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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瑜:知识分子的使命是寻找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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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13 13:21:1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赵瑜:知识分子的使命是寻找和反思
记者 | 田伟青



2009年5月20日,西安市内的一座民居里,90岁的赵梅生老人和女儿迎来了几位来自山西的陌生访客。主宾坐定,其中一位体格魁梧、方脸盘的汉子,即迫切地向老人发问,“老人家,你还记得黛莉这个名字吧?”老人不假思索地给予了肯定。方脸汉子顿时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

这个方脸汉子就是著名作家赵瑜,他以《强国梦》《兵败汉城》《马家军调查》等报告文学作品蜚声中国文坛。至此,他已经用了近3年时间来寻访这位曾使用“赵黛莉”作为别名的前民国女子。而这一切都源于7封70多年前的旧书信,信的收件人正是眼前这位银发老妇人,而写信的是中国近代文学史上赫赫有名的巴金。

1936年年初,32岁的巴金收到寄自“山西太原坡子街20号”的一位名叫赵黛莉的读者的信件,开始了与这位年轻女士的书信往来。在信中,当时已在文坛声名鹊起的巴金真诚地关怀读者,坦诚地与她分享自己对于时代与人生的思考。通信因一年后抗日战争的爆发而中断,从此,巴金与黛莉在历史的颠沛流离中继续各自的命运轨迹,7封书信成了他们曾经的生命交集的唯一见证。70年后的2006年冬天,这批信件被赵瑜在一个同是姓赵的山西古董商处看到,他费尽心力地购买到这些已经泛黄发脆的纸张,并展开了对这段历史的追寻。

见到黛莉的2个多月后,赵瑜笔下一部名为《寻找巴金的黛莉》的纪实文学作品脱稿。他写道:“也许,我想在黛莉那坎坷的人生当中,寻找并且证明些什么——要国?要家?要民族解放、个人自由?这些概念是分裂的还是统一的?我们怎样看待巴金先生和他的 《家》?事到如今,我们对于现当代文学的主旨,又将如何评说?现当代文学之间是什么关系?作家与痴心读者之间,在历史上又产生了怎样的作用?”赵瑜在其中公布了巴金的7封信件,并用侦探小说的笔法讲述曲折迂回、充满传奇色彩的寻找过程。又因为其中关涉历史车轮下个人命运的流转,以及作者对中国20世纪上半期历史的反思等多个主题,作品去年一经《中国作家》杂志连载,便引起文学界和众多读者的注目,并获得2009《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今年年初,人民文学出版社将这部作品整理出版,作者赵瑜接受了《出版人》杂志的专访。


生活比小说更传奇

《出版人》:这部作品发表后引起很大反响。你认为原因是什么?

赵瑜:在我看来,读者关注它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的是被新发现的巴金信件吸引,有的是关注书中对我国现当代历史的重新认识,还有的则关注中国女性解放的话题,或者山西整个北方大家族破灭和衰亡的过程,以及抗日战争期间二战区的精彩片断;再一个就是故事本身的传奇色彩,以及我采用的侦探写作手法吧。

我记得国外一位美国导演曾被记者追问“对自己的电影哪段最满意”。他回答说,它像一个打碎了的镜子,在阳光下灼灼发光,哪一片都是亮的。这句话给我留下了很美好的印象,也很受启发。所以,我不能说这部作品哪个小碎片能闪光,而最好是碎片多一点,反光点也能多一点。

《出版人》:这部作品最初在《中国作家》刊登时叫《寻找黛莉》,出书为什么改成了《寻找巴金的黛莉》?

赵瑜:不是“改成”,而是原来就叫这个名字。因为在《中国作家》发表前后,当时巴金的亲属对于有这样7封信一时还难以相信,需要一个考察过程,为了不至于引起过多的麻烦,采取了一个规避的办法。后来,他的家属看了我的作品和信的彩印件以后,又转而非常感谢作者和编者,所以,出书的时候就恢复原题了。

《出版人》:你平时就有古玩收藏的爱好。你觉得这7封信跟自己其他的收藏有什么不同吗?

赵瑜:应该这样说,相对于中国古代璀璨的文明来说,这7封信并不算什么。但是,由于它是巴金先生的信件,跟文学史有很大的联系。而我是个职业作家,也很喜爱巴金先生,所以愿意把它披露出来,公诸社会。同时,通过它们,我也多了一个触摸历史的机会。其实,在作家的工作和生活中,这种事情是很常态的。

《出版人》:《寻找巴金的黛莉》的关键词是“寻找”。但是,整部作品中你似乎更多是对很多问题的反思。那么,“反思”才是它真正的主旨吗?

赵瑜:其实,就知识分子独立精神这一点而言,他的使命就是寻找和反思。事实上,我们整个中国知识界在新时期以来的文学历程中都是在追问和寻找:寻找我们文学的真谛;追问我们知识分子本身的功能;重新考察和认识我们国家走过的历史,特别是现当代历史;寻找在东西方结合的背景下,如何走出我们中国人自己的道路。而这也是百年来现代化历程中,中国知识分子长期探索的一个问题。

《出版人》:这本书的最后一句话是“祝福他们吧,热爱自由的人们!”为什么要以此结尾呢?

赵瑜:主要是出自一种悲悯之心吧。人们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和自由的理想时怎么就这么难呢!包括黛莉、巴金,还有赵氏家族的命运,等等。其实,我认为他们那代人在很多问题的处理上有一定程度的失误,但你不能否认他们曾经走过的道路。人们追求真理的这种精神是没有错的,所以,只能是尊重他们这种选择吧。但是,这也警示我们后人,需要用更加理性和科学的目光地去看待我们的历史,看待今后的变革。

《出版人》:人们都对作品的传奇色彩津津乐道。你原来也拍过电影,这么好的素材,有没有想过再拍一部电影?

赵瑜:这个历程的确很传奇。比如说寻找过程中柳暗花明的变化很多,还有古董商老赵怎么两个多月以后就被人杀害了,等等。所以说,在某种情况下,纪实文学的真实比小说的虚构还要奇特,甚至编都编不出来,这种魅力源自生活本身。

至于电影,已经有人谈过合作了,但是遇到一些实际困难,特别是黛莉母女特地打电话嘱咐不要泄露她们的地址。她们一个90多,一个60多,年龄太大了,而且一回忆净是些痛苦的事儿,对老人很不好。其实,最初寻访的时候,山西电视台新闻部就想跟拍,可问题是如果找着了挺好,找不着怎么办,你电视怎么播?所以,没能成行。其实,这件事对一位作家来说可以做到,对一个摄制组来说就很难,影视生产有其自身的局限性。我后来之所以搞了一段纪录片后就不干了,主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它不大容易调度那么多人跟着你一个人转,你一个人疯也就罢了,还要那么多人都跟着你疯,吃什么,喝什么啊?

《出版人》:你去寻找的当时,有没有想过这个东西将来要写本书?

赵瑜:也没有专门想。我还是想更多地去探知历史,而并不是去猎奇。我在写作或者拍片的过程中,一直都强调过程的愉快。包括和出版社的合作,最好不要考虑太多商业目的。其实,要是合作的整个过程愉快的话,那么结果往往也是好的。所以,我比较重视过程,重在“搀和”,去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这是最大的乐趣。国外有一个统计说在职业化的人群当中,真正能够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的人只有7%;又由于许多客观原因,导致其中5%的人行百里者半九十。所以,能够找到喜欢的工作,又能够坚持下去的人只有2%,而我就属于这2%。所以,尽管非常疲惫,却仍欢乐地进行着,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写作跟母鸡生蛋一样

《出版人》:山西出过著名作家赵树理和他的“山药蛋派”。你创作的许多作品也都跟故乡山西有关,例如《太行山断裂》《革命百里州》,包括《寻找巴金的黛莉》。你觉得地缘和作家之间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赵瑜:土地给予了我们丰富的滋养。就我而言,地处黄河中游的山西的确是一个了不得的文化集大成地区,能带给作家很多营养。但中国还有很多这样的地方,例如长江文化带,还有古都北京、西安、武汉等城市,都会对作家有所滋养。所以,我认为既要热爱自己的土地和家乡,更要关注我们的整个国家,要从四面八方吸收营养。就像古人讲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要是老是猫在那个县里、那个村里,即使读了万卷书,也就算是个藏书家吧,还是得出去四处行走。

我30岁以前一直在晋东南工作生活,30岁以后调到省里当专业作家,从此开始了我的行走。你不能总说什么都是咱家乡好。咱家乡肯定不错,但你一定要反过头来看她,当你认识了更多的外部世界,再看家乡就看得更清楚了,也会更加热爱她。我觉得是要经历这么三阶段:一开始觉得哪都不如家乡好,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后来觉得外面好了,想出去,就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了;可到了外面后又想回家乡,这就真正进入一种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阶段,看这个山更加雄奇,看这个水也更加深远了。你看赵树理的语言风格就非常好,他用的是晋东南的语言,但是非常干净。他没有把土得掉渣的地方语言过度使用,而是讲究它的音律、节奏,获得全国读者的喜爱。这说明他深得此道,我也非常想向他学习。

《出版人》:你的写作一直兼顾关照现实与历史。如何看待两者之间的关系?

赵瑜:在我的写作中,现实与历史一直是交叉进行的。而且,我越来越觉得,要想写好现实,一定要有历史关照,这两者之间是不可割断的。从来不存在所谓单纯的现实题材,它们一定是互动的关系。同样,写历史也是为了当今,为了当下的变革,为了社会的进步,为了人生活得更美好。

《出版人》:你的写作很注重描写时代剧变下个人命运的流转,这是你着意追求的吗?

赵瑜:也不是着意去做的。其实,我们的整个文学有一个手法和样式的发展过程。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很多作家一段时间内还转不过来,仍继承了二元对立的写法。但是,随着社会生活的发展,随着对文学的不断认识,人们发现文学还是以人的命运和他的喜怒哀乐为主体的,作者应该变成一个自由的主体向社会发言。所以,隅于公共话语、二元对立的作品就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我们进入了一个对个人命运挖掘的时代。

当然,那些公共话题的写作不能说没有意义。在上世纪80年代,人们想的就是共同的问题,就是想国家怎么变革强大,我的《强国梦》就是那个时期的产物。但是,如果沿着这个思路不变,那你就没有提高了。文学艺术的核心还在于创新,在于适应人们新时代的要求。可以说,我较早地认识到了以人为中心的写作方法是文学的核心。后来的《马家军调查》就是围绕一支女子运动队展开。所以,我们既要坚持面对现实,怀有对国家和民众的一种责任心,还要坚持反思和批判的意识,同时要强调对人的挖掘,这相互之间如果结合得好,就不会矛盾。

《出版人》:在报告文学领域,你已经获了很多奖。对自己有没有一个最高的目标,或者说希望自己将来写一部怎样的作品或者达到怎样的一个高度?

赵瑜:我没有多去想更遥远的未来得什么奖之类的。我只希望我写的作品都能够顺利发表,被广泛地传播。我期待更多的读者能够看到,这是我的真实想法。至于说获奖不获奖,并不很重要,我的《强国梦》发表了15年后才开始获奖,《马家军调查》到现在一个奖都没获。获奖不是唯一的标准。

《出版人》:你凭借纪实文学成名,可《寻找巴金的黛莉》中运用了很多虚构文学的写法,将来有没有想过转到虚构写作上去?

赵瑜:我认为一个作家的综合能力是非常需要的,写纪实文学的也要向优秀的小说、散文学习,向古典戏剧学习,甚至向电影和纪录片学习。我就特别喜欢中国的戏剧,它能表现出一种多意的美。就说《寻找巴金的黛莉》这本书,可能吸引大家看下去的是那个结果,但有个问题,假如知道了结果,读者还爱不爱看这本书?你看中国戏曲,老百姓都看了几百遍了,早就知道结果了,可他还要看。为什么?因为他要看中间这个角色的思想变化,他每次都产生新的联想,生发出新的审美来。这就很值得学习。我希望我们的纪实文学作品也能有这种多意的美,也能成为经典。

一个作家要选择自己的文体和题材,年轻的时候可以多做尝试,但那种尝试只能是一种积累。当你真正要发出自己声音的时候,还是要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那个形式。我的选择是纪实文学。但当我岁数大了,跑不动了,也完全可能又反过头来写一部长篇小说。

《出版人》:你在寻找黛莉的过程中收集了很多材料,很多都没有展开,比如说晋商的兴衰史这方面,这会不会成为你将来新作品的发力点?

赵瑜:也不一定,因为作家写作跟母鸡生蛋一样,卵巢里面怀着很多小蛋,什么时候成熟就生一个,所以很难说。我刚写完一个东西以后,就会比较忙乱,需要调整,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晾一晾,看看这个想法能不能更成熟一些。

《出版人》:你下一步的写作计划是什么?

赵瑜:我的下一部作品是给青少年写的。我非常热爱篮球,也非常喜欢打篮球的孩子。所以,想要给青少年写一本关于篮球的书。近年来,广东东莞地区的篮球事业非常兴旺,我会集中调查其中的缘由,然后对中国篮球和国外篮球的发展做个比较。


中国纪实文学方兴未艾

《出版人》:20世纪报告文学曾在很长时间处于黄金期,可是这些年来却好像慢慢平淡下去了,不再成为被读者关注的热点。对此,你怎么看?

赵瑜:从大的方面讲,报告文学的创作地位本就不应该像在一元话语的时代那么高,它只是一种文学样式,当时占据话语主导平台这件事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从小的方面讲,则是因为公共话语的多元化。当下的公共话语再不像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那时候大家关注的问题趋同,比如说对独生子女问题的焦虑,比如说我写的《中国的要害》就是大家迫切关注的中国修建高速公路的问题,还有关注体育强国的《强国梦》等。这些都是全国共同关注的话题,整个社会生活相对一元,这类作品就容易进入人们的内心世界,引起共振。但是,今天的社会它多元化了,比如你在任何一个小区,都能发现人和人之间的巨大差异。人的思想变化更大,每个人都从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只有千方百计写自身感受最深切的内容,然后从中找到大家共通的东西。大变化中是不是有一些东西一直不变呢?比如说友情、忠诚、人的故乡情等等,还有就是我们对共同历史的反思,这些都可能是不变的,往往从中能找到一部作品与大众的契合点。

《出版人》:你刚才分析了很多关于外部环境的原因,那么报告文学作家自身呢?

赵瑜:其实,这里面有个个体差异的问题。比如,同样坚持在这条道路上,有的朋友就觉得特别累,这么多年抛家舍子,跟家人聚少离多,实在是受不了那种风风雨雨的田野调查,就放弃了。可我就并不以为苦,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乐趣。但我对我的报告文学朋友们是尊重的,他们已经非常努力了。就报告文学作家的整体贡献来说,我个人认为,在新时期的30年来已经很巨大了。你不能要求一些老大哥、小兄弟,人人都长时间不停地四处奔波,还能不停地创作出打得响的作品,太难了。即使是小说家、诗人、剧作家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但是,在关键的时候,在抗难救灾的前线,无论是1998年的抗洪抢险,还是2008年的汶川地震,还有之前不久的王家岭透水事故,我看到的报告文学作家的身影是最多的,而且也有大批优秀作品诞生。

《出版人》:那么,在写作题材方面存在什么问题吗?

赵瑜:有的。比如说近现代史上的一些问题,我们依然不能很好地去解答,因为整个政治档案还没有完全公开,你没有掌握第一手资料,在写作上就只能猜测,因此很难突破,这就是很大的局限。我过去写《马家军调查》就曾经一放两三年,最后是由于个别编辑坚韧的努力才发表出来的。但是,虽然社会生活固然有它自身存在的局限,对于作家而言,对我们的文学事业还是应该有点宗教情怀。就算写出来发表不了,物质不灭,它也跑不掉。

《出版人》:在我的印象中,好像从事报告文学的都是年龄比较大的作家,年轻人比较少。你忧虑它的未来吗?

赵瑜:这种情况完全不奇怪。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干这个的,年轻的时候我也写诗歌、散文、小说,都尝试过。报告文学本身确实有一个问题,就是要求有一定的阅历,对社会结构、社会生活能有个基本的认识。年轻人一般来说历练少一些,有很多人生局限,这也就会局限他对于社会事物观察的穿透力等等。所以,报告文学阵容里面年轻人比较少,他们更专注于虚构文学创作。但是现在从事报告文学创作的中老年作者,他们年轻的时候同样有过激情,也有过其他的创作实践。所以,这是个规律,到了一定程度、够火候的时候就行了。我非常希望新一代的写作者能够重视非虚构文学的写作,多做一些尝试。而对报告文学的未来走向,我觉得它是方兴未艾,正在上升,而不是下降。

《出版人》:近两年有个趋势:一些纪实类的作品重新受到关注,例如从去年延续至今一批足球内幕揭黑的作品,还有一批描写大城市“蚁族”和农民工的书,这是纪实作品复苏的迹象吗?

赵瑜:纪实文学的创作跟时代的大气候还是紧密相关的。比如你说的足球揭黑作品的出现,那一定是由于足球打黑出现了一种相对的公开化,允许大家言说,如果没有这种打黑的决心和透明化,你怎么去调查?当然,这也与读者的需求有关。读者是非常希望看到真实的东西的,这是中国阅读的传统。想象力阅读不是正宗的中国传统,你看就算是《聊斋志异》也写的是赴考、赶考,也离不开现实;《西游记》算是中国最浪漫的作品了吧,可它天上的政治结构和地上都一样,都是有所投射和象征的。尤其是在这个鱼目混杂的时代,读者更想读到真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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