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永权:谢谢长江兄这么广博的发言,作为三峡的子女,果然身上有很多灵动之气。针对长江的发言,刘树勇教授有话要说。
摄影批评家刘树勇发言 拍摄/张静
刘树勇:本来我是不太想说的,我和他们相比已经老了。但是我看长江兄年龄比我小不了几岁都这么狂妄,我也狂妄一把。他是楚人,而且他有一个叔叫屈原,所以我就能理解长江兄说的话,有作法的感觉,我们可以放开说。
他说的一点我非常赞同,所有的摄影师,不管你做什么,包括一切,包括一切的事情,包括上厕所,一个道理,聚精会神,说白了对自己要有基本的诚恳,对自己内心的诚恳,说白了,我可以不对天下负责,我得对自己负责,这点非常重要,我觉得现在的摄影师在这点上,特别是这次新锐,在这点上我看到很多特别好的表现,当然有一种模仿的,过度样式化的,我还是认为有样式化的倾向,包括景观摄影,而且我从私下了解一些摄影师,在视野范围内把景观,包括社会的风景或者批判的风景作为自己的语言方式,很多人都在谈这个,事实上他自己是否有内心的认同感?有一些摄影师我比较了解,所以我说这个话比较负责任,我觉得值得怀疑,我认为他没那么诚恳,可能是为了获奖,从他们的影像呈现可以看出来,我觉得诚恳很重要。
但是有一点我不太赞同长江兄的观点,谁抓住了年轻人谁就抓住了未来,这是生物本能,这和文化判断没有什么关系,你说一个女的平时怎么样都无所谓,如果怀孕的女人,我们坐公共汽车,我建议大家,特别是男士,距离她至少两米,我见到一个一米五的小姑娘,怀孕的,把一个一米八的男士打得满地找牙,为什么?因为兔子有孩子,这是生物本能,我说的有一点远了。我们在我们的文化判断里,可能现在很多东西都是拿文化说事,但是有一点,我们要有一个特别重要的警惕,可能是我这个年龄受的教育普遍有这种倾向,就是革命意识,我认为对革命意识应该保持高度的警惕,特别是这十几年,有自己内心的反思过程,我们说任何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有没有革命意识?除旧更新,推陈出新,砸烂一个旧世界,推出一个新中国,当然政治上也好,社会根源上看到革命的痕迹,历历在目,但是我们自己很多日常行为对于新旧的判断,对新旧的判断,新约等于好的,旧等于过时了的,OUT了。我个人有一个理解,人类所有的思想方法也好,它之所以产生,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其他的方法解决不了的一些问题,出现了一个新的方法,但是这个新的方法只能解决这个问题,某些问题可能还是旧的方法能解决。我举个例子,大家都知道一个老一代的摄影师,任曙林,他拍的中学生,总是追着我给他写文章,他很早就有柯达的照片,是七十年代初期的,当时他那么多照片给我看的时候让我写文章,我当时奋笔疾书写了六千多字,写完以后觉得怎么都不对,都是泛社会学、美学的的,说完之后自己隔两天再看就是不对劲,和作品没有任何关系,特别是用新的方法,说得完全不对。我有一天上厕所,我上厕所往往来灵感,我突然想到了很原始的,一百多年前的一个方法,精神分析学,我感觉用精神分析学来解读他中学生的作品太准确了,我自己看都感动,特别是看他更多的照片,很多没发表的照片,你感觉完全就是一个人借用相机的组合,当做一个假像,当做一个幌子,你说他意淫也好,你想一个年轻的一个小伙子,18岁、19恩岁,20岁出头,在那个年代,高度进步的时候,男女拉拉手可能都麻烦,在那个时代怎么接8近女性?摄影是个好的媒介,相机是个好的媒介,借用镜头来进行背后的抚摸感,包括拍女性的后脑勺、脚踝、脖子,你会发现这个方法多么陈旧,一百多年前的,但是解读这个作品,我发现用这个来看东西非常准确。后来我写了一万多字的文字,我没敢给他,我怕他打我。这是我自己的检讨,所有的方法都有它存在的理由,所有的影像形态都有它存在的位置,无新无旧,我现在不太有是非观了,我觉得是非不重要,有无更重要,新的经验,新的视觉语言实践,面对新时代,个体和整个社会环境构成什么关系?通过影像来描述这种关系,这显然是新人群的一种新经验,这个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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