笔时的酣畅与快意——他的文字像是指向“月亮”的那枚手指,不带个人偏见,客观,冷静,圣洁;他的快意只是因为他像是完成了某一种使命,他赋予了自己一份教育的责任与担当。就在这一期里,茶居老师又发现媒体的体育报道问题了。“在国内媒体的话语框架里,总是充满斗和狠。”“这种体育报道的战争化隐喻,不仅是修辞的问题,更是思维和文化的问题。”结论是,当下,我们必须首先要做的是,“恢复顺应教育本真的思考方式”。不得不承认,我完全折服于这种清晰的、非个人化的、不被强加任何负担的感知与表达,他所倡导的“教育所需要恢复的”正是他在实践的,也是将在这份合刊的一篇篇文章里所要呈现的;与此同时,我更有一种恍然,我依然无法描述“心灵绽放”会是什么姿态,但我知道了,“心灵绽放”的教师该是什么样,是的,就是茶居老师这样。
首先,他们有着发展的渴求。这是我在合刊的第一个章节里读懂的。因为热爱教育,所以我们都渴望发展,然而,时至今日,我才始明白,如果我们对专业发展的认知仅仅停留在职业需要这一层面,那是不够的,甚至是肤浅的。你听,周国平先生说,“做人和教人在根本上是一致的”,郑杰校长也有类似的表述,“无论从事什么工作,工作都不是生活的目的,相反,生活才是工作的目的”。由此可见,专业的发展首先是人的发展,是朝向做一个更完整的人的努力。如果我们局限地将专业发展与人的发展隔离开来,那么,受限的不光是教师本身,还会是学生。我想,如若我们放眼现实,这应该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那么,我们到底该怎样谋求发展呢?明霞老师认为,我们需要提升的是自身的“整体素质”,闫学老师说,“生命因为阅读的参与而开始变得不确定。那么,这唯一的一次生命,就因为阅读而被我们无限地丰富了,拉长了”,杨斌老师深情呼吁的是,为了克服“精神的僵化”,让我们一起蘸着自己的“血肉”写作。依然是阅读,还是要写作,当然,还有实践、交流等等,只是,当这一切指向的是教师作为一个生命个体内在的需要时,一切,便都不同了。因为,此时,你的情感和你的身体,和你的内心是一致的,和谐的,这样,“心灵”是否就会慢慢“绽放”?
其次,他们有着实践的能力。需要强调的是,这儿的能力必须有“专业化”这一前提。为什么这么说,答案就在刊物的“学生成长”“课堂教学”“德育实践”“班主任工作”和“师生关系”等各个栏目的各个微小的词句里。你是否也在为那些“教不好”的学生烦恼,你是否也在为“留守儿童”的健康成长担忧;你是否在一个又一个“教学模式”里犹疑,你是否在教与不教间徘徊;你班里的孩子带手机怎么办,打架了怎么办;你会合理地安排学生的座位吗,关于理性的师生关系,你又有何思考?真的,教育是一次冒险之旅,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在一个又一个不确定的偶然里,如若你不具备专业的能力,那么,你会惊慌失措,你会恼羞成怒,你会伤心难过,你会无所适从,相应的,你的内心会滋生很多的焦虑、不安、急躁、失落等负面情绪,这些情绪不断堆积直至膨胀,最终会转嫁成对学生的伤害,由此,教育生活成了痛苦的深渊。这样的生活是可怕的,却也是存在的。所以,我们必须改变,我们应该记取——“‘慢’是教育的特征之一”,“知识不是用来改变命运的”,“教学模式要充溢‘道德意义’”,“班级管理中出现‘干扰’,恰好是生命系统的典型特征”,“爱心也要蕴含真正的教育元素”,“个性比秩序更重要”……我坚信,当我们拥有如这份刊物里作者们所历数的那些专业的实践能力,教育的美好会连同内心的幸福一起徐徐向你靠近,那一刻,请你轻轻望向自己的“心灵”。
真的,这本合刊(包括平常的每一期)不是给你在闲暇之余草草浏览的,也不是用来消遣的。它们是认真写成的,如果你愿意读的话,就和我一样,带着学习与内省的态度去读。就像你要了解一朵花儿,就得非常细心地观察它的花瓣,它的茎,它的颜色,它的芬芳和它的美。这些文字值得你用这样的方式来阅读。你必须给它们一点时间,与它们共处,然后是深入地探询,深入地比对,深入地内化,最终,使它们成为你自己的东西。到时,请别忘了告诉我,你“心灵绽放”的模样。
(作者系江苏省常熟市石梅小学教师)
相关链接:《教师月刊》2011年第7、8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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