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研究无禁区，学术独立乃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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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研究无禁区，学术独立乃底线 2011年12月13日　 作者：熊丙奇　 　来源：新闻晨报

从事卷烟“减害降焦”研究的中国工程院新晋院士谢剑平甫一当选，便被冠以“杀人院士”、“烟草院士”之称，一时间，舆论质疑声蜂起。 　　这恐怕不是谢院士一个人始料未及（他此前已经两次成为院士候选人，都没有引起波澜），中国工程院也可能想不到，这次院士评审，会闹出这一风波。当然，也有人为谢院士叫屈——难道研究烟草，就要被扣上“烟草学者”的帽子，就注定不能当选院士吗？ 　　学术无禁区，研究烟草，并不意味着天然处于学术道德的劣势。但问题是这一研究是否独立？因为独立性是学术的生命和价值所在，“烟草院士”的问题，关键就在于独立性。 　　从媒体披露的信息来看，谢院士供职的单位，是郑州烟草研究院，该机构属于国家烟草专卖局；谢院士从事研究的经费，全部来自烟草业界资助；而他本人也被授予“烟草系统有突出贡献专家”。这些信息都表明，他从事的烟草研究，独立性不强，进而，人们就可以怀疑，这样的研究，其实是在为烟草行业推销烟草摇旗呐喊。加之烟草对人体有害，因此，以学者名义进行的所谓科学研究，也就更具欺骗性。这就无怪乎国家控烟办主任杨功焕指责谢剑平拿烟草业的钱做研究，公正性难以让人信服，客观上起到帮烟草公司营销的效果，并称“国际上包括世界卫生组织，把拿烟企钱做研究的人都列入黑名单，予以公布。而我国确实有不少烟草企业拿钱收买科学家”。 　　独立性的问题，还反映在院士评审之中。工程院副院长旭日干回应网友质疑时认为，经两轮选举，且当选不是一票两票，而是那么多院士一起投票选出来的，“总是有道理的”。这能说明院士的评选遵循的是学术民主原则，但并不表明，院士的评审过程，其独立性没有受到干扰；也并不表明，院士评审时，没有考虑到相关行业的利益。需要注意的是，在谢剑平之前，烟草行业还有一位院士，即谢剑平的导师、92岁的朱尊权院士。由于80岁以上的院士是“资深院士”，不再有院士提名权和表决权，因此，谢剑平的当选，或有考虑到朱老院士的年龄以及烟草行业在工程院的话语权等因素。也就是说，从烟草行业的利益出发，即便不是谢院士，也极有可能会新晋一位“张院士”或“李院士”。 　　事实上，近年来院士的评审，之所以引起社会舆论的关注，就在于院士虽然被认为是最高的学术荣誉，但在评审中却变得不那么纯粹，受到各种利益的影响。为此，科学院和工程院都加大了院士评审的透明度，比如公开初次和第一轮评审之后的候选人名单，接受社会监督。不过，这些进步之举仍没能完全打消社会对其公正性和独立性的担忧。而与之对比，一些发达国家类似的评审，是完全保密的，可其评审的公正性却较少遭遇质疑。原因有二：其一，有良好的学术共同体机制，评审坚持学术原则，过程不受外界因素干扰，尤其是行政因素干扰；其二，院士就是学术头衔，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利益纠缠。 　　对于我国院士评审来说，要减少乃至消除社会的质疑，恢复院士的学术声誉，应努力做到院士评审的独立性和公正性，这就需要推进院士评审制度改革，剥离院士学术声誉之外的利益，当院士评审回归学术，“烟草院士”之类的争议，将自然会淡出。我国的学术研究，也就能摆脱利益纠缠，而更多追求学术本身的价值。（熊丙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